第15章 各執己見（1）
自從那天淩晨穆華神奇地出現在宿舍之後，表面上看來兩人好像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周圍的人都能輕易地感覺到那幸福甜蜜的氣息，穆華一改過去萬種撩人風情，成了羨煞旁人二十四孝男友，把尚月寵上了天。
人人都說尚月好福氣，夾着各種羨慕嫉妒恨。
連俞秀都受不了地哀嘆道：“請不要再傷害我這個單身姑娘的心了！”
尚月一下子成了衆矢之的。
程隽在和她一起吃午餐的時候，都八卦兮兮的。她本來以為尚月是經過杜默安特別關照的，應該是有“那種”關系在，今天看來又好像不是這樣。“你到底是何方神聖，連穆華也能收服？”
尚月提醒她，“程姐，你已婚吶。怎麽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程隽道：“就是因為已經結婚，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我看不懂你們的搭配。”
“菜市場挑菜呢？還是飯店裏點餐啊？”還搭配？
程隽看尚月始終沒有端正态度，搖頭嘆氣，“你應該知道不止我一個人好奇，還有很多等着看戲的。”
尚月當然知道，比如現在，随便一擡頭，就能收到不少嫉恨的目光。尚月想，她們真是太不友善了！
“反正，你做好心理準備。”
尚月道：“只是交一個男朋友，又不是跳火坑，怎麽那麽多人警告？”
程隽幽幽道：“誰說不是呢？”
一個女人氣沖沖地朝這邊走來。
程隽小聲道：“火坑來了。”她毫不猶豫地端盤走人。不是怕殃及池魚，倒是覺得這種場面很沒意思。
女人在尚月面前站定，怒目而視，“我還以為是什麽貨色，就這種裝得小騷狐貍一樣的？掂清自己的斤兩沒有啊？”
任誰被罵，心情都不會好吧？如果發飙，也可以吧？尚月在考慮動手的可能性。
“喂！啞巴啊？怎麽不說話？心虛啊？”女人繼續大聲斥責，引來的關注越來越多。
尚月嘆口氣，擡頭直視着她，直到看得她有些底氣不足了，才開口道：“要跟人交談的話，應該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誰要跟你交談！沒看出來我是來找茬的嗎！女人本打算坐下，又怕油膩膩的桌椅蹭髒了昂貴的衣服，于是挺胸道：“你管我是誰，總之我警告你，別再跟穆華在一起，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好沒營養的“警告”。尚月一偏頭，發現小尤躲在人群中看熱鬧，一副看吧，我早預料到了的得意之色。
“別看了，指望誰來幫你？聽到我說的話沒？這年頭怎麽什麽貓狗都想往上爬？有沒有自知之明啊？”
尚月皺眉道：“這位女士，說話要考慮後果。憑你剛才那番話，我可以告你侮辱的。”
女人一窒，火就蹭蹭往上冒，“喲呵，還敢威脅我！讀過兩年書了不起是吧？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你有那個本事，你就去告！沒本事，就給我滾蛋！給我離他遠遠的！”
敢情今天是遇到了女流氓啊？尚月最不怕的就是流氓了，她拍拍手站起來，與女人平視，“你覺得我沒那個本事？”
“呀！”女人呼地跳開，尚月打翻了湯碗，濺了不少在她身上，“長沒長眼睛啊！”
尚月笑道：“你瞎啊？我長眼了你沒看見啊？”
女人現在才算明白過來，這尚月看起來斯斯文文，其實并不好惹。但是比撒潑，她輸過誰？“你快點給我道歉！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賠得起嗎你！”
“老是把人看扁了可不好。”尚月靠近了一步，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就算我現在在你臉上劃幾刀，我也賠得起，你信不信？”
“你想做什麽！”女人瞪大眼睛，驚恐地後退了幾步。不能怪她膽小，尚月的表情實在太詭異了。
尚月耐心解釋道：“等一下，先搞清楚，不是我想做什麽，是你來找我的，應該說你想做什麽吧？”
女人縮了一下，忽然結巴起來，“我找你……啊，我讓你離穆華遠一點……”
“呵！”尚月冷笑了一下，“你是他媽？”
“你說什麽！”她明明沒到三十，有那麽顯老嗎？
尚月“好心”道：“臉上妝很精致，脖子上有皺紋了。”話說年齡這種東西，真是驕傲的資本啊！
女人下意識地捂住脖子。真奇怪，一開始是她氣勢洶洶的，現在為什麽是尚月占了上風？
尚月逼問道：“是，還是不是？”
女人搖頭。
“如果不是的話，就不要多管閑事了。有空還不如多想想該怎麽除皺，這女人啊，還是多愛自己一點，你說呢？”這麽順口就把穆華曾對她說過的話說出來了。
女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沒什麽其他事，我就先去上班了。”鬧這麽一場，尚月也沒有胃口吃飯了。她拿起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機，撥開人群走出了餐廳。
女人沾了一身的湯湯水水，在尚月身後大喊，“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午間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窗，灑在長長的走廊上。尚月一邊接電話，一只手的手指還無意識地劃在玻璃上。
“聽說有人鬧事？”
尚月完全不驚訝穆華這麽快就得到消息，誰知道當時圍觀的群衆裏，有多少個他的眼線啊！尚月反問道：“托誰的福啊？”
“沒事吧？”穆華低沉的笑聲傳來，尚月想他一定是故意用這種魅力的嗓音來誘惑她。
“那種等級的？”那她也太容易被打敗了。
“不，我是問她沒事吧？”
“你居然還會擔心別的女人？”即使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尚月心裏還是起了一個疙瘩。
穆華解釋道：“我擔心的是你，我怕你麻煩。”一次就算了，怕的是會有什麽後遺症。
尚月道：“不麻煩，挺好玩的，不過那身dior可能穿不了了。”成天都是別人威脅她，今天也耍了一回帥，讓她心情舒爽。
穆華想，他不該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待尚月的。“今天會正常下班嗎？”
尚月想了想才道：“可能不行，下午有兩個會，還有一堆文案沒有整理。”該死的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的工作量暴增。
穆華嘆氣道：“我好像需要找杜總談一談了。這樣扣着我的女朋友不放，讓我很難辦啊！”
尚月的臉熱熱的，眯着眼睛看會太陽，嘀咕道：“太陽真大。”
穆華敏銳地嗅到一絲羞澀的味道，“你現在，不會是在臉紅吧？”
尚月抿唇，不做聲，背過身，在劃玻璃的手捂住了半邊臉。
穆華又笑。
尚月好一會才道：“我大哥訂婚宴，一起去嗎？”
“好。”上次見的時候尚峰還說掃榻以待，結果這事都沒有下文，穆華還對尚月怨念過。
“那，挂了。”
那邊尚月迫不及待地挂了電話，讓穆華對着手機發愣了好久。
“想什麽呢？”一只纖纖玉手伸過來拿穆華的手機。
穆華眼明手快，把手機收進口袋，“最好不要亂動，宋晶。”
宋晶委屈地望着他，“你以前不這樣的。”
穆華笑笑，柔聲道，“乖，我可是為你好。”尚月要是殺過來，十個宋晶都頂不過。
還沒到開張時間，大門還緊緊關着，光線還很暗。宋晶看着穆華陷在柔軟的沙發裏露出漫不經心地笑意，一顆心不可抑制地跳動起來。她慢慢坐到他身邊，手指劃上他的胸膛，“你都好久沒來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穆華捏着她的手腕放回它該呆的地方，才道：“我知道，但是以後就不要想了。”
宋晶咬唇，“為什麽？”
“因為……”後面有個男人爽朗笑道：“穆華已經有主了。”
“老板……”宋晶站起來。
男人走過來，拍拍穆華的肩，“左請右請都不來，要不是我說有她的資料，你是不是不打算再踏進我這酒吧一步？”
穆華道：“她不喜歡我來這種地方。”
“看吧！”男人對宋晶道：“這世界多奇幻，穆華已經連女人的話都聽了，你還是死心吧！”
宋晶小聲道：“我不信，穆華不會屬于任何人。”說罷低頭走了。
“又一顆水晶心碎成一地玻璃渣子。”
“你很有意見。”穆華用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我當然有意見！”男人嚷道，“自從你不來了，別的女人也不肯來了，我的營業額下滑了多少你知道嗎？”
穆華掏掏耳朵，“你很吵。”
男人把一沓紙甩在他面前，“嫌我吵，就趕緊滾！”
穆華也不生氣，拿起那疊資料，一張一張認真地翻看，越看越沒表情，只是周遭的氣壓越來越低。
直到最後一張紙都被翻過來，穆華都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怎麽樣，女朋友有這麽輝煌的過去，是不是有點驚心動魄？”
穆華道：“柯零，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講話，我會翻臉。”
“好好好。”柯零投降似的舉起雙手，“對遭受過打擊的人，我一向寬容。兄弟，你好像需要喝一杯。”
穆華揉了揉眉心，“不需要。”
“在我面前還逞強？怎麽樣？打算怎麽翻盤啊？”
穆華白了他一眼，起身打算走人，“謝謝你的資料。”
柯零勸道：“別做自欺欺人的傻事，她跟你交往的目的不單純。”
穆華睜開那雙美麗的桃花眼，滿目卻是警告，“我不用你來教。”
柯零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被踩着尾巴的貓？還是她就那麽了不起，讓你袒護到這個地步？”
穆華一拳揍在柯零的臉上。
柯零翻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沖撞讓兩個人都僵住了。
柯零抹一下破了的嘴角，忽然苦笑起來，“你第一次對我動手，為了一個女人。”
“對不起。”穆華瞬間就後悔了。他向來理智，剛剛只是一時失控。
“可是你打我我還是要說的。”柯零揮開穆華伸過來的手，自己爬起來坐到沙發上，“尚月這人，不簡單。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懷着這樣的動機接近你，你要是不趁早回頭，遲早會敗在她手裏。”
“我心裏有數。”
“是嗎？”柯零再度冷笑，只是左邊的臉慢慢地腫起來了，他想表達的意思表達得很艱難。
柯零的未盡之言，穆華很清楚。他站在柯零面前，居高臨下俯視他，“我，不會敗在任何人手裏。”
他的眼神堅毅冷酷，柯零欣慰地想，這才是穆華啊！
“但是，尚月，我護定了。”在還沒看到這些資料前，穆華對尚月更多的是欣賞，而現在，他覺得尚月應該得到更多的憐惜。
柯零還沒來得及擴大的笑臉僵住，“她可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穆華大步走出酒吧，“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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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就算不說話，吱一聲也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