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今晚也不和你睡
西歐那一句大膽的‘今晚不和你睡’話一出口, 火堆旁邊便立刻咳成一片。
刀疤臉被口中的烤肉嗆到,油星子嗆入鼻腔,嗆得他整個人都面色赤紅連連咳嗽唾沫橫飛。
就連在一旁安靜的卡拉都因為西歐的話而嗆到, 只是他比刀疤臉自制得多, 在輕輕咳嗽了兩聲之後他便用手捂着嘴鼻側過頭去輕輕緩氣。
“你做什麽?髒死了。”西歐連忙伸手護住懷中的烤肉,傷人的嫌棄眼神從爾微瑪臉上移開, 直指刀疤臉。
刀疤臉卻咳得更加厲害了,他面色通紅, 也不知道是被這話吓的還是真的嗆到。
卡拉此刻已經緩過氣來, 同樣有些臉色發紅的他放下手中的烤肉起身。他背對着西歐, 并沒敢看西歐那張疑惑的臉,他道:“我先去休息了。”
話說完,卡拉便離開了火堆旁。
“幹嘛?”西歐疑惑地看着他, 不明白卡拉這是怎麽了。
不過卡拉這人向來話不多,又是沉悶的性子,他不說西歐也沒一直追問不休。
卡拉離開後刀疤臉也立刻跟着起身,他頭皮發麻的用暧昧眼神打量着西歐和爾微瑪, 他真的已經快要受不了這兩人。
搖着頭,刀疤臉也轉身離開。
離開時還一邊走一邊搖着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
見兩人相繼離開, 西歐挑挑眉,只覺得這兩人簡直不可理喻。
西歐無視離開的兩人,回頭又看向身旁的爾微瑪,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 但你最好記住。再有下次,我就幫你切了它。”
西歐這話每一個字都充滿狠厲,只是這份狠厲在他那軟糯的聲音下變得有幾分奶聲奶氣,不但失了陰狠的味道,反而像是在和爾微瑪撒嬌。
已經走到自己門口的刀疤臉聞言腳下一空,一腳踩在樓梯下摔了個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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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西歐回頭看去,他連忙手腳并用地爬進屋子中,然後反手關上房門。
不管今天早上和昨天晚上西歐和爾微瑪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刀疤臉都決定不再繼續聽下去,他不想知道西歐到底想切掉爾微瑪什麽東西,一點都不想。
某種程度上來說,西歐确實是個與衆不同的雄性。
唔,不光是能力在雌性之上,還藝高人膽大……
兩人的相繼離開沒有影響到西歐的食欲,摸了摸自己似乎還能吃得下去的肚子,西歐決定自食其力。
他從旁邊拿了一些刀疤臉準備好的肉串,準備再烤一批。
早已經預料到會這樣的爾微瑪适時的遞上手中剛剛烤好冒着油花的烤肉,西歐的胃口和他的力氣一樣大。西歐和普通的小雄性相似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那瘦弱的身體和可愛的模樣了。
并不知道爾微瑪心中所想的西歐戒備地看着爾微瑪,以及他手中的烤肉串。
這家夥事到如今,還企圖用烤肉收買他?
他以為他是那種會被輕易收買的蟲嗎?
“就算這樣,今晚我也不和你睡。”西歐語氣堅定。
面前篝火濺出火花,在寒冷的空氣中發出啪啪的聲響。
爾微瑪手中的烤肉串冒着細細的白煙,金黃嬌嫩的烤肉上撒着一層薄薄的細鹽,随着滾燙的烤肉上油脂地溢開,細鹽逐漸被融化吸收。
西歐堅定的別開視線,他繼續轉動自己手中的肉串。
這一回頭之下卻發現自己手中的肉串,因為剛剛地走神兒已經燒焦了一半。本應該冒着金黃的油光的烤肉黑漆漆的,光是看着便讓人沒了胃口。
爾微瑪看着望着自己手中烤肉皺着眉頭鼻子微動的西歐,他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着。
溫暖的篝火照耀在爾微瑪被蟲化覆蓋的身上,讓他身體更顯修長有力。
爾微瑪本就不是大個子那種身高體壯肌肉發達的類型,他的身體更顯修長緊實。從幼蟲時期起,他身上就有很大面積都被蟲化覆蓋,那是蟲族優于普通蟲族血統資質的證明,那代表着他們進化的速度更快力量将更加強大。
但在爾微瑪的身上,被強化的似乎并不僅僅是身體、力量,還有某些其他方面。
爾微瑪舉手投足之間總帶着一股令人賞心悅目的淡然,說是優雅都不足為過。即使他現在只是坐在群山之中鄉旮旯裏的幾間小木屋前的石頭上,圍着篝火烤着肉。
他很有耐心,至少在西歐面前是如此。
果不其然,沒多久之後西歐還是放棄了抵抗,垂着耳朵垂頭喪氣的把烤肉接了過去悶聲吃起來,被塞滿的腮幫子一動一動的,看得爾微瑪心中一陣發癢。
“好吧,你可以睡屋裏,但是你必須睡其它的床。”西歐糾結了片刻之後決定向黑社會大佬低頭,誰讓他無肉不歡呢。
“嗯。”爾微瑪點頭應道。
他能怎麽樣?
他也很絕望啊!
明明那麽可愛,卻毫無自覺。
明明可以跟他回去讓他細心照料養起來,卻偏偏喜歡和一群雌性混在一起。
明明只要張張嘴就能得到的東西,卻非要自己争取。
但這樣的西歐卻讓他更加愛不釋手,或許正是他這些與衆不同的地方才讓他那麽沉迷。
爾微瑪靜靜地看着吃得滿嘴油光的西歐,深冷的黑眸中有着不易察覺的寵溺。這是爾微瑪從未示人的一面,就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他一直靜靜地看着西歐把肚子塞滿,塞到再也吃不下打起了飽嗝,這才起身把篝火旁邊溫着的水遞到他手中。
看着西歐仰着頭咕嚕咕嚕的灌水,爾微瑪起身把篝火熄滅。
夜已深,天更寒。
霜降,林中薄霧彌漫。
夜裏,爾微瑪選了個離西歐位置最近的床躺下。
床上,爾微瑪接着屋內淡薄到幾乎不存在的月光看着床對面的西歐,有些讪讪然。
其實他還是有些尴尬的,只是尴尬得并不明顯。
爾微瑪并不喜歡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但是在看清楚西歐抱着自己的砍刀呼呼大睡時,那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再次襲向腹下。
黑暗中,感官被放大無數倍。
爾微瑪花了許久時間也未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輕輕翻了個身,讓自己平躺在床上不在看西歐的睡容。
可即使是不看西歐的面容,即使是他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那種感覺也未曾消退。
許久之後,爾微瑪才隐約察覺到些不對。
他起身向着西歐床邊走去,靠近之後,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刻撲鼻而來,記着他已興奮不已的神經。
“西歐?”爾微瑪彎下腰摸黑摸索着西歐,觸碰到西歐那瞬間,指尖傳來一陣高熱。
“你沒事吧?”爾微瑪搖了搖西歐的肩,但向來警醒的西歐卻并沒有清醒,他似乎睡得很沉。
從未見過西歐這樣的爾微瑪頓時緊張起來,他心中彌漫着巨大的不安,那不安幾乎快要把他吞沒。
黑暗中他狼狽的向着記憶中桌子的方向快步跑去,靠近桌子時不小心撞到了放在桌前的凳子,巨大的力道使得桌子倒地,發出一聲清脆的哐當聲響。
桌子落地的同時,他腳上傳來一陣劇痛。
爾微瑪已無心理會那些,他慌亂地摸索着在桌上尋找到火折子和燭燈,試圖點亮。
但越是慌亂越是急促,他的手就越是不聽話,黑暗中他折騰了好片刻之後才點亮燭燈。
他扔下火折,轉身回到床邊。
在燭火的映照下,屋裏的一切都變得清晰。
床上的西歐閉着眼,面容乖巧,他薄唇微啓,胸口正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
如果不看此刻他額上的細汗,還有他那渾身粉紅的膚色,此刻的西歐就像是睡得正香。
這陌生的一幕讓爾微瑪瞬間開始害怕,莫名的恐懼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一個陌生的詞彙在他腦海中顯現,西歐生病了?
蟲族先天優于其他生物的強大體質,讓他們從破殼而出開始就一直比其他生物強大,适應力也比其他生物強,可以說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他們都能生存下去。
所以生病這個詞對他們來說是極其罕見的,大多數雌性一生甚至都未曾生過病。
生病這種事情從來都只發生在弱小的雄性身上,因為他們被保護得很好不需要擁有強壯的身體,所以體質要比雌性弱得多。
爾微瑪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拍了拍西歐的臉頰,後者只是微微皺起眉頭,他似乎喜歡爾微瑪手上冰涼的溫度,所以他微微側過頭把臉壓在了爾微瑪手掌心上。
看到這一幕,感覺到掌心溫熱的溫度,爾微瑪呼吸一滞,心中一陣絞痛。
他不喜歡西歐這樣!比起這樣的西歐,他更加喜歡那個會用兩只眸子瞪着他,會揮舞着手中砍刀故作兇狠模樣的他。
爾微瑪理了理西歐汗濕貼在額上的灰白色碎發,他思索片刻之後替西歐捏好被角,開門離去。
敲門叫醒卡拉後,爾微瑪簡單明了地說明情況。
“你有辦法嗎?”爾微瑪問道。
卡拉搖頭,他對爾微瑪說的情況更加陌生。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爾微瑪立刻向着旁邊的屋子走去。
敲門敲到第五下時,爾微瑪一腳踹開房門,站到了被吓醒捂着被子在往後退的刀疤臉面前。
心急如焚的心讓爾微瑪猶如索命死神,渾身殺意,“我有事問你。”
“我什麽都沒做,和我無關!”刀疤臉捂着被子抱着胸怪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