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唯一的念想便是你可以好好的活着
躺在床上的韓玉曦随着開門的聲音,身體再一次緊繃,呼吸又一次變得急促,似乎所有的情緒都被來人給死死的禁锢着。
緊閉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個不停,不過好在房間裏沒有點燃燈火,只有那月光頑強的瀉了進來,如同蒙上了一層薄薄地輕紗。
門口到房間的距離不算很遠,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韓玉曦便感受到那人已經進了身。
熟悉的味道瞬間被韓玉曦的呼吸沁入了心肺。
是他,沒錯。
他…真的來了。
心裏有些竊喜,同時又有些擔憂。
他不知道柳拂依對他到底是不是他對他那樣的感情,如若不然,這種關系被拆穿,韓玉曦真的會失去這個摯友。
柳拂依看着躺在床上的韓玉曦,嘴角慢慢上揚,他不是傻子,透過那朦胧的月光,自然能夠看清楚,他根本就是在裝睡。
不過柳拂依也沒有拆穿,畢竟,他也不希望兩人的關系止步到此。
這樣也正好合了柳拂依的心意。
坐落在床沿,柳拂依給韓玉曦掖了掖被子,就那樣靜靜地看着韓玉曦。
簡單而又美好,這便是柳拂依最大的追求。
如果最後他和韓玉曦沒有在一起,他也不會去強迫,愛他就給他自由,愛他就放手,愛他就默默地守護着他,愛他就看着他幸福。
慢慢的伸出手,柳拂依和韓玉曦的手十指相扣,雙方的體溫通過掌心的接觸,火速傳到了兩個人的心房。
“玉…老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治好你的舊疾,哪怕前路荊棘滿滿,我也會為你拼死一搏。”
聽着柳拂依的話,韓玉曦的心裏一股暖流趟過。
——傻瓜,我唯一的念想便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就算不為你,也為我好好的活着,因為我愛你。
韓玉曦真的很想告訴柳拂依他心裏的話,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這一切他也只能埋藏在心裏,成為他最重要的秘密。
“其實,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告訴你,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病還可以讓你在這個世上存活多久,更不知道應該要用何種藥材來給你診治,但…玉…老韓,你要相信我,就像我說的,只要我還活着,我就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
聽着柳拂依的低聲呢喃,韓玉曦的眼睛早已被淚水侵蝕,只有極力的克制,才不讓它滾落下來罷了。
韓玉曦在心裏嗤笑:連你也不知道嗎?
轉眼他也想開了,既然留不住,那便好好的享受。
說服了自己,韓玉曦心中一片釋然,只是這樣狼狽的他,他不希望柳拂依看到。
“老韓,你放心,以後每回碰到雷雨天氣,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身邊,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有太多太多的話,柳拂依想要說給韓玉曦聽,可是,他不敢。
柳拂依又怎會不知道韓玉曦還有多少壽命,只是不敢告訴韓玉曦而已,最多也不過只有三四年的時間存活在這個世間,他不想說出那些話讓韓玉曦心裏感到害怕,甚至會影響他以後得整個心情,到最後郁郁而終。
這個謊,就讓我一人知道吧,你且好好的享受。
因為愛你,就讓我一人承擔這所有就好,只要你開心,便是我最寬慰的事情。
良久,柳拂依的眼裏俨然泛出了淚花,滾燙的玉珠順着臉頰,滴落在了韓玉曦的手背。
接觸到手背的那一剎那就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了韓玉曦的心頭,壓的他喘不過氣。
他…哭了?
那個印象當中處處都可以化險為夷,遇事毫不慌亂,做事井然有序的那個柳拂依竟然哭了?
想着想着,韓玉曦也忍不住了,淚水順着眼角悄然而落。
——這樣狼狽的我你還會喜歡嗎?
“對不起,是我不夠強大,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受苦,我該死。”
柳拂依剛說完,靜谧的空氣中就響起了“啪~”的一聲。
不用猜,韓玉曦也知道,是柳拂依在自責自己。
——你怎麽這麽傻?這又不關你的事,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我又怎會怪你!
柳拂依也算是一個狠人,如果韓玉曦的眼睛睜着,定然會瞧見柳拂依臉上這個通紅的巴掌印。
那巴掌就像打在了韓玉曦的心尖上,疼的鑽心刺骨,眼裏的淚水似乎比剛才流的更加放肆。
不,我不能這樣,哪怕不久于人世,我也絕對不可以讓他傷心難過,我要把最後最快樂的我給他,韓玉曦在心裏想着。
少頃,韓玉曦在柳拂依不易察覺的狀态中調整了一個睡姿,兩腿微微躬起,凹下去的地方剛好貼着柳拂依的後背。
甚至把騰出來的一只手也環住了柳拂依的腰圍。
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你最溫柔的一面,就像第一次相遇那般,你将你的繞指柔統統都留給了我。
這一世,若是我負了你,來世,我必定會告訴你——我愛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韓玉曦現在所有的小動作,柳拂依統統都心知肚明,只不過他也依賴和貪戀。
與其看的透徹,倒不如陷入這無盡的愛情沼澤地。
這樣他也可以守住他最後的愛意。
……
……
翌日的陽光柔和,縷縷清風透過窗戶吹進了房間,躺在床上的左安明睜開了朦胧的雙眼,随即,又合了上去。
這樣柔和的天氣,不睡覺簡直都是白瞎了。
慵懶的翻轉了一下身體,腿一擡,手一搭,準備繼續熟睡,奈何大腿內側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硌得慌。
眼睛都懶得睜,迷迷糊糊道:“哥,把你的手拿走,硌得慌。”
語罷過了半天,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嘟囔了一下嘴,左安明準備自力更生,然而就在手摸上那個東西的時候,左安明瞬間驚醒,直直坐起,沒了半點睡意。
這個物件,同生為一個男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他怎麽還沒走?
我…我竟然摸了死基佬的…
左安明有些抓狂,暗想:我的天,我到底幹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