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界上消失了。
栾汐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緩緩蕩着，這回沒人給他推秋千，自己來玩也索然無趣。
他并沒有哭泣，他懷裏的圓圓有着聞斐的影子，越看越心痛。
他柔聲說：“圓圓，我們走吧，離開這，換個地方，這裏等不到爸爸了。”
8.
栾汐離開了首都，去了一座沿海小城市，卻沒有繼續做數學老師。
他剪短了頭發，獨自一個人帶着小圓圓生活。
聞家很想照顧他，但他說想一個人先靜靜。他開了家日式拉面館，只是因為聞斐喜歡吃豚骨面，他很想念他。
面館位置偏僻，卻因為有美人老板而吸引了很多人來吃面。栾汐長相清秀，氣質高貴，有了孩子後變得更加溫柔，追求者從未斷過。
有一位alpha軍官天天來吃面，還會給圓圓帶糖果，看他的眼神讓栾汐想到聞斐。
對方的意思他心知肚明，可他不願意接受聞斐的死，更不願意愛上別人。
他覺得聞斐會回來的。
到時候他要親自告訴聞斐，他喜歡上他了，他很想念他。
圓圓愈發懂事可愛，會端着一大碗面吸溜吸溜，會主動幫忙看店。
夜裏小圓圓看到栾汐在發呆，走過去拍了拍栾汐的肩膀，說道：“汐汐大美人，我們一起等爹地吧！”
“幹嘛這麽叫我。”栾汐想到了聞斐，聞斐在家的時候就這麽調戲他。只是那時候圓圓還小，根本不會說話，按理說不記得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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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這麽叫呀。”圓圓撲到栾汐懷裏，“汐汐，你想哭就在我懷裏哭吧！不過，汐汐不可以答應他喔，爹地一定會回來的。”
栾汐點點頭，因為圓圓和聞斐的相似而有些想哭，柔聲說道：“好。”
9.
栾汐在短暫的情緒波動之後，冷靜下來，發現圓圓似乎不大對勁。
圓圓說：“爹地說他很想你。”
栾汐疑惑道：“爹地什麽時候說的？”
“爹地在圓圓夢裏說的，爹地很想汐汐大寶貝，想和汐汐大寶貝睡覺。”
圓圓一臉單純，栾汐卻紅了臉。
圓圓繼續說：“爹地在黑屋子裏出不去，爹地讓爸爸做數學題。”
“讓我做題？”栾汐更加摸不到頭腦，“圓圓，你沒在騙爸爸吧？”
圓圓一個三歲的小孩，突然拿了張紙，寫下一個很難的積分方程式。
栾汐一臉震驚地看着圓圓，圓圓現在數都數不好，別說微積分，1+1=2栾汐教了十遍圓圓才記住。
但圓圓這回默寫的式子像模像樣，圓圓寫完之後才一臉疑惑地看向栾汐說：“爹地教了我很多次了，我應該沒有畫錯。爹地說他很後悔沒有好好學習，讓爸爸告訴他答案。”
栾汐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聞斐被關在某個有密碼的屋子裏，他又能通過一種特殊途徑聯系圓圓，他在求救。
栾汐立馬把題目解了出來，是一個七位整數。
他讓圓圓背住了這個答案，如果夢到聞斐，再告訴聞斐。
“圓圓？”
圓圓很困地趴在了栾汐腿上，用軟軟的聲音說道：“圓圓想睡覺。”
栾汐把他抱在懷裏，說道：“那爸爸抱你去床上睡好嗎？”
“好。”小圓圓說，“爸爸晚安。”
這事情太匪夷所思，栾汐其實并沒有當真。不過他還是詢問了圓圓，有沒有告訴爹地答案，圓圓點頭，說爹地很快就回來了。
栾汐摸摸圓圓的頭，準備送圓圓去幼兒園。
他雖然繼承了遺産，卻依舊和圓圓生活地樸素低調。栾汐以為三歲孩子不會互相攀比什麽，卻在晚上接圓圓回家時看到圓圓被兩個omega一起欺負。
“你爸爸再漂亮也就是個開面館的！”
“而且你沒爹地！我們都有爹地！”
栾汐以為圓圓會哭，但圓圓卻一本正經地說：“等着瞧，我爹地馬上就回來了，爹地說我家有礦！哼！你們這些賤民！”
栾汐笑出聲。
圓圓還非常硬氣地拿着石子往另外兩個小o身上扔，并且背着小書包跑開。
栾汐不知道那個爹地是不是孩子幻想出來的存在，有些抱歉的摸了摸圓圓的頭，說道：“抱歉，爸爸就是個開面館的。”
圓圓大眼睛彎起來，說道：“爸爸，沒關系，爹地說了，咱家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你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
小孩子這話說的就像有人教他似的，栾汐一愣，然後點頭說道：“還真是幾輩子花不完，你想要什麽記得和爸爸說，爸爸給你買。”
圓圓搖頭說：“爹地教育我不要亂花錢。”
栾汐笑着說：“真的嗎？”
圓圓點頭：“爹地說亂花錢會惹爸爸生氣，也不要哭，晚上圓圓要早早睡覺，不然爸爸會睡不好。”
栾汐這才發現，圓圓說的話似乎不是臆想。
“爹地從什麽時候開始和圓圓說這些？”
“半年前～”圓圓說，“爹地說他愛你，爸爸。我也愛你。”
10.
離開栾汐的三年，聞斐獨自一人和飛船一起困于特殊引力場。
在這裏他只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吃着飛船上唯一的食物，壓縮餅幹。
他的餅幹快吃完了，飛船靠着太陽能發電，依舊有着部分正常功能，但因為一部分部件損壞，主機算不出跳躍方程式，無法和s星聯絡，只能靠聞斐手動跳躍。
跳躍密碼是什麽，聞斐這大學渣算不出來。
他絕望地想，當年應該好好學習，如果跟老婆一樣聰明，就不至于三年摸不到老婆的小手，在這裏孤獨的忏悔了。
浩瀚的星海安靜地恐怖，只有靠着太陽能的飛船日複一日的轟鳴。
聞斐很寂寞，其他人都在爆炸中死了，只有他逃脫在這個小飛船。他沒人說話，也不知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去，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家，能不能再吻一次栾汐的眼睛。
每天都是令人窒息的寂靜和苦悶。
在他的夢裏，栾汐在溫柔的微笑，對他說：“我等你的，聞斐。”
栾汐說完，聞斐就哭了。
這時他看到了栾汐身邊有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在安慰他，說道：“爸爸，別哭啦。”
聞斐不知那是不是和他栾汐的兒子，三年了，兒子應該也這麽大了。
他大喊着栾汐的名字，不停地在夢裏喊着栾汐我在這裏！我好想你！
我想回家。
但是沒人聽得到他說話。
只是個夢而已。
直到有一天，他在修飛船電力系統時偶爾打開了一個頻道，那個頻道裏有小孩子和栾汐說話的聲音。
那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出現了幻覺，可他真的聽到了栾汐的聲音。
當天晚上，聞斐的夢境裏出現了一個抱着紫色玩具熊的小孩子，孩子好奇地看着他，輕聲說道：“你是我爹地嗎？”
聞斐看着小男孩和栾汐有六分相似的臉，柔聲說道：“是啊，你是圓圓嗎？”
“是的，我是圓圓。”
“圓圓，你過得好嗎？”聞斐眼裏含着淚光，心中有對栾汐和圓圓太多的愧疚，“爹地很想你。”
“我過得很好，那爹地呢？”圓圓抱着熊說，“爸爸很想你，圓圓很想你。”
“你爸爸……還沒有再嫁人嗎？”
聞斐小心翼翼地問。
畢竟，當年他連騙帶哄地讓栾汐嫁給他，他心想自己如果失蹤，栾汐應該就自由了。
栾汐，終于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了吧。
“沒有，爸爸說他只嫁給喜歡的人，只給喜歡的人生孩子。”圓圓好奇地說道，“爹地不知道爸爸很愛你嗎？他每天都很想你，你為什麽不回家呀？”
“因為……爹地出不去。爹地數學太差了，算不出來題目。”
聞斐哭得無法自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只當這個小男孩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物，還是哭得無法自已。
他三年沒有回家了。
圓圓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地說：“那，是什麽數學題呀？你不會可以問問爸爸的，爸爸數學很好，我幫你問。”
聞斐呵呵笑，心想既然是夢那就無所謂了。
做夢真好，還能和孩子交流感情，還能問問栾汐大寶貝的近況，只要栾汐過得好，他就覺得滿足。
他像教孩子畫畫一樣畫那些複雜的方程式符號，但完全沒有奢望子記住這些東西。但那孩子學的很認真，聞斐想，可能那是他在夢裏對自己孩子期望吧。
孩子什麽都和他講，包括誰來性騷擾栾汐，每晚，聞斐都能夢到孩子和他講話，他也會把自己對孩子的眷念說給孩子聽，而且，他每晚都會交那孩子畫微積分方程。
這算他的執念吧，是他回家的希望。
他就當自己臆想了一個孩子陪自己，一個乖巧懂事又聰明的孩子，陪着他度過最後的時光。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