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權戰争(1)

時隔兩年回到母星,越前覺得一切都是那麽親切,就連面對從前相處不到一會兒就會演變成鬥嘴的父親都可以說上幾句話了。看着兒子的變化,南次郎不免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洋洋得意;可另一個兒子明顯有點疏遠的态度,又讓他感到無可奈何。

難得一天下午越前肯撥冗陪伴父母喝茶,南次郎再次舊事重提:“青少年,你哥到底一天到晚在忙什麽?回了家也是看不到影子,他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

正拿着母親倫子親自烘焙的小餅幹往嘴裏塞,聽到父親這麽一問,越前頓時感覺食欲全無,皺着眉慢吞吞把餅幹放回盤子裏。從踏進回家的傳送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明顯感覺到了龍雅的變化——雖說還是愛說愛笑的,但那份爽朗裏始終隐藏着一點陰霾。

沉默了片刻,越前擡頭看看南次郎,撇嘴道:“我怎麽知道?你幹嘛不直接去問他,問我有什麽用?”

說到這個,南次郎不由得苦笑,因為他那個大兒子從小就是可以誰都不甩,唯獨對小兒子言聽計從,很多時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都難忍羨慕嫉妒。但苦笑歸苦笑,他嘴上卻很硬氣,揚頭哼道:“這點小事還要我親自出馬,要你有什麽用?”

越前的性子天生驕傲倔強,激将法在他身上若時間地點不對,絕度只會招致反效果,比如現在。朝南次郎投去鄙夷的一睹,他扭頭哼道:“這點事都不好,你的确沒用。”

眼看一頓好好的下午茶就要演變成父子之間相互揭短,誰都不肯相讓的鬥嘴,擁有越前家最崇高地位的倫子适時站了出來。先不贊同的看了一眼丈夫,然後拿來一個籃子放入點心飲料,倫子遞給越前,微微笑道:“龍馬,你去找龍雅一起吃吧。晚飯我會親自下廚做你們最喜歡的菜,等下記得把龍雅叫過來哦。”

既然母親/愛妻都發話了,越前和南次郎自然不好再說什麽。接過倫子遞來的籃子,越前想了想,轉身朝後院的方向走去。而目送他纖瘦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南次郎臉色陡然一沉,緊擰着眉道:“自從去了焦點星,那孩子就極少回來,就算回來也就只待一天,他到底在想什麽?”

“還不是你,說話從來就沒有忌諱,也不知道看他的臉色,想到什麽說什麽。”忍不住輕輕責備了一聲,美眸中泛起難掩的憂慮之色,倫子低嘆道:“到底是從小沒了父母的孩子,就算表面裝得再開朗,心裏恐怕藏着很多事。他不願說,我們也不要逼他,希望現在有龍馬在身邊了,他能感到開心一點。”

“什麽叫我沒忌諱?龍馬是注定不能繼承越前家的,龍雅是我的長子,我對他嚴厲一點也是為了将來他能夠毫無疑義的登上家主之位。若不是因為這樣,我幹嘛要他那麽小就把他送走?”面對妻子的指責,南次郎感到特別委屈,可憐巴巴的嘟哝道:“整個惡魔族都在猜測我那麽早把龍雅送走是怕他威脅到龍馬的地位,難道你還不懂我的心嗎?”

夫妻本為一體,倫子當然知道南次郎的用心,又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笑了。起身走過去,從身後輕擁住丈夫寬闊結實的肩膀,她柔聲道:“我明白的,你從未把龍雅當養子對待。在你心裏,他的份量和龍馬一樣重。”

回頭看住妻子美麗的眼眸,那樣溫柔的目光足以讓這位生性剛毅的公爵成為繞指柔。執起白皙纖細的手指送到唇邊輕輕一吻,南次郎啞聲低喃:“等龍雅能夠獨擋一面的時候,我就會把家主的位置讓給他。到那個時候,我帶你去人類的世界旅游吧,這個承諾我很多年前就對你許下了的。但在這之前,我不會将這個決定告訴他,就當是給他的另一個考驗吧。”

離開客廳後,越前徑直去了後花園那棟從前和龍雅最常去的小木屋。原本已經荒廢了多年的木屋,龍雅花了幾天時間修繕打理,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并且以喜歡清靜為由獨自住在那裏,除了用餐時間之外基本不踏入主宅的範圍。

進屋轉了一圈也沒發現龍雅的身影,反倒是透過窗口看見對方閉眼躺在那棵高大的橘樹上似已睡着,越前心裏有點不爽——憑什麽只有他在擔心,而當事者卻能如此悠閑自在?帶着些許的惱怒,他直直走到樹下,仰頭望着被恒星的光芒鍍上一層淡淡金色的俊朗面孔,粗聲粗氣的道:“要睡也不找好地方,怎麽不摔死你?”

早在越前進入後院時就已經知道了,可龍雅睜開眼時,卻裝出一副睡迷糊了,懵懵懂懂的樣子。打着哈欠,用力伸了個懶腰,他低頭看住滿滿寫着“我現在很不高興”的精致面孔,懶懶笑道:“這點高度就算是摔下來也是摔不醒我的。怎麽樣?哥哥我是不是很厲害?有沒有覺得很崇拜?”

對龍雅張嘴就能胡說八道,并且還能說得一本正經的壞毛病早已免疫了,越前根本不理他,自己往樹下一坐,拿了塊餅幹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的哼道:“那你就繼續睡吧,不用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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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狠心的小不點啊,硬把我帶回來,又把我丢在這裏不理我。”從樹上一躍而下,龍雅長臂一伸把越前摟過來,湊過去把他手裏的餅幹咬掉大半。“老媽親手做的?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啊。”

盯着被偷襲的餅幹看了好一會兒,越前皺皺眉,幹脆扭過頭去捏住龍雅的下巴,把剩下那一點塞進他嘴裏,不悅道:“這裏也是你的家,你不該回來嗎?別說什麽我不理你,明明就是你自己故意要疏遠,你究竟什麽意思?”

被金琥珀色的瞳動也不動的盯着,龍雅只覺胸口微微一痛,沉默了片刻才勉強揚起唇角,裝得滿不在乎的道:“瞎說。哥哥我只是看小不點你特別粘老爸老媽,不想惹你讨厭嘛。你這樣說,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哦。”

“到底是誰在瞎說?”半點不為所動,越前手指用上了力氣,拒絕龍雅再東張西望下去。“這樣一點都不像原來的你,有什麽不滿你就說出來啊。”

“小不點……”擡手輕握将下颌捏得微微生疼的手指,感覺到些許的抗拒,龍雅輕嘆一聲,把越前攏入懷中。垂頭枕住單薄的肩膀,他默默看着遠方即将墜入地平線的恒星,良久後用略帶沙啞的嗓音低低嘆道:“我們都會長大,都會回不去從前的日子,都會發生變化。這樣的變化,你應該試着接受了。”

總覺得這樣的龍雅是自己全然陌生的,越前側臉看去,卻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帶着些許的遲疑,他撫上寬闊結實的脊背,一徑朝上握住一縷墨綠色的發扯了扯,道:“我們都會變,但不代表要遺忘從前,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很想反問弟弟:“我在擔心什麽難道一點都察覺不到嗎?”可當龍雅轉過頭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眸時,卻又什麽也不想問了——他不認為自己問了,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或者即使得到了,他也不相信。離家這麽多年,他早就懂得,比起得到一個承諾,他寧願牢牢抓住他所渴望的東西,那才是最可靠的。

“龍雅?”見龍雅雖然望着自己,但眼神卻有些飄忽,越前困惑的眨眨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問:“你回來以後去看過大伯和大伯母嗎?”

眼神漸漸有了焦距,卻也漸漸漠然,龍雅摸着越前的發,淡淡道:“看不看有什麽區別嗎?我去了,他們也不會知道,倒不如不做這些表面上的東西。”父母因為意外離世時,他已記事,也知道自己如今進退兩難的局面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們造成的。比起懷念,他還有一分怨怼——若是他們還在,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龍雅表現得意興闌珊,越前也感到無趣,忍不住氣惱的皺了皺眉,道:“你要繼續發神經,我沒空陪你。”掙紮着想要站起,卻不料反被對方壓倒在草地上,他眉心擰得更緊,怒道:“幹什麽?放開我!”

“不要。小不點好不容易來陪陪我,別這麽快走嘛。”唇角一揚露出與方才冷淡神情截然不同的爽朗笑容,龍雅單手撐着地面,另一只手拂過越前蹙起的眉心,沿挺直的鼻梁一直滑落到緊抿的嘴唇。指尖在微垂的唇角盤桓一陣,他俯身吻上白皙的面孔,喉間溢出低低的笑:“好久沒親過你了,機會難得。”

感覺到臉頰的溫熱在朝唇畔靠近,越前不自覺屏住了呼吸,愣愣看着漾開一抹暗色的琥珀眼眸。然後,他看到龍雅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緊接着唇上便傳來柔軟的壓力,被慢慢摩挲,慢慢吮吸。渾身莫名一陣戰栗,在一片黑暗中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直到龍雅以舌尖抵開了雙唇,他一直壓抑在唇間的輕吟再也抑制不住了。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這聲微弱的呻*,龍雅的鼻息陡然沉重,帶着一點強迫的性質撬開了弟弟咬得緊緊的牙關,探入溫暖濕潤的口腔,勾纏住僵硬的舌。從小到大,親吻一直存在于他們之間,可像現在這樣唇舌糾纏還是第一次,他難以克制內心湧起的*動,一次又一次繞着越前的舌舞動,似在渴望得到回應。

可對越前來說,這樣的吻實在太陌生了。雖說也被葬儀屋半哄騙的吻過好幾次,可最多也就是被含住下唇輕輕啃*。不受控制的熱流從緊密摩擦的舌面瘋狂流竄向四肢百骸,讓他癱軟了身體,除了輕推龍雅的肩膀以示抗議之外,他什麽都做不到。

龍雅早已成年,深知再吻下去有擦*走*的危險,而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合适,他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勉強克制。仰頭、後撤,在急促的喘息中垂眼看向雙頰緋紅,眸光濕潤的弟弟,他狠狠一咬唇,用強烈的刺痛逼退再次吻上去的沖動,翻身坐到一邊。默然靜坐良久,等呼吸漸漸平穩了,他回頭看向依然有些朦胧的貓眼,輕輕笑道:“還沒回神啊?真 是單純的小不點。”

雖說思緒還有點混亂,可龍雅說的話還是聽得清清楚楚,越前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爬起來轉身就走,邊走邊道:“老爸讓你晚餐的時候一定要到……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望着近乎落荒而逃的弟弟,龍雅唇畔的笑意慢慢凝固,好半天低低吐出一句話:“我可是半點都不想去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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