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所謂男人
W市, 蘇南碩放國際機場。
白色透明的機翼穿透雲層,“轟”地一聲, 從天空徐徐下降。機身後輪滑過平整寬闊的飛機航道,終于安穩地着地。
呈流暢半弧形整體構造的航站樓在不遠處屹立, 透明的鋼化玻璃将它一點點地組建起來,如同一位保護幼崽的母親,給人以奇妙的安全感。
通過寬敞的廊道, 林澈君與顧安拉着各自的行李箱, 一同登陸了這另一個城市的陸地。
林澈君今日所穿的是一件适合于旅行的休閑衣,休閑的灰色短袖棉麻T恤,以會為基色,黑白色條點綴其中, 互相交纏, 混合成一體,襯托着他健美的腹肌肌肉以及手臂線條。而下半身,則是一條黑色透氣長褲, 将他的完美長腿包裹其中,更加是凸顯了他的力量。
而他的胸前, 則挂着一條長款的精致裝飾性項鏈,項鏈很細,挂着一個戒指一般的物飾;他的手上,則脫下了他平日裏所用的高端手表,換上了一款黑色的電子數碼手表。其款式典雅簡單,使他白皙的臂腕更加的修長。
而他身邊比他略矮一些的顧安, 也是一身休閑衣,只是比起林澈君的時尚前衛,他更加偏向于一種儒雅的氣質。
他上身穿着一件七分袖休閑修身亞麻立領純白色襯衣,胸前五顆白色紐扣隐匿在襯衣中,卻是給予了普通的襯衫一些修飾,而他的下半身同樣是一條深黑色長褲,只是比起林澈君的更要深上一分。
顧安的手腕上并未戴着手表,而是一款钛鋼白金開口時尚手環,手環大約有一厘米那邊寬,若是仔細看那钛鋼表面,還能看清上面複刻着簡潔的英文字體。
GALAXY——銀河。
如同這款手環一般,悠遠而神秘,端莊而大氣。
兩人都走出了碩放機場,拉着手中的行李箱來到了航站樓大門,一出門,迎面而來的,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是一座相對S市更顯安逸的城市,經濟也沒有S市發展的迅速,但就是由此,有了一種更為舒适安詳的氛圍。
但同樣的,它也充滿了奮發向前的活力,如同一個駛向成功彼岸的郵輪,載着W市市民共同的心聲,堅定穩健地行駛着。
兩人在W市同樣有人手,不過這次的旅行是由林澈君一手計劃的,所以顧安就沒有聯系在這座城市的人手,由林澈君全權打理。
林澈君從來是不會讓顧安有後顧之憂的類型,所以兩人一走出大門,便看見有一輛黑色的沃爾沃S90停靠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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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沃爾沃車身上靠着的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一見林澈君他們出來,立刻支起身子,朝着他們迎過來。
年輕男人一臉邪氣,長相甚至比女人還要精致幾分,但偏偏如此陰柔的長相,他還擁有着一股子的英氣,并不會讓其他人将他的性別搞錯。
“林總,歡迎來到W市。”年輕男人揚起一個極其好看的微笑,一雙狐貍眼睛似有似無地瞟向他身邊的顧安,充滿着打量以及唯恐天下不亂的笑意。
“這位是?”年輕男人卻是在下一刻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當真是可以贏取奧斯卡金人獎的演技。
林澈君早已知道眼前的年輕男人就是一只狡猾的狐貍,也知道他是明知故問,但也沒有想要拆穿他的想法,只是眯着一雙丹鳳眼,揚着眼角,笑了。“這位是顧安,金溪娛樂公司的老總。”
說完,他便不準備繼續介紹了,而是轉過身子對着身邊的顧安介紹。“這位是唐耀晖,W市金科房地産公司老總。”
“幸會,幸會。”唐耀晖有禮地伸出右手。
顧安也伸出右手,與他握了一下,但就在要放手之時,卻是感覺唐耀晖的手指似有似無地在他的手掌中騷弄了一下。
顧安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掌,站在林澈君的身邊,對他微微一笑。“幸會。”
說完,他便不準備再說些什麽。
唐耀晖也同樣當做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只是轉過視線,面向林澈君,對着他的胸口拍了拍,“林總,怎麽想到來我們小小的W市了?”
林澈君笑着拍掉他的手掌,“我來這裏還要跟你報備了?倒是你,怎麽自己來接我了?”
“我們那是什麽交情啊,我當然是要趕緊來見你啦。”唐耀晖故意暧昧地眨了眨眼,本就極為漂亮精致的臉因為他的這個小動作倒是顯出了一點點的可愛。
顧安瞥了眼林澈君,又瞅了眼唐耀晖,沉默着沒說話。
林澈君對待這樣的唐耀晖早已習慣,根本沒有當回事,直接回答了。“你直接說吧,有什麽要求我的?”
“嘿嘿,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因為這個來接你。”唐耀晖對林澈君直接戳穿了他的心思根本沒臉紅的。
“你繼續裝。”林澈君沒再與他說話,而是側過身,幫顧安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拖着他的與顧安的,往車後廂走去。
唐耀晖挑了挑眉,也算是清楚,直接打開了車廂。
兩只行李箱扛進車廂,林澈君用力把他阖上,這才走上來,對着顧安道:“咱們上車。”
顧安朝着他笑了笑,然後點頭,先坐進了車子。
“開車,做我們的專屬司機,開不好別想讓我幫你。”說完,林澈君直接就拉開車門坐在了顧安的身邊。
顧安坐在車後座看着街景,見林澈君坐進來,也只是瞧了瞧他,又閉嘴不言。
林澈君看他這個樣子,又結合之前的對話,立刻将顧安的心理猜了個七七八八,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他微微湊近了一些,對着他的耳朵輕聲問。“吃醋了?”
顧安沒理他。
林澈君見他這個樣子,不禁勾起了嘴角,他朝着窗外看了看,見唐耀晖正在拿着手機打電話,便快速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嘴唇又很快地離開了顧安的臉頰,這個時候,唐耀晖也打完電話,拉開了駕駛座車門。
“你們剛剛在做什麽呢?”唐耀晖狀似不在意地問。
“除了等你這個磨蹭的家夥還能做什麽?”林澈君撒謊根本就臉不紅心不跳的。
“還不是給你們訂酒店啊?”唐耀晖好像非常委屈,瞪圓着眼睛轉過身去看他。
“開車。”林澈君不願意與他在這裏配合他演戲,直接冷聲說。
唐耀晖一聽林澈君是真的沒了與他繼續說話的想法,立刻噤聲,他與林澈君這麽多年的交情,自然是知道林澈君那骨子裏頭的脾氣,典型的大男子主義,霸道又專/制。即便表面看起來比普通男性更顯精致一點,更顯弱氣一些,但骨子裏頭,真的是沒有人可以與他相比。
他立刻一腳踩着離合器,挂檔,踩油門,沃爾沃流暢的車身絕塵而出,朝着市區駛去。
一路上,唐耀晖都在與林澈君扯些有的沒的,有時候也想要和顧安說話,可惜顧安根本沒有與唐耀晖這個狐貍模樣的家夥交談的想法,只是随便應和兩聲。
這麽來來去去兩三次,唐耀晖也就沒了與顧安繼續說下去的想法,畢竟兩人在工作上也根本沒有交集,不需要做酒肉朋友。
顧安聽唐耀晖一直在和林澈君說些當年他們在英國的糗事、趣事,心裏頭越來越不舒服起來。雖然那些事情他聽聽也覺得很有意思,但就是哪裏特別睡不舒服。
他坐在車後座,嘗試着看窗外一晃而過的背景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逼迫自己不去聽他們的談話。
這麽做,倒還真的有些用處,竟然讓周圍的聲音消散了。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大腿旁右手的食指被旁邊的握住了,略有些冰涼的手指被溫暖的手指撚着,讓他整個手掌都戰栗了起來。
他偏頭垂眸瞧了瞧自己的右手手掌,就見那個始俑者的手指竟然繼續動作着,開始摩挲着他的整個手掌,沿着他的手掌表皮,順着他的手骨,輕柔地撫摸着。
這種充滿着色/情意圖的動作,令顧安的思緒收攏了不少。
他偏頭瞧了瞧那個與駕駛座的年輕男人依舊說得火熱的家夥,突然就無語了。怎麽可以這麽的沒臉沒皮的?
但是,本來焦躁的心情倒是平息了不少。
手指已經在整個手背上摸了一番,然後,手掌開始覆上了顧安的手掌,想要将顧安的手掌整個包裹在他的手掌之中,溫暖它,包圍它,令他無法逃脫他的手掌之中。
顧安下意識地開始抗拒,一方面是由于自己些微郁悶的心情,另一方面則是不喜歡自己就這麽被另一個男人簡簡單單地握住了。
但顯然,林澈君是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拒絕他的。
只要他認為必須做的,需要做的,他就會做到,不顧任何人的阻撓,拼着所有都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顧安早已清楚林澈君的這種個性,但他同樣身為男性,又多年處于上位者保護的地位,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這種轉變。
只是縱容這件事情,對于林澈君,顧安似乎有着下意識的退讓。
林澈君的手掌堅決地握住了他的手掌,顧安在掙紮了幾秒之後,最終還是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安靜了下來,任由自己的手掌被他完全包裹,感受着那人手掌之中溫熱的保護欲。
然後,顧安微微收攏了修長的手指,試探性地、嘗試性地穿過林澈君的五指縫隙,與他慢慢交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