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什麽時候知道的?
馬車停在了碧落閣大門前,南庭打開車門,候他們下車。
碧落閣開在五據街,樓有五層,下兩層這會兒已經開門做生意,買的是些尋常丹藥。
時間尚早,卻已經有客上門。
第三層是個診所,聽說白澤得閑的時候,偶爾會來坐診。
四樓和五樓便是外人止步的地方了,楚瑤和沈在淵推門進去的時候,白澤正在拟方子。
“來這麽早?”白澤聲音裏并沒有驚訝,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後,便叫了一旁伺候筆墨的書童去給他們上茶。
“剛從宮裏出來,先前本王囑托的事情,你可有法子了?”沈在淵也不見外,拉了楚瑤在桌案邊坐下,自在得仿佛是在自己的王府一般。
“要……打通王妃的靈根不是沒可能,只是這方子上有幾味藥,現下算得上舉世難尋。”白澤掃了一眼沈在淵身旁的楚瑤,也不知是不敢還是不願多看,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沈在淵身上。
沈在淵接過方子,看了看白澤勾出來的幾味藥。
“打通靈根?”聽白澤提起自己,楚瑤偏頭看了看沈在淵手裏的藥方。
“你并非天生沒有靈根,只是幼時可能遇到了什麽變故,靈根被堵,本王與白澤商議過,或許能借丹藥之力,幫你打通靈根也說不定。”沈在淵柔聲解釋。
說什麽打通靈根的丹藥,實際上是他們以一種更加溫和的方式來沖破楚瑤身上的封印。
既然破印在所難免,倒不如在楚瑤被封印下的力量吞噬之前,他們先掌握主動權。
“別的藥以碧落閣現在的實力,應該有門路可尋,不過,近兩年南澤鬼域常有魔獸出沒,天葵蛇的鱗片只怕出萬金也無人敢去取了。”白澤沉聲道,“王爺也該知道那地方有多險惡,一般人派去只是送死,可你剛回帝都,慕容軒怕是不會輕易讓你離開。”
且不說鬼域裏出沒的魔獸,南澤這片妖邪和黑泥沼遍布的密林本身就是一個生人難進的巨大陷阱。
“既然如此,我們便想個辦法,讓慕容軒心甘情願地請本王去取。”沈在淵抿唇細思了須臾,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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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葵蛇鱗片一定不只此一用,你只需煉制一種需要此物解毒的丹藥,其他的事情,交給本王處理就好。”
白澤擅醫不善毒,這毒藥,要派人回青翰國去取,來回須得三日。
沈在淵新領了職務,須得去城郊的巡防營打點。
他本想讓南庭送楚瑤回王府,不過楚瑤對煉丹之事極為感興趣,就尋了個理由,留在了碧落閣。
過去的五年裏,楚瑤常來碧落閣。
每次來,大多都是求白澤幫忙,而且,多半都是替慕容軒求藥。
白澤這五年對楚瑤的包容,以及他對慕容軒的無私奉獻,讓現在的楚瑤想對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她甚至都想不明白,白澤在楚瑤的生命裏,到底充當着什麽樣的角色?
若他不喜歡楚瑤,那他對楚瑤的有求必應也實在是太過了些,可如果他喜歡楚瑤,那他從前對慕容軒這個情敵是不是太友善了?
不過,比起探尋白澤的內心,楚瑤現在更感興趣的,是他那擺滿整個架子的醫書和藥典。
這個世界裏,除了尋常的草藥之外,還有許多富含靈氣的靈草,那些靈修服用的,提升玄力或是其他功效的丹藥和毒藥,多是用這些靈草煉就而成。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只是靈根被堵,她都想試試煉丹師這條路,畢竟,自己學了那麽多年的醫術和毒術不能就那麽浪費了。
楚瑤來碧落閣翻看藥典,這五年來,白澤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素來楚瑤做什麽他都随了她的願,現下便也沒有多問,只由她在案前翻書,自己進丹房煉制碧落閣這個月要新出的一批丹藥。
直到外面日光散盡,天色暗沉,白澤将最後一爐藥按配方放入鼎內,就見原本在案前看書的楚瑤湊了過來。
“這便是白家的元鼎?”楚瑤,看着黑色大鼎上繁複的紋路,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這是元鼎的竈爐,真正的爐鼎,在我體內。”白澤雖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對這爐鼎感興趣,不過還是耐心為她解惑,他平攤右手,喚出了藏在體內的元鼎,“元鼎和離火戒一樣,可以結契認主,化入體內之後,以我的玄力滋養,玄力越盛,元鼎所煉丹藥越純。”
元鼎與離火戒一樣,都是上古時神族遺留下來的神器,白家因着擁有元鼎的緣故,幾百餘年來,出了不少天下聞名的煉丹師,他是這一輩白家子弟裏,被元鼎擇定的主人,七歲與元鼎結契,十歲融元鼎于體內,他本該是白家幾世難得一見的天才,卻不想一場意外,他無法再提升自己的玄力,煉丹之術便也只能止步于此。
楚瑤并不知道白澤玄力無法提升的事情,只是看着他掌心裏巴掌大的爐鼎,十分好奇:“神器還能化入體內?”
“這些上古神器,本是神族締造為自己所用之物,我們這些凡人想要完全掌控,必須與它們心脈契合,并以自己的玄力催動才行。就像你的離火戒,如今你沒有玄力,無法滋養它,它能發揮的力量也就少之又少。”白澤說着,目光落在了楚瑤左手食指的戒指上。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有戒指的?”楚瑤默了默,沉聲問了一句。
半個月前,離火戒還是楚家小心藏納的一個天大秘密,可如今,仿佛是已經人盡皆知了一般。
白澤微微一愣,随即收起了掌中的元鼎,擡頭看她:“聽真話?”
見她點了點頭,白澤嘆了口氣,“五年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白家手裏有元鼎,對于上古神器的事情,知道得自然比其他人多一些。五年前我來晉武國,本也是為了打探離火戒的下落。”白澤沒有隐瞞,據實相告。
楚瑤本想問他,這五年來無微不至的照拂,難道是因為她手裏離火戒的緣故?
可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得外間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公子!有……有人上門來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