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脈共鳴麽?”祁羅看着秦殊沉默了一會兒, 很想滿足他的期待, 可惜這件事上終究是要讓他失望了。

“似乎只有身為禦靈的我才能做到。”他說,“如今的我體質特殊,對靈魂之力異常敏感, 能感受到的不僅是血脈共鳴,還有所有人靈魂之力的強弱。”

“就是說, 我學不了?”秦殊小心試探。

“是的。”祁羅回應着, 眼神黯了黯。

然而秦殊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遺憾了一下後便轉移了注意:“靈魂之力的強弱?我的靈魂之力強嗎?”

“主上的靈魂之力豈是他人能比的?”祁羅脫口而出,眼中閃過一絲自豪。

“那秦炎呢?”秦殊有些好奇。

“他……”祁羅愣了一下,“他的靈魂之力也遠超常人,但與主上比起來還是遜了一籌。”

“真的假的?”秦殊嚴重懷疑祁羅是在诓他, 多半是對他的濾鏡太厚了。

不過自己和男主的靈魂之力都遠超常人這一點秦殊是相信的。

畢竟他們都經歷了三世,擁有兩世的記憶。

突然有點好奇男主的第一世是誰?為何禦靈會是火麒麟?原著裏好像沒有提到過。

“主上還在為自己這一世的血統感到不安麽?”忽然,祁羅開口, 主動扯回了剛才的問題。

秦殊愣了一下:“算是吧, 其實更多是擔心我那個傳說中的二弟有魑族血脈。畢竟六百年前, 窮奇就是魑族召喚出來的,我怕……”

“對于這件事,主上不必憂慮。”祁羅淡淡地打斷他。

不知為何, 說這句話的時候, 他看起來格外冷靜,一副很可靠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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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看着他的神情,秦殊便有種什麽也不需要擔心的安心感。

而祁羅的下一段話, 确實讓他徹底安下心來。

“這一世,窮奇是你的,我是你的。”他說,“窮奇能統禦異獸,無論魑族人又複活了什麽棘手的異獸,我都會讓它臣服于你。”

天!這也太可靠了!

秦殊克制住想要撲過去抱住祁羅的沖動,剛想開口說點什麽“你好棒”之類的話,還未出聲,便聽祁羅再次開口:“不過那種事不可能發生。複活是逆天而行,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即便有魑族血脈,也不是說想複活誰就能複活誰。魑族複活窮奇後便銷聲匿跡,顯然已為他們的做法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秦殊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祁昧便先一步發現了問題所在:“确實,魑族為了複活窮奇,獻祭了一半族人的生命,剩下的那一半也損耗過大,奄奄一息。獄池一戰過後,魅族并沒有氣力接着讨伐魑族,卻再也沒聽說過魑族的消息,這個種族就像自我毀滅了一般——可是,您怎麽會知道?”

魑族複活異獸需要付出代價的事,祁羅應當是不知情的。

他現在知道的只有魑族複活了窮奇,以及魅族斬殺了窮奇。

所以,誰也沒跟他提過的事,他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祁羅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其實,知道當年的事後,我一直在想,自己為何會變成窮奇?雖然我不是魅族人,但既然尊主上為主,那我的心必定是與魅族相連的,絕不可能變成魅族人恨之入骨的窮奇。”

“暗屬性的異獸,不是只有窮奇,更不用說禦靈是禦靈,異獸是異獸。金屬性的麒麟還能變異成火屬性,怎麽想我都沒有必須變成窮奇的理由。”

“除非,窮奇被殺時,我也死在了現場。”

“然後,我的亡魂吸收了窮奇的異獸核。”

“不僅如此,我還藏身于主上的靈魂裏,與他一同轉世。”

“這種能夠操縱亡魂的能力……”

祁羅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可秦殊和祁昧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要說哪個種族能操縱亡魂,古往今來,也只有魑族了。

難道?!

“我的記憶是不完整的,但我記得,暗屬性原本并不叫混沌,而叫鬼氣——在我那個時代,鬼神本是一家,鬼便是神,神便是鬼,所以鬼氣有神力之意。我們是如此狂妄,竟自稱是神的子民。”

說到這裏,祁羅自嘲地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接着說:“魑族也好,魅族也罷,名中都帶鬼字,我祁族呢?”

“祁是個不錯的字,有盛大之意,卻抛卻了‘鬼’字,由‘神’變作凡人。合理猜測,我族應是從魑魅兩族中脫離出來的吧?”

“而既然我從魅族身上感應不到血脈共鳴,是不是可以說明,我族是從魑族中脫離出來的?”

在祁羅說出這句話之前,秦殊和祁昧已經隐隐猜到了,可聽他說出來,兩人還是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祁羅繼續說:“如果真是這樣,我應該能從魑族身上感應到血脈共鳴,既然沒能從主上和那個自稱祁聞的人身上感應到血脈共鳴,是不是可以說明,無論是主上,還是那個人,都不是魑族呢?”

“你們身上流的,應該是純粹的魅族血脈。”

秦殊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他算是聽出來了,祁羅繞了這麽大一圈,不惜猜測祁族有魑族血脈,就是為了安撫他,告訴他身上的魅族血脈是純粹的。

雖然這說到底不過是祁羅的猜測,可信度存疑,但秦殊聽了之後,突然就對血脈沒那麽在意了。

對啊,就算身上真的有魑族血脈又怎樣?六百年過去了,這血脈被稀釋了多少誰知道?

“好啦,不說血脈的事了。”秦殊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注意到自己下意識地伸出一只手,覆在了祁羅的手背上,“我只要知道,有你在,所有的異獸都會臣服于我,這便夠了。我相信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會保護好我的。”

祁羅的視線往自己手上一瞥,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嗯,我會的。有我在,誰也別想傷主上半根寒毛。”

很快,兩日過去,到了一年一度的拍賣會開始的日子。

秦炎獨自一人去了拍賣會,留下練霜告訴秦殊:“有祁聞的下落了。”

“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太不巧了吧。”秦殊不由皺眉。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搞不定這件事,但多一個人多份力量總是好的。

不過既然男主要去幫他賺錢(不是),那秦殊只能先行一步,前往祁聞的所在。

“我就不陪你們去了。”練霜說,“他不擅長戰鬥,附近也不再有高草叢可以讓他躲,以你們的實力,抓他易如反掌。”

“原來你這麽相信我們的實力啊?”秦殊有些意外。

練霜挑了下眉:“倘若你們抓不到他,藏在他四周的暗族人都不是木頭,自會采取行動幫你們一把。”

“放心,不會給你們行動的機會的。”秦殊說着,笑了笑,“不管我們能不能抓到人,都事先謝過了,這次能找到他多虧了暗族。”

暗族人真好使√

“不必道謝,倘若他真是秦聞,那他的事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也不是魅族的事,而關系到整個秦家。”練霜回應,“我知道秦炎不喜歡秦家,但他畢竟是秦家人,我不允許有人丢秦家的臉。更不用說,既然那人真的一路追着我們來了這裏,說明他确實想對你或秦炎做些什麽——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秦炎。”

啧啧,這話說的……看來女主已經淪陷了啊?

秦殊突然有種微妙的成就感,有那麽一瞬間,仿佛站在他身前的人不是女主,而是他待嫁的女兒。

好在這種感覺只出現了一瞬,秦殊很快反應過來,跟練霜道了別,踏上了去抓祁聞的路。

其實現在,他心裏已經默認祁聞就是秦聞了,實在是因為金暗雙屬性太過稀少。

不過他還是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否則,他無法接受自己離家出走的二弟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比起少爺,更像是……

啧,還是不想了。

根據練霜提供的情報,祁聞就住在離拍賣會不遠的一家客棧裏,距離秦殊住的客棧不過一百米,走過去就能到。

他甚至知道祁聞住在那家客棧裏的哪個房間。

所以,進了客棧後,他直接上了二樓,徑直走向那間房間,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後,敲響了房門。

“誰?”房裏傳出的嗓音果真是祁聞的。

他以為是客棧裏的夥計,想也不想便開了門,看到秦殊的臉後,愣了一秒、兩秒……反應過來後轉身便朝窗戶沖去,打開窗戶躍上窗框一躍而下,動作居然還挺流暢。

然而秦殊一點都不急着追,他慢悠悠地走到窗邊,低頭往下一看,果然,祁聞沒能跑掉。

此時此刻,他正被人踩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求饒。

那一臉鄙夷,單腳踩在祁聞背上,要多霸氣有多霸氣的人,不是祁羅是誰?

面對祁聞求饒的話,祁羅脫口而出九個字:“吵死了,再說半個字,死!”

不了解祁羅的人,聽到他用如此冰冷的語氣說出如此冷酷的話語,自然是恐懼的。

祁聞當場便不敢出聲了。

一旁的祁昧看到這一幕,莫名有點想笑。

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祁羅的人形時,也是吓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可現在,對祁羅足夠了解後,他知道,在得到秦殊的允許之前,祁羅不會殺任何人。

秦殊悠閑地坐在窗框上,俯視着下面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祁聞,忍不住牽唇一笑,露出非常無害的笑容:“來,我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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