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楊麗死了

房東太太是被一陣濃烈的尿意給憋醒的。

怎麽也睡不着的她無奈之下只得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慢吞吞地打開床頭的小燈往門外走去,整個人都困得不行。

走出房門,還沒等房東太太跨出幾步,她便聽到樓梯間那兒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響動,那聲響“吱呀吱呀”的,就像是木頭裏的釘子在緩緩轉動的聲音。

被這聲音刺的睡意全無的房東太太心裏十分窩火,

“真是的,肯定是又把樓梯間的扶手給弄壞了!不管是誰,這次的修理費別想再讓我出了!”

她大聲的吵嚷着,那嗓門大的就像是要把整棟樓的人都吵醒似的。

踢踏着壞了一邊的涼拖,穿着淺紫色長袍睡衣的房東太太拖着自己肥胖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到了樓梯口的位置。

在沒有燈光的照耀下,樓梯口顯得十分的昏暗,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的小心翼翼,就怕哪一次一腳踏空,連自己這條命都折了。

就在房東太太慢悠悠地踏上第一節臺階,正打算按下牆壁上的小燈開關時,突然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快速的掃過了她的頭頂,那力道大的就差把她的頭皮給撕開了,磨的人生疼。

“啊!”尖銳的疼痛讓房東太太痛的直接趴在了牆壁上,“什麽鬼東西,刮的老娘頭疼死了。”

她一邊抱怨的咒罵着,一邊更加小心的往燈源開關摸去,當一個方形電插板出現在她的手心時,她猛地用力按下了那上頭唯一的按鈕。

“啪”的一聲,燈打開了,整個樓梯間都亮堂了起來。

“死、死人了!”

眼前的一幕吓得房東太太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她身下流動的水漬直接把那條淺紫色的睡袍染成了深紫色,手腳發抖的她沒過一會兒便暈了過去。

盡管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可盡職的警察們還是乘着夜色開車來到了這棟事故突發的居民樓。

一下車,方樂就被迎面吹來的冷風凍的打起了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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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今天晚上怎麽這麽冷啊,不是說剛好27度的嗎?”

把手裏的警帽往方樂的腦袋上一扣,方和一臉嚴肅道,“不是讓你好好在家呆着的嗎?怎麽還偷偷跟來了,如果不是我提早發現了你,你現在都不知道躲哪兒哭呢。”

方樂委屈的抽抽鼻子,“我同學出事了,我總得來看看吧,雖然彼此不熟,但好歹也是同學一場。”

方和不禁嘆氣,“唉,就算是出來也要加件衣服啊,現在知道冷了吧。”

把腦袋上滑落的警帽扶正,方樂擡頭直直的看着方和,“表哥,這次帶我一起進去吧,我保證會一直很安靜。”

方和輕輕彈了彈再次歪掉的帽子,“行吧,這次你也一起去看看,不過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的。”

“好。”方樂一口答應。

接着,方樂便在自家表哥的帶領下,與其他人一起走了進去。

報警的人不是房東太太,而是同住在一樓的一位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因為發現樓梯間的燈亮着,才出來查看的。

擡頭看着那具懸挂在樓梯間上方的女屍,方和若有所思。

“不是說發現了死者親手寫的遺言了嗎?怎麽屍體還會是這個樣子?”這樣的死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其餘人搖搖頭,表示并不清楚,遺言上的筆跡也确實是死者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死者名叫楊麗,是方樂以前的大學同學,按理說,這樣一位有才華,又有顏值的女生不應該會有輕生的念頭。

可偏偏這樣的人卻選擇了自殺,還是以這樣詭異的方式。

緩緩仰頭看去,方樂首先看到的便是楊麗腳上穿着的那雙精致的白色禮鞋,禮鞋底部點綴着一些細碎的水晶,就是那些水晶劃傷了房東太太的頭皮。

穿着一身水藍色抹胸長裙的楊麗看上去雖然很美,,可她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睜開着,以一種呆板又古怪的眼神看着下方的每一個人。

每一個來到這樓梯間的人,只要擡頭看,看到的第一眼必然是她那雙烏黑的眼睛,充滿着死寂與詭異。

筆直的懸挂在樓梯間的上空,支撐着楊麗整個身體的是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一頭黑發是以纏繞的方式固定在欄杆底部的,而這樣的死亡方式也是楊麗可以獨自完成的。

楊麗的渾身沒有一絲血跡,導致她死亡的是喉骨的斷裂,也因為這斷裂的喉骨讓她的脖子顯得比以往要長一些。

方和猜測,她很可能是在綁好頭發後便整個人往後倒去,只有在這樣的重力沖擊下,一個人的喉骨才有可能猛地斷開。

但她又為什麽要選擇這樣一個古怪的方式死去,這就不得而知了。

而最讓方和覺得奇怪的就是,一個想要自殺的人難道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快速又無痛的死去嗎?怎麽會想到這樣一個方法去死呢,這實在是有些過于費勁了。

經過一番仔細的探查後,幾人便确定了楊麗是自殺的,雖然她的死亡過于突然了,但這也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

快速的偏過頭去,方樂有些害怕看到那雙恐怖的眼睛,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相熟的人死去,這種感覺讓他心裏悶悶的。

“表哥,既然确定是自殺的了,屍體可以放下來了嗎?”托着腦袋上的警帽,方樂小小聲的在方和耳邊說。

“可以了。”方和點頭。

于是,屍體便被其餘人小心的放了下來,至于楊麗的父母自然是交由警方通知,由于他們也是本市人,所以通知起來也十分的方便。

而楊麗去世這件事,作為楊麗的同學兼班長,方樂認為自己有責任去通知其他同學,無論對方來不來,他都會一一通知到。

* * * * *

第二天早晨

‘叮鈴鈴叮鈴鈴’

早上七點一到,熟悉又令人厭煩的鬧鈴聲便在宣源的耳邊響起。

擡手按下鬧鐘上的按鈕,宣源不情願的半眯着眼睛賴在床上十幾秒後,才強迫着自己從床上坐起。

站在床邊打了幾個哈欠後,他才開始不發一言的換下身上皺巴巴的睡衣,穿上昨晚準備好的衣服;随後在簡單的刷牙洗臉後,就拿起冰箱裏的三明治和礦泉水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這就是宣源這兩年來的早晨,而從頭到尾,他都不曾看一眼林沂南,仿佛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獨居人。

灌下一大口的礦泉水,堵在喉嚨裏的那點三明治才終于順利的滑了下去,剛坐上自己的那輛二手車,宣源的手機就開始震-動個不停。

在他按下接聽後,方樂沙啞的嗓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宣源嗎,我是方樂,楊麗她昨天晚上突然自盡了,我是來通知你一聲的......過幾天記得去參加她的葬禮,地點就在楊麗的老家。”

“什麽,楊麗?她怎麽會自盡呢?”宣源紅了眼眶,一臉的不敢相信。

“我也覺得這件事實在是有些奇怪,但它已經發生了,楊麗也确實留下了遺書,所以現在再懷疑也沒有用了,我們能做的就是為她做最後的告別。”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通知我。”宣源難過的回道,說完,他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方樂的一通電話讓宣源原本還算雀躍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他無法想象楊麗昨天還笑的那麽開心,怎麽今天一條命就沒了呢?

明媚的陽光照在宣源的臉上,可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很快,一大瓶礦泉水就被他喝了個精光。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了熟睡的林沂南一身,遲鈍的他緩緩拉過身上的毛毯一下子蓋在臉上,卻因此忽略了露出的脖頸。

看着那不經意露-出的肌膚,一直站在床邊看着的男人沒有忍住,俯下身去一下下親吻着林沂南光潔的後頸,點點濡濕不斷點綴在上頭,淺淺的呼吸溫柔的打在林沂南敏感的耳垂上,麻的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輕皺眉頭,掀開眼簾,林沂南無奈的看着在自己身上作亂的男人,“...現在幾點了?”揉揉眼睛一臉困倦。

右手慢慢探入青年白色的睡衣內,‘宣源’着迷的撫摸着手心軟軟的肚皮,“剛好八點。”說完,他輕咬了一下嘴邊不明顯的喉結。

青年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他臉頰泛紅的按着男人的肩膀,“你今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今天的阿源,好熱情。

“這些天的工作比較輕松,九點去也無所謂。”細細的親吻着青年渾身的肌膚,蓋上毛毯,一件件衣服被随意的丢在了地板上。

毛毯內的溫度在逐漸升高,暧-昧的聲音從那不斷起起伏伏的人口中傳出,一室靡-麗。

一番雲雨過後,林沂南疲憊的趴在‘宣源’的身上,兩人肌膚相貼親密無間。

被那雙溫暖的大手牢牢握住,感受着愛人手掌下的粗糙,林沂南的目光鎖定在了‘宣源’右手上戴着的那枚銀制戒指。

細細的摸着戒指上印刻的那三個字母,林沂南笑着說“戒指又找回來了?”

“昨天不小心落在酒店了,早上去找了一通才在洗手間找到了。”‘宣源’溫柔的回答。

“找到就好。”林沂南笑着說。

在林沂南閉上眼睛又要累得睡着時,他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是方樂來電話了。

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手機,林沂南在男人的示意下按下了免提,“喂,方樂?”

“沂南,你終于接電話了,我之前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你,怎麽都挂斷了?”方樂有些難過的說。

在打電話給宣源後,方樂就立刻給林沂南去了電話,可奇怪的是他打的每一次電話都會在他開始撥打後的一瞬間被挂斷,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十通電話了,如果不是确定這手機號是林沂南的,他都要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了。

聽到方樂這麽一說,林沂南滿目疑惑,“有嗎?我沒聽到聲音啊,可能是手機出問題了吧...”

為了不錯過其他人的電話,林沂南每天晚上手機都會調成響鈴,這樣只要有人給他打電話,他立刻就可以聽到,而宣源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所以方樂的這種情況估計就是手機出問題了。

“算了。”方樂無奈的擺擺手,“我打電話是要告訴你,楊麗昨天晚上自盡了,過幾天我們要去參加她的葬禮,到時候我來接你們一起去。”

“......好,謝謝你,那到時候見。”

“嗯對了,宣源那邊我已經說過了,我現在還要去通知其他人呢,回頭見。”方樂說完,通話便結束了。

放下手機,林沂南十分的不解,楊麗去世了?怎麽這麽突然...

林沂南與宣源不一樣,對于楊麗的死亡他的感覺十分平淡,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去世一樣的平淡,畢竟他與楊麗之間的關系是比陌生人還要不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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