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舊識
“诶,你看我妹妹怎麽樣?”站在禦書房裏,衆人都在等着淩秦的到來。在這個空當,羽青日輕輕地用胳膊肘撞了淩子墨一下,輕聲問道。
“你妹妹?你舍得她嫁到淩國來?”淩子墨對着羽青日挑了挑眉頭,詫異地問。
“臭小子,誰說我妹妹了?”他瞪了淩子墨一眼,沒好氣的說。
“你不是說你妹妹嗎?”他同樣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笑話,爺的妹妹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能肖想的?”現在羽青日已經開始無下限的鄙視淩子墨了。
“笑話,你妹妹若是像你這個德行都嫁不出去!”
“我妹妹就是嫁給農桑百姓都不嫁給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混蛋。”
“你說誰是混蛋!”
“就是說你呢,怎麽着吧?”羽青日吐了吐舌頭。
“不懂禮數!”
“你倒是懂禮數,就是這麽待客的?”
“你還真把自己當客人了?”
“難道要我把這淩國皇宮當自己的家不成?”
“免了,我淩國皇室沒有人有養男寵的癖好。”
“表面上比誰都幹淨,誰知道背地裏是什麽德行?”
“你說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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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面對淩子墨忽然轉移話題,羽青日一時之間有一點反應不過來。
“你說的妹妹,說的是誰?”淩子墨翻了個白眼,感情雲端高陽的羽王爺就是這麽個德行!淩子墨決定了,他一定要把這一幕會下來,叫人臨摹個幾萬份,滿天下的張貼,讓敬仰他的百姓看看他這不為人知的呆傻樣。事實上他确實這麽做了,不過收到的效果讓他差點吐血,娘的,他費了好大的力氣,竟然為他做了嫁衣,不僅沒有降低了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還讓他的聲望又上升了一個層次,百姓們竟然說他不愧是受人敬仰的羽王爺,傻傻的樣子很憨厚,一看就知道是為民請命的人。最要命的是,這個混蛋查出來是他動的手腳之後,竟然還命人送來一封感謝信,口口聲聲說他雖然不在乎名利,但是還是很感謝四皇子,讓他的形象更貼近百姓。驚悚的事,這封信又不知道怎麽流漏出去,天下百姓都知道是淩國六皇子府上不遺餘力的在展現羽王爺的風姿,所以結合羽青日斷袖王爺的傳言,六皇子的名頭也一時無兩。
最後,這天下不知道都起了一陣什麽風,只要是帥哥,有名有錢有權的人,不是斷袖就會讓人大失所望。
“風祁言。”羽青日漫不經心的叫了一聲。
“什麽事啊?”風祁言懶洋洋的答了一句。
“你現在應該叫我什麽?”羽青日不正不經的問了一句。
“羽哥哥。”風祁言也是完全置禮法于不顧的人,竟然不顧在場衆人的眼光,一改剛才的漫不經心,柔柔軟軟,語氣綿諾諾的叫道。
“嗯,這還差不多,沒辜負哥哥精心調教。”他點了點頭,看着淩子墨,“現在你認為怎樣?”
“不錯。”
“既然不錯,可有娶回家的意思?”
“什麽意思?”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
“淩四公子,請不要在我面前裝白癡,你那一雙冒着精光的眼睛實在不是一個白癡能駕馭的了得。”他吊兒郎當的笑,對淩子墨的稱呼竟然回到了初次見面,在流羽閣吃烤翅時候的稱呼。
“嗯,明白。”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明白就好,這次你總是要娶一個六皇子妃的,考慮一下我妹妹怎麽樣?”他問,語氣裏卻已經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敢在一國皇子面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要求他娶一個異國公主,這種事情,怕是也只有羽青日做得出來了吧。
“為什麽?”他不笑了,卻依舊鎮定地問道。四國之中敢在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的,怕是也只有兩個人了,一個是公子硯,另一個就是淩子墨。
“我妹妹,你沒和她相處過,我這個妹妹可是個寶貝,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這樣的女人你不要,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你自己好好考慮。”似乎是說的熱了,手中一直合着的折扇啪的一聲打開,搖啊搖啊,扇子下面挂着的玉墜晃啊晃啊,晃得公子硯的眼睛都花了,臉色一下子就白的像一張紙了,這個男人,他真的是猜不透,看不透。
連公子硯都注意到了的問題,離他最近的淩子墨怎麽可能看不見,那扇子下面的玉墜,雖然他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最起碼的東西他還是知道的,比如遍布世界的流雲閣,他不知道羽青日就是冠華居的主人,但是也知道那玉墜即使是在淩駕于四國皇權之上的冠華居也是有一定作用的,羽青日本身就是第一樓的傳人,顧鳴這一生只收了兩個弟子,待那個小弟子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羽青日何其有幸能成為那人的兒子?
他在思考,如果娶了風祁言,能從羽青日那裏得到什麽幫助,這個人,據他得到的消息,即使他現在是在替風祁凡賣命,但是,也是達成了某種協議,雖然不得不說,就算是風祁凡一個人他淩國也只能勉強應付,這還是在風祁凡不想要淩國覆滅的情況下,若是風祁凡想要淩國覆滅,淩子墨完全相信,風祁凡有這個本事,雖然不會太容易,但是也絕對不會太難。
“喂,你不用算計了,活得真是失敗,生在皇家為了所謂的帝王大業竟然連自己的幸福都能出賣,這就是皇家,皇室,高高在上的皇家,天子之家!”耳邊傳來的聲音并不大,不是漫不經心的不在意,不是綿綿軟軟的故意而為,而是清冷到徹骨寒涼。
淩子墨忽然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回頭去确認,那個聲音的主人,他曾經花了三年的時間,廢寝忘食的尋找,幾乎把整個淩國都掘地三尺,結果還是找不到,他就回宮,想着是不是有了無上的權力,就可以跨國界的去尋他,所以,他兢兢業業,盡心盡力的協助太子處理國事,一邊圖謀百姓民心,一邊還在不停地尋找。
他的身體甚至都在輕微的顫抖,雖然他已經在極力的克制了,但是站在他身旁的羽青日還是感覺到了,不禁回頭怪異的看了老神在在的風祁言一眼。看這樣子,他們時舊識,貌似關系匪淺。
“怎麽?三年前你可不是這麽膽小的,不是還口口聲聲的要把我娶回家的嗎?”
“是你?小丫頭,真的是你?”他終于回過頭,看着風祁言,激動之色溢于言表。
“沒出息,就你這德性還想去我!”風祁言的聲音裏充滿了鄙夷,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聽得出來他語氣裏隐藏起來的激動還有喜悅,也許她也是想不到的,他竟然還記得她。來淩國的這一路上,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想過她可能沒有辦法嫁給他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逃婚,逃不掉的話,就寧死也要讓他記住她。想過她可能有機會嫁給他可是他卻已經不記得她了,那就沒有關系了,只要她還記得他,只要她還愛他,她會讓他重新愛上她的。想過他可能會怪她當初的不告而別而不再理會她,甚至會恨她,那個時候他就求他原諒她,只要他肯原諒她,要她怎麽樣都行。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想過無數種再見的場景,想過他可能會冷漠以對,想過他可能會惱恨,想過他可能會恨不得打他兩個耳光。
她想了無數種可能,可偏偏就是沒想到,他竟然僅憑她的聲音就知道是她,他竟然僅僅聽到了她的聲音就知道是她。眼睛像是被什麽東西蒙住了一般,竟然看不清東西,她擡手狠勁的揉着眼睛,直到眼睛泛起了紅色都沒有松手。
“不要這麽揉眼睛,不是早就說過你,傷眼睛。”他寵溺的聲音伴着揉着眼睛的手被他輕輕地握在掌心,另一只手取出懷裏的絲絹,輕輕地擦幹她臉上滑落的晶瑩。
“你混蛋!”她怒,狠狠地捶了他一拳,絲毫沒有留手。
“是,我混蛋!”他從善如流。
“淩子墨。”她忽然認真,淺淺一笑,說出的話卻已經是徹骨寒涼,叫人凍徹心扉“我看錯你了。”她甩開淩子墨牽着她的手的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
“都是我的錯,小言,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你出氣就可以。”啪的一聲驚了殿內所有人,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羽青日敢保證,淩子墨和風祁言已經被殺死無數回了。
“淩子墨,你變了。”她冷冷的說,沒有人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有多冷。
“我!”重逢的喜悅一下子就完全被沖散,他的小丫頭說他變了,他真的變了,是不是真的變了。
“你還有什麽話說嗎?”風祁言依舊在笑,笑的凄美婉轉。
“小言,你聽我說,我真的在找你,一日都不曾停下來,我找遍了整個淩國,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是都沒有收到半點關于你的消息。”他緊張地解釋。
“你以為我是在怪你沒有找到我?”她失望的眼神彰顯她真的冷透了心,淩子墨不由得白了臉色,本應該紅腫的臉頰甚至都泛着白色,“淩子墨,你剛才在算計什麽?羽青日和你提聯姻的時候,你在算計什麽?什麽時候你竟然連自己的婚姻都可以用來算計了?什麽時候你的幸福都是可以用來算計的了?什麽時候為了江山大業你也可以籌謀算計?淩子墨,我認識的淩子墨呢,你把他還給我?”她的聲音平淡的讓人害怕,本應該是聲聲控訴,可她卻只是陳述。
風祁言的狀态讓羽青日皺了眉頭,風笑凡眉宇之間填了擔憂,柳塵和司木卻是了然,而淩子墨卻是生生嘔出了一口鮮血,卻又被他強制的壓了下去。羽青日反手抵在他的背上,一股內力順着他的手臂游走進淩子墨的經脈,此時淩子墨的情況不由得讓他皺了眉頭,內力混亂,完全不受控制,若是現在他配合還好,可是這個男人偏偏一顆心都被他這不省心的妹妹勾去了,對于自己的身體狀況完全不理會。
“皇上駕到。”獨屬于太監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羽青日暗自松了口氣,這老皇帝來了,就一切都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