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憂思
一向工作狂的葉總今天終于提前下班，帶着新上任的小秘書約會去了。兩人吃完飯回家在電梯裏的時候，趙一嘉老是忍不住要看葉巒。
葉巒當場抓包：“看我幹什麽？”
趙一嘉嘆口氣：“深中葉毒。”這其實是葉粉P的一個常用表情包，被趙一嘉拿來用了。
葉巒笑着不理他，剛掏出鑰匙打開門，就見趙一嘉迅速拔掉鑰匙鑽了進去，然後撲通把門關上，留下葉巒對着門一臉茫然。
葉巒：“……”
葉巒敲敲門：“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趙一嘉的聲音傳來：“我要玩《霸道總裁俏秘書》的游戲！”
戀人的要求不能拒絕，葉巒飛速入戲：“晚上9點，葉總來到趙秘書家門口，說要跟他對合同——選項A，趙秘書覺得太晚了不方便，拒絕了葉總；選項B，屋裏忽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打翻了。”
趙一嘉笑着喊道：“AAAAAAAA！”
葉巒繼續攻關：“趙秘書拒絕了葉總，葉總有點不開心，于是——選項A，掏出手機點了一份外賣；選項B，掏出手機看了會新聞。”
趙一嘉大笑：“還是A！”
葉巒繼續：“葉總點了一份趙秘書最愛的披薩，30分鐘後，外賣員敲響了趙秘書的家門——選項A，趙秘書說自己沒點，要外賣員退回去；選項B，葉總拿過披薩自己吃了起來。”
趙一嘉不肯上當：“B，葉總自己吃吧。”
葉巒一本正經地繼續：“葉總吃飽了，終于想起來自己有備用鑰匙，于是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趙一嘉正全神貫注地聽有什麽選項，結果葉巒還真的又掏出一把鑰匙打開門。趙一嘉還沒反應過來，葉巒就一把抱住他：“選項A，葉總很生氣，決定親趙秘書一下；選項B，葉總很生氣，決定親趙秘書兩下。”
趙一嘉忍住笑，看着燈下葉巒溫柔的表情，小聲道：“選項C，葉總對趙秘書使用了色誘，趙秘書忍不住親了葉總三下。”說完他就親了葉巒三下。
至此，戀愛小游戲通關結束。
因為趙一嘉要過來，葉巒提前收拾了一番，所以家裏整體還算整潔。趙一嘉轉了一圈，發現葉巒很多的東西都換成了雙人的：牙刷、毛巾、玄關的拖鞋……而且基本都跟第五園他買的那些東西風格或者品牌一致，甚至包括物件的擺放都符合他的慣用習慣。
趙一嘉好奇地指着牙刷道：“你怎麽連電動牙刷都買了，就算我沒帶來，你随便買個普通牙刷就行了嘛。”
葉巒親了一下他的發頂：“那支就留在第五園，這支放在這兒，不管在哪兒，我只想你住的舒服。”
趙一嘉跟葉巒在一起這麽長時間，知道葉巒在生活裏算不上是多細心的人。現在看來，他大概是把所有的耐心和細致都給了自己。
趙一嘉心裏酸酸甜甜，他轉身環抱住葉巒，把臉埋在他的頸項間，低聲道：“趙秘書很感動，他現在特別想做一件事——選項由葉總填寫。”
葉巒親了親懷中人發紅的耳尖：“選項A，愛。”
趙一嘉一覺醒來的時候正好夜裏12點，他是被渴醒的。情事過後，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拆了重裝一樣，趙一嘉酸疼地厲害。他喊了一聲“葉巒”，結果沒人回應，趙一嘉估計他是去工作了，便起來自己去廚房找水。他剛打開房門，就見客廳開着燈，葉巒在打電話：“……再過一段時間吧，和嘉嘉在一起還沒多久，我怕唐突……”
趙一嘉頓住了腳。葉巒背對着卧室沒有看到趙一嘉，繼續絮絮叨叨：
“……我真的沒有敷衍……”
“……是，是，我知道了……”
“……我沒有不尊重，等這陣子事情忙完，我肯定會親自去拜訪……”
“……夜裏……你在國外也不看看時間……”
“……嗯，再見……”
葉巒挂了電話，坐在沙發上繼續看文件。
趙一嘉想了一下，擡手敲了敲門。葉巒轉過頭，一下笑起來：“怎麽起來了，來我這兒。”
趙一嘉起來的時候也沒注意，随手穿了葉巒準備的睡衣。這會才發現，家裏買了那麽多東西，唯獨睡衣，葉巒拿了件自己的舊衣服給他，這會兒他渾身上下都是葉巒的味道。
趙一嘉臉微微發燙，他走過去盤坐在葉巒身旁，問道：“你在跟誰打電話啊？”
葉巒看他嘴唇有些幹，便倒了一杯水：“我媽，她交待我要拜訪你爸媽，怕我不給你名分呢。”
趙一嘉沒說話。
葉巒估計趙一嘉有點緊張。他倆自從戀愛之後，天天就顧着談情說愛，到真沒有好好坐下來聊一聊各自家裏的事。
葉巒想了一下，說道：“我上大學的時候就跟我爸媽出櫃了，雖然一開始鬧得很不愉快，但是都這麽些年過去了，她也看開了。我告訴她我跟小時候的嘉嘉在一起了，她很開心，如果不是人在國外，老早就要來看你了。”
趙一嘉點點頭，喝了一口水。
葉巒看在眼裏，輕聲道：“不要緊張，如果你願意，等你準備好了再帶我去見你父母。”
趙一嘉手一抖，脫口而出：“不行！”
葉巒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一時間有些愣住。
趙一嘉側過臉，慌得不行：“對不起，我……”
葉巒拿過水杯放在桌上，強迫趙一嘉看着自己：“趙一嘉，我在這兒。”
趙一嘉慢慢放松下來，看着葉巒擔心的眼神，艱難開口道：“我……我爸媽都過世了。”
葉巒抓着趙一嘉的手緊了一下，空氣中流淌着難言的晦澀。
葉巒沉默了一會兒，試探着開口道：“十六年前在山上你突然離開，也是和這有關嗎？”
趙一嘉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葉巒抱住趙一嘉，溫聲道：“是我不好，我不該亂說話。”
“其實都過去很多年了，也沒什麽，只是今天你忽然提起來，我……我……”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大概是葉巒的低聲細語起了作用，趙一嘉慢慢平靜下來。夜涼如水，可是趙一嘉靠在葉巒身上，舒服得直犯困。趙一嘉想：自己在《追白》裏的形容真的是十分精準，葉巒一說話，他就暈暈乎乎，真跟喝醉了一樣。葉巒見趙一嘉又要睡覺了，便收了工作的文件，帶着他回了卧室。
趙一嘉大概是心裏有事，再次躺回床上一直翻來覆去，直到天亮才睡着。葉巒看看眼裏，卻什麽都沒說。他早上5點多便悄悄起床，煮完粥後，他走到僻靜處打了個電話——
葉巒：“我是葉巒。”
天改：“……”
天改拿着手機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屏幕，還真是明晃晃的“十二葉”三個字。
天改：“我的哥呀，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葉巒：“抱歉，有個事想問你一下。”
天改哼哼唧唧：“什麽啊？”
“趙趙有跟你提過他家裏人的事嗎？”
天改清醒了過來：“什麽？他家裏人不是去世了麽？”
“原來你也知道。”
天改坐起身，抓抓頭發：“很早以前聊到過，就是順嘴說了一下，他沒說原因，我也沒好意思再問。”天改又補充了一下：“趙兒好像很回避這個話題。”
葉巒：“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葉巒挂了電話，若有所思。
趙一嘉是在魚片粥的香味中起床的。他一邊刷牙一邊嗅嗅鼻子道：“葉巒，你在做什麽啊，這麽香？”
“魚片粥，洗完臉就過來吃。還有，刷牙不準說話。”
趙一嘉無視葉巒的警告，繼續說道：“你還會煮魚片粥？”
葉巒将粥盛好放在桌上：“沒辦法，心上人喜歡吃呀！”
趙一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沒跟你說過吧？”
“在你發了新文預覽那天，我搜到我倆的CP粉把我們生辰八字合了一遍，說特別合适。”
趙一嘉抹了把臉：“這跟魚片粥什麽關系？”
“有人回複說——怪不得，我看采訪葉巒說不吃魚，那以後不會跟趙趙搶魚片粥了。”
趙一嘉服了：“你真會抓重點！”
老實說，葉巒的魚片粥做得是真不錯，色香味俱全。趙一嘉滿足極了，一邊吃一邊拍照，360度全方位拍攝，然後全部發到了流星花園群裏：
趙趙：【照片*6】魚片粥，好吃！
天改：……這是你連發6張只能看出是粥的照片的原因嗎？加了濾鏡它也還是粥，謝謝
天改：【冷漠.jpg】
嗜睡狐貍：我也想吃，還沒吃早飯呢！
秦海：怎麽做，麻不麻煩？
趙趙切換了語音模式，剛按下鍵準備教秦海，葉巒卻突然開口：“你讓他下個‘下廚房’，上面多呢。”
趙一嘉手一哆嗦，發了出去。
撤回已經來不及了。
秦海：……
嗜睡狐貍：……
天改：……
趙一嘉一臉崩潰。葉巒掏出手機：“我以為你要打字來着，沒事，看我的。”
葉巒又祭出紅包大法：【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葉巒：大家就當無事發生。
嗜睡狐貍：？？？
秦海：？？？
天改：……
嗜睡狐貍：所以，你們原本是有什麽事呢？【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