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傅孤舟抿了抿唇, 才又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你靠近一點。”聞人骞收斂住自己臉上的笑意,再一次道。

傅孤舟一邊擔心聞人骞故技重施,一邊又真的好奇, 便小心翼翼地探頭過來,把腦袋探過來之後,傅孤舟還不忘和人說:“你可別騙我啊!”

“怎麽, 莫非本座這般你很難受?”

“不是難受,就是癢。”

而且那種癢還不是單純耳朵癢。

傅孤舟不知道應該如何具體和人說, 只能用一句癢便匆匆帶過。

可惜聞人骞骨子裏就帶着一股惡劣,把傅孤舟騙過來之後便又對着人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這下子傅孤舟直接被其逼退好幾十步遠,一臉驚悚地看着聞人骞。

“你, 你怎麽還騙人啊!”

聞人骞盯着人委屈的模樣,沒忍住直接笑開了, “小可憐, 本座是妖, 妖騙人不是再正常不過嗎?”

“可是我們是道侶啊!”

“那道侶之間耳鬓厮磨不是也很正常嗎?你為何這般模樣,就好像是本座欺負了你。”

傅孤舟欲言又止, 聞人骞分明就是在欺負人, 這怎麽還不承認。

但仔細一想, 道侶之間如此這般好像的确很正常。

傅孤舟這下僵住不動了, 弱弱提醒, “我們再不跟上, 那幻音鈴就要走遠了。”

“無礙,本座的追蹤就算好幾天過去也能找到, 你跟得太緊反而還容易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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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告訴我蛇化作人修到底有沒有兩個啊!”傅孤舟都受了兩次騙了, 還不忘初心。

聞人骞都被他的堅持不懈給感動了,極為誠懇道:“你靠近一點本座就告訴你。”

傅孤舟選擇放棄,連被騙兩次,他都已經不帶信了。

誰能想到他這反應讓聞人骞笑得更歡了一點,“原來我們的傅姑娘不想聽了,也罷,不想聽就算了,本來本座都打算告訴你了,結果傅姑娘自己又不聽了,如此看來終究是有緣無分。”

傅孤舟被逗得心尖癢癢,又将腦袋探了回來,“要聽的,你告訴我吧,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不告訴別人。”

聞人骞對着人靠過來已經紅得不像話的耳朵先是笑一聲,在那耳朵不受控制地動了動之後才道:“這是別人的隐私,本座又怎麽會知道,不過蛇的确有兩個,至于變成人修之後還是不是誰知道呢。”

剛剛聽到一半就想指責聞人骞又騙他的傅孤舟可算是聽到答案了,聽完之後揉了揉耳朵,又是長嘆一聲,“虧了。”

的确是虧了,就為了聽這麽個消息,他耳朵都已經燙得可以烤手了。

渾身溫度都低得過人的傅孤舟用手捂着耳朵,默默為那可憐的耳朵降溫。

聞人骞把人逗得臉上白裏透紅之後,又十分正經地帶着人繼續去跟上已經連影子都看不見的幻音鈴。

好在道侶不靠譜,道侶的蛇還是靠譜的,就算他們兩個在路上耽誤了一會時間,那小蛇也依舊能夠明确地為兩人指出方向。

幻音鈴大概也是怕他們跟蹤,故意迷惑他們,一條路可以說是來來回回地走。

聞人骞的小蛇一開始還會按照幻音鈴的路子走,後面直接去掉了那些無用的來回走之後,很快就帶着他們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

傅孤舟用自己半吊子的陣法水準看了看,十分确定地道:“這裏沒有傳送陣,幻音鈴總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吧。”

傅孤舟盯了盯小蛇,很懷疑這小蛇因為他們耽誤的時間,現在已經找不到幻音鈴到底去哪裏了。

“莫非是踏碎空間,直接利用空間法陣離開了這裏?可我們最多也就慢了半炷香,怎麽可能就感受不到那股空間之力了。”

“看來你基本常識還在,不過既然是魔道手段自然不是常理可以一言概之。”

“但她總不能平地消失吧。”傅孤舟再一次仔細觀察了這片空地,從被踩碎的雜草來看,對方的确是從這裏消失,而且還站了不止半盞茶的時間,這樣的時間對方必然是開啓了什麽,但問題出就出在,這裏什麽都沒有。

聞人骞拿出羅盤,手中羅盤綻放瑩瑩光華,直直指向前方,然而前方卻也是空無一物。

聞人骞若有所思,用手摩挲了一下腕間小蛇的腦袋,那小蛇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很快便再一次吐出蛇信子為他指路起來。

傅孤舟看着聞人骞的舉動有那麽些欲言又止,“這總不可能跟我們轉了幾圈有關系吧。”

聞人骞沒說話,順着小蛇指引将之前就走過的路又原封不動地重複了幾遍,最後站在了那有幾根斷裂雜草的地方。

聞人骞按照自己的想法原封不動地複原幻音鈴的路線,最後停在原地。

半盞茶之後,傅孤舟提問:“莫非對方真是用了踏碎空間的手段只是我沒有發現?”

傅孤舟放開神識,着重看那些被踩倒的雜草,沒聽到聞人骞回答他擡頭看向前面,結果他面前哪還有人。

傅孤舟瞪大眼睛,不是,他那麽大一個道侶咋突然就沒有了。

傅孤舟在一開始的震驚之餘,便瞬間明白是次數或者步法的問題,不然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在他眼前消失了,回憶着聞人骞方才具體是怎麽又走了一次。

傅孤舟重複,一邊走一邊數着步子,最後停留在了聞人骞之前停留的位置,确定自己原封不動地重複了一遍之後,傅孤舟滿意了,開始等待那個時間。

半盞茶過去,就在傅孤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沒有走對的時候,一股奇怪的引力從地上升起,再擡眼時傅孤舟所處的位置比起之前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方才還只是空地,就算是再荒涼那也是光線明亮,現在傅孤舟所處的位置直接陰暗得更像是什麽地下洞窟。

傅孤舟小心放開神識,探出神識四下看了看,很快就感受到一股獨屬于魔修的氣息。

竟是真來到了魔修的地盤,只不過他道侶人呢?

就算傅孤舟再怎麽不想承認,也不得不面對他道侶丢下他一個人先走了的行為。

傅孤舟很想控訴聞人骞的此等行為,但還沒等他順着蛛絲馬跡去找自家道侶,他就先感知到了有人靠近。

傅孤舟被迫躲閃開來,隐匿于暗處,很快就有魔修從一條通道處走來。

那一行足足五人,步履輕盈,若不是傅孤舟神識放開,修為又足夠高,恐怕都不一定能夠發現他們。

那幾人來到這裏之後便四下觀察着,确定這裏的确沒人之後,其中一魔修直接一巴掌糊在了另外一個魔修的腦門上,“你不是說聽到這邊有人嗎?人呢?搞得我們白跑一趟。”

那人也挺不可思議,打量着周圍,見果然空無一人後,還強行解釋,“我真的聽到陣法啓動的聲音。”

“想什麽呢,幻音鈴大人都回來了,這陣法怎麽可能還會啓動,方才就和我說有聲音,結果呢,什麽都沒有,這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又說聽到了,是不是你小子昨夜酒偷喝多了,現在都還沒清醒。”

那魔修被說得無地自容起來,“我昨日是喝了那麽點酒,但也不至于接連聽錯兩次啊!”

說着幾人就鬧鬧騰騰地走了。

傅孤舟盯着幾人離開的方向沒動,将自己的神識放開得更加隐匿了一點,但這地方竟然能夠讓他們之前完全查看不到,也是有些玄機在裏面,傅孤舟能夠清楚看清眼前的東西,但這神識一旦彈出超過一百米就如同探入了一團混沌當中,什麽都感知不清。

如此奧妙玄機也的确有些意思在裏面,就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用了什麽東西。

就在傅孤舟還在研究自己神識為何在這方空間壓根放不開的時候,方才還糊了那帶路魔修一巴掌的黑衣男人再一次出現在傳送陣附近,比起方才指責帶路魔修的不講理模樣,此時的他眼中甚至有一抹精芒閃過,顯然這位也是不覺得自己手下是那種能夠連聽錯兩次的人。

在再一次出其不意地來到此地之後,魔修沒看見人影也沒就這麽離開,而是直接放聲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前來,閣下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

傅孤舟沒有回答,甚至将自己的氣息隐藏得更深了一點,除非對方是和他同境界,不然絕無察覺到他的可能。

果然這一聲信誓旦旦的話也只是那魔修詐他,對方壓根就沒感受到此地有人,在沒聽到回應之後甚至還微微松了口氣,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容不得任何差錯。

那魔修是松了口氣,然而就在他松氣的這麽片刻,隐隐有破空之聲,還不等魔修做出任何反應,寒芒閃過,劍鋒如鬼魅,無聲無息地抵在了他頸側。

魔修不敢有任何動彈,而他的耳邊已經響起一聲清冷悅耳的聲音。

“奉勸你不要試圖聯系其他人,你要相信我的劍始終比你傳訊的速度快。”

響在耳邊的聲音如玉石相擊,光是聽着就讓人心下一冷,而那抵在他脖子上的劍更冷。

魔修那就要悄悄傳訊的手止住了,的确比起傳訊的速度,對方殺他的速度必然更快一點。

“現在,我問你答,懂?”傅孤舟将自己的劍往對方脖子上又緊了一下以示威脅後才松開。

此時劍已經離魔修脖子有些距離,但對方既然能夠在他完全沒反應的時候就抵上他的脖子,那麽現在就算他反抗恐怕也是無濟于事。

所以,在傅孤舟的劍遠些之後,那魔修極為配合地道:“懂。”

傅孤舟笑了,“我喜歡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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