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
我突然有點想吻你。
這話但凡換一個人來說都絕對是一句很冒昧的話, 帶着一股子浪蕩,可偏偏說這話的是傅孤舟,他說這話時實在是太過于真誠, 真誠到讓人不想拒絕。
傅孤舟這話就像是一句禮貌的詢問,沒有得到答案就絕不會輕舉妄動。
聞人骞嘲諷的話語已經到了嘴邊,可對方實在是慘, 似乎每一次都會受傷,甚至還有點不自量力的執着, 但不得不說聞人骞很吃這一套,他甚至不願意真的去冷嘲熱諷。
不然那感覺就會像是把一顆真心摔在地上, 哪怕知道對方并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哪怕知道對方對他的一切不同都是源自于一個誤會, 但聞人骞還是在這瞬間有那麽一絲心動,如同清醒的沉淪。
聞人骞在絕對的理智中給人喂了一顆療傷的丹藥, 把傅孤舟往自己這裏帶了帶, “本座可以吻你, 你想要嗎?”
他,他道侶說要吻他!
以為會被拒絕的傅孤舟一下子就跟純情小孩一樣, 不好意思到耳根臉頰全都紅了。
他有那麽些羞澀的低下了頭, 然後又無比确定地擡頭道:“要。”
道侶主動吻他耶, 為什麽不要。
瞧着聞人骞真的在朝他臉靠近, 傅孤舟趕緊閉上眼睛, 等待這個吻。
現在的傅孤舟實在是太乖了, 就跟在等待撫摸的小奶貓,聞人骞在對方那因為緊張而微微顫動的睫毛處落下了一個淺淡的吻。
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那如同盛滿了星星的眼睛上。
傅孤舟眼睫一下子就不顫了, 就跟呆住了一樣。
他又等待了一下,才不确定地睜開眼睛, 看向聞人骞,問道:“沒有了嗎?”
聞人骞被傅孤舟的模樣逗笑了,“沒有了。”
“這......”怎麽能叫親吻啊!
傅孤舟欲言又止,卻又不好直說,道侶主動吻他了,他當然激動,可為什麽是親吻眼睛呢?
“當然是因為你眼睛漂亮。”
聽到這個回答的傅孤舟微微呆了呆,才後知後覺剛剛不小心将心中所想給說出來了。
傅孤舟不僅沒被安慰到,反而更加郁悶了,“可是我的嘴唇也很漂亮啊!”
他剛剛都做好準備了,可最後落到他身上的只是一個純情到過分的吻。
傅孤舟不滿地嘆息一聲,小聲抱怨道:“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哦?”聞人骞危險眯眼。
“好吧,我想說的是我想親吻你的唇,或者你的......”最後的話傅孤舟沒有說完,只目光隐晦地快速從聞人骞的喉結上劃過,但那處實在是性感,性感到傅孤舟難以忽視他,所以他才會在第一次的時候選擇第一時間親吻那處。
在聞人骞持續性危險的目光中,傅孤舟收起一切幻想,“好吧,我什麽都不想,就想和你抱抱。”
說着他就分外純情的抱住人,小鳥依人地窩在人懷裏,然後悄悄蹭了蹭那微微滾動的喉結。
聞人骞一手将主動投懷送抱的美人抱住,另一邊目光冷凝地看向某個方向。
與聞人骞對上視線的蕭驚羽心下微驚,同時與冰魄寒心劍有了同樣的疑惑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作為一個火屬性修士,聞人骞會進入這裏自然是他的有意為之,聞人骞在向探查之處找去的時候就從鏡像中得知那處位置的劍陣已經被破開,傅孤舟自然也被傳送到了其他地方。
這種失控感讓聞人骞微微皺眉,循規蹈矩的前進想要在偌大劍域遇見傅孤舟還不知道得什麽時候,于是乎聞人骞索性一劍将他們所處的劍域空間斬碎,猛然的空間流動将他與幻音鈴拉扯去其他地方。
在那一瞬間幻音鈴驚詫之餘絕對是更想罵人,而聞人骞直接憑借着自己對傅孤舟的追蹤往傅孤舟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過聞人骞最先遇見的并不是傅孤舟,而是早就靜候着他的李承源。
“能夠讓天機四相門門主親自等候,還真是本座的榮幸。”
李承源微笑道:“妖尊大人言重,我也不過是天機之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聞人骞輕嗤聲,讓人摸不清喜怒,他只是道:“那麽李門主在此等待不知所為何事?”
李承源也笑,不過他的笑容絕對算不上帶有感情色彩,只是單純禮貌而又客套的笑,其笑着道:“妖尊大人莫非對自己與傅孤舟的天機當真半點都不知曉嗎?”
聞人骞輕呵,“自然是不知道。”
修士最難算的便是關于自己的天機。
“可是不論是九轉陰煞陣,還是後面的無間,傅孤舟都活得好好的,若說前面是利用,那後面呢,為何離開無間之後妖尊還是不動手,在下實在是好奇。”
聞人骞眼眸微眯,似笑非笑,“那麽尊者又是覺得本座因何要告知你。”
的确,李承源無權讓對方告訴他,但這并不妨礙他的好奇,究竟是什麽東西讓這對于傅孤舟來說應是情劫的劫難變成這般。
“莫非妖尊對清塵仙尊有意?”這是李承源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畢竟兩人的相處太過于平和了。
聞人骞笑了,嘲諷意味十足的笑,“明知是陷阱,你覺得本座還會往裏面跳。”
最後聞人骞冷然離開,好像自己從未與李承源有什麽交流,但在真正離開之時他的臉色還是猛然沉了下來。
傅孤舟把他當做道侶,一心癡戀他的模樣,他當真沒什麽猜測嗎?
當然不,聞人骞早就知道傅孤舟目的不純,在一開始的懷疑對方後轉變為了将計就計,他不僅讓對方難以恢複記憶,還有意讓傅孤舟真的愛上他。
不過這其中當真沒有半點私心嗎?聞人骞不願意去想,只以着一種旁觀者的态度去看待傅孤舟,可惜身在局中,他又怎麽能真正做到旁觀者的淡然。
聞人骞對此感到了些許厭煩,想以他來度情劫,總該是要付出點代價,不過對付日後的清塵仙尊聞人骞是什麽手段都拿得出來,對于少年心性還未受過真正磋磨的傅姑娘,聞人骞卻是有那麽點于心不忍。
很可笑,但不得不說傅孤舟某一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了解他,少年時期的傅孤舟剛好是極容易打動他的那一類型,聞人骞就算再如何不想承認,他也是真的有那麽一兩次在某個瞬間動心了。
聞人骞皺眉,首次算起了自己與傅孤舟的卦。
一連十六卦,卦卦不如意。
聞人骞目光微寒,不若殺了算了。
有小蛇指路,聞人骞很快就找到傅孤舟所在的地方,一望無際的冰原。
死在漫天風雪中,對于清塵仙尊來說大抵是個很不錯的死法。
冰魄寒心劍他早有耳聞,這把溫柔的劍會将傅孤舟凍在冰層裏,讓對方永遠保持着死時的模樣。
或許正是已經決心要殺傅孤舟,聞人骞反而不那麽急着去找對方了,他持傘漫步在風雪中,卻也知道他遲早會遇上傅孤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在看見再一次把自己弄得很狼狽,渾身都是被風割傷的傅孤舟時,聞人骞嘆息道:“仙尊,怎地每次都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這般狼狽就算他把傷口弄得再小,被冰封時也會不好看的。
出于對對手的尊重,聞人骞還是希望傅孤舟死時能夠好看點。
聞人骞等着對方問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可以順理成章的說出他是前來殺人的,可惜傅孤舟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聞人骞,我突然有點想吻你”。
只一句話就讓聞人骞那隐藏得很好的殺意消失殆盡,他最後親吻上了傅孤舟的眼眸,想的卻是不過只是一個笨蛋罷了,莫非他還把握不住。
一代妖尊從來都是自傲的,他會在得知被人當做情劫的時候惱怒,也會因為自己那些許的喜愛從而動恻隐之心。
天地大道不過如此,若真是情劫,且就看這到底是他聞人骞的情劫還是傅孤舟的。
“傅孤舟,你當真喜愛本座嗎?”
傅孤舟耳朵一下子就從根部紅到了尖端,沒想到自己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當然啦,我們可是道侶。”
“若不是道侶呢?你還會喜歡嗎?”
傅孤舟有那麽些不好意思,但仍然堅定的點頭,“肯定會的,我最喜歡你啦。”
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聞人骞竟是笑了,“仙尊,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吧,本座為數不多的心軟可容不得欺騙。”
傅孤舟将聞人骞那話仔細品了一下,有那麽些歡喜起來,他道侶這話是在和他告白嗎?
這麽想的,傅孤舟也就這麽問了,“聞人骞,你在說你也喜歡我嗎?”
聞人骞依舊在笑,“仙尊,你想多了。”
“你肯定就是在說你也喜歡我。”
“你若要這麽想也可以。”
傅孤舟感受到了敷衍,想指責聞人骞尋人開心的行為,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生死不知的好友,抿了抿唇。
瞧着人微微發紅的眼眶,聞人骞眉頭微跳,“仙尊不至于因為這個就要哭了。”
“才不是要哭了,我只是擔心小金魚罷了,小金魚受了那麽重的傷,不會已經被凍死了吧。”
目睹兩人打情罵俏的蕭驚羽:“......”
其實你可以盼我一點好。
蕭驚羽現在的震驚那是藏都不藏住,在蕭驚羽看來自家好友那就是純情小孩,其之所以會誤以為聞人骞是道侶肯定是聞人骞誤導的,不然怎麽會變成這樣,等真正看見兩人相處之後,他咋覺得是自家好友一廂情願的認為人是自己道侶,聞人骞居然還不煩自家這個粘人精好友,最為重要的是他還真從聞人骞身上看出兩分寵溺。
就說當今修真界有誰能夠讓妖尊聞人骞這般耐下性子。
可這是不是也太詭異了,也就是說他好友失個憶就給自己拐了一個又強又俊的道侶。
蕭驚羽表情一言難盡,很難接受這種結果。
因為排除好友失憶給自己拐了一個道侶後,那就只剩下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家好友老早之前就與聞人骞有私情,這樣一下子就解釋得通了,比如聞人骞為何在面對自家好友的騷擾時沒有一劍給他好友捅個對穿。
問題出就出在他這個好友完全不知道傅孤舟什麽時候和人好上的。
冰魄寒心劍一開始也意外一個火系修士為何會進入他的劍域空間,在瞧見人目标明确地向傅孤舟找去之後,倒是有些了然,“火系修士能夠為了另一名修士前往他們最不喜的冰原,不得不說修士之間的感情時常讓劍羨慕。”
劍與劍之間倒是也可以互相配對,但是絕大多數劍都是互相看不對眼,想要結為類似于道侶的關系實在是太難了,而且絕大多數劍都是自己呆在自己的領域空間中。
聽到這話的蕭驚羽:“......”
要不是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他也想感嘆一句真愛。
但誰讓其中一個人還是他好友,蕭驚羽現在就跟擔心女兒被騙的老父親一樣,生怕聞人骞險惡用心,來欺騙他失憶後的純良好友。
但瞧這相處,聞人骞也不像是完全利用傅孤舟的意思,怕就怕傅孤舟真幹出失憶度情劫這種渣事,對方還一招惹就招惹聞人骞這樣的,要真以對方度情劫,聞人骞真不會追殺他好友到天涯海角嗎?
不管到底是何種情況,蕭驚羽都極為擔心傅孤舟。
眼見傅孤舟真的在為找不到他而着急,蕭驚羽嘆息一聲,與冰魄寒心劍道:“前輩,可否讓我先出去與好友彙合。”
冰魄寒心劍點頭,“自是可以,不過在這之前你需要将吾煉制為你的本命靈劍。”
蕭驚羽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怎麽從前輩的話語中聽出那麽兩分擔心他跑路的意思。
蕭驚羽抛去那過于異想天開的想法,輕笑一聲,“如此自是甚好,那就委屈前輩了。”
在将冰魄寒心劍收為本命靈劍之後,蕭驚羽便感受到自己對此處冰域的控制達到了至高點,只是一個念頭就出現在了傅孤舟的不遠處。
剛剛聽聞人骞說蕭驚羽沒事,且很快就會來反過來找他,傅孤舟還有些不可置信,這突然看見活生生完好無損的蕭驚羽出現在他的面前,傅孤舟歡呼一聲,給了蕭驚羽一個大大的擁抱,“小金魚你沒事就好,吓死我了。”
想好要以何種談判姿勢與聞人骞說話的蕭驚羽被傅孤舟的擁抱打亂節奏,他拍了拍傅孤舟的背,溫聲道:“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蕭驚羽很快就察覺到傅孤舟的身體有在微微顫抖,看來他之前那渾身血腥的模樣到底是将傅孤舟給吓到了。
蕭驚羽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只是輕輕拍着傅孤舟的背,“我并不是有意想讓你擔心,而是當時情況危急,唉,好吧,是我的錯,讓你擔心了,下次不會這般的,只是就如同你不想看見我受傷一樣,我也不想你因此而受到半點傷害。”
傅孤舟悶悶道:“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你,你當時看起來就跟......”
傅孤舟将這話含糊過去,又繼續道:“本來身體就不好,就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嗎?”
蕭驚羽嘆息一聲,“這話我也想送回給你,傅孤舟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嗎?之前的傷才好,就又将自己弄成這般模樣,下次再這樣可就沒有人會心疼你。”
傅孤舟一聽這話可就不依了,他可是有道侶的人,道侶肯定會心疼他的。
聞人骞全程冷眼旁觀,看着傅孤舟身上未幹的鮮血糊了蕭驚羽一身,然而蕭驚羽卻并不在意自己一身白衣沾上血污,還近乎溫柔地安撫着對方。
聞人骞唇邊已然勾起一個淡漠的笑,如他之前所說,真覺得傅孤舟與南皇有什麽,還不如覺得傅孤舟與蕭驚羽之間有什麽。
聞人骞唇邊的冷笑很快就僵住了,只因為某人高高興興地過來拉着他很蕭驚羽介紹,“蕭驚羽,快看,這是我道侶聞人骞。”
剛剛還挺煽情的蕭驚羽:“......”
倒也不是很想以這種方式認識。
甭管到底是真愛還是情劫,蕭驚羽都以着一種朋友該有的态度道:“久聞大名,承蒙妖尊大人這些日子裏對孤舟的照顧,想來妖尊大人也是知道孤舟失憶了,若其真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也希望妖尊大人能夠多海涵,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傅孤舟一開始還挺滿意小金魚的态度,很明顯對方就算在他的面前在不怎麽相信他有道侶,但其本質上還是相信他有一個超級好的道侶,可這聽到後面怎麽就越聽越不對勁了,蕭驚羽口中那個家夥是他?
傅孤舟眼神示意,趕快說點好話。
蕭驚羽:“......”
他明明說的就是最好的話,就差直說就算傅孤舟拿你當情劫你也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可惜蕭驚羽的苦心傅孤舟這個笨蛋又怎麽會懂。
傅孤舟不懂,聞人骞卻是聽出了幾分深意,他只是笑着道:“那就要看那時的本座願不願意海涵了,畢竟本座只是一個喜歡斤斤計較的妖怪。”
蕭驚羽嘆息,“若是有什麽不滿妖尊大人還是去找沒有失憶的他好,失憶後的傅孤舟不當承受那麽多,驚羽知道自己所言有些過分了,但現如今的孤舟不過只是少年心性,作為好友我也相信他的人品,絕不會做出那般事來。”
聞人骞輕笑,這便也是聞人骞最後到底沒有動手的原因。
他忘了傅孤舟是何等驕傲的人,就連心中難受也要借着醉酒才說出來的人怎麽會做出拿人當情劫一事,比之傅孤舟借失憶度情劫,聞人骞更願意相信對方是借着失憶尋找本心。
其他人不知道,聞人骞卻是在五百年前的一戰中就已得知,戰力第一人的清塵仙尊道出了問題,這才以不惜舍棄本命靈劍的方法來封印聞人骞。
所以他會在傅孤舟将他封印時放言,他封印被破之時必是傅孤舟的死期。
聞人骞修為高于傅孤舟,戰力也并不輸于對方,之所以會被封印,便是他看出這是他必經的一大劫難,也是挑動妖界與仙門之戰最好的引子,只不過誰能想到聞人骞從封印中出來遇上的不是冷情冷性的清塵仙尊,而是一個會怕疼會撒嬌的傅孤舟。
這步棋早就從一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說着相信傅孤舟人品的蕭驚羽其實自己都不相信好友的人品,但是他總不能說出來,只能如此這般,希望最後好友那張好看的臉蛋能夠起點作用,最好是聞人骞舍不得殺他的程度。
至于真搭上清白那算什麽,反正是傅孤舟自己亂認道侶,到時候白得一個道侶不好嗎?
作為話題中心任務的傅孤舟若有所覺,所以其實他當初渣聞人骞的事,蕭驚羽也是知道的,那對方之前那一副對他有道侶不可置信的表情哪裏來的,還引導他都是他失憶之後誤以為的,難道小金魚想拆散自己與道侶!
蕭驚羽也是不知道傅孤舟在想什麽,不然這還在為人的未來而努力的蕭驚羽肯定會恨不得給傅孤舟的腦瓜子上來一下。
沒有得到答案的蕭驚羽倒也不意外,聞人骞何等人也,和人講這些對方說不定連理都懶得理他。
不過目睹之前兩人相處的蕭驚羽卻也是知道聞人骞絕不是全然置身事外。
他做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和傅孤舟說:“之前的劍陣崩塌,弟子們也不知道被傳送到了哪裏去,你我分頭行動可好。”
傅孤舟自然是同意,不然弟子到時候死太多,這可怎麽與那些門派交代。
在蕭驚羽與傅孤舟打算分道行走的時候,滄淮做着任勞任怨的大弟子,帶着十多名弟子一同去找其他人。
黃沙漫天中,滄淮抹了一把臉,請天機閣和天機四相門的弟子再算了一下。
最後算出的結果還是如之前一般,出口在沙塵暴中。
滄淮皺眉,和衆人道:“諸位道友,前方恐怕極為危險,諸位道友還請小心一點,土靈根風靈根的道友們還請多注意一下,這最有可能破陣的便是你們。”
很快之前算着人到底在哪裏的天機閣弟子突然道:“滄淮道友,前方還有修士。”
滄淮眉頭緊皺,還未說話就有人道:“不會又是海市蜃樓吧,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到時候又找不到離開此處的沙塵暴。”
滄淮也并不是很想去,一行人都已經被海市蜃樓騙了三次,可萬一那邊就真的是人呢?
只是略一猶疑,滄淮就道:“去,我等一行人皆是門派中選出的優秀弟子,師門讓我們前來劍域不就是因為相信我們,如若我們因為擔心再次遇見海市蜃樓就放棄可以等待我們救援的同門,算什麽話,若是當真有同門不願前往,也可在此處等待我們。”
在越來越多人表示要去的時候,那之前不願去的兩三人也不好真的留下,畢竟也就是多走幾步路,要是真是海市蜃樓也就算了,要是同門修士,那這罪責他們可承受不住。
就在滄淮帶着一衆弟子在黃沙中苦苦掙紮的時候,傅孤舟也與蕭驚羽分道而行。
剛剛離開冰原,傅孤舟就感到些許不對勁,一看就發現那美人劍竟是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不是這美人劍是什麽時候跟上來的,之前在冰原都沒看見對方身影的。
微微劍鳴中,傅孤舟的道侶劍主動從傅孤舟的空間中跳了出來,主動向美人劍打了過去。
美人劍主動脫手,與道侶劍戰在一起。
大概是這片空間的劍域比較好欺負,就連定邪劍也在察覺美人劍霸占着傅孤舟的時候,猛然跳了出來,只不過它沒有率先出手,而是看着美人劍與道侶劍的打鬥。
道侶劍是把好劍,但其也不過是傅孤舟煉制的,其到底還是比不上在劍域呆了少說上萬年的美人劍。
定邪劍很快就出手,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定邪劍也是出自劍域,道侶劍對于美人劍或許還差上一點,定邪劍卻是不同,很快三劍就打成殘影,以一對二的美人劍逐漸落了下風,向着傅孤舟而來。
其在靠近傅孤舟之後馬上就化作一身青衣的絕色女子,向着傅孤舟靠近,且還眼角帶淚地道:“郎君,他們欺負我。”
定邪劍竟是也猛然化作之前傅孤舟所見的白眉小孩模樣,一道劍意斬來,怒聲道:“欺負你?你也好意思這麽說,人小孩明顯對你沒意思,你這硬追上來算什麽,而且你又不是風屬性的劍,根本就不與他相配。”
剛剛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的青衣女子一手接住對方的劍意,一邊黛眉微蹙,“這話小女子可就不愛聽了,小女子這好不容易遇見如意郎君,怎能被你等阻止,再說你們兩位好像也不是風屬性劍吧,雖說郎君身上有着扶搖的氣息,可扶搖氣息寡淡,可不就是小女子上位的好時機,世人想要我的多得是,小女子能夠看上郎君也是郎君的福分。”
身為被争搶對象的傅孤舟:“......”
傅孤舟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被劍争搶。
就在兩把絕世好劍,美人劍與定邪劍打嘴仗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向虛空一握,那美人劍竟是化作原形出現在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中。
聞人骞随手挽出一個劍花,沉聲道:“日月青霜劍。”
剛剛被聞人骞握住還微微掙紮的美人劍在被聞人骞挽出一個劍花之後,慢慢地就是變紅了起來。
這熟悉的節奏,深受其害的傅孤舟無比清楚,對方這是又看上他的道侶了。
不愧是看臉的劍,這一看見好看的就打算移情別戀。
傅孤舟趕緊讓聞人骞把劍松開,生怕對方纏上自己的道侶。
聞人骞只是微一挑眉,就順從傅孤舟的意思,随手将日月青霜劍丢開。
日月青霜劍在被丢開之後再一次化作人形,其臉蛋嬌紅,含羞帶怯,好像剛剛被撫慰了一樣。
她眸含春水地道:“如若小郎君不願讓小女子做本命靈劍的話,那麽讓這位郎君來也是極為不錯,小女子已經許久沒遇上這般能夠完全掌控我的郎君。”
傅孤舟立馬拉住聞人骞,并惡狠狠地瞪着被稱為日月青霜劍的美人,“這是我的道侶,不許觊觎!”
剛剛還含羞帶怯媚眼勾人的日月青霜劍輕聲笑道:“小郎君既然這般不願小女子與你道侶接觸,那便讓小女子做你本命靈劍好了,等成為你的劍之後,小女子必然就只會對你一人情根深種。”
定邪劍呸了一聲,對方也是會吹,當年就有人将日月青霜劍收為本命靈劍,那人也是少有的美男子,日月青霜劍在這期間也算盡心盡力,一劍斬清霜,誰能想到在後面其上任主人在與一人對上的時候,日月青霜劍覺得另一個人更好看,不忍傷到對方,最後自然是她的主人身死道消,而日月青霜劍再次回到劍域。
劍域的劍幾乎都是主人一死便會再次回到劍域,定邪劍要不是被困在無間,後面又剛好遇見與他有緣的傅孤舟恐怕也早就在定邪尊主死去的時候便回到了劍域。
總而言之,日月青霜劍就是一把空有美貌,極為不靠譜的劍,相信她那其最好确認自己永遠是最俊的那一個修士。
傅孤舟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有什麽糾葛,但他也知道這個轉過來觊觎自家道侶的劍絕不是一個好劍。
傅孤舟本命靈劍丢失,道侶劍是送給道侶的,定邪劍又因為他不是鬼修根本沒辦法施展出全部的力量,所以在日月青霜劍想要成為他本命靈劍的時候,傅孤舟是有那麽點心動的,結果其居然觊觎他的道侶,以免給自己帶回去一個情敵,傅孤舟無比堅定的拒絕。
日月青霜劍分外惋惜,“當真不要小女子嗎?小女子雖說有那麽一點愛好郎君好顏色,但卻也是這劍域排名第三的劍,前兩名行蹤不定,也不知有沒有被人簽訂,如此一看小女子絕對會是小郎君的最佳選擇。”
傅孤舟也看出來了,日月青霜劍方才看似在與那兩劍打鬥中落了下風,但其游刃有餘,與其說是打不過,還不如說是借此扮柔弱。
“小郎君,這世間好看的人千千萬萬,但小女子獨愛你這種,當真不再考慮一下嗎?”
傅孤舟突然想起一個很關鍵的事,“之前在上一個劍域你為何沒有出現?”
定邪劍拆臺,“那當然是因為對方口中行蹤不定的劍域排名第二的劍,冰魄寒心劍在那。”
這可真是不給面子,日月青霜劍皺着臉喟嘆一聲,“郎君的風系靈根以及那上佳資質的确能夠讓冰魄寒心劍側目,可冰魄寒心劍已經與郎君那朋友結契,而且郎君身邊莺莺燕燕這麽多,也就只有清霜不在意,其他的劍可傲得很。”
傅孤舟這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推銷自己的劍,雖然很心動,但他真的不能帶一個跟自己争道侶的劍回去。
聞人骞倒是半點被一把劍觊觎的自知也沒有,只是冷聲問道:“你可知排名第一的劍在何處?”
日月青霜劍眨了眨眼,“小女子雖然回到劍域已經有上萬年,但的确不知道它究竟在何處。”
定邪劍繼續拆臺,“你方才還說前兩名的劍行蹤不定,結果我們剛剛呆的劍域就是排名第二的冰魄寒心劍的劍域。”
日月青霜劍冷哼,一副又要和其打起來的模樣,“小女子那不是怕小郎君看上排名更高的冰魄寒心劍,冰魄寒心劍雖說更适合冰靈根,但其對于風靈根也同樣适用,可比小女子更适合郎君,至于太一劍,從小女子回到劍域起就沒聽到其消息,說不定早就被人收為本命靈劍,飛升上界了呢。”
聞人骞垂眸,也不知其信了那話幾分。
傅孤舟首次體驗到了勸架,而其勸架對象還是兩把劍。
那兩把劍那是幾句話就差點又要打起來,好在旁邊有着傅孤舟幫忙勸着。
就在傅孤舟勸架的期間,聞人骞突然擡頭道:“這裏不太對勁。”
聞人骞這麽一說,剛剛還以為是自己勸架勸得火大的傅孤舟也終于察覺到,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話說他為什麽會這麽熱呢。
說到這個日月青霜劍不怎麽在乎地道:“這裏是紅塵劍的地盤,紅塵劍廢得很,和我們打誰都打不過,也不知道為何那麽修士給他們的排名很高,據說在幾萬年前,修士對紅塵劍的排名曾是劍域第一。”
饒是傅孤舟這個失憶的家夥那也是聽過紅塵劍的大名,紅塵劍一劍入紅塵,只要進入紅塵劍的地盤,那麽就能再其中體會到七情六欲的流轉,如同無法破陣那麽便會永遠地留在紅塵劍的劍域之中。
紅塵劍或許對于從本質上來說還是死物的劍來說的确很廢,但其對于修士卻是致命的。
傅孤舟在那渾身發熱中開始有那麽點恐慌,七情為喜怒哀懼愛惡欲,那麽他現在這渾身發熱的狀态到底是什麽。
聞人骞看向此處的目光逐漸危險了起來,曾有人言沒有人能夠逃過紅塵劍的一劍紅塵,若真能擺脫紅塵,那麽其距離飛升大道也就近了。
随着紅芒大現,兩人所在的紅塵劍陣正式啓動,而方才與定邪劍幾乎要打起來的日月青霜劍卻是悠閑地道:“小女子夠意思吧,直接将他們引入最能磨煉心性的紅塵劍域中。”
“紅塵劍可不會給你面子,你當真就這麽确定他們兩人不會沉迷紅塵之中。”
“紅塵幻夢,就算再如何美好,也不過只是幻夢罷了。若是這點定性都不足,又怎麽可能找得到太一劍,對方可比我等狂多了,我等不過都是在等有緣人,将我等帶出劍域,太一卻是寧願永不出劍域,也不願輕易現身。”
只要不是神仙,那麽就一定會有七情六欲。
傅孤舟再被卷入之後,就在思索他到底會被卷入什麽樣的試煉之中,可他只是被卷入了一個楓葉滿天飛的地方,他躺在滿地楓葉中被熱到難以忍受,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在體內熱潮越兇越勇的時候,傅孤舟終于察覺到點什麽,也許這源源不斷的浪潮其實是情.欲。
清純少年話本子閱覽無數,但什麽時候真刀實槍的遇到過這種情況,他這一時間竟是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只能茫然地瞪着眼,任由自己被那股熱意燒得眼睛都發紅。
傅孤舟難受抽抽,感覺自己一下子就體會到了“哀”、“欲”兩種情感,就在這難受中剛剛還動彈不得的傅孤舟感覺自己能夠動了,他動了動身體,想摸摸那處,又感覺太過于羞恥,不願意上手。
他對着虛空打着商量道:“紅塵劍,你能不能給我換一個呀,這樣很不禮貌的,或者你把我道侶也送過來啊!”
只要紅塵劍将他道侶送過來,他可以只蹭蹭的。
傅孤舟難受得将自己縮起來,懷疑紅塵劍這是争對他。
他将自己默默縮成一團,心中暗念清心咒,一開始還能将清心咒倒背如流,到後面由于太熱,燒得傅孤舟腦子都不清醒了,這清心咒都變成了“想道侶,想蹭蹭”,“什麽玩意紅塵劍”,“好髒,還玩催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