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缱绻

淺而急促的呼吸細微地掃過頸側, 司溟微微閉着眼,低頭埋進他肩膀,沙啞懶倦的聲線仿佛被春日折磨的貓兒, 小聲呢喃。

“師兄……你回去吧, 別管我了……”嘴裏這麽說,手指卻緊緊攥着他的一截衣袖,嗓音也暗暗透着無助。

明明期待着留下,卻沒有底氣開口挽留。

沈忘州心裏一陣不悅的酸澀,皺起眉道:“我把你扔下自己離開麽?”

他怎麽可能走,把司溟扔在這種不幹淨的地方, 他一刻都做不到。

不就是中了琴音,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過。

攥住他衣袖的手緩緩下移,冰涼柔軟的指腹落在骨節凸起的手腕,猶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順着手背滑動,指尖分開,速度暧.昧地慢慢插.入指縫, 親昵地與他十指相扣。

沈忘州被勾住的指尖微微蜷縮, 對方随即扣得更緊,指腹卻輕而又輕地撫着他的手心,像隐晦的讨好,也像可憐的挽留。

沈忘州知道這時候他應該單純地産生心疼的情緒,但在頸側擦過的柔軟濕潤仿佛引誘人類堕落的蛇,指腹勾纏的暧.昧觸感更是徑直将他拉入一片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咽了咽口水, 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馬, 胸口顫動間,呼吸比中了琴音的司溟還要急促幾分。

司溟歪頭躺在沈忘州的肩膀上, 一只手指尖繞着沈忘州的手指,另一只手落在他臉側,冰涼的指腹順着弧度漂亮的下颌線,緩緩滑到唇邊,眼神迷離癡纏,輕舔齒尖,尾音澀意地延長:“師兄要留下來幫我麽……”

觸及司溟視線的一瞬間,沈忘州呼吸一滞,落荒而逃般偏過頭看向角落,好似那眼神會讓他落入無從掙紮的境地。

在他轉頭的瞬間,司溟眼底的迷離徹底消散,稠墨似的眸底被愉悅滿足填滿,是冷血的鲛抓住心愛獵物時特有的興奮。

藏匿在脆弱下的占有欲一點一點從幽暗的角落滋長,技巧娴熟地蠶食着沈忘州所剩無幾的防線。

他以為的小心試探,于對方,更像是在揉捏把玩自己最心愛的寶物,細致溫柔的目光最深處,是病态瘋狂的情.欲。

沈忘州指尖輕顫,下颌繃緊成一道岌岌可危的線,凸起的喉結脆弱地輕滾,墜入道德感和欲.望的撕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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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唇畔的指尖耐心地用指腹揉弄着唇瓣,直到它殷紅充血,紅腫濕潤,漂亮得像一朵開至荼蘼依舊豔麗到勾人心魄的花,終于努力地張開,說出最能取悅他的答案。

“我幫你。”

低啞的尾音仿佛敲響了名為狎昵的鐘,空氣都為之一窒。

沈忘州肩膀一緊,眼前場景忽地旋轉,下一瞬身形調轉,後背“嘭”地一聲撞在了門上,不痛,但危險地提醒着他,壓制的人已經從他變成了司溟。

司溟比他高,此刻一只手與他十指緊扣按在他臉旁,另一只手按住他肩膀,如此強勢的姿勢,卻微微俯身,眼睫脆弱地微垂,遮住眼底的幾近崩潰的渴望。

鼻尖親昵讨好地一下下蹭過他額頭,眼皮,鼻梁,最後與他鼻尖相抵,薄唇試探地含住他的唇瓣,純淨的相貼沒有任何親吻的動作,幾息後後退分開。

獵人享受綿長的愉悅,并不急于一時,恰如其分地放下隐秘誘人的餌,等待獵物饞嘴地咬鈎。

沈忘州已經準備好面對一個深陷琴音的狂熱的吻,為此屏住呼吸微微仰頭,後背也微微繃緊,對方的唇卻只淺淺擦過,留下的觸感輕而微弱。

極大的落差讓他怔愣片刻,茫然地看向司溟,忘記了有多暧.昧不妥,下意識問。

“怎麽不親了?”

外面一片喧嚣的蝶聲浪語,更襯得房間內空氣安靜到讓人發瘋,游走至脖頸的掌心力道稍重的撫摸,抓住柔軟肌膚的指尖一次次收緊,再安撫般地松開,留下一道道澀意的紅痕。

在沈忘州忍耐到呼吸顫動的間隙,手指悄然攀附至紅潤的耳根,指腹順着耳窩的凹陷,極富技巧地揉弄着脆弱敏.感的耳朵。

沈忘州無法控制地靠向手掌的方向,讓對方可以更加放肆地安撫他,但那只掌控着他的手卻悄然放松,空落落的感覺席卷全身,他微微皺眉,另一只手用力扣住木門上的雕花,手背繃出青筋,在滿足和空虛的縫隙間,喉結一次次滾動。

他也不知道他在忍耐些什麽,他只知道他開始難受,司溟還沒要他做什麽呢,他就這樣難受,他……他開始想要做些什麽了。

沈忘州幹澀地張開唇,耳根一片滴血的紅,在丢人和折磨間艱難地徘徊:“司溟……”

司溟輕吻他鼻尖,缱绻而磨人地喚他:“師兄?”

這些若有若無的觸碰簡直要把人折磨癡傻,沈忘州咬了咬牙,轉頭看向他,羞憤欲加:“你到底親不唔——”

話音未落,揉按耳垂的手指忽然頂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努力地仰起頭,一直耐心撩動的司溟眸底沉溺地俯身吻住了一張一合的唇,動作溫柔卻不給他一點喘息的餘地。

一切都變得一塌糊塗,沈忘州扣住木門的手顫抖着用力,肩膀聳起,下颌仰到極限,脆弱的喉結被指腹殘忍地按住,迫使他張開嘴不停地做出吞咽的動作……越痛苦越想要呼吸,空氣稀薄得像被剝奪,想要呼吸便要向對方索求……

鼻尖被司溟身上獨有的冷香溢滿,沈忘州腦海裏再次出現幻覺般的場景,道道海浪聲裹挾着水聲席卷耳畔,讓他控制不住地踮起鞋尖在地面蹭動,最後頂在另一雙靴尖,被膝蓋強行制服。

終于得到渴望已久的,沈忘州卻開始後悔,在一片漆黑的深海裏無法呼吸無法動作,甚至于無法說話,束手無策的緊張驚慌襲上心頭,轉眼又被洶湧潮濕的吻所剝奪。

他只能閉上眼睛被動地承受,精神和感覺像一根繃緊的濕漉的線,岌岌可危地撐着他所剩無幾的神志。

太被動了,不能一直這樣。

沈忘州被柔軟糾纏,喉間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音,他用盡全力擡起手,按在了司溟肩膀上,然後便失去了所有力氣,被窒息感和熱意刺激的腰間發軟,若不是司溟抓住他的手和下颌,他怕是要順着木門滑坐在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這個熾熱的吻結束時,沈忘州微微彎腰,被放開的雙手向後撐在門上,眼神茫然濕潤,胸口劇烈起伏,張嘴努力地呼吸着,兩條腿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連尾巴都垂了下去,尖端脆弱地輕掃。

一片空白的大腦裏只剩下一個想法。

檀魍的琴到底有多麽恐怖,會讓那麽乖巧病弱的司溟變成現在這麽……強勢的模樣。

額頭抵在司溟肩膀,沈忘州努力嗅着對方身上的冷香,像在兇手身上尋找安慰的受害者,心跳劇烈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但是……他不讨厭,這樣的司溟他也不讨厭,只是一時間還沒适應。

司溟好似不能忍受半刻的分開,唇一離開便伸手抱住他勁瘦的腰,低頭埋進他肩膀,狐耳蹭着臉頰喊他。

“師兄……”

後背上的手指暧澀地抓撓着外袍的布料,褶皺一點點從後背蔓延進心底,酥麻一片。

輕柔的語氣讓沈忘州下意識放松了脊背,回抱住司溟,偏着頭與他輕蹭耳尖,敏.感的狐耳接觸的時候輕輕顫動,卻又舍不得一般繼續貼在一起。

“好點兒了麽?”他揉了揉司溟的狐耳問,說話時呼吸聲還是很大,剛剛洶湧的餘波還未消散。

白色狐耳難受地耷着,司溟稍稍推開他,垂着頭輕輕搖動,嗓音微啞。

“還是難受。”

沈忘州一僵,努力繃緊腰腹的肌肉,嘗試緩解酸軟的感覺,拽着他的耳朵迫使司溟擡頭,咬牙道:“那再親一會兒。”

視線掃過屋內的軟塌,他想找個地方坐下,至少能靠一靠,目光卻忽地撞上司溟擡起頭的臉。

眼尾一抹勾人心顫的紅,眸底的墨色粘稠得像一滴致命的鸩酒,望一眼便渴得喉嚨幹澀,不要命地想要舔舐,稠豔蒼白的臉旖旎澀意得宛如墜入欲.海的妖,薄唇濕潤充血,下唇齒痕洇出點點血液,被舌尖輕輕舔過……

他是看見了勾魂的妖麽……

沈忘州眼神呆滞半晌,心髒“砰砰砰”地跳動,回過神來立刻用手背捂住嘴,偏頭不敢再看。

露出的頸側繃緊,從耳朵蔓延至脖頸最後深入到隐秘的領口,紅成一片殷紅花海……

所謂的克制理智在此刻便成了笑話,他向來不喜歡約束自己,若是喜愛便放縱享受,若是厭惡便遠遠離開。

所以此刻,沈忘州就算整個人害臊得像要煮熟了,被引誘得不敢看再多看司溟一眼,他也坦然承認,他不擅長忍耐,他正在享受司溟的存在。

掌心一濕,沈忘州瞳孔放大,轉過頭正對上司溟靠近的臉。

他要求“再親一會兒”,但嘴唇被手擋住,司溟便乖順地吻他掌心,像趴在主人掌心請求撫摸的狐貍,尾巴輕佻地擺動,一邊觊觎着更大的獎勵,一邊露出柔軟的後頸。

迷惑得主人神魂颠倒敞開自己後,反而舍不得一口吞掉了,轉而圈住落入陷阱而不自知的人,病态地獨占,繼續收斂爪牙維持着被寵溺的現狀,小口小口地舔舐誘人的甜味。

掌心的觸感像柔軟綿長的潮汐,沈忘州指尖不受控制地蜷縮,狐耳抖個不停……半晌,才閉了閉眼,從強烈的感受裏掙紮着撕開一條縫隙。

他挪開了手,主動吻上了司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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