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下酒菜
第016章下酒菜
度偌喝完了半壺茶，才看見葉清奇從露臺回來，剛想問她要不要喝茶，沒想到葉清奇面無表情走過去，把紅酒放在吧臺，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間。
“小偌，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想先回家了。”
度偌沒想到單小天也這麽快離開，“不喝茶嗎？”
“不了，你也少喝點，省得晚上睡不着。”單小天拿起自己的包，站在門口，笑道：“等下次你休息，可以來我住的地方玩。”
度偌總感覺這兩個人先後的情緒不太對，小聲詢問道：“你……真的沒事？”
單小天站在門口，看着面前的度偌就忍不住的走過去抱住她，剛想開口說沒事，聽見葉清奇開門聲的瞬間，鬼使神差的傾身一吻落在度偌的眉心，“我走了，你乖乖的。”
沒等反應過來的度偌，同時也聽見了兩個關門的聲音，轉過身看着葉清奇手裏握着馬克杯，想到了自己還沒喝完的茶，提議道：“葉總，你要不要喝茶？”
葉清奇目光淡淡的看着度偌，“有勞幫我倒一杯。”
度偌一想到自己的茶不會浪費，就覺得開心，樂呵的走過去倒茶給葉清奇，松了口氣，“我本來就泡了三人份，沒想到我一個人就喝了一半。”
“都說品茶與品酒不能無人陪，沒想到你一個人就能達到兩個人以上的樂趣。”葉清奇接過度偌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掃了眼自己那半瓶紅酒，挑挑眉梢，“那半瓶紅酒本來想拉着你同學喝完的，要不我陪你喝完茶，你陪我喝酒？”
度偌放下茶杯，認真道：“可是我酒量不太好。”
“茶解酒，更何況明天是周末，又不需要你工作，順便做點下酒菜，也正好練練你的酒量。”葉清奇說着，從吧臺裏拿出兩個高腳杯，“今天的飛機餐很不和我胃口。”
度偌聽見這個，馬上跑過去打開冰箱，詢問道：“那葉總，你要吃什麽？”
葉清奇喝完杯子裏的茶，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那個親吻，随口應道：“你來決定吧。”
……
Advertisement
黃昏時分，度偌準備了三碟下酒菜，端到露臺的茶幾上，當葉清奇看着這三碟裏的東西時，莞爾一笑。
“我看我媽給我爸做的下酒菜，就是這些。”度偌從葉清奇的表情中讀出了不太對，“難道……不是嗎？”
“你知道紅酒是西餐專用，你這拍黃瓜和水煮白菜都屬于中餐，這道煎餃我頂多幫你挪到日本，也沒沖出亞洲。”葉清奇端起手中的紅酒，晃了晃輕抿一口，微笑道：“不過沒關系，這就像我們做的進出口生意，中西結合。”
度偌怎麽聽這話都是在安慰自己，乖巧的坐在一旁，端起屬于自己的紅酒，“葉總，那這紅酒和什麽配才最好？”
葉清奇見她認真的樣子就覺得有趣，回看手中的杯子，“酒分幾種，品的是心情，喝的是人脈，至于配什麽才最好，就看你想要的是什麽。”
“那葉總現在是什麽心情？開心，還是不開心？”度偌借着地燈望着葉清奇的側顏，酒杯裏晃出的點點霓虹都映在她的眼睛裏，美極了。
“當然開心了，特別是看見了舊友的妹妹。”葉清奇慢慢的晃着酒杯，擡眉問：“你與她很熟？”
不知怎麽，度偌覺得葉清奇所謂的開心，聽上去有幾分苦澀，也可能是因為旅途勞累的關系，點頭回應道：“小天姐和我另外兩個室友，她們都是我在大學結識的好朋友，關系很好，相互照應。”
“原來如此。”
度偌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捧着喝了好幾口還有半杯的紅酒杯，難得的感慨道：“沒想到葉總居然和小天姐的姐姐認識，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小。”
“确實很小。”葉清奇擺着同樣的姿勢，捧着紅酒杯，望着被霓虹遮擋的星空。
“不過小天姐今天不是很開心，因為她的人生不能自己安排，身為朋友，我什麽都不能做，真的很沒用。”度偌說道這件事，情緒有些沮喪，捧着酒杯喝了一大口，轉頭看着葉清奇問：“葉總，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葉清奇回看度偌，思考了兩秒才道：“什麽樣的事？”
“不是随心選擇的伴侶，而是家裏幫你選擇的伴侶……”度偌聲音帶着幾分沮喪，“我現在才明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着小天姐不開心，我也只是有心，卻什麽都幫不了。”
對于單家的事，葉清奇不想多做評價，仰望夜空，把問題慢慢地繞了回來，“這個問題，你要分為幾個層面來看。在你心有所屬的時候，不管是誰都無法動搖你的心，但是在你心無所屬的時候，面對家庭的壓力，很多人都會選擇妥協，哪怕以後後悔，也會妥協。”
“可是不喜歡這個人，不能因為還沒遇見，就接受呀！”度偌十分堅持自己理想的感情觀。
“或許這就是人最矛盾的地方了，有的時候就算遇見了喜歡的人，也會因為家裏的安排而矛盾，決心動搖，最終放棄，是因為某一種選擇，看不見結局。”葉清奇感嘆完，舉起了手裏的紅酒杯，“這個時候酒的力量就浮現了，品味着遺憾和成長。”
“可是酒終歸不能代替這種遺憾，只是麻醉！”
葉清奇見度偌表情又認真又懵懂，笑問：“你有喜歡過誰嗎？”
度偌沒想到這個問題會回到自己身上，眨了眨眼睛，含笑道：“我覺得感情這兩字離我特別遙遠，覺得我還不具備這個能力，去喜歡誰。”
“如果有誰喜歡你呢？”
“喜歡我？……不知道。”度偌撇了撇嘴，突然意會到了葉清奇的話，恍然大悟道：“葉總！我懂你的意思了，小天姐之所以不開心，是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了。”
葉清奇佩服度偌的腦回路，又有幾分無奈，順着她的思路問：“那如果她喜歡的人，意識不到，或者……不喜歡她呢？”
這個道理此時的度偌根本想不明白，總覺得每個人的感情世界都太複雜了。
複雜到她不想碰觸，甚至有些害怕。
“為什麽感情要弄的這麽複雜？”度偌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唉聲嘆氣道：“難道感情不應該只有很簡單的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葉清奇端着酒杯，聆聽度偌的感情觀。
“愛情不應該純粹嗎？親情不應該純粹嗎？在這樣的感情中，添加了這麽多的複雜，活着不累嗎？”度偌說着說着突然委屈了起來，是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一連三杯紅酒下肚的她，小臉紅撲撲的，氣憤道：“我才不要這樣的愛情，也不要這樣的親情！”
葉清奇坐在一旁托腮靜靜的看着她，不知道這些話她是在說給別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夜風吹過，微涼纏身。
度偌做的三碟下酒菜兩個人都沒有吃幾口，那半瓶紅酒大部分都被度偌喝了。短暫清醒的度偌，恍然意識到一個讓她開心的問題，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居然可以和房東聊這麽多話題了。
可是又有些不記得到底聊了什麽。
不過聊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有東西可以聊，只要想到這裏就覺得開心。
忽然笑出了聲。
耳邊傳來清冷又溫柔的聲音，度偌不用睜開眼就知道是葉清奇。
“你又醉了。”葉清奇拉着突然開心的度偌，沒想到這孩子說着話都能直接睡過去，“入秋夜裏涼，先回去了。”
昏沉的度偌只覺得葉清奇的懷抱特別舒服，還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聞着聞着，仿佛醉的更深了。
度偌站在原地憑着內心的感覺，自然的回抱着葉清奇，不願意離開，不管懷裏的人怎麽扶着自己，她都不想動。
“度偌？”拖了半天才拖到露臺門口的葉清奇，長出一口氣，提醒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在外面喝酒很容易吃虧的，嗯？”
石沉大海的責備之音，讓葉清奇苦笑，畢竟這是自己找的麻煩，拉着一個沒酒量的人喝酒，後果自然也要自己承擔。
葉清奇此時的身子完全靠在拉門上，而度偌就依偎在自己身邊，過了好久，懷裏的度偌也沒有松開自己的想法。
沒轍的葉清奇只能用蠻力，将度偌拖回她自己的房間，本以為見到床就會松開懷抱的家夥，卻将自己一同抱到了床上。
葉清奇下意識用手撐住，剛想瞪這個胡鬧的小東西，卻看見度偌這張精致的五官近在咫尺，她的每一下的呼吸，都清晰的灑在葉清奇的鼻尖上，葉清奇好看的眉心微蹙了一下，又瞬間散開，用力掙脫醉酒者的懷抱，沒有逗留轉身離開。
早已熟睡的度偌翻個身，抱住被子徹底睡了過去。
……
離開的葉清奇并沒有回到房間，而是把露臺的浴缸開啓，在灌水的時間內，露臺支架的白色窗簾自動升起，牆壁上的投影機被點亮，播放着最新舞臺劇的錄影。
葉清奇回房換了睡袍，重新從酒櫃上開啓一瓶紅酒，路過度偌的房間時幫她把門關好。
花瓣和泡沫灑落在浴缸中，喝完一杯酒觀賞舞臺劇的時間，水已經差不多滿了。葉清奇脫掉睡袍踩入水中，整個身體都浸泡在白色的泡沫裏，只露出葉清奇精美的臉，仰頭看着舞臺劇裏的精彩表演。
舞臺劇優美的音樂，讓葉清奇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因為今晚的交流，讓她回想到十年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自己所追求的感情，其實和度偌很像，只要自己喜歡就夠了，別的并不重要。無奈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并不那麽認為。
取舍間的傷害，葉清奇至今也沒弄清楚，是相互的，還是都自己承受了。
露臺的拉門突然發出響動，聞聲的葉清奇轉過身，随之一愣。
酒醒的度偌完全沒了時間概念，她心心念念的是自己做好的下酒菜還沒吃完，明天肯定壞了，卻沒成想這個露臺居然變成了一個露天的影視廳。
最重要的是，浴缸裏的人……
度偌有點沒看清的揉了揉眼睛，剛想往前走走，就被一個清冷的聲音喚住。
“度偌？”
有幾分清醒的度偌眨了下眼睛，看清了浴缸裏的人。葉清奇烏黑柔順的頭發披散着，被黑色包裹的白皙，就是葉清奇精美的五官和修長的脖頸，兩邊的鎖骨在白色的泡沫中若隐若現，這樣的存在，讓度偌完全忽視了屏幕裏的畫面，整個人愣愣的，呆呆的，忽然不知道是要轉身……還是要轉身……
當度偌與葉清奇黝黑的眸子對視上的那一瞬間，心跳加速的度偌立馬捂着眼睛轉過身，“對對……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想把剩下的下酒菜吃掉。”
不等葉清奇回應，度偌捂着眼睛拼命往回走，因為還沒酒醒的緣故，外加視線受阻，匆忙的度偌直接撞到了玻璃門上。
“诶呀！”
葉清奇：“……”
作者有話要說：
诶呀！
疼！
捂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