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出茅廬

第029章初出茅廬

星期一的珈藍，就如葉清奇所言，每個人看待度偌的目光都有了改變。就連平時不和自己打招呼的投資部主管，看自己都面帶微笑的問好。

要不是早有心理準備，度偌可能以為他中了什麽邪。但當自己安靜的坐在助理辦公室的時候，才恍然明白，葉清奇為什麽會在自己轉正的第一天，要求自己跟她出差了。

不僅僅是鍛煉自己，還有躲避這些流言蜚語。

雙手捧着自己臉頰的度偌，完全沒心情投入工作，是因為面對葉清奇的細心，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度偌。”李助理拿着文件進來，看着她兩眼放空的對着電腦屏幕，問：“怎麽，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度偌見是李助理進來，趕忙直起身，禮貌道：“李助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麽？”

“這是之前項目的調查表，葉總下午有個會議，你找司機帶你去這個地方，把模具拿回來。”李助理把文件遞給她，看了眼時間，“兩點之前是他們休息時間，你之後到就可以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

度偌接過文件先認真的翻看了一遍，是空調的膨脹閥零件，這東西度偌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打電腦調查了一番，才知道原來‘膨脹閥’是空調制冷系統中的一個重要部件，主要起着節流降壓和調節流量的作用。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零部件，居然能起到這麽大的作用，而珈藍這批制造的膨脹閥，是要在下個月出口到德國的第一批次貨物。今天要的模具，需要先發給當地的分公司進行審核，等審核過了，珈藍這邊才會開始加工。雖然量不大，但是度偌心裏明白，這是本公司第一單從國內引進到國外的項目，所以她要認真負責。

利用午餐時間，度偌大致了解了膨脹閥的功能，背完書直接找司機送她去加工廠。

對于一個金融生來說，度偌對工廠加工制造零部件了解甚微，光是走進車間，聽見大型機器加工的聲音，都覺得震撼。仿佛随着每一聲壓合，地面都會跟着振一下。

看着那些忙碌的工人，還有大型機械，本以為很快就能拿到模具的度偌，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事，并不簡單。

是因為度偌只弄明白了膨脹閥的工序，并不了解來這裏的規矩，來拿模具首先要給香煙費，這屬于工人的變相回扣，也是這行的潛規則。沒這個東西，想盡快拿模具，怕是要走個兩三次才能拿到，耽誤了工作損失，擔責的肯定不是他們工人。

所以很多人為了避免麻煩，每次來都會帶着香煙費孝敬這些基層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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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久了，也就成為了暗地裏的規矩。

但對于新人而言，度偌并不知道這些，把需要的文件遞給負責人，就和司機安靜的坐在一旁等着了。

一來一回，兩個小時過去了，負責人也沒把模具拿過來。度偌去找了幾次，負責人從最初對待珈藍熱情的态度，也慢慢轉變的有幾分不耐煩。

度偌看不懂負責人的态度，找過去問道：“剛剛我來的時候，你說這個模具已經做完了，難道說一個模具拿過來，兩個小時都不夠嗎？”

負責人輕松笑着，又搓了搓手指打暗示，“這個沒辦法呀，工人們做事辛苦，這工廠又不是只加工你這一家的貨，太忙了，可能還需要等等。”

度偌完全無視了他的暗示，認真道：“等可以，但是你需要給我個時間，等多久？”

負責人斂着眉頭看向度偌，要不是她長的樣子不錯，真想開口罵人了，“行吧，那您在這等着，我去給你看看。”

司機看見負責人離開之後，小聲嘀咕道：“小助理，他這是在等您給香煙費呢？”

“香煙費？”

司機小聲的把這裏的門道一一說明，度偌越聽越火大，這不明擺着敲詐嘛！

“沒辦法呀。”司機壓低聲音，“都這規矩。”

“什麽規矩，就是唯利是圖的人，給自己找了個理所應當的途徑罷了。”度偌蹙了蹙小眉頭，問道：“之前我們給過嗎？”

“這是我們頭次合作的工場，之前的加工廠都是葉總那邊的朋友負責，還沒聽說過。”

得到這個答案的度偌似乎明白了什麽，來這裏對于她是一種歷練。有了答案，度偌并沒有着急，而是先坐下來打開筆記本，查詢這間工場的全部資料，二十分鐘之後，度偌打了通電話确認完，裝好筆記本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通過跟工人打聽，找到了正在角落裏抽煙的負責人。

“呦！這裏又髒又亂的，您是大公司的助理，可別弄髒了您這身西服。”負責人掐掉煙賣笑道。

這張嘴臉度偌看着就覺得難受，不過為了工作她還是平複了自己的态度，正色道：“我也是才知道，沒拿到模具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懂這裏的規矩，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能與珈藍達成長期合作，比你所謂的規矩費，是不是好很多？”

負責人沒想到這丫頭要和自己談條件，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分量，“您這話說的就折煞我了，我當然願意和你們珈藍合作了，但是……”

“我懂。”度偌面色淡然，回想起葉清奇面對任何事情的自信，微笑道：“我可以把這規矩費給你，畢竟我也初來乍到，但是就怕……您接的心裏不安。”

負責人有點摸不出這小姑娘的門道，還有這架勢，還真被震懾了幾分，別是扮豬吃老虎的角色，笑笑道：“诶呦，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之所以你想從珈藍拿好處，是因為下個月晟諾會有一個大單走這裏，我們這小單你看不上。”度偌笑容加深，“但晟諾和珈藍的關系，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葉總，晟諾的任總還會不會把單子……”

負責人沒想到眼前這丫頭知道的還不少，有關珈藍和晟諾的關系确實聽說過，但是能知道下個月晟諾的單子，負責人的确心虛了半截。畢竟這是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争取到的項目工程，別因為這點小事出了岔子。

慶幸的是，大家都是生意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合作和配合，負責人立馬變了嘴臉，“這話就見外了，并不是什麽規矩不規矩的，是真的還沒弄好，要不這樣……您到我辦公室等了幾分鐘，我親自督辦，把這模具給你拿過來。”

度偌見負責人讓步，自然也跟着讓步，“那就麻煩了，謝謝。”

負責人看着度偌瘦高的身子板，走過大型機器旁邊，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年頭真是誰也不能小看。

沒二十分鐘，度偌就拿着模具乘坐車回公司，路上司機還誇贊度偌聰明。

聽着司機的誇贊，度偌微笑的望着午後的夕陽，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就如葉清奇所說，單單在投資部的話，是不會面臨這些事情，更不會了解各行各業的規矩。

看着身邊的模具盒，度偌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嚴良，表示感謝。要不是從他那兒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度偌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去談條件。

有幾分僥幸，還有幾分慶幸。

……

回到公司的度偌把模具交給産品部，就好像完成任務一樣，整個人放松的回到自己的辦公位。

李助理推開房門，看着有些疲憊的度偌，微笑道：“葉總已經下班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度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這麽早？”

“最近的項目都在運行中，何況馬上十一了，幾個在談的項目怎麽也要等放假回來之後，你也外出一天，早點回去吧。”李助理拎着自己的包包，準備離開道。

度偌見狀拎着自己的背包，關上辦公室門，跟着李助理一同走出公司，“李助理去接孩子放學嗎？”

“是呀，現在很多事有你幫我分擔，我反而輕松很多。”李助理走出公司，指了一下，“我的車在那邊，用不用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又不遠，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李助理再見。”度偌目送李助理離開，摸了摸肚子，有點餓了，想早點回去弄飯吃。

迎着夕陽回家，這種輕松愉悅的感覺，在打開門之後，變的不太一樣。

葉清奇坐在吧臺的位置，手裏握着手機，好像剛挂斷電話一樣，聞聲的她，目光淡淡的盯着度偌。

四目相對下，度偌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事，輕輕的關上門，“葉總。”

“你給自己今天的工作表現打幾分？”葉清奇放下手機，雙手架在胸前，問道。

度偌抿了下唇，“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這件事本身你沒有做錯，但是你把一個下午的時間，全部放在這一件事情上，就是有問題。”葉清奇走近度偌，察覺出她眼裏流露出的委屈，挪開目光壓低聲音繼續道：“為什麽在去之前，不把這間工廠的所有信息了解清楚？在那種複雜多樣的地方，如果沒有司機全程陪着你的話，你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呆的太久存在的危險，你考慮過嗎？”

度偌微微一愣，擡眉看向葉清奇，才明白為什麽今天走到哪裏，司機就跟在哪裏，原來是在保護她。

“你很聰明，懂得對事情随機應變，還能快速的找到補救的方法，但是很多時候，就算能補救，對方也未必給你這個機會。”葉清奇放下手臂，輕嘆一聲，“回房間休息吧，晚飯我吃過了，你自己準備。”

……

作者有話要說：

八點檔，貌似挪到了九點。

希望不要到十點。

……

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