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到了下午, 連周嬸嬸他們都知道自己和王鲲風出去玩曬傷了,院子裏有一個算一個, 都跑來探望他, 周嬸嬸還特意給他做了一個帶着幕簾的遮陽帽送給他,說是往後出門,實在不行可以戴着這個。

白春笙看着那飄蕩着白紗的遮陽帽,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只有古裝武俠劇的裝逼女主才會戴上這玩意兒吧?他一個純爺們,戴着這個出門,怕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不過,周嬸嬸畢竟是好意, 白春笙只好笑着收下了。

謝篁給他帶來的是一種深綠色的水草,據說是水妖曬傷了之後, 砸碎這個敷在傷口上, 很快便能消腫,看了看白春笙紅腫的香腸嘴,謝篁有些同情又有些得意:“幸虧我下水摘了這碧絲草,春笙哥你看你這嘴巴腫得多厲害?等下我去找夥計借個石臼來, 将這碧絲草砸成泥給你敷上,保證明天就好了!”

“你消停點吧!嘴巴敷上藥了,我拿什麽吃飯?”白春笙瞪了他一眼。

“嘿嘿~那就吃完飯再敷藥。”謝篁抱着碧絲草笑的傻乎乎的。

周嬸嬸他們離開後,沒多久, 商秋蘆也過來了,手裏拎着兩個紙包, 看到他腫起來的香腸嘴,低頭忍笑,将紙包放在他床榻邊的凳子上。

“白大哥,這是清涼下火的糖,湯藥若是苦,吃完藥含在嘴裏便不苦了,我問過掌櫃的,這個糖吃完藥含着不礙事的。”商秋蘆頓了頓,終究沒敢坐上床沿,他們這樣的人大多消息靈通,自然之道這位白公子入了大公子的眼,雖說大公子不得王妃歡心,但因着舊年那些事的緣故,王府的人也并不敢對這位爺怎麽樣,也就別院那幫眼皮子淺的,拿了王府的銀錢,竟敢背地裏虐待小主子。

這也正是當初王鲲風帶着乳母和弟弟妹妹逃離別院之後,王爺和王妃沒有動用侍衛抓他們回去的主要原因。而別院那些下人和幾個管事們,從那之後便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商秋蘆不知道大公子和這位究竟到了哪一步,他們的人也沒辦法靠近大公子,可是,看到白春笙那紅腫的雙唇,還有下巴上明顯的指腹捏在上面才能留下的特殊痕跡,商秋蘆眸色一黯,大約,也就只有謝篁那只蠢螃蟹,才會相信這是曬傷了吧?

這分明就是被人吮吸親吻後才能造成的腫脹痕跡,而且,看樣子,“戰況”還是很激烈的那種……

商秋蘆低下頭,苦笑一聲,再擡起頭來,眼神中依然是白春笙熟悉的單純無害。

“你每日去碼頭做工掙那麽點銀錢,還不夠你自己花用呢,何必如此破費?”白春笙不贊成地看着那兩包糖,他知道這裏的糖果都賣的非常貴,尋常人家過年都舍不得買來吃的,只舍得買農家自制的最便宜的麥芽糖,商秋蘆自己平時吃飯連個菜都舍不得買,每日不是饅頭便是大餅的,買這兩包糖,約莫也是花掉了他不少積蓄吧?

仿佛想到了什麽,白春笙看了看商秋蘆,忍不住開口問道:“秋蘆,等我身子養好了,我想在魚街租個攤子賣魚丸魚面,你在碼頭那邊現在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如果不多的話,幹脆和謝篁一起過來給我幫忙吧?”

“我打聽過了,鲲哥說我做的魚丸很好吃,酒樓做的都沒這個好吃,到時候我們可以多做一些賣到酒樓去,還有魚面,這裏都沒人做過,我一個人支撐一個攤子實在忙不過來,謝篁又有些……總之,你考慮一下,若是願意過來的話,月錢不會少的。”

“好的,我回去考慮一下,明日再來看你。”商秋蘆笑了笑,并沒有一口答應,白春笙也不以為意,原本他就是想照顧他們倆才請他們來幫忙的,魚丸和魚面很好做,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好不好吃,關鍵就是他的配料。

商秋蘆出去的時候,果不其然,在走廊上看到了大公子的身影。方才他沒有和白春笙多說,便是因為聽到了大公子的腳步聲,作為一個跟了大公子将近七年的密探,商秋蘆已經對王鲲風的腳步聲十分熟悉了。

他甚至能從他呼吸的頻率裏,感受到他此時此刻的情緒波動。

大公子心情不太好。

“為什麽不答應?”王鲲風沉沉地看着他。

“未得大公子允準,小的們豈敢僭越。”商秋蘆微微垂下頭。

“你倒是乖覺,”王鲲風冷笑一聲,“我若是不允準,你待如何?”

“自然是繼續留在碼頭,聽從大公子差遣。”

“聽我差遣?商侍衛深得王妃信重,我這樣不被王府承認的棄子,哪裏敢差遣您?不過,你整日裏在碼頭呆着,我看到你就厭煩!趕緊滾吧!做你的魚丸去!”

“多謝大公子信重!屬下定不辱命!”商秋蘆如釋重負地擡起頭來,嘴角露出一抹笑來。

白春笙清醒了之後,自然不會再讓王鲲風幫他做藥浴了,王鲲風每每看到他被自己吸腫的雙唇也是有些心虛,這幾日便來的少了,不過,每次來都會給他帶些可以吃的羹湯,有時候是酒樓的銀耳雪梨羹,有時候是街邊賣的綠豆湯,如此三日,白春笙身上的曬傷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又恢複了一身的如玉雪膚。

“這樣的一層皮,長在我一個純爺們身上,真特麽暴殄天物啊!”看着銅鏡內自己的纖細身段和如玉雪膚,白春笙痛心疾首地感嘆道,“白春笙啊白春笙,你長得這麽好看,往後到哪裏去找配得上你的娘子啊?”

屋外傳來王鲲風的咳嗽聲。

白春笙臉一紅,急忙将衣衫攏起,系上衣袋,養長了一些的頭發也用青色布條系起來,打開門,便看到王鲲風拎着一個小籃子站在外面,微微揚起的唇角還殘留着一絲笑意,很明顯是站在外面偷聽了一會兒。

“你這人怎麽這樣?還站在外面偷聽?你聽到啥啦?”白春笙耳根都紅了,還強撐着斥責道。

“失禮失禮,是小生無狀,唐突了美人~”說到“美人”二字,王鲲風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從不知道這河蚌竟然還如此自戀!

“你還說?”白春笙羞怒交加地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春笙我錯了,你快點開門,我給你帶了些好東西。”王鲲風站在門外,好聲好氣地哀求道,“賢弟便原諒哥哥一回吧?方才我見你房門緊閉,應是在屋內沐浴更衣,不敢打擾,便站在門外等候,實非故意為之。”

白春笙一個大男人,也不至于真的因為這麽點小事就跟個撒嬌的女孩子似的将人家關在門外,想了想便打開了房門門栓,也不理他,自顧自走到一邊桌子上斟茶喝。

王鲲風見他負氣将擱置茶盞的茶盤拉到自己那一邊,也不給他斟茶,便知道他還在生氣,也不敢再去撩撥,一本正經地将手裏的籃子放在桌上,掀開上面蓋着的藍布,裏面卻是一套包在鹿皮套裏的刀具,有長有短,甚至還有一把精巧的去鱗刀。

那刀柄也不知道用什麽材質的木頭做的,非金非玉,握在手上卻十分有分量,且十分趁手,握緊了便很難滑脫,實在是一套殺魚的好刀具!

“這是送給我的?”白春笙驚喜地挨個摸了摸那刀具。他早就覺得家裏那把菜刀殺魚十分不便了,一不小心就容易滑脫割到手,上次周嬸嬸也是殺魚的時候菜刀滑脫了,手才割傷的。他本想弄些布條把菜刀的刀把裹上,好增加摩擦力,沒想到這家夥竟不聲不響地給他弄了一套專門的殺魚刀具來。

“自然是送你的,我又不會殺魚。再說了,你不是一直想擺攤子賣魚丸嗎?沒有一套趁手的殺魚刀怎麽行?”王鲲風笑了笑,對黑魚精所說的“送禮一定要送他最需要的”這個觀點也有些贊同了。

他本來心裏還有些忐忑,刀乃兇器,沒聽說給心上人送禮送他一把刀的。可是黑魚精堅持說白春笙一定會喜歡的,還拍胸脯擔保,說白春笙若是不喜歡他便把這套刀具給吃了。

沒想到還真被這黑魚精給蒙對了。

畢竟是成了親的妖,想來在饋贈禮物這一方面還是有些經驗的。

不然就他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王鲲風完全想不通長得霁月風光的狐妖青蓬到底是怎麽看上他的。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這刀具一定很貴吧?”白春笙看着他問道,他知道王家的條件其實很一般,王大娘連做衣服都舍不得去外面買布,寧願自己辛苦點,買了棉花在家裏自己織布,王鲲風哪裏來的銀錢置辦如此精致的一套刀具呢?

鐵器的價格可是很貴的,而且好的鐵器也不是你想買就能買得到的,許多有真本事的鐵匠,不是被軍隊征用了,便是被富貴人家請去做了家內坊的專用匠人,市面上的鐵匠,大多只會做些菜刀鐵鍬鋤頭之類的。

反正,白春笙就從來沒在鎮上的鐵匠鋪子裏看到過這般精巧的刀具。

“沒有花錢,上回偶然是碼頭救了一個人,那人是個有名的鑄刀師傅,我便求了這套殺魚刀,本來想作為新年賀禮送給你的,不過想到你今年便要出攤子賣魚丸了,沒有趁手的殺魚刀也不行,便提前拿出來了。”

“那你還是現在就送給我吧……沒聽說大過年的給人家送刀子的。”白春笙黑線道。

王鲲風頓了頓,耳根子微微紅了起來。

從小到大,他确實還是第一次給心愛之人送東西,之前只想到這東西白春笙喜歡不喜歡,卻沒考慮到一些送禮的忌諱。

大過年的,似乎确實不太适合送人刀子。

“不說這個了,鲲哥,這刀具我便收下了,不過,今後三郎再來我這裏吃飯,你可不許再讓他帶食材過來了,不過是些不值錢的魚丸,你若是還這樣,那咱們這兄弟就沒法子做下去了。”

“好!”王鲲風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他原本就沒想和白春笙做一輩子的兄弟的。

他想讓這只河蚌做自己的夫郎。

“走吧,你那賣魚丸的攤子,我已經命人支起來了,回去路上正好要路過那邊,我帶你去看看,若是有什麽缺了的,你告訴我,我去替你置辦。”

“那怎麽好意思?”

“怎麽?方才還讓我不要與你客氣,現在你倒是與我客氣起來了?”王鲲風一個眼風掃過來,白春笙頓時慫了。

“那好吧,不過置辦物件的銀錢我來出。”白春笙堅持道。

王鲲風點了點頭,帶着白春笙去前面結算了這幾日的湯藥錢,毛大夫看了看假裝不認識他的小主子,默默将湯藥錢從五兩銀子改成了五錢銀子。

白春笙初來乍到的,也不了解這裏看病診費的行情,還以為五錢銀子也不少了,有些心疼地從錢袋子裏摸出了一塊銀子遞過去。

換回來了幾串銅板。

“早知道會曬傷,我就不去摘桃膠了,這樣算下來的話,那些桃膠也太值錢了吧?”白春笙肉痛道。五錢銀子啊,夠買多少斤桃膠啊?

“無妨,我看你那日做的壽桃也很是新奇,回頭我替你在碼頭說一聲,往後讓他們都去你那邊買壽桃,一對壽桃一百個銅板,很快就賺回來了。”

“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外面鋪子裏買的也是這個價,還沒你做的好看呢,又好吃,你不知道,那天生辰宴散了之後,第二天娘切了一個壽桃蒸熟了,幾乎全被三郎吃掉了,阿姌也愛吃呢。鋪子裏賣的壽桃裏面都是死面,并沒有你做的好吃。”

“那行,等我賺了錢,三郎和阿姌妹妹想吃多少壽桃都行。”白春笙大方地點點頭,他也知道錢是賺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道理。再說了,身體才是最要緊的,他這次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往後再也不敢站在大太陽底下暴曬了,真會出人命的啊!

“對了,那天我在桃花坳昏迷不醒,後來曾娘子的娘家怎麽樣了?”想起看了一半還沒看到結尾的八卦,白春笙好奇問道。

“你才想起來啊?我還以為你忘了呢。”王鲲風笑着看過去。

“怎麽可能會忘?那種極品人渣,一輩子也難得遇到幾次好吧?快說快說,後來怎麽了?那牛二定然不會放過他們吧?是要了房子還是要了地?”

“曾娘子的父親,讓牛二把他婆娘帶來的那個大兒子給帶走了。”

“啊?!那老婆子沒和那老頭鬧?”

“怎麽鬧?”王鲲風冷笑一聲,“那曾家老頭看着是個老好人,實則自私刻薄,舍不得房子,也舍不得地,那老婆子剛鬧騰起來,曾家老頭便說,要麽讓牛二把曾家大郎帶回去做工抵債,要麽他便休妻,将他們母子二人掃地出門,反正那收款的文書上按的是大郎的手印,和他曾家沒有一文錢的關系。”

“那老婆子聽到這裏也害怕了,畢竟人老珠黃,被曾家老頭休棄了之後,只怕一輩子都再難嫁人了,更何況她也舍不得小兒子,便只能眼睜睜看着大兒子被那牛二帶走了。”

“這老頭也太絕情了吧?好歹也是養了十幾年的大兒子,就因為和他沒有血緣關系,便毫不留情地舍棄了?”

“你也說是他們并無血緣關系,再說了,曾娘子倒是和那老頭是親生父女,結果呢?還不是為了錢,把親生女兒送給地主做妾去了?自古以來,做妾的能有幾個好的?”王鲲風冷笑道。

“不說他們了,只要他們不來騷擾曾娘子,怎麽作死和咱們沒關系。”白春笙指了指街角那處新搭起來的棚子,“鲲哥,那便是我的攤子嗎?”

“你眼神倒好,正是那裏。”

“那麽大一個攤子?每個月租子不少吧?”白春笙現在手頭沒有多少錢了,剩下的還要留一些做本錢,看到那攤子比隔壁賣豬肉的攤子還大,頓時心裏咯噔一聲,默默盤算起自己的存款來。

“不要租子。”

“啥?!”

“你聽我說,這條魚街都是我們東家的,之前東家和我們幾個管事的說過,跟着他做事辛苦,也不能讓我們白忙活一場,便讓我們自己在這條街上選一處地,鋪子我們自己蓋,不要租子,便當做是給管事的一個恩典。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哪裏騰地出人手來擺攤子?那地方我便一直沒動,現在正好拿來給你用。”

“那也不能不給租金啊?你好歹要我一點?”白春笙發愁道,他兩輩子都不是那種喜歡占人家便宜的性子,這麽大一個攤位白白送給他用,他心裏不安。

“你若真過意不去,往後管我一日三餐可好?公房那邊的廚子十分懶散,做出來的飯食,豬都不吃!”王鲲風苦惱道。

“噗~好吧!那往後你也別在那邊吃了,到了飯點就過來,一準有你的飯吃!”白春笙想到前世在學校吃食堂那幾年,頓時深有同感。

“走吧,過去看看,我讓人把棚子和桌椅板凳都預備好了,只有鍋竈,因為不知道合不合用,等你親自看了再定吧。”

王鲲風選的這個位置還算不錯,正巧在魚街一個彎道拐角過去一點,拐個彎就能看到,十分顯眼,地下約莫四五十個平米大小,用幾根柱子搭了一個茅草棚,三面都用蘆葦紮了起來擋風,裏面放了兩排一共六張桌子,每張桌子都配有四個條凳,擠一擠也能坐四五十個客人,已經很不錯了,作為一個小吃攤來說。

旁邊有一塊單獨用土坯壘起來的竈臺,鐵鍋還沒有裝上去,大約是不知道自己買的合不合用,便空在那裏了,只等他選好了合适尺寸的大鍋,便可以買來裝上了。

王鲲風真是個做事細致的人,連煮東西要用的柴火,都在竈臺後面堆了許多。

“搭棚子還有買桌椅都花了不少錢吧?這個你可不能不要,我一定要給的,不然這攤子我就不要了。”白春笙看着王鲲風。

王鲲風露出一個“就知道你會這樣”的表情,頓了頓,這才低下頭湊到他耳邊小聲解釋道:“棚子是我和三郎動手搭的,那些桌椅板凳都是找木匠店賒來的,還沒給錢呢,你随時能去結賬。”

“那柴火也是我和三郎去打來的,你若真過意不去,不如為他做一鍋魚羹?他好些時日沒吃了,這幾日都瘦了。”

“那還等什麽?左右這攤子也不會跑,做生意也不急在一時,走吧,咱們先去買兩條鮮魚,晚上給三郎做些好吃的。”

“你對三郎還真是好。”王鲲風有些不是滋味地嘀咕道。

“那是~三郎真的很乖,而且他現在還小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一點怎麽能長個子呢?”白春笙走到一邊的魚攤上,開始挑揀鮮魚。

這個點碼頭賣魚的船已經散了,要買魚,只能在魚街這邊的魚攤上買了,比在碼頭買稍微貴一些,不過這個點也只能在這裏買了。

挑了一條肥一些的青魚,一條胖頭魚,又去豆腐店買了幾塊嫩豆腐,幾塊老豆腐,讓王鲲風幫忙拎着。

“這兩種豆腐不一樣的?”看了看籃子裏的豆腐,一種雪白,一種帶着一些淡黃色,王鲲風好奇道。

“這雪白的是嫩豆腐,拿來炖魚肉豆腐的,那淡黃色的是老豆腐,我準備剁一些青魚的魚絨,和這老豆腐一起做一些豆腐魚丸,加一些蔬菜在裏面,三郎不是不愛吃蔬菜嗎?加在魚丸裏應該會吃的吧?”

“你對他倒是細心得很……”王鲲風心裏直冒酸氣。他自然知道白春笙對三郎這麽好,大半也是因為他的緣故,可是心裏就是莫名有些堵得慌!

“你不會是在拈酸吃醋吧?”白春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笑話~我和三郎這小貓崽子拈什麽酸、吃哪門子醋?”王鲲風冷哼一聲,“不是要在魚丸裏加些蔬菜嗎?走,帶你買菜去!”

“還說沒有拈酸吃醋……”白春笙撇撇嘴,跟在王鲲風屁股後面往賣菜的攤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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