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穿成替身的第十五天

“你說……什麽?”池衍坐在沙發上, 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眼中帶着初醒的茫然。

不過幾秒,他馬上反應過來, 坐直了身體,勉強讓自己露出了一個調侃的微笑:“今天也不是愚人節,蓁蓁怎麽忽然開起了玩笑?”

時蓁站在他身前, 認真地看着他:“池總,真的很抱歉。”

“這幾天, 我想了很多, 覺得我并不是很适合這份工作。”她嘆了一口氣,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奈, “在您身邊工作的這段時間, 我很開心,也希望池總您能早日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助理。”

聽着她的話,池衍唇角的弧度緩緩放平, 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看向她的目光滿是審視。

她說的這些話, 和網上百度出來的辭職話術幾乎一模一樣,這些借口, 他一個也不信。

是陸宴開出了更高的價碼?

“你在這裏工作的這段時間, 陶傑可是對你贊不絕口,我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你不适合這份工作。”池衍站起身,緩步走到她的身前,微微低頭,看向她的目光認真而缱绻, “是你覺得工作的待遇不夠好, 還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你都可以提。”

“沒有。”時蓁擡起頭,對上了他仿佛帶着無限深情的目光,在這一刻,她甚至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她的倒影。

池衍這是利誘行不通,改行□□了?

她的目光不閃不避,聲音裏滿是真誠:“您開出的福利條件,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我真的非常感激。”

“所以你辭職的理由僅僅是因為不合适?”池衍後退了一步,心中的耐心所剩無幾,“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時蓁來到他身邊的這一段時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多少次他抛下公司的事務,帶着她去散心;晚上去看煙火,早上去海邊看朝陽……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過……

結果她非但不領情,還拍拍屁股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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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總。”時蓁看着他驀然陰沉下來的臉色,眼中好像帶着一絲不解,“其實以您的身份,以這份工作的優渥程度而言,只要您想招聘,應聘的人肯定比比皆是。”

“從中挑出一個比我優秀的助理,對您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您為什麽表現的好像非我不可一樣?”

聽着她的話,池衍唇角重新揚起了一抹笑意,只是此刻,他的眼神格外冰冷:“你說的對,我身邊,也不是非你不可。”

她又不是喬檸,有什麽資格讓他低三下四地求她留下。

“希望我們蓁蓁能……”他笑意緩緩加深,最後四個字說得格外真切,“前途似錦。”

“謝謝池總的祝福。”時蓁對着他笑了笑,聲音一如既往的誠懇,“也希望池總能早日找到新的助理。”

她轉過身,終于松了一口氣。

明明她只是池衍身邊的一個助理而已,辭個職他非要搞得和分手一樣,至于麽?

從始至終,她和他的關系,不過就是員工和上司罷了,以前是,現在不是,以後或許是。

……

“陸總,前兩天楓國分公司的田總傳來消息。”徐明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陸宴的臉色,想起剛才的那個電話,眼中滿是複雜,“田總說喬小姐最近和萊昂先生這兩天在商議訂婚事宜。”

“但只是有這個跡象,兩個家族目前都沒有表态。”

這兩天自從他拟好那個有關助理位置的新合同後,陸總這兩天身邊的氣壓剛有回升的跡象,結果……

既然外界能傳出訂婚的風聲,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陸宴正在簽字的手驀然頓了一下,鋼筆在紙上劃出一條鋒利的長痕。

他沒有擡頭,只是若無其事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聲音帶着暴風雨前夕的平靜:“是麽?”

“把這份文件重新打印。”他把桌子上的文件往前一推,臉上的表情分外冷漠。

“還有其他事?”看着徐明拿起文件依舊站在原地的身影,他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問道。

“我這就去重新打印文件。”徐明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耐煩,趕緊抱着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聽到關門聲響起後,陸宴緩緩阖上了眼睛,忽然泛起的胃痛卻依舊比不過心裏那密密麻麻的啃噬感。

到了下午,幾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的他,罕見的準時下班,回到了別墅。

明明別墅裏并沒有他想見的人,可不只為何,在某一瞬間,他忽然很想回到這裏。

陸宴看着空空蕩蕩,連傭人都沒有幾個的客廳,面無表情地把手中的外套遞給前來的傭人,轉身沉默地坐在了沙發上。

傭人看着他不想被人打擾的樣子,紛紛遠離了客廳,一時間,整個別墅裏,好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陸宴伸手緩緩覆上抽痛的胃部,由于一天沒有進食,本就泛着疼痛的胃部在此刻變得更有存在感。

他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曾經和喬檸在一起的日子,如果當初……

可惜,沒有如果。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陷入了黑暗裏。

以前每一天他加班回到別墅,都會有一個身影在這裏等他,不管多晚,客廳裏總有一盞燈亮着,那一盞小小的,昏暗的燈,仿佛能照亮整個別墅。

每次胃痛時,第一個發現的人,也是她。

可是這一次,即使他回來的這樣早,即使他身體這樣不舒服,那個身影卻依舊沒有出現。

“時蓁。”陸宴睜開眼睛,眼中的情緒格外複雜。

不過幸好,她馬上就要回來他的身邊。

想到這裏,他看了一眼放在不遠處的手機,沉默了一瞬,默默地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時蓁。”他向來冰冷的聲音,在此刻似乎帶上了一點溫度,“合同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

你想要什麽時候,回到我的身邊?

時蓁剛來到新工作的地方,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行李,就接到了陸宴打來的電話。

她接起電話,聽着手機裏傳來的聲音,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這兩天忙着辭職和來新上司這裏報道,居然把陸宴給忘了。

“陸總。”她攥緊了手機,斟酌了一下措辭,盡量讓自己拒絕的不那麽直白,“您提供的合同真的很好,但是我權衡考慮了一下,發現自己可能并不能勝任這份工作,真的很抱歉。”

“希望您能盡快找到合适的助理。”

“池衍那裏就那麽好,讓你一點都不想離開?”陸宴聽着時蓁的拒絕,攥着手機的手緩緩用力,指尖都泛起了白意。

“您誤會了,我今天剛從池總那裏辭職。”時蓁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行李箱裏有些散亂的衣服,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不太适合這份工作,所以才會拒絕您開出的這樣優渥的條件。”

“那你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麽?”陸宴感受着胃部更加明顯的刺痛,不适地皺了皺眉,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煩躁。

“陸總,您身體不舒服嗎?”時蓁巧妙地避過了他的問題,語氣關切,“還是和以前一樣,胃痛嗎?”

聽着手機裏略顯焦急的聲音,陸宴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您如果胃疼的話,讓王伯把胃藥拿給您,您吃點藥,早點休息。”時蓁環視了一圈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卧室,準備快速結束這次電話。

以前原主在別墅的時候,陸宴經常胃不舒服,原主忙上忙下的照顧,到最後連陸宴的一聲謝謝都沒得到,這一次他胃疼,就讓他自己慢慢熬吧。

“王伯家裏有事,請假回家了。”陸宴聲音帶着一絲低落,還有一點莫名的委屈。

時蓁眨了眨眼:“那就找王姨,王姨也知道藥箱在哪兒。”

“最近別墅裏清理了一批傭人,現在身邊都是新來到別墅的人。”陸宴感受着手機裏似乎有些着急,想要趕緊挂斷電話的态度,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們都不清楚藥箱在哪兒。”

聽到他的話,時蓁嘲諷地勾了勾唇角:原來是病了,才想起來原主這個曾經只幹活不要錢的大冤種。

她收拾好心情,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三言兩語說出了藥箱所在的地點,最後補上了一句:“如果陸總您吃了藥依舊覺得不舒服,就直接找私人醫生吧。”

“身體最重要,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陸宴聽着手機裏電話挂斷的聲音,沉默了一瞬,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一分鐘後,他站起身,緩緩走向了放藥箱的地點,吃完藥後,他重新變成了那個冷漠強硬的陸宴。

“徐明,你去查清楚這一段時間時蓁的行程,我要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麽。”

另一邊,已經挂斷電話的時蓁看着周圍清爽而精致的房間,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房間依舊是一個套間,包括卧室、書房、衣帽間、衛生間。

以後她就有了專門用來碼字的房間。

顧家的老宅比她想象的大很多,和池衍的別墅相比,這裏的裝扮古拙不失精致,華麗不失意境,偏中式的建築裏,也融合了一些西方的特點。

顧家不愧是原著裏歷史最為悠久的一個家族。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坐在書房裏,書房外是一片小露臺,上面擺着一些應時的花朵盆栽,每當她寫累了,就看一看外面的風景,格外惬意。

她美滋滋的和讀者們分享:她又雙叒叕換工作了!

這次的工作工資不但比上一次高,上司的精神還比上一任穩定,再也不會出現半夜淩晨加班、半夜團建去看煙花這類的情況了!

從今以後,她的更新終于能穩定下來,再也不會因為老板的突發事件請假了。

作話下面的評論簡直就是人間清醒:

“太太,你清醒一點,殺豬盤都是把豬騙進來殺,老板說的話怎麽能信呢!”

“雖然聽到更新會穩定很開心,但是太太你忘了上一次剛換工作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了嗎?後來你甚至比之前那個工作請的假還要多!”

“太太,你是坐了火箭了嗎,怎麽才不到一個月,完成了我三年都不一定完成的工作跳板?”

“太太,換不換工作無所謂,只要能每天讓我看到女兒虐渣就好。”

……

可惜,時蓁放上更新就接着去休息了,沒來得及看到讀者們聲嘶力竭的提醒。

昨天她來到顧宅的時候,顧君周已經休息了,劉伯帶她來到房間,讓她明天早上來找他,簽合同的同時,順便交代一下她工作中需要的注意事項。

“劉伯。”時蓁紮起頭發,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眼眸明亮清澈,看起來活力滿滿。

“小蓁。”即使已經見過她一次,劉伯看着這張熟悉的臉,眼神仍然有些恍惚。

他已經查過了,明明時蓁和喬檸一點關系都沒有,卻又長得如此相似。

“這裏是合同,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問題,随時都可以提出來。”劉伯公事公辦的聲音裏,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對小輩的和善。

如果時蓁真的能一直留在少爺身旁,對他也是一種慰藉。

時蓁認真地看了一遍合同,發現裏面沒有什麽附件條款,其他內容和她那天看到的圖片一樣時,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作為一個‘普通’打工人,見到這樣的合同,有一些問題是一定會問的。

“劉伯。”她擡起頭,眼中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這個工作好像沒有太多的技術含量,為什麽會有這樣高的年薪呢?”

聽到她的問題,劉伯嚴肅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波動,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領結:“少爺身邊的人年薪都在這個區間範圍之內。”

“你現在的職位匹配的是最低一檔的薪資,等到過了試用期,如果少爺滿意,你的工資會被調到第二檔,以此類推。”

時蓁略顯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愧是百年世家,果然是壕無人性!

“那第二檔薪資是……”

“每高一檔,就在原有工資基礎上加百分之五十,到最高檔後,或許還能得到公司分紅的權限。”劉伯耐心地講解着。

對于一個家族而言,在身邊貼身工作的人員每個人都要經過細細地篩選,給予足夠的金錢,可以省掉很多的麻煩。

不過那都是在顧宅工作很久的工人才能拿到的薪資,而時蓁,是唯一的例外。

還沒等他說完,時蓁就幹脆利落地在合同上簽好了自己的名字,緊接着笑容燦爛地把文件遞了過去。

劉伯收下文件,開始帶時蓁講解起了工作的注意事項。

顧君周身體不好,所以她每天只要在九點前到達工作崗位就好,中午午休兩個小時,一般情況下午五點吃完飯後,就是下班時間。

而時蓁每天的任務,就是提醒顧君周喝藥,觀察他每天的身體狀況,在他工作的時候守在一旁,看到他身體稍有不适,就要聯系管家和私人醫生。

聽起來任務好像很繁重,但是顧君周每天的工作時間,不會超過兩小時,基本上上午工作完,下午都是休息時間。

這個工作,真的是讓人一聽就想要幹到天荒地老。

下午十二點二十分,時蓁端着中藥,準時地出現在了書房裏。

顧君周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地看着遠方的遠方郁郁蔥蔥,生命裏蓬勃的樹木。

聽到動靜,他轉過身,看着手中端着一杯藥的人,眼中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蓁蓁,在這裏還習慣麽?”

時蓁看着站在窗前,半側着身的身影,輕輕眨了眨眼:身體的病弱,好像只會讓這個人變得愈發從容強大。

從她見到他的那刻起,他都是如此,眼中從來看不到一絲對命運的怨怼,反倒是充滿了豁達和釋懷。

又或許,他只是學會了和這個身體和解。

“即使我努力想要挑刺,但也不得不說,這裏真的沒有一點不合我心意的地方。”時蓁微微揚起唇角,端着中藥,小心翼翼地來到了他的身前,“劉伯說要趁着溫熱的時候喝才好。”

顧君周看着她的動作,輕笑了一聲:“本來我還在想,找一個自己熟悉的人在身邊,說不定偶爾可以放肆一次,嘗試一些自己以前從未嘗試過的東西。”

看到時蓁眼中的不贊同後,他微微搖頭,唇角卻含着一抹淺笑:“現在看來,不過才一上午,蓁蓁好像已經被劉伯收買,看來我的算盤要落空了。”

時蓁沒有說什麽‘都是為了他身體’這種他說不定已經聽到吐的話,而是對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要看什麽事情了,只要您身體允許,說不定我真的站在您這一邊呢。”

和以前的老板待久了,畫大餅這件事,她多少也學到了一點。

顧君周笑着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随手接過了她手中的中藥,一飲而盡,臉色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波動,仿佛他喝的不是苦澀的中藥,而是平淡的清水一般。

時蓁看着重新遞回到她手中的瓷碗,臉上有一絲震驚:“不苦嗎?”

她只是聞了聞味道,就直接屏住了呼吸,這簡直和生化武器沒什麽區別。

“習慣了,就不覺得苦了。”顧君周重新把視線放回了窗外,湛藍色的天空中,有一只飛鳥掠過,幾片樹葉悠閑地從枝頭墜落。

……

回到別墅,池衍看着昏暗的客廳,眉眼間滿是煩躁。

他甩掉領帶,把衣服往沙發上一搭,随手解開幾粒襯衫的扣子,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下方一層薄薄的肌肉。

“蓁……”他下意識的開口,意識到時蓁已經離開後,他煩躁地端起茶幾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真難喝。”池衍坐在沙發上,臉色愈發陰沉。

以往每次他回到家,時蓁總會出現在他身前,遞上一杯溫度正好,還帶着一絲甜意的溫水。

正在他一臉郁悶地想要回房間躺着時,門口傳來一陣密碼啓動的聲音,他微微一側頭,就看到本應該在公司加班的陶傑出現在他眼前。

“有什麽事這麽着急,讓你直接來別墅找我?”他重新靠回了椅背,漫不經心地問道。

陶傑伸手把客廳裏的燈光打開,然後伸手整理了一下沙發上淩亂的衣服,眼中帶着些許的無奈:

“池總,您讓我查到時小姐的消息是,第一時間通知您。”

“你不會打電話……”池衍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見到陶傑伸手恭敬地把一個手機遞到了他的面前。

“池總,您的手機又落在辦公室了。”陶傑臉上的笑容職業而禮貌。

自從時蓁來到池衍身邊後,本來就不習慣随身帶着手機的他,現在變得更加不在意手機的存在。

所以他離開公司後,陶傑看到辦公室的手機後,只能給別墅其他人打電話,卻發現別墅所有人都放假了。

他只能親自跑一趟。

池衍面無表情地接過手機,随手扔在了沙發上:“時蓁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麽?”

“我們查到兩天前時小姐去了一個書店,在書店裏待了兩個小時後回到別墅,第二天上午向您提出了辭職。”陶傑把查到的有關時蓁的消息盡數說出,“經過查證,當天時小姐辭職離開別墅後去往的方向,正是顧家老宅所在的方向。”

“顧君周。”池衍咬牙切齒地開口,“他不是在楓國養病嗎,怎麽會忽然出現在國內?”

他居然把顧君周給忘了,他才是最有威脅的那個人。

如果當初顧君周不是因為身體原因,主動疏遠了喬檸,那當初得到喬檸的,可不一定是陸宴。

“看來是前兩天鬧得動靜太大,驚動了這座大佛。”池衍握緊手中的手機,眼神晦暗。

顧君周可不是什麽好人,他狠起來,可比他更甚。

“只有揮不好的鋤頭,哪有挖不動的牆角?”池衍松開手機,眉心也舒展開來,和顧君周相比,他還是有不少優勢的。

“你說蓁蓁為什麽非要去顧君周那裏,是他僞裝的格外好,還是……”他坐直身體,嘗試站在時蓁的立場上思考,得出了一個結論,“還是她覺得我沒有新鮮感了?”

“在時小姐眼中,您和顧總都是她的上司。”陶傑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想要敲醒池衍的沖動,“可能她更喜歡在顧總提供的工作環境。”

“怎麽可能,就顧君周那個病秧子,一天都走不了幾步路,每天都待在他那個老宅。”池衍冷哼了一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把活人給憋死……”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若有所思地擡起頭:“我印象中,蓁蓁好像更喜歡待在別墅不動?”

陶傑聽到他終于說到了點子上,在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那兩天他看到時蓁每天微信步數超過兩萬後,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第二天聽到池衍一點沒有察覺到自己不對,反而在明晃晃炫耀他們一天的行程後,他就覺得他們池總可能留不住時助理太久。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以為時蓁能看在薪水的面子上多忍幾天,沒有想到……

“不過自己不喜歡出門,和不能出門,也是有區別的。”池衍看着陶傑,笑得意味深長,“對吧。”

“明天給我向顧宅遞個請帖,顧總好不容易回來,我當然要上門拜訪。”

“好的,我這就去辦。”

……

顧君周真的是一個很體恤員工的上司,她昨天下午在吃完飯時,看着飯桌上清淡的飯菜,不過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第二天就發現桌上多了幾道川菜。

問了劉伯才知道,這是顧君周專門吩咐廚師為她做的。

在上午處理公務時,他怕她無聊,還專門讓人給她準備了不少書籍漫畫,方便她打發時間。

這樣的生活,與其說是在工作,還不如說是在享受。

今天中午,看到顧君周喝完藥後,她端着瓷碗回到了專門熬藥的房間,恰好看到了正從藥房裏出來的劉伯。

劉伯看了她身上穿的淺綠色上衣一眼,對着她和善地笑了笑:“少爺還在站在窗前看風景嗎?”

“是的。”時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點了點頭,“好像顧總很喜歡窗外的風景。”

“少爺是喜歡天空的顏色。”劉伯笑眯眯地開口,“等到天陰的時候,少爺恨不得離窗一米遠。”

“是嗎?”

“是啊。”劉伯看了一眼窗戶外淺藍色的天空,笑着建議,“如果小蓁多穿藍色的衣服,少爺見了一定會開心的。”

時蓁眨了眨眼睛,驀然想起,原著裏,喬檸很喜歡淺藍色,身上的衣服也大都是這個顏色。

聽着劉伯狀似無意的話,她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就是不知道,這是劉伯的意思,還是顧君周的意思。

當天下午,時蓁小心地抿了一口顧君周專門為她泡的茶。

看着顧君周行雲流水的動作,她緩緩地晃了晃手中的茶盞。

“怎麽,這茶不合蓁蓁的口味?”顧君周伸手把第二杯茶放在她的身前,輕笑着問道。

“顧總,下次給我泡茶就不要用這麽好的茶葉了。”時蓁看着他的目光格外誠懇,“對于我這種一點茶都不懂的人,您這做法和暴殄天物有什麽區別?”

“誰規定好茶一定要讓懂茶的人來品?”顧君周輕笑着搖了搖頭,“只要喝茶的人喝的開心就足夠了,不是嗎?”

“您要這樣說的話,我可要再來一杯了。”時蓁雙手捧着茶,眼神俏皮。

“不甚榮幸。”

看着顧君周沖泡茶杯的動作,她眨了眨眼睛,輕聲開口:“顧總,劉伯說您很喜歡藍色?”

顧君周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等到一套動作做完後,他不動聲色地開口:“藍色很美,不是嗎?”

“那要不明天我穿着藍色衣服在您身邊晃悠晃悠?”時蓁好似在開玩笑一般,随意地問道。

“好啊。”顧君周看着她的目光清淺而認真,“藍色會很适合你。”

時蓁對着他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她在看原著的時候,總覺得顧君周對原主好得有些過分,尤其是和池衍陸宴相比。

陸宴只是看上了她那張和喬檸相似的臉,所以并沒有把她太放在心上,池衍對她,更像是一種對寵物的寵愛,看着她這張臉,就和看到了心愛的寵物一般。

而顧君周,他的做法好像是在培養原主,他會帶着原主學鋼琴,學繪畫,還會親自幫她搭配衣服,不過他選的衣服,大都是藍色。

與其說他是對原主好,不如說,他想把原主培養成另一個喬檸。

想讓她學喬檸?時蓁笑得意味深長:那是另外的價錢!

第二天一早,時蓁翻出行李裏一條藍的五彩斑斓、從上至下由淺藍漸變成深藍,還帶着細閃的連衣裙。

她穿着它,像一朵移動的藍色妖姬一般,來到了顧君周的書房。

作者有話說:

時蓁:我真的很适合藍色嗎?

顧君周:其實……也沒有那麽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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