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常朝生辰要到了,常年不在京城,好不容易在京城裏過一次,自然是要大半一場的,當今聖上親賜奇珍異寶,又說要在生辰當日親臨,常府上下不敢大意,全身心投入到準備盛宴這件事上。
李吉鶴現在規矩了不少,平日裏侍奉常朝左右,常朝有什麽事情也會吩咐李吉鶴去辦,李吉鶴有點像個真正的正經人了。常朝有些欣慰,同時又夾雜着莫名其妙的不滿,李吉鶴不粘着他了。
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常朝迎來了自己三十而立的生辰。
聖上親臨以示恩澤,朝堂上叫得上名字的官員自然要來露個臉,古有某帝杯酒釋兵權,如今,皇上也要學一學。
大庭廣衆之下,皇上放了話,李吉鶴在常朝身側站着,略帶擔憂的目光看着常朝,陛下是要架空常朝,雖未降職,一字一句都是要收回兵權的意思,與貶職又有何區別?
常朝淡定依舊,偏頭看着身側的常朝,“取虎符來。”
李吉鶴手在背後避開衆人的目光扯了一下常朝的頭發,又叫了一聲,“将軍。”
常朝不動聲色地撇開李吉鶴的手,“去。”
李吉鶴不搭理常朝的時候就不搭理,但常朝要是不搭理他那就不行,看常朝無情地揮開他,李吉鶴順勢丢了常朝的頭發,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是。”
男人們湊在一起就只會喝酒,更何況生辰宴上求的就是一個賓主盡歡,等李吉鶴取了虎符過來時,常朝早不知喝了多少酒,滿身的酒氣,熏人的很。
常朝道,“把虎符呈給皇上。”
李吉鶴此時早已收了脾氣,畢恭畢敬的把虎符遞到主位的皇上桌前,皇上身邊的太監繞過來将虎符接過,仔細查驗一番朝皇上點點頭,是真的。
皇上此行的目的達到了,收了兵權自然要送美人,“常愛卿,方才的酒有些烈,烈酒配美人豈不是最好?”
身側的太監拍拍手,兩名衣着豔麗的貌美女子随即繞到常朝身側,其中一名還将李吉鶴擠到身後替了李吉鶴的位置。
李吉鶴內心憤懑,又偷偷踢了常朝一腳,暗道: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上一刻才被陛下繳了權,下一刻就能左擁右抱杯酒泯千愁,白替常朝這個老東西擔心了!
常朝被踢了也面無表情,連一個眼神也沒留給李吉鶴,還接過旁邊女子遞的酒一飲而盡,皇上笑道,“常愛卿真是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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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朝喝酒的時候李吉鶴也沒閑着,不停的給常朝扣帽子:王八蛋,見色忘友,見異思遷,老牛吃嫩草!呸,不要臉!虧他今天還給這個老男人準備禮物。
等好不容易熬過這場宴會,皇上也回宮了,常朝醉醺醺的送別在場官員,身後緊跟着他的兩名女子酒要扶着常朝回房。
李吉鶴本來是要自己送常朝回去的,卻被兩名女子搶先,再說,送美人也是陛下的意思,李吉鶴心裏酸酸的,常朝從頭到尾都沒看他一眼,擺明了喜歡女人。
愛去哪去哪吧!他不管了。李吉鶴從常朝桌上拎了壇沒開封的酒,順着柱子往下滑坐到地上,拔了酒塞酒猛往嘴裏灌,沒進嘴裏的酒順着嘴角滑下來濕了一片前襟。酒确實烈,他喝了這才幾口就流淚了,肯定是讓酒辣的。
李吉鶴本來還想再喝,常朝卻甩開那兩名女子過來了。常朝一手奪過酒壇,一手抓着李吉鶴的胳膊把人提的站起來,常朝本來是覺得李吉鶴不顧形象在大廳這麽喝酒不合适要帶李吉鶴回去的,等把李吉鶴提起來才發現李吉鶴臉上的淚,頓時慌了神。
常朝笨拙地用帶着厚繭的指腹慌亂地在李吉鶴臉上亂揩,搓的李吉鶴的臉愈發紅潤,“你哭什麽啊?別哭了。”
常朝沒動作不說話李吉鶴還能憋的住這口氣,常朝一開口就不行了,淚越流越多,李吉鶴揮開常朝的手徑直去奪那壇酒,常朝一手還抓着李吉鶴的胳膊,拿着酒壇的手一松,啪嗒一聲脆響驚的李吉鶴愣了一下,常朝趁機捉住李吉鶴空閑的那只手将人箍進懷裏。
那兩名女子被常谷山帶了下去,盡是殘羹剩飯的大廳裏只餘下常朝與李吉鶴二人。人走光了李吉鶴才放肆起來,拼命在常朝懷裏掙紮,腳在常朝今天新做的袍子上落下一疊腳印。
李吉鶴帶着哭腔,頭一次喊了常朝的名字,“常朝!你到底想幹嘛啊!”
常朝被李吉鶴這一嗓子吼住了,愣愣地說,“我就是想讓你別哭了。”
李吉鶴不解氣的又踩了常朝一腳,臉在常朝胸前蹭了兩下,把淚都留在常朝衣服上,然後仰着頭盯着常朝,“你分明知道我在說什麽。”
常朝看着李吉鶴烏亮的眸子,“我知道。”
等李吉鶴再想說什麽的時候已經張不了口了,常朝低頭銜住李吉鶴的唇,不甚熟練地輕輕咬着吮吸李吉鶴的唇瓣,李吉鶴開口想吸氣,又被常朝的舌頭鑽了空子,一切言語被常朝堵了回去。
分明常朝喝的酒比較多,李吉鶴卻覺得自己醉的更厲害,腦子歸于混沌,他本來沒想發展到這一步的。
常朝喝了不少酒,卻很是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懷裏抱的嘴裏親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在想,原來他無欲無求三十年,是為了等一個小偷來偷走他的心。
李吉鶴跟常朝挨得很緊,很明顯感覺到常朝下面崛起了,像是被吓住了,又不由想起之前的疑惑,現在不是疑惑了,常朝對着他硬了。李吉鶴這時候就什麽都不想了,乖乖挨親。
常朝打橫抱起李吉鶴回了卧房,給李吉鶴脫了靴子,輕輕将人放在床上,之後把手放在李吉鶴腰帶上,俯身問:“可以嗎?”
李吉鶴往常死皮賴臉的一個人連可以兩個字都說不出口,緊張地攥了攥拳頭,然後大膽地拽着常朝的衣領把人拉到眼前閉着眼在常朝臉上親了一下。
得了許可常朝便不再猶豫,細致地解開李吉鶴的衣服,像在拆一件珍貴的禮物。手握在李吉鶴腰上時越發覺得這小賊實在太瘦了,屁股倒是肉肉的。李吉鶴那把細腰離床還有些縫隙,常朝把手墊在李吉鶴腰下,調笑道,“人長的挺瘦屁股倒是挺肉麽。”
李吉鶴羞的滿面通紅,緊握的拳在常朝胸前捶了一下,硬邦邦的,“那也沒人能想到大将軍胸這麽大呢!”
常朝也脫了鞋襪上床,落下靛青色的帷幔,之後把頭埋在李吉鶴脖子上吸了一下,然後擡頭問李吉鶴,“是這樣嗎?”
李吉鶴躁得慌,“我怎麽知道。”
常朝輕笑出聲,“你當初往我枕頭下面放的本子你沒看過?”
李吉鶴當然看過,認識常朝之前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誰還沒點欲望了,偶爾看看也算正常吧?況且,撇開畫中人做的事情,張畫畫的也不錯嘛,惟妙惟肖的,生動形象。
看是看過,但是男人和女人又不一樣,“我又不是女人,我怎麽知道。”
常朝看了,雖是匆匆一瞥,卻也能看出來其中一本在一起的是兩名男子。他當初要是沒看這個,說不定還不知道自己對李吉鶴是什麽想法,但他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不跟李吉鶴一樣畏手畏腳,今日一試便試出來了。
說他幼稚也好,說他單純也罷,他的想法從來沒有變過,只是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只是他的夫人是名男子,僅此而已。
常朝還是有點能耐的,不過片刻李吉鶴便化作一汪春水。
兩人終于坦誠相待,李吉鶴到底是害怕的,不安地捏着常朝結實的肌肉,“爺,您到底會不會啊?”
常朝低聲安慰李吉鶴,“不怕,我提前做過功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