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袁項太意外了，意外到無語凝噎。

無語的袁項站在那裏凝視着許真，僵硬成了一根鋼條。

袁總不要面子啊？袁總不要面子的。

雖然跟預期差了個乾坤大挪移，不過因為是小真，輸贏都是其次了。他就是單純地被許真震撼到了，順便發自內心地贊嘆剛才小孩太酷了，每個起落每個跑位都潇灑肆意得跟江湖少俠似的，緊繃着的小臉隐隐藏着幾分傲氣和狂氣，跟文質彬彬貓在電腦後面打字的斯文樣子差之千裏，跟唯唯諾諾冒冒失失杵在自己眼前只會說“謝謝袁總”的客套新人也全不搭邊，真是太他媽帥氣了，好愛！

吃瓜群衆見袁總杵在那裏不吱聲，以為許真打得太過分弄得袁總下不來臺，幾個靈活的中層趕緊打哈哈，湊到袁總身邊說着來局雙打，還說要是讓袁總跟許真組隊去打比賽，絕對天下無敵。

袁項怕這幫子老油條太會見風使舵給許真找不痛快，趕緊回神，沖許真笑道：“許真練過吧，太厲害了，輸得心服口服，要不要跟我組隊，咱們來個雙打？”

袁項話音剛落，一怔，馬上察覺許真狀态不對。

許真本來跟袁總打球就挺緊張，剛開始一局作廢，加上後面三局，相當于打了四局，袁總實力也不差，而且不好糊弄，許真短時間內體力精力高度集中，打得太猛了，最近幾年又沒鍛煉身體，劇烈運動之後身體開始吃不消，比賽一停他就難受地撐着膝蓋低着頭大口大口使勁喘，嘴唇、下巴、腮幫子都很危險地發麻，喉嚨跟氣管特別不舒服，火燒火燎的，汗滴子霹靂巴拉往下砸，許真也顧不上擦，光在那裏難受地喘。

袁項很機警地快步跑過來，扶着許真胳膊着急道：“別大口喘，小心過度換氣，閉上嘴巴呼吸放慢，許真？聽到沒？別大口喘！”

袁項一大聲，許真一哆嗦，本能地抽胳膊要掙開他，袁項手跟鉗子似的握着他小臂，許真愣是沒掙開，他也知道嘴唇發麻是不好的現象，可就是覺得缺氧難受，就想使勁兒喘氣吸氧，也确實越喘越麻。

袁項一看他臉色煞白還是在不要命似的大口喘，幹脆扶着他走到場地邊，擰開一瓶水送到許真嘴邊，許真也顧不上了，就着袁項的手大口喝了一口，袁項怕他貪多喝得太快，忙移開，許真不滿地還往前用嘴唇碰了碰瓶口，袁總看着許真潤澤的紅唇無語，少年你這是在犯規啊。

許真臉上發麻，腦子也缺氧似的發懵，低着頭仍舊想大口喘氣，袁項在一旁說着：“聽話，忍一忍，一小會就行，要是真弄得過度換氣就得去醫院待着了。你閉上眼睛，深呼吸五次，深吸氣，用鼻子換氣，聽着，吸氣……呼氣……再深吸氣……對……現在呼……”

許真聽到耳邊袁項的指示，理智終于回籠，他剛才确實差點就換氣吸氧過度了，挺危險。現在閉上眼睛仍然覺得頭暈，不過深呼吸吐納幾次，慢慢平靜下來，嘴唇沒那麽麻了。

袁項簡直哭笑不得，見許真大腿都在微微打顫，郁悶道：“你技術那麽好，體力怎麽這麽差，打了一場就差點出事，要不再站起來走走？頭暈嗎？再喝口水，慢點喝。”

袁總雖然成績上輸了，可跟沒事人似的，就出了點汗，精神氣特別好，反觀許真，贏是贏了，大汗淋漓把球衣全部濕透了，整個人跟被按在水池子裏蹂L了似的，現在還喘着半個字講不出來。

袁項有點過意不去，知道許真剛才肯定也是緊張過了頭，又加上體力透支，這才差點出狀況，見許真稍微緩過來了，問着：“你平時沒有這麽激烈運動鍛煉吧？”

許真握着水瓶的手也在抖，又是難堪又是難受地無力搖搖頭。

袁項知道他這會說話難受，就沒再多問，見許真也沒個擦汗的，就起身去外面買了兩條新毛巾還有一條大浴巾，過來說着：“擦擦汗，我帶你去後面浴室洗個澡。”

袁總自己純潔地說完才後知後覺地回味起來，回味得老臉都不好意思地要紅，許真接過毛巾圍在脖子上擦了擦汗，又喝了好幾口水，這才氣兒順了順，說着：“謝謝袁總，我再緩緩。”

袁項把浴巾往許真身上一披，說着：“別受涼，這裏空調開得低。我扶着你起來走走，不然待會更難受。”

許真當然知道這些，只是怎麽可能真的讓袁總扶，他自己站起來，問着：“袁總，您繼續打會吧，我自己去沖一下。”

袁大尾巴狼怎麽可能放他不管，他也不光存了私心，是的确不放心，幹脆把自己東西收進包裏，說着：“你累成這樣我也有責任，這樣，我跟你一塊去沖澡，然後送你回學校，正好明後兩天是周末，你好好休息一下，以後慢慢加強鍛煉，不然浪費你那麽好的技術。”

許真覺得再客套就是駁老總面子了，他也想快點沖沖，一身汗太難受了，就跟在袁項身後朝浴室走，進去一看是單人單間有隔板的那種，松了口氣，穿着衣服就直接進去了，袁項在一旁看着一愣，覺得哪裏怪怪的。

天地良心，他可沒龌龊到非得看到點福利，就是單純地不放心許真，可許真未免太不講究了，衣服都不脫就直接進去了，不是正常套路啊，怕看？為什麽怕看？不都一樣構造嗎？

袁項狐疑地自己脫幹淨，去了許真旁邊的隔間。

許真洗得很快，聽着旁邊還有水聲，為了避免尴尬準備快點出來，他可不想跟領導赤L相對，太違和了。結果剛把插銷打開準備邁出去的那一瞬間，好巧不巧大腿突然就抽筋了，許真疼得扶着牆金雞獨立，眼看着隔壁的水聲也停了，許真心裏卧了個大槽。

袁項出來後敲了敲許真的門，問着：“小真？出去了？”

許真不敢吱聲，想等抽筋緩過去再出來，結果袁項在外面穿衣服的時候一看許真的東西都還在，心裏一驚，剛才許真打球體力透支，別是洗澡的時候出了意外，他趕緊又回來敲門，着急問着：“小真？許真！在裏面嗎？哪裏不舒服？在嗎！”

許真吓死了，就怕袁總推門進來，只得出聲說着：“沒事，抽筋了，我緩緩，馬上就好了。”

袁項一愣，道：“開門，我給你掰掰。”

許真尴尬死了，這可不是學校大澡堂子，大家都心無芥蒂赤條條來來往往，袁總你一個大領導，不需要這麽體貼下面普通職工的好嗎？安安靜靜離開不好嗎？

袁總還在問許真要不要幫忙，許真內心都咆哮了：就算我在裏面待到天荒地老也不會開門赤L相見的好嘛！外面的那個直男你不懂我們彩虹國人民敏感纖細的內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看到了沒？你們讓不讓袁大尾巴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