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牛是誰啊?從小爬牆爬樹爬屋頂,撩貓逗狗掏鳥窩,叱咤風雲的胡同一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袁家這弟弟,學業事業沒得比,天天被爹娘對比着教育,就連談戀愛都不讓他好過,大牛交往十個女朋友,九個半最後都瞧上袁項了,妥妥的新仇加舊恨。此時大牛腦瓜子叽裏咕嚕一轉,掏出手機就聯系了那位醫生朋友,在微信上問着:“趙醫生,跟唱歌的那小夥兒見面了嗎?發展怎麽樣?”

趙醫生正好沒值班,秒回道:“還沒見面。”

大牛:“哦,那趕巧了,我又見着了,在密雲新開的度假村這裏,他跟朋友來玩。”

趙醫生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問着:“确定沒認錯人吧?什麽朋友?男朋友。”

大牛憋笑道:“據說是公司領導。”

趙醫生道:“給我發個定位,我馬上過去。”

大牛:“!!!”哎喲這行動力真是驚人,他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趕緊把地址發過去了,趙醫生回複道:“大恩不言謝,正瞅着怎麽把人約出來呢,這下正好可以偶遇,我約莫一個半小時到,你把把人留住!”

大牛:“哎哎,沒問題!”

結束通話後大牛興奮地摸摸胸口窩,騷年們,讓哥哥幫你們添把柴火吧!

大牛心裏有計劃,午飯就故意往後拖了拖,許真心裏雖然七上八下,不過還是乖巧地拿着小本本跟着袁項,把需要記錄的事項都記下來,不時跟度假村的經理溝通請教幾句。會場跟住宿基本都訂下來了,許真問起拓展訓練的事兒,經理正好認識一個挺出名的團隊,專門搞團建活動,跟度假村這邊一直有合作項目,套用現成模式就行。

許真記下聯系方式,又頂着大日頭出去拍了不少照片,汗流浃背地跑回來時,瞧見袁總正站在門口,過去問着:“您怎麽出來了?外面太熱了。”

袁項自然是給他送水的,說着:“差不多就行,這邊都是自己人,協調起來方便。感覺怎麽樣?”

許真收好相機,說着:“感覺挺不錯,環境好,設施也新,會議室跟客房都不錯,不輸給五星酒店。這兒環境這麽好,都想去爬山了。”

袁項看他兩邊臉頰都熱得紅撲撲,順勢一帶推着許真肩膀把他撈進冷氣充足的大廳,說着:“爬山不錯,拓展訓練可以跟爬山結合起來。”

許真又往本本上寫寫記記,袁項沒打斷認真工作的小孩,看了看時間,去屋裏踹了一腳大牛的椅子,大牛正在玩手機游戲通關呢,被吓了一跳,怒目而視問着:“咋了?!”

袁項:“怎麽還不安排吃飯?”

大牛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嘟囔道:“餓不着你家的小朋友。我還有一個朋友過來,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吧,稍微等等呗,一塊兒熱鬧。”

袁項不樂意了,剛要皺眉,大牛迎着許真就過去了,誇張地擡高聲調招呼着:“哎呀小許!熱壞了吧!你們領導真是過分,自己吹空調打發你去外面拍照片,不厚道!來先喝點冰水!”

袁項過去揚手就把大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礦泉水攔下,瞪一眼大牛,沒好氣道:“溫差太大胃受不了,喝剛才我給你的那瓶。”

許真笑,笑起來更好看,幹幹淨淨特別暖心,大牛都看得心頭一顫,咳嗽一聲說着:“走吧,咱去餐廳,我朋友快到了。”

餐廳安排了大包廂裏的圓桌,大牛跟袁項的舅舅也過來了,許真看他們都落了座,自己挑了個門口最邊緣的位置,準備待會給大家端茶倒水,袁項看他一眼,顧忌場合,沒喊許真過去挨着他坐,畢竟那裏才是資歷最淺年紀最輕的人該坐的。

老舅問袁項一些事,大牛也跟着唠嗑,許真跟坐在自己一旁的經理聊着附近景點,十二點半的時候,服務員推開包間大門,進來一位戴着眼鏡的挺拔男士。

許真坐在門口,一擡頭就跟進來的人打了照面,進來的人也盯着許真,挺開朗地笑了笑,大牛趕緊站起來介紹道:“這位就是我朋友,牛逼主刀大夫!書法一級棒,今天請他來幫我寫點東西!趙醫生快請進,您坐這兒吧!”

大牛早就給趙醫生留了靠裏面的位置,趙醫生看了看,沒動,拉開許真一旁的椅子,說着:“你們別挪動了,都是自己家裏的朋友,我就坐這裏了。抱歉抱歉,出城的時候堵了一會。”

大牛悶笑着看趙醫生挨着許真坐下,沒有再客氣,對服務員說着:“趕緊上菜。”

趙醫生,對,就是厚着臉皮一直給許真送花的那位,對許真自我介紹道:“趙勳,您怎麽稱呼?”

許真眼睛眯了下,瞅了眼一臉興奮的大牛,又瞅了眼一副斯文樣子的趙醫生,心裏已經百轉千回,他雖然在職場上待人接物有些稚嫩,不代表他是傻子啊!顧楊上次說的醫生,敢情是這位?然後牛經理賣人情,把人也約過來了?把他當猴子甩呢?

許真有點不開心,客套地笑了笑,沒去握手,簡短說着:“許真。”說完不也再熱絡搭話,低頭擺弄手機,給顧楊發信息問着:“那醫生是不是叫趙勳?”顧楊果然秒回道:“對啊?你們約了?”

許真放下手機,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趙勳自來熟地繼續搭話,說着:“這裏烤全羊不錯,來,我給你切。”說着就用拿慣了手術刀的手利落地片下來一小碟羊肉,都是外焦裏嫩的部分,端到許真面前。

許真小聲說了句謝謝,看了眼袁總的茶杯,很自然地站起來過去給袁項添茶,走到袁項跟前的時候袁項回身小聲問着:“羊肉別貪多,上火,搭着洋蔥吃。”

許真看着袁項目光裏的關切,拎着壺的手腕有點軟,心情好了很多,說着:“嗯,謝謝袁總。”

他添了一圈茶,也客氣地給趙醫生添了,剛坐下,趙醫生用公筷又給他夾了不少菜,弄得袁總都頻頻側目,許真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着:“你适可而止吧。”

趙醫生一頓,俊朗的眉眼全是笑,說着:“猜到了?”

許真板着小臉道:“你送的花我不喜歡,夾的菜也不喜歡,你這種人我也不喜歡。”

趙醫生還是笑,說着:“不試試怎麽知道喜不喜歡?”

許真不再搭話,趙勳吃了幾口菜,淡定地端茶喝水,還跟大牛聊扯幾句,跟袁總也客氣搭話,許真悶悶地低頭吃飯,不過明顯不是正常食量,小半碗米飯都沒下去,羊肉直接沒動。

袁項自然默默看在眼裏,正狐疑呢,就看見坐在小孩身旁的趙勳突然很是親昵地湊到小孩耳邊嘀咕什麽,小孩沉着小臉臉色都白了,跟趙勳一起站起來往外走。

袁項皺眉,大牛故意問着:“哎,你倆幹嘛去啊?這麽快就哥倆好手拉手了?”

趙勳說着:“去趟衛生間。”

袁項見他們出去,等了幾分鐘總覺得心神不寧,便也起身出去了,大牛瞧見,一個勁兒傻樂呵。

袁項剛走到拐角,沒頭沒尾聽到趙勳說着:“待會跟我車子走吧,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袁項頓住腳步,聽到許真回答道:“不去,我跟袁總走。”

趙勳笑了下,說着:“他不知道吧?”

許真沒搭話,幾秒後聽到許真提高聲音挺氣憤地說着:“你放手!”

袁項趕緊拐過去,看到趙勳抓着許真手腕,許真正紅着眼睛往外掙脫,袁項不樂意了,一把将趙勳推開,質問着:“幹什麽呢?”

許真不知道袁總聽到了多少,心髒噗通噗通跳得飛快,袁項瞪了趙勳一眼,示意許真跟他走,到了一間空屋子,關上門問着:“怎麽了?你們之前認識?”

許真什麽都不敢說,遲疑了一會才含糊道:“不算認識,就是……有點誤會。”

袁項見他低頭紅眼一臉委屈,支支吾吾特別為難似的,幹脆不問了,說着:“看你也沒好好吃飯,不合胃口?還是哪裏不舒服?”

許真都快被他問哭了,搖頭說着:“沒,您快去吃吧,我沒事。”

這可不是沒事的樣子,袁項說着:“吃差不多了,要不回去?”

許真如釋重負,松口氣說着:“行行,我沒問題。”

倆人出門,看到趙勳站在不遠處一臉審視,許真怕他多說話,先開口道:“你……我先跟我領導回去,有事私底下講。”

只要趙勳不是智障,應該聽得懂人話,可趙勳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主,這會抱着胳膊老神在在說着:“行啊,你可別食言,我這特意為了見你趕過來一趟,下周找個時間約。”

袁項誰啊,人精中的人精,看着趙勳滿眼算計,也看着許真一臉回避,知道事情不簡單,正一腦門問號準備質問明白,免得許真吃虧,剛頓下腳步,突然被許真握住了手腕。

許真怕死了袁總刨根問底,也怕死了趙勳口無遮攔,只想着趕緊撤,看袁總停了腳步,心驚膽戰,本能反應就握住了袁總手腕,往前拉他一下示意他趕緊走。

袁項只覺得小孩掌心溫熱,細膩的皮膚烙了手腕一圈,燙得他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身體本能,直接反手握住許真的手,牽着他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純屬意外牽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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