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嗜睡症17
……
站起的修長身影沒說話,将握着的細白手掌向自己胸前一拉——
毫無防備的少年就讓拉得重心不穩,然後被輕易地按在了對方的摩托座上。
少年完全沒反應過來,仰面看着傾身壓下的人,烏黑的貓瞳慢慢眨了眨。
不知是哪個好事的人吹了聲口哨,然後周邊嘈雜人群的視線聚焦過來。
這一眼看過來就沒挪開。
那确實是相當暧昧的場景。
——鍛煉結實的手臂半遮住了被按在椅座上的少年,只能隐約看到鴉色軟發對比下顯得過于白皙的下颌。
窺視者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對兒和他們想的性別不太對,那被壓着的不是個身材火辣的妹……
游移着的視線掃過少年小巧的蒼白下颚,因為仰躺的姿勢被迫從座椅兩側壓下的長腿,被視角半遮着的淺紅唇瓣。
窺視者捏着煙的指節不自覺搓了搓,開始有點理解了那哥們兒,如果是這樣質量的小可愛,他興許也能有感覺……
少年只覺得按着他的人果然溫度還是和之前一樣過熱,才蹙了蹙眉,就被不輕不重地捏住了下巴。
覆着薄繭的指節沒怎麽用力就在那白皙小巧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一直這樣招惹我……可以收點利息吧?”
俊美鋒利的眉眼蘊着痞氣,暗沉沉地看下來。
少年見着那仿佛要吃掉自己的眼神,此時才覺出些莫名的危機感,禁锢着壓在上方的溫度燙得讓人心驚,捏着自己的力度又像是真的要把他死死扣在這個地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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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利……利息…?”
少年不安地動了動,雖然座椅并不膈人,但這樣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易宸宇看着下方的少年,柔韌的長腿因為被按着仰躺的姿勢微折成了一個惹人心動的弧度,淺紅的唇微微抿着,看着似乎在緊張又像是鬧脾氣。
他沒說話,眸色暗沉沉地,視線鎖着人那仿佛在抗拒着的軟唇就壓下身去,手掌為了防着人逃跑,扣住了纖細的腰部。
哪想到這一扣,少年就整個身體戰了一下,突然生出了不知道哪來的氣力竭力一掙,下一秒人就從身前逃了出去。
四周隐蔽的視線原以為能看着不說做點不純情的,至少也能強行摁着人親個夠本的場面,哪知看見被壓着的小家夥不知被碰了哪兒了,全身顫了下,漂亮的長腿禁不住地一掙,就不見人影了。
那模樣讓他們都不由得意猶未盡咂舌,這哥們兒是做什麽了?
易宸宇也不知貓怎麽突然就炸毛了,像是被人忽然摸了尾巴尖……
指尖摩挲了一下,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
難道是……腰…………?
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聲,暗沉沉的狼眼中被勾起的欲氣仍未散去。
啧,被逃掉了……那麽下次就把這貓按在他的重機車上,最好是帶着人飙到荒郊野嶺,跑都沒得跑的地方。
……
辛莫從游戲廳裏跑出來時還有點喘,游戲廳一般無煙區禁煙,但不是周末未成年少的時候管得松一點,燈光暗,又三五不時有煙霧,待久了多少會有些昏沉。
剎時意識接觸到新鮮空氣,辛莫腦中的昏沉感漸消,視野都清晰了一些。
踏出幾步時,看到了迎面手機放下走過來的發小。
夏遠川之前出游戲廳就是因為接電話,此時大概剛剛打完挂斷,看見少年時習以為常地露出一個微笑。
只是這微笑似乎因為想到什麽,很快消失了。
明明距離很近,給人的感覺卻像是獨自站在遠處,空落。
琥珀色的眸略微垂下看人,低沉的聲音輕緩。
……
“…慕慕,我可能要去意國了。”
少年仰頭看他,烏眸略微睜大。
……
“過幾天是外公的生日。”
夏遠川低低的聲音說,眼睫垂下,遮住了那雙琥珀色的眼。
“那之後多半會,留在那邊上學了。”
夏遠川的外公辛莫見過,是個精神很好慈眉善目的老頭兒。
老人家年輕時是個攪風攪水的國際金融巨鱷,現在雖已對外宣布半退休,也依然被各界緊追着動向。
然而這個退休的大人物對女兒出乎意料是個相當開明寵溺的父親,不然也不會放任夏母嫁到華國來,不過唯一寬允的條件是再下一代發展期得交由他親自培養。
從高三到大學開始,他會暫時留在那邊的國家生活。
這一次去慶生很大概率不會回來了。
夏遠川眼垂眼注視着少年,看着那雙玻璃珠子似的烏眸,有一瞬間的沖動想問眼前的人——
‘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但還是止了。
大概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孩子的性子了。
到一個陌生的國家,與家人分離,與所有親近的友人分離,這個孩子會非常難過吧。
“要過得開心,睡覺不要踢被子。”
“……以及再會了。”
他微俯下身,手緩緩撫過下少年的側頰,在其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辛莫看着人,烏黑的眼眸映着人的身影,卻又微微擴散着,像是有些迷茫。
那雙眼睛顯出這樣的情緒時實在很漂亮,鏡影似的微微失焦,還蒙着層極淡的霧氣,惹人憐愛,這個時候又叫人心疼。
“別做這樣的表情啊,是要哭了嗎?小哭包,嗯?”
夏遠川故意笑着道,手從少年柔軟的側頰上拂下,略直起了身。
“………沒有哭。”
少年低着頭,安靜地慢慢說。
他确實沒哭,烏眸裏的水汽也沒有聚集。
只是安安靜靜的。
……
……
“…………系統。”
少年仰卧着,眼望着天花板,似乎在發呆。
【…怎麽了,宿主?】
機械音以一種幾乎稱得上輕柔的語氣回應。
“人都是這樣,最後總會離開嗎?”
輕輕小小的少年音慢慢說着。
少年反應略微遲緩地舉起一只手,遮住從未拉緊的窗簾外洩露進來的晨光。
【…從歷往數據來看,宿主,大部分告別後都會再次重逢的,友人之間尤是。】
“…是嗎……是這樣嗎……”
“……那樣……就好了……”
仰躺着的少年露出了些許恍然的表情,遮光的手慢慢放下些許。
像是因為輕下來的情緒,眼終于緩緩閉上,微蹙着的眉也逐漸松開了。
【………是的,所以放心睡吧。】
自動變小的機械音低聲說着。
它有些心疼地注視眉眼間依稀有些疲色的少年,看着他沉沉睡去。
因為夜晚太久沒有睡眠,又原本是渴睡的孩子,都有些日夜颠倒了,夜晚的時候辛莫醒了一次,被家人好歹哄着喝了點魚粥,才重新陷入了黑沉的夢境。
隔天早晨辛莫醒來時,整棟住宅裏空落落的。
安父安母有會議要開,安以殊還在大學裏。
他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時覺得餓了,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肚皮,想着家裏的櫃子應該能有小零食吃。
這麽睡得沒精打采,蔫嗒嗒時,辛莫聽到了一聲喇叭聲。
安父安母好像說深夜才回家,安以殊這個周末在學校,他不知道外面的車會是誰的。
這麽慢騰騰走到窗前往下看的時候,見到的是一輛停泊着的黑色豪車前站立的,着一身制式燕尾服,身形板正挺拔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很難分辨年齡。
只關注臉部的話,說二十歲大概也有人信。
但周身西裝漿得全無褶皺,從領結到頭發梢都被一絲不茍地仔細打理過,過分嚴謹老派的作風,看起來甚至像是年過四十的中年人。
只是垂眼看着銀質懷表,擡起眼時微微俯身,右手負于身後,彬彬有禮的溫文氣度,又使人覺得他或許才三十出頭。
少年這麽慢吞吞地伸手,烏眸半睜半阖地往下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為什麽一個陌生人會出現在這裏。
時安晏仰頭的時候望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一身約莫是家人給準備的毛絨絨貓咪睡衣,本該顯得幼稚的穿着在那個少年身上卻不顯得違和,反而讓人輕易地會随着少年每一個微小的動作輕顫的茸毛耳朵被吸引注意力。
困倦地一邊手伸出揉眼睛的樣子也像極了貓咪,一小只縮在畫框似的雕花窗沿,讓人覺得就算他身邊跟着瘋帽子和三月兔,也一點都不會奇怪。
時安晏仰頭望着,眼裏似無波瀾。
那就是那位少爺…………讓他來帶走的人麽。
該仍是少不經事的年紀。
辛莫低頭看窗下方執着銀色懷表等待着的男人,大大的貓瞳迷迷糊糊地眨了眨。
然後他看見男人一手撫于胸前,一手負于背後,彬彬有禮地對他俯身道。
“小先生,少爺安排我帶您去宴飲場所,還望您應邀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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