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嗜睡症21
……
在貓科動物面前放上一整盤海鮮全餐，然後——
“‘喵’的話就讓你吃，不然就換成蔬菜。”
這是被“搜查員”們如此摁在椅子上一動不能動不了的少年聽到的威脅話語。
少年最後在原處不開心地掙紮了很久——
還是委委屈屈地“喵…”了一聲。
不情不願的少年音輕小又細軟，若是有一對貓咪耳朵，此時也該是軟倒，蔫蔫地折下趴在發間，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咳咳。
“搜查員”們心滿意足地将擅自從看守下逃跑的貓咪追捕歸案，小小地施以了‘處罰’。
在整個班定點在環形大廳看演出的時候，固定走下臺來的演出模特們各自挑選喜歡的觀衆壁咚對視互動。
辛莫本以為會被向這個方向走的美豔大姐姐壁咚，結果忽然被一個一米九高鼻深目的冷面酷哥咚了下來，差點沒被吓得原地炸毛。
還是坐在旁邊的沈欣笑眯眯地側身攬了攬貓，像是小女友護着人的意思，身材給人強烈壓迫感的冷面酷哥才眉動了下，面無表情地轉身往舞臺回走。
沈欣于是從攬着少年肩的姿勢放開，轉過頭去發現少年有點臉紅。
大概雖然被沈欣這樣性格大大咧咧親密地摟摟抱抱習慣了，但到底是同齡的女孩子……
沈欣明亮的柳葉眼眨了眨，很有點兒忍不住想近水樓臺先得月直接正式下手了——
但是才轉身湊過去，就被後一排的易宸宇伸手拽着後領拎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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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好氣！校霸了不起嗎——
女孩子慫慫地聳着肩。
……好罷，她知道她打不過。
不知道跳起來打有沒有希望。
演出結束出了環形廳之後，少年走到甲板趴在欄杆邊透氣，往下俯視的時候看到了正跟着輪船移動，偶爾躍出水面的海豚。
貓科動物看到這麽大的魚類，根本移不開眼，一雙烏黑的貓瞳被誘惑得晶亮晶亮的，在欄杆邊身體越來越往下探——
快掉下去時被路過戴着耳機的學神随手拽了回來。
“……我記得貓挺怕水的，為了吃的變成落水貓也沒關系嗎？”
被談安恒如此挑挑眉道。
雖然少年對“落水貓”的調侃有點生氣，還有差點真的掉下去的後怕……
于是幾相混雜之後，還是小聲嘀咕道，“謝……謝………”
戴着耳機的人故意裝作沒聽見的模樣，插着口袋就要徑直走過去。
被拽住了手肘。
畢竟少年個性并非不知恩圖報的類型——
于是被強硬地拽住的那方就看到少年一邊氣咻咻地炸毛一邊臉紅紅地朝他磕巴道，“我說，說，謝，謝！”
談安恒鏡片下深灰質感的眼似無波瀾，唇角卻勾了勾。
悅耳而冷，如冰石碰撞的聲線道，“哦，知道了。”
……
游輪到碼頭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第一天的行程夜晚是于一間和式大屋住宿。
校方包下的日式旅館自然有溫泉常規設施，但一是還在夏日，二是這些年輕的少男少女們都是待不住的類型，于是在器械室打了乒乓過後大家都折騰累了，随便洗漱之後就準備入睡。
作為追劇少女，沈欣愛慘了在和式大屋裏的日式情節，舉手提議全體都在一間房裏并地鋪被子睡覺。
因為多少覺得新奇，一班衆紛紛響應。
于是在折騰好各自房間的被褥後，順其自然理所當然地開始了合宿必經的‘聚衆鬼故事’環節。
一開始是幾個愛鬧的男生講了幾個‘海龜湯’類型的恐怖故事，不過盲人慶生，鄰居是紅眼病人，牛吃草這些常見的類型在場的同學幾乎都聽過了，于是幾人在噓聲中被打發着“過過過”重新壓了下去。
接下來則開始比較正常的鬼故事，說到一半時沈欣忽然想起來，把夜燈關了，笑嘻嘻道，“咱們點蠟燭吧，這樣有氛圍一點~”
雖然從她背後拿出蠟燭和火柴的動作來看明顯是早有預謀。
一開始的鬼故事恐怖程度較輕，大家雖然有點脊背發涼但還能勉強維持鎮定。
直到輪到一個家中經營農家樂的男生咳了一聲，那平時有點沙啞的嗓子在這種場合下卻尤其合氣氛了起來——
“……夜裏老林喝了酒，來到小河邊，洗過臉，突然擡頭一看，一個姑娘正站在他眼前，那姑娘他認識，是村裏楊二伯的閨女素芬。”
“……他問，‘素芬妹子，你在做什麽呢？’素芬手指往下游的水裏一揚，那裏正攔着一張漁網：‘林叔，我正在捉一條青魚，等捉到它，換成錢，給爹看病。’”
“老林點頭，說：‘好啊，素芬妹子，這會魚都該進網了，我下水幫你拉網去。’素芬就咯咯地笑：‘正要麻煩林叔呢！’”
那男生語速不緊不慢，膚色在燭光下也映得昏黃，此時這顏色卻莫名看得人心生寒意。
“……等他一下水，被冷水的涼意一激，老林突然想起，早年楊二伯得了一種很古怪的瘋症，他閨女素芬就日日下河捉魚換錢，來給他看病。可有一天，素芬下水追一條很大的青魚，游到深水裏後，再也沒有游上來……
素芬早就溺死了。
‘林叔，林叔，你愣着幹嘛呢？’他剛酒醒的腦子裏嗡嗡地亂，又聽到了‘素芬’的嬌笑聲，他一個激靈想往岸上逃，腳上卻忽然勾住了海草一樣的東西，他被拉下去時，才想，那是頭發……”
沙啞的話聲愈小，男生低頭吹滅了唯一的蠟燭。
黑暗裏，一片混亂的尖叫和推擠中，貓本來還在因為魚的鬼故事吓得尾巴尖顫顫——卻很快被黑暗中碰着自己的動作分散了注意力。
被捏了脖子，被惡意地往耳朵尖吹熱氣，被掐了臉，摸了腰，勾了下颌，厮磨着咬了下唇角。
而且那不是同一個人的唇和手。
燈光重新大亮時，一班發現他們的貓就是一副被狠狠欺負過的樣子。
漂亮白皙的臉被捏得紅紅，烏眸裏是微微茫然的被刺激出的水汽，T恤被掀起了一小截，仔細看的話，淺色的唇角也泛着點煽情的深紅色，像是被咬嘗了一口。
一班：………咳，誰動了他們的貓。
——做到這種程度也太明顯太過分了吧！！
這件事情的直接後果是，拼起的床鋪男生和女生那邊都沒能哄騙貓過去，貓本來抱着枕頭要一個人去空房間睡，到底還是被往後拽回了房間裏。
為了防止兩邊的任何一方趁夜對貓出手，貓被放在了兩邊正中間，以便互相監視。
貓抱着枕頭，淩晨的時候慢吞吞拉開了門，要偷偷溜出去時，又想到了今天魚的恐怖故事，看不見的貓耳朵抖了抖，到底還是默默縮回了門內……
雖然如果真的想溜走，也會被看着貓的幾人抓回來就是了。
“………”
辛莫仰頭看着天花板，好久都沒睡着。
這大概是聽了鬼故事的後遺症。
有點想被抱抱，但是剛剛被熟悉的同班同學裏藏着的壞人………唔……
如果說害怕了想被抱抱，肯定會被再欺負的。
于是辛莫重新閉上眼，腦海模糊地閃過幾個人影片段，過了一會兒，竟奇異地慢慢安心下來了。
快陷入深眠時，他似乎聽到機械音在腦海中極輕地低語。
【…晚安，宿主。】
‘……晚…安……’
他迷迷糊糊地呢喃。
……
第二天早晨，得到貓咪困覺撒嬌福利的是肖明軒——
因為有早晨晨練跑步的習慣，生物鐘醒得早。
肖明軒抱着人，很明顯幾乎有些無措地臉紅。
他喉頭發緊地看着懷裏的小家夥想……
辛莫的家人，每天都是把這種狀态下的辛莫叫起來嗎…？
——還，還是不要讓班上的人看見比較好……
陸陸續續睡懶覺的男生從歪七扭八這裏搭條胳膊那裏擱條腿的姿勢醒來的時候，女生們已經在隔壁房間快速整理完理直氣壯地來攆人趕行程了。
第二天途徑了幾個碼頭港口，在幾個小型主題街區踩了地圖，夜晚到了預定行程的‘花園酒店’。
同樣是豪華到誇張的酒店，以由頂線園藝師親手設計的占地面積驚人的大型花園聞名，四季都有不同花期的鮮花持續盛放。
因為整間酒店都被包下，所以單人都可分到一間套房，位置随機發放。
辛莫去前臺領房卡的時候，似乎被前臺小姐多看了一眼，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神情，禮貌微笑着将卡片遞過來。
一班在大廳裏興奮地議論了一番明天的行程，初定計劃是島上的超大游樂園。
到所有人紛紛散去，回到自己樓層準備休息時，辛莫站在電梯裏，發現和自己一起不斷樓層上移的同學越來越少，到最後只剩了零星一兩個。
辛莫走出電梯，那兩個同學和他房間不在一個方向，在電梯口就話別了。
他的方向只有自己的房間和一間空房
貓有點困惑地歪了歪頭。
晚餐回來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黑色西裝，高大修長的背影邁步走進了隔壁那間房門。
但是他又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困了所以生了錯覺，晃了晃小腦袋，決定回房間補覺。
錯失了最後一個逃跑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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