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生克星
這魔性的廚藝把賀老跟賀藏鋒狠狠的震驚了一番,瞧在眼裏的賀芝蘭笑的差點掉桌子底下去。當然,笑完正事還是要辦的。一衆移罷茶廳。
賀老手搭着拐仗端坐沙發,态度和睦。“李先生的意思我從芝蘭那聽說了。我們尊重你的想法,也理解你的意思,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請盡管提,我們賀家義不容辭。”
“賀老先生客氣了。”
這事要是別人估計都要說一句李元羲蠢,賀家是別人削尖腦袋都鑽營不進的,他到好,不屑一顧不說還想方設法分清關系,這不是蠢是什麽?還是蠢的無藥可救那種!賀芝蘭起先也無法理解,可轉念一想,這才是他認識、以及敬佩的李元羲。
寵辱不驚,不卑不亢,不被浮華迷了眼,始終如一。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回頭李元羲把陳家送來的那張銀行卡遞過來時,還是不免嘆氣。不管用誰的錢,最後的結果總是他出面去辦這些事,用誰的錢不是用?他賀芝蘭的救命之恩就值這五十萬?
“這有區別?”
“不一樣。”
“成吧,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吧。”賀芝蘭接過銀行卡,心裏已經盤算各種花銷費用了。五十萬不少,但就帝都這物價想要辦一家醫館估計是想都不用想的。就算不需要請別的中醫大夫,但最基本的設施用具還是需要的吧?中醫到是不像西醫那樣,一個磁共振器械動轍就是幾百萬,可是中醫要用的珍貴藥材可也不便宜!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只有一個大夫但就李元羲的本事以及‘疑難雜症’這種高格逼,随大流搞的不輪不類就是侮辱對方也是侮辱自己。
中醫不能高大上?不,那是因為平常的中醫大夫高大上不起來。
賀芝蘭心裏列了一張珍貴藥材的名單,正想着野山參到是不用花愁,結果李元羲就把野山參遞過來。
“錢要是不夠就把山參賣了。”
對方雲淡風輕就跟賣白菜似的口氣頓時讓賀芝蘭一噎,無力扶着藥材盒子,語氣幽怨:“你知道什麽叫‘有價無市’嗎?”
李元羲看他,賀芝蘭很是無語:“外人求都求不到的救命良藥到你嘴裏就跟
白菜沒兩樣,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家人參成災知道嗎?”
“……”李元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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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後賀芝蘭明白不是他怼的對方無言,而是對方的的确确土豪的好有一比!
當然現在的賀芝蘭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的吐糟戳到對方痛點,讓對方把人參收好,揚揚銀行卡:“錢的确有點不夠用,不過四合院的裝修這塊原本就走的古風,家具都有現成的,租金這些就不用提了,又不是你一個人住,我也要住的。”說着笑下,語氣挪揄:“遠香近臭。我爺爺總嫌棄我,估計就是太近了,現在趁我哥在家養傷有人陪,我也遠一遠,沒準爺爺就會覺着我‘香’了。”
賀芝蘭的大伯、大伯母公務繁忙一個月難得回來幾天,爸爸在外任職一方,也是一個月難得回來一次,賀藏鋒就更別說了,做為想往上走的年輕人,正是年輕該拼博的時候,一年回來個兩三次都算幸運了。一家分散各地,賀老爺子一個人在家,做為孫子的賀芝蘭義不容辭要承擔起照顧的責任。當然,做到賀老爺子這位置,平日照顧、出行、以及體檢這些都有專人負責,他要做的就是得空陪着聊聊天,讓若大的飯桌不至于一個人罷了。
這一陪就是好幾年。沖着賀芝蘭再晚都會回家的這份孝心,就算他不務正業了點,幾個長輩也願意縱着他。
就像賀芝蘭說的,五十萬想辦個醫館就是做夢,購買的清單一列下來,資金缺口差一大半,不過錢嘛,都不是事。李元羲看過清單,眉頭都不皺一下。“餘下的錢我給你寫個欠條?”
沖着賀藏鋒如今行動無礙的恩情,不到七位數的欠條不打也罷,賀老爺子笑道:“李先生的人品我們是信得過的。”
想到什麽的賀芝蘭卻是憋着笑:“這錢是我個人墊的,欠條當然要打。我去拿紙筆。”蹬蹬的拿來紙筆,還分外殷情又是鋪紙又是遞筆的,末了還一臉期待。“元羲哥好好寫。”
接了筆,李元羲無奈看他眼。筆是好筆,紙是好紙,配上對方的清冷神态,分分鐘有種飄逸出塵的味道。
賀老都已經想好誇人的話了。
可是。
那寫的什麽鬼?!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賀老跟賀藏鋒的表情太精彩了,賀芝蘭扶着沙發都要笑倒地上。
誰都想不到吧?神色不動端着飄逸出塵的氣質寫出來的字卻是狗爬體?!第一次見的時候賀芝蘭也不相信,可後來親眼見了才知道,對方真真切切憑的是實力呀!不,說是狗爬體還是侮辱了狗。
賀老跟賀藏鋒表情都是一言難盡,賀芝蘭扶着沙發坐好,感覺腹肌都要笑出來了!
“驚不驚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賀芝蘭抹開笑出的眼淚,拿過欠條又是忍不住笑,對李元羲憋笑道:“你這手字我能見一次笑一次。沒有取笑的意思,但我還是想說,這字跟你顏值太不搭了!”
李元羲不置一詞,賀藏鋒怼他:“你的字就跟你顏值搭了?”
賀芝蘭:“我從不否認我的字跟我的顏值不搭。顏值是王者,字也就青銅吧,反正現在用得都是電子設備,一手字過得去也就行了。不着急。到是哥你這種,顏值是青銅字是王者又怎麽樣?現在是個看臉的時代,請你認清事實吧。”
賀藏鋒:“……”
賀老忍俊,笑罵賀芝蘭:“你爸踏實穩幹,你媽當初也是名聲在外的才女,到你這怎麽就沒皮沒臉了?”
“我這叫自知之明。我跟哥比那是什麽都比不過的,也就顏值穩贏了。”說完賀芝蘭自己都要笑死。
賀藏鋒也沒繃住,賀老點點他,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也不知道随了誰。”
賀芝蘭笑倒,攀住李元羲一本正經:“元羲哥,只要我們有顏甭管寫出的字是不是狗爬體,都不是事兒!‘顏即正義’知道不?”
賀老拿拐杖作勢要打:“少把你那歪理套到李先生身上。”賀芝蘭笑着躲了躲,賀老收回拐杖對李元羲歉意道:“芝蘭說的話別放心上。都是時下年輕人想出來的歪理,李先生就當圖個樂子。”
李元羲淡笑搖首:“賀老先生多慮了。”
兩方商量妥當開始加快速度,終于在半個月後把四合院收拾完畢。挑個過得去的良辰吉日,兩人從才搬不久的新宅挪到布置妥當的四合院,其實說是搬不如說是從新宅驅車過來罷了。這時候時節已經進入嚴夏,正院中角落那棵梧桐樹正是枝繁葉茂的時候,葉片之中投下的斑斓光影給整個院子帶上一股清涼之感。
程舟跟劉坤一等發小前來湊熱鬧,前院後院逛了一圈,個個羨慕的不行。四合院這種建築體系是歷史産物,玩得就是情懷,而這種不是仿建而是真真正正從上世紀流傳下來的就更讓人稀罕了。
一磚一瓦都是古意,那種慢悠悠沉澱在骨子裏的感覺到是跟李元羲的氣場很配。
晚間把賴在這一天的發小們轟出門去,賀芝蘭特意叫來宵夜擺上酒,就着院子裏暈黃的燈光,大有不醉不歸的意思。
“敬我們以後的同居生活!”這是之前劉坤他們打趣的話,被賀芝蘭現學現用了。
李元羲哭笑不得,不過還是與之碰了下杯。做為大夫,喝酒是大忌,前幾十年李元羲遵守的很好,可自從碰到賀芝蘭,以往遵守很好的規則是說破就破。從最開始的收留外人,之後的下山,再到開設醫館,一退再退,現在連禁酒都破了,以後還有什麽禁律不會破?
天生萬物,自有相克。
李元羲已經意識到,賀芝蘭就是他那天生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