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同房同床(倒V章節慎買)
剛到不久的陳老也道:“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 中醫博大精深,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國強。你不防讓李先生試試。”言下之意也有給李元羲做保的意思了。
一衆聽明白意思的紛紛暗自震驚,一個山野村裏來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的赤腳大夫,不僅得了賀老青昧,連陳老都願意做保?!這是開挂了吧?!不怪旁人驚訝,因為陳晟有傷一事被陳家瞞得死死的,自然不知道陳老求醫一事。
吳國強也是暗自心驚,沉吟聲沖李元羲颔首:“那便有勞李先生了。”
李元羲抿唇:“盡力罷了。”說着在吳岐幫忙下進入病房, 被布置成重病室的房間機械儀器太多了, 而且吳老瘦弱的身上還連個好些檢測線路, 最主要左手還打着點滴。關上房門, 李元羲第一件事就是把點滴扯了。
在病房一直觀察各種儀器的醫療人員頓時驚呼:“那是營養液, 不能斷!”
李元羲淡淡掃過一眼:“要麽閉嘴, 要麽出去。”
師父還在的時候李元羲就聽他說過給權貴治病的各種麻煩,那時他覺的師父有點誇大其詞了,已經是生死關頭了還再乎那麽多,不純粹是浪費時間?可現在經過這一遭,李元羲發現他師父說的還只是冰山一角。何止麻煩, 這些前期的方方面面簡直比病症本身還要難纏。
病房外一衆等的心焦,程舟悄悄移到賀芝蘭身體,偷偷問:“李哥到底有沒有把握?”發小移來的視線讓程舟煩燥的抓了抓頭發,不置可否道:“我不是不相信李哥。如果李哥真有法子給吳爺爺續命,我就想起了我爺爺。”
程舟的爺爺程老亦是響當當的英雄人物, 年輕時那拼命勁可是老一輩中的領軍人物,可也正是如此留下了一身病痛,早五年前就撒手去世了。也是急病,因為太突然,程舟的爸爸趕回來時就只見了最後一面,多餘的半句都沒來得及說,但如果有續命的法子,多那二十多天,程舟的爸爸在這五年內應該能輕松很多。
賀芝蘭捏捏發小肩膀:“都過去了。我們要往前看。”
程舟扯扯嘴角算是回答。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但遺憾還是留在那裏,只是結了疤,輕易不碰罷了。如果當初能給爺爺續命,程舟發誓他會片刻不離的守着爺爺,爺爺痛他陪着痛,爺爺哭他陪着哭,而且就算綁也會把爸爸綁在家裏,絕對不會讓爺爺堅難吊着那口氣只為見爸爸最後一面。
不多時李元羲開門出來,對迎上來的吳國強颔首:“病人醒了,只是說話還有點困難,有什麽要問的讓病人比劃就好。半刻鐘時間,有什麽要問記得要快。”
連客氣話都顧不得說,吳國強直往病房鑽去,還是吳岐記着說了句,但也只是匆匆表示謝意便跟着進到病房裏間了。病房裏間爺孫仨或許在做最後的告別,賀芝蘭端了茶給李元羲,程舟也跟了過來喊了聲。
“李哥。”
李元羲接了茶喝了口,對程舟颔了颔首算是應了,賀老跟陳老把手過來,問:“吳老的情況怎麽樣?”
所有人拉長耳朵,李元羲想了下,搖首:“比我想象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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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賀老問。
“病人的身體極虛弱,在中醫裏有‘虛不受補’的說法,在這時候最忌再給病人增加負擔,打營養液雖然表面能緩解病人體征,但實際內裏的傷害更大。”
別人聽在耳裏不知怎麽想,但專家團隊個比個的聽着刺耳,有人忍不住刺了句:“按你的說話,這營養液就不該打?”
李元羲點頭:“是不該打。”
專家團隊被怼的簡直了,如果是往常在病區這麽被怼,憑他們現在的身份直接甩人走人都是可能的,可這裏不是平常的病區,別說甩袖走人,連破口回怼都是要斟酌語氣的。因為這裏每一個人他們都惹不起,回怼可能一時爽,但事後可就是一腦門官司了。
專家團隊負責人還算有點理智,客氣問:“那不打營養液,該怎麽維持病人各項體征?按你的說法,在病人虛弱的時候都不易給病人輸入點滴?”
衆所周知,打點滴這事在任何一家醫院或小診所都是極為重要的治療方式,這是經過時間論定最為快速也是最為方便,以及最周全的治療方式。也是這些輸入式的治療方式把飲入式的中醫壓縮只留下微微一角。
明明中醫才是華夏的國粹,是這塊土地相傳五千年之久的傳承,可悲哀的卻是不過百幾十年就被外來西醫給取蒂了。這幾年國家到是大力扶持中醫,可效果仍舊不是很理想,雖然每個城市都有挂名中醫三甲醫院,但在醫院背後還是以西醫為主。不能說這種行為是陽奉陰違或挂羊頭賣狗肉,實是現實所逼。因為中醫看診的人流有限,單憑這點人流是撐不起一家醫院的。
不管西醫中醫都是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長久以來西醫未必想壓過中醫,中醫未必想争過西醫,但倆王相争必有一傷,總會有治療方式不盡相同時差點分岐。就像現在,專家團隊認為給吳老打營養液就是增加吳老體力,保持基本體征至少不讓其惡化,而李元羲則認為這是在增加吳老負擔。
專家團隊一副躍躍欲試想要争出個長短來,賀老卻是直接擰眉。“吳老還生死未知,這時候是争辯的時候?”陳老跟着擰眉,明顯也是有點不高興。
專家團隊頓時冷汗就下來了。一個個縮起脖子降低存在感,再不敢羅嗦半句。
賀芝蘭跟程舟對視眼,紛紛表示,這廟專家團隊不行呀!這種欺弱怕硬的貨色,是怎麽進入專家團隊的?若是從頭硬到尾還敬他們是條漢子,結果一見賀老跟陳老臉色不對就半句屁話都不敢放了,圓滑成這樣還有當醫生的樣嗎?不如去當個政、客,絕對前程似錦。
好在這時候房門打開,吳國強眼眶通紅,吳岐也是一幅明顯哭過的模樣,父子倆擦了擦眼珠,吳國強沖李元羲隆重道:“我父親就拜托李先生了。”
賀老跟陳老舒了口氣,賀芝蘭跟程舟亦是眼含激動,一幹專家團隊卻是說不出的複雜,要說最平靜的估計非李元羲莫屬了。沒有被信任的激動,也沒有被忽視的不甘,不卑不亢,好似你信任也罷忽視也罷,不會讓他有半點動搖。
等待的時間往往都是最煎熬的。吳岐蹲在地上半點沒有青年才俊的模樣,吳國強也好不到哪裏去,繃着的模樣好似随時有崩塌的危險。賀老陳老對視眼,也沒上去打擾他們,就着程舟搬來的椅子守在門邊。
久久等了近兩個小時天邊擦黑,房門才再次打開。
吳國強、吳岐頓時一震,幾乎都是開口:“我爸/我爺爺怎麽樣?”
賀老跟陳老也跟着起身,李元羲點頭:“針法開始起作用了,不過具體情況要過了今晚才知道。”
所有人松了口氣,吳國強問:“那我可以進去看看我爸麽?”
“可以,但最好不要輕易去挪動病人,保持安靜,如果情況保持良好,晚上應該會醒過來一次。”
“謝謝,謝謝李先生!”父子倆又驚又喜,吳岐隆重鞠躬良久才起。“謝謝李先生。”
李元羲颔首算是回應,專家團隊有些不放心,最後還是派彭老中醫進去瞧了瞧,沒兩分鐘對方一臉不敢置信的出來,嘴裏念叨道:“奇跡,當真是醫學奇跡!”
專家團隊一股腦圍上去問情況,賀芝蘭暗暗翻了個白眼,轉而大大方方對李元羲豎了個拇指。
這臉打的啪啪響,若是年輕臉皮薄的估計都沒臉留在這了,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專家們到是受得住,畢竟從業這麽多年被打臉的次數也不算少,如果每次打臉都沒臉見人,那也進不了專家團隊。
吳老的情況得以确定,賀老跟陳老也覺着沒他們什麽事便提出告辭了,李元羲卻是不能走的,畢竟續命三針還不算完全穩定,估計要停留個一兩天的樣子。
賀老跟陳老表示是這個道理,賀芝蘭想了下幹脆道:“爺爺,陳爺爺放心,我留下來陪元羲哥。對了,我若留下來吳伯伯不會煩我吧?”
能把李元羲留下來吳國強是萬分個願意的,一個順帶的賀芝蘭自然不會嫌棄,只歉意道:“芝蘭願意留下來我求之不得,哪會有煩的道理?只是家裏正是忙亂的時候,若有招待不周的,也請多擔待了。”
這都是場面話各人都沒放心上,可到了晚間分配住房的時候,的确是為難了。吳宅房間雖多但也架不住前來探望的親戚衆多,其中年長者也有不少,總不能都打發去住別處,吳岐正頭疼,賀芝蘭一幅豪爽模樣。
“我跟元羲哥住一間就好。反正也就一兩天的樣子,沒什麽計較的。”
李元羲心頭一跳,暗自滑了下喉骨,面對吳岐詢問,強自矜持道:“我沒關系,就這麽安排吧。”
吳岐自是萬分感謝:“那就委屈李先生跟芝蘭了。你們就先住我房間,床褥這些我讓人換上新的,有什麽缺的跟我說就事,別嫌麻煩。”
兩人點頭,吳岐把人送到房間就去守着吳爺爺了,進到房內掩上房門,賀芝蘭伸了個懶腰,實勁把一身骨頭伸展開來,道:“這一天折騰的。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李元羲覺着心髒跳動的頻率有點不對勁,指尖暗自掐了掐掌心,用比平常暗啞兩分的聲音回:“你先洗吧。”
“哦。”賀芝蘭取了衣服,只是覺着不對還是湊近來,狐疑問:“你聲音怎麽有點不對?累了?”
心跳頻率太不對勁,李元羲在其靠過來時不自禁退後兩步,可一時發現這樣太明顯,便順勢坐到旁邊沙發,佯裝疲憊的揉了揉額角:“可能有點。你先洗澡吧,讓我緩幾分鐘。”
“要不到床上去躺幾分鐘?”
“不用。我緩一緩就好。”
聞言賀芝蘭也不再問,只默默加快了洗澡的速度,然後換對方洗。李元羲取了衣服逃也似的進了浴室,可堪堪進門才發覺這才是煎熬的開始。熱氣騰騰的浴室好似還殘留着賀芝蘭的體溫,一想到剛才對方在這裏脫光了洗漱,李元羲就有種血脈卉張之感,那種激烈的情感曉是他也壓不住,只一個勁的叫器着釋放。
浴室水聲半小時都沒停,賀芝蘭擔憂的敲門:“元羲哥?”
才堪堪到臨界點的李元羲在這一聲呼喊中直接暴發,腦海空白無力的靠在牆邊,扭頭看去,磨砂邊露出門外隐約身形,才剛剛退去的血脈奔流感,又來了。
李元羲:“……”
李元羲擡手掩額:“我沒事,有點累了我在泡澡。”
正打算還沒人回應就破門而入的賀芝蘭停了手,揚聲回了句:“沒事就好。別泡太久了,小心缺氧。”
“…好。”
一個澡洗的李元羲是比行續命針都要累,賀芝蘭盤腿在床上玩游戲,擡眸一瞧,感覺有點不對但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只得問:“怎麽泡那麽久?”
“滴了精油,泡久些正好放松。”
賀芝蘭自告奮勇:“那要不我再給你按按?”
李元羲差點跳起來:“不用不用,我憩會就好。”就一個隐約的影子就誘得他禁不住了,這要再給他按…咳,縱欲傷身乃養身大忌。生恐對方再堅持,李元羲繞到床邊鑽進薄被裏,空調打的低到不覺着熱,只是因為心思不純,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耳邊無限放大。
賀芝蘭關了游戲,把燈光調暗,可想着對方一臉疲憊的樣子,最歸還是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到床頭,按滅燈光躺到旁邊。時間還早賀芝蘭以為自己睡不着,可或許是旁邊人睡的太好,磕睡蟲傳染還是怎麽的,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反到是他認為睡的好李元羲,其實一直都是裝睡。
屋內燈光全暗,就窗簾那透來一點點光線,而這點光線足以讓李元羲看清身邊的人了。從來沒有跟人同床共枕過,第一次就獻給了喜歡的人,一向清冷的李元羲也情不自禁的心生歡喜。
打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跟師父住在深山,袅無人煙鮮少有外人上山,或許是身體的原因,也或許是終日與草藥為伍,亦或者是閑看日出日落,養就了他疏冷而孤獨的性子,因為接觸的太少,也因為從來沒有過的情感,讓李元羲這個從來沒為旁的分神過的人,開始為一個人而憂心。
這種感覺最開始其實是無所适從的,甚至有些遲疑,可當認定之後,對方的一舉一動越發牽動他的心緒,喜歡看他開心的樣子,喜歡看他哈哈大笑的樣子,喜歡看他有點自戀的樣子,甚至連他苦惱皺眉的樣子都喜歡,而現在,也喜歡看他睡着的樣子。
怕把人吵醒還只能偷偷看,這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只到門外響起腳步聲,悄然起身在對方敲門之前先一步開門。
吳岐眼內是根本沒睡的紅血絲。
“麻煩李先生,我爺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