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做了什麽
這裏的事故引起老一輩的注意, 沈念捂着肚子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 李元羲撫開攔着賀芝蘭的人,一手箍着人腰,一手給其拍背。長輩們一過來,沈念更加有持無恐,捂着肚子告狀。“爺爺。也不知道我哪裏惹了芝蘭不快,無原無故的就給了我一腳。”
賀芝蘭氣的想殺人。“王八蛋誰準你叫我名字的?!”
沈老臉色一沉:“連名字都不準叫,怎麽?賀家人就格外金貴?!”
賀老一看賀芝蘭目眦欲裂的模樣就知道事情估計沒這麽簡單,涼涼開口:“事情總有個對錯。沈老, 先讓孩子們說說怎麽回事。”
賀芝蘭氣極, 但這麽丢臉的原因他真的沒臉說出口。明明有委屈卻只能弊在心裏, 一時間火氣上湧, 整個眼眶都腥紅了, 但臉色卻是越發的白, 配上染血般的唇色,頓時豔麗的可怕。
可只有熟悉的人知道,這才是賀芝蘭氣狠了的模樣。程舟趕過來,忙給他順背,一個勁安撫:“別氣別氣, 咱別氣呀!跟這種人生氣不值當,不值當。”
聞言,沈老都要氣笑:“這就是所謂對錯?賀家怕都是金尊玉貴來的,打了人還要苦主道歉不成?!”
“他該打。”李元羲把賀芝蘭護在身後,寬實的肩膀把人遮的嚴嚴實實。“是他惡意撞人在先, 芝蘭才還手的。”
李元羲清俊不凡的模樣太出挑了,沈老擡擡眼眸:“你又是誰?”
吳老接過話頭,笑道:“這位就是李先生,是我老頭子的救命恩人。”言下之意就是要給李元羲站位了。畢竟也是,在吳宅的地盤上為難吳老的救命恩人,怎麽也要掂量掂量。
聞言好些人都愕然了下,不無好奇打量着李元羲。之前沒見吳家人引見還以為是對方藏着,沒想到卻是這麽年輕的人?還治好了連老國手都沒辦法治好的賀藏鋒,這醫術是有多深不可測?!
心裏帶着這個想法,有些人不即目露善意。誰都怕死,醫術高明的人誰不想結點善緣?就像吳老,這不就是救命恩人了?
沈老臉色有點不好:“我家沈念無原無故被打了難道就不該給個說法?”
“人家李先生都不是說了嗎?是沈念先撞的芝蘭。”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們認識自然幫自己人說話,再說,就算沈念先撞的他,至于這麽一腳把人掀翻嗎?還不依不撓的這麽罵人?是不是還讓我家沈念給他鞠躬道歉?!”
沈老态度強勢護犢子,但他護犢子賀老更護犢子,賀芝蘭氣狠的模樣讓賀老是又心疼又氣,心疼的自然是賀芝蘭,氣的自然是沈念,讓芝蘭再給對方道歉?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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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兩方就要僵持上,旁人也不敢輕易勸架。
“芝蘭是踢了他,但摔卻是自己摔的。” 李元羲目光清冷,再加上神态不卑不亢,無形中給人增加了可信度。“芝蘭雖然踢了他,但倉促間用力并不算大。他腎衰陽虛,身體虧損過重,且加上用藥助興的次數過多,以至下盤虛浮,腿腳無力,還有,助興之藥頻繁使用,以至肝毒郁堵,傷了本元,若再不固本培元修身養性,恐會對陽壽有所損耗。”
随着李元羲的話,衆人表情越發不一,沈老是臉色越漸越沉,旁人卻是一幅看戲加看笑話表情,沈念氣的可憐相都顧不上了,破口大罵:“你他媽說誰不行?!”
剛才還一幅可憐兮兮的可憐樣,被人戳穿了就破口大罵,真應了那句話‘惱羞成怒’的成語。
程舟冷笑:“誰應的,就他媽的說誰!”
都是圈子裏的,誰家點破爛事心裏沒數呀?沈念的下流作風誰沒聽過幾耳朵?是,以前的賀芝蘭也是不事生産的二世祖,但先不說最近對方開始奮發圖強,單以前的行事那也比沈念強上不少。
沈念還待反嘴,沈老一聲低吼:“給我閉嘴。”
沈念特委屈:“爺爺,哪個男人願意被人說不行?今天不論個理,不出兩天整帝都都要說我不行了,那我就是個笑話!”
男人嘛,最忌諱被人說不行,更別說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打小被人捧慣了自尊心強,這要傳出去,那沈念也不用在這個圈子混了。
沈老也深知這點,臉色陰沉着盯着李元羲:“李先生醫術高明,前程似錦,不能因為與賀芝相熟,就随意給我家沈念下這麽個診斷。沈念正年經,脾性燥,要傳出去還讓他以後怎麽在圈子裏走動?”
其實這也有點息事寧人的意思,只要李元羲改口,那今天這事就算大事化小了。年輕人嘛,難免會有口角的時候,推一下,踢一腳,只要沒傷筋動骨,都是小事。在座每一個人或許都會選擇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那不就是太平沒事吧?可李元羲沒有這種想法。
“我既然下了診斷那我便對這診斷負責。如果你不相信大可找別的醫生看看,若有半字之差,我任你處置。”
這是要逼着沈念把‘不行’這個症狀認下去!
李元羲的醫術驚人,不過短短時日就治好了賀藏鋒,吳老,還讓陳老都禮讓有佳,而這三家沒一家是跟沈家對付的,如果能廢了對方,于沈家是大大有利。哪怕有半點希望,沈老估計都會劍走偏鋒,可自家孫子自家知道,确是混賬!膛若再診的結果證實對方所言,那就是偷雞不成失把米,徹底把沈念釘死在‘不行’這種讓人贻笑大方的病症上面。
往日都是自己讓別人臉色陰沉,今天沈老算是嘗到了被別人氣到恨不得動手打人卻只能生生憋氣的個中滋味了。
“李先生都沒把脈就診出結果,未免太過兒戲了。不過多謝李先生提醒,改日我會讓沈念去瞧瞧的。至于今天這事,賀老,都是小輩們幾句口角,不若就這麽算了如何?”這是要息事寧人的意思了?其實沈老這麽逃避反而側面證實沈念确有問題,但沈老也是被逼無奈,與其真讓李元羲把脈把病狀坐實,不若留個‘沒把脈’的争辯機會。
賀老沉聲不語,旁邊人趕緊把人勸開了。小輩們發生口角那是常有的事,要每次都要計較這麽多,那這個圈子估計每天必炸個兩仨回,盡給別人看笑話了。
吳岐上來把小輩們都勸開,看賀芝蘭臉色恢複不少,拍拍人肩:“去我房裏休息一下。這幾天我一直在二樓陪我爺爺,別拘束,把這裏當自己家一樣。”
賀芝蘭扯了扯嘴角:“吳岐哥放心,我沒事。”
“那就好。”說完趁盡悄聲了句:“沈念這小子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作死,與對方置氣,不值當。”
言下之意剛才的争執他是站賀芝蘭這邊的,這裏面的意思可就大了,這是代表他個人?還是代表吳老跟吳伯伯?當然,吳岐也不會解釋這點,把人送到房門口,交待人送些水果點心便轉身離開了。
房門一關,賀芝蘭就往浴室沖,程舟莫名,李元羲斂了斂眉眼。“把沈念往後花園引。”
程舟怔了下,煩燥的抓了抓頭發:“李哥你別亂來。這裏畢竟是吳宅,吳爺爺又是這種情況,鬧出事端來面子上都不好看。不過李哥放心,今天這事我不會跟沈念就這麽算了的,把芝蘭氣成這樣,沈念那王八蛋不定說了些什麽噴糞的話,新賬舊賬到時候一起算。”
“我有分寸。然動手自然不會讓對方察覺,更不會給吳家招惹事非。”
李元羲的表情太冷靜了,讓程舟實在有點拿不準主意,抹了把臉:“能神不知鬼不覺讓沈念着道?而且還摸不着頭腦?李哥不會是想一針紮死他吧?”
“不會。只是收點利息。”
聞言,程舟放心了。想了想:“成,我去試試。等我回信。”
說着打開門走了,李元羲取出随身銀針包放到旁邊,從布包的暗扣處拿出兩粒不過黃豆大小的藥丸,備好鐵片跟打火機,就等程舟把人引出來了。在此之前賀芝蘭濕着頭發出來,看樣子怕是惡心的整個洗了個澡。
“程舟走啦?”賀芝蘭一邊擦頭發一邊問。
李元羲取過毛巾,邊幫他擦頭發邊回:“好像是陳老喊他有事。”
賀芝蘭不疑有他,任對方在自己頭上揉捏按壓,不知不覺就眼皮一松,李元羲斂眉撈住睡過去的人,攔腰一抱,穩穩把其放到床上。蓋上薄被,摸了摸脈絡,感覺手下跳動無異這才收回手。
手機傳來微弱的‘叮咚’聲,是程舟發來的信息。
沈念往後花園去了
李元羲從窗邊看過去,隐約看到沈念走過來的身影,手捏起黃豆大小的藥丸往鐵片上一放,打火機往下面一烤,頓時一股暗香似有似無的飄動着,混合上花香,根本無人察覺。
沈念捏着手機在按,臉上表情滿是諷刺。
李元羲靜待暗香四溢,手撐住窗邊輕輕躍下,迎頭往沈念走動去。沈念低頭按着手機毫似毫無察覺,更讓人詭異的是,在兩人錯身而過時沈念都像沒感覺似的,低着頭按着手機他走他的。而這廂李元羲繞過花壇從窗邊又攀回房間,正好程舟發來信息。
接下來怎麽辦?我要不要跟着去?
李元羲關好窗戶,取過手機。
已經成了。
看到信息的程舟起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這就成了?不是,這才幾分鐘?程舟忍住跑去問個清楚的沖動,還是按之前設想的,做出一幅偷偷摸摸想去後花園的模樣,陳老眼眸一擡就把人喊住了,然後把人按在旁邊哪也不許去。
程舟把沈念約去後花園就是以之前賀芝蘭生氣為理由,也是沈念狂妄自大,認為這是在吳家程舟也不敢把他怎麽樣,所以去了。誰也想不到,這變數在李元羲那。迷藥的詭異讓沈念根本不記得倆人碰過面,自然而然就不知道自已被人動了手動,而約人的程舟那就更沒有時間了,因為他被陳老按在身邊沒機會去赴約。是以就算以後沈念出了什麽事,也不會知道源頭是在這一天。
沈念氣沖沖在花園逛了一圈沒看到人,回來一瞧程舟被陳老拘在身邊的模樣,當即投去諷刺至極的眼神。程舟做戲做足套,心裏已經抓心撓肝了,但表面卻是做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好似他不赴約不是他的原因,是陳老把他按下了,如果陳老沒拘着他肯定赴約問個清楚的模樣。
在座都是老狐貍,原以為他們把程舟那點心思看個一清二楚,陳老更是以為他按下程舟省得他去找沈念麻煩,卻不知老狐貍們也有被刷的一天,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為了打消陳老的警惕跟一衆老狐貍的懷疑,程舟是做足了功夫,到房間之前還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房門一關頓時神色就變了。
“李哥。”打眼一瞧,頓時又怔了下:“芝蘭睡了?”
李元羲擡眼:“嗯。怒極傷身,我讓他好好睡一下,對平複心情有好處。”
程舟走到床邊探頭去瞧,點頭應道:“嗯,臉色是比之前好多了。對了,芝蘭這一生氣就臉白跟眼睛充血的模樣是不是不好?”
“有的人不益生氣。”
“還有這種說法?”程舟一幅漲見識的模樣,想了想又問:“那芝蘭就屬于不益生氣的那種了?比旁人有什麽多的危害?”
“如果常人怒極,傷身只有一分,那芝蘭則有兩分;同情,想要恢複,自然要比常人多兩倍的時間。”見程舟一知半解,又道:“怒極傷身這個病理牽扯太多,很難解釋清楚,你可以理解為:待到年長之後,小毛病會比常人要多。”
“那怎麽辦?”
李元羲笑下:“少惹他生氣,讓他開心就好。”
程舟想了下,嘆氣:“要做到不難,只要別讓他碰到沈念那王八蛋就好。說到這裏,李哥,你究竟對沈念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