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孤立

“醒了!”

“老頭醒了喂!好快!”

“擠幾滴血就醒了,竟然不用急救!”

別說圍觀人們暈,老頭自己也暈暈的。

他坐起來,嘶了一聲,手指有點疼。

但沒有特別難受,不像以前犯病醒來,哪哪都暈暈沉沉的。

不用看別人視線,只看面前小胖子手上帶血的針,他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是你……救了我?”

陸修遠抿嘴笑:“也不算救,只是讓您醒過來。”

老頭目不轉睛看了他半天,憋出一句話:“你真的……能治腿疼?”

陸修遠愣了愣,眼梢眯起來,笑的眉眼彎彎。

他揚起手上金針:“您要不怕,我可以試着幫您緩解。”

這針又細又小,一看就知道戳不死人,老頭想了想,決定試試:“你來!”

陸修遠應了聲,清潔金針,重新下手。

針灸治療風濕,急性期可用洩法,增強刺激,慢性期平補平瀉,穴位取足三裏,血海,三陰交,合谷……

同樣的事他做過很多遍,非常熟練,哪怕‘看’不到經脈,憑着感覺,他也知道怎麽下針。

慢慢的,四周開始安靜。

老頭閉着眼,感覺紮針的地方有酸麻,脹脹的,還有點熱乎乎,非常舒服。

不用他說,光看他表情,周圍人就知道他多舒服!

排隊的有很多老年人,誰沒點差不多的毛病,一看老頭這麽享受,當下舉手要求:“我也要!”

“小胖子,下一個給我也紮兩針好不好?”

“我看看是不是那麽厲害!”

陸修遠哪會不願意,當即笑着說:“好啊。”

排隊領藥的隊伍很長,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輪到自己,閑着也是閑着,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這個熱鬧,或是自己參與,或是圍觀讨論。

陸修遠正好有心傳揚中醫,當即好好表現,不遺餘力。

慢慢的,熱鬧越來越大,遠處的人也發現了。

不僅遠處,星繁研究所的人也很快發現了這處異樣,報告給了所長樊湃。

樊湃皺眉拿下潔白制服上沾到的紙屑,聲線平靜:“搶我的病人?”

助理縮着頭,像個小鹌鹑,不敢看他,聲音弱弱的:“也不是搶……那小胖子剛開始只是救了個暈倒的老頭。”

“所以現在是搶了。”

樊湃眼梢斜斜吊起,筆尖敲着桌面:“有人在我的場子,搶我的人——你們還真是能幹。”

鹌鹑助理聲音都細了:“是那小胖子不懂事,我這就去把他轟走!”

“你這麽直接趕人,是想研究所被罵?”

樊湃把筆重重摔到助理臉上,雙手插兜,站定:“我去瞧瞧。”

……

陸修遠正在認真給人行針。

病人身高不同,胖瘦不同,他卻總能立刻找對位置,下針又快又輕,讓病人不受生理心理折磨的同時,動作如行雲流水,充滿古韻美感。

最開始,很多人是不信他的,但眼看一個個人紮完針,渾身舒态,不得不信。

越來越多的人問陸修遠這是什麽。

“針灸。”

“古藍星球時代,東方華夏國的傳統醫術。”

“……對,我是在研究這個,學的好了,小病大病都能治,不用換零件,自己身體就能激發能量,變的健康,變的更好。”

“……異能?精神力?這個暫時還在研究中,不便外傳。”

……

陸修遠一邊繼續手上工作,一邊回答着人們的問題。

有一些,他能回答,比如中醫的起源,擅長,能做什麽事——星網把養育先祖的地球叫古藍星,星際人對古藍星有莫名的向往和興趣,陸修遠只要稍稍說的好一點,就會有很多人感興趣,感興趣,就會去傳播推廣。

有一些,他回答不了。

針灸能激發自身活力,變的健康,是不是也能增加精神力,激發更深潛能,開發異能……

陸修遠不知道。

他所屬的現代科學裏,沒有這些高端東西。

不過,以後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針灸工作陸修遠做的熟練,閉着眼都不會錯,一心二用和人說話,也完全能hold住,甚至因為注意力高度集中,再一次的,他沾到了‘看’經脈的邊。

隐隐約約裏,一片灰暗間,一條經脈亮了起來……

可再一晃眼,就不見了。

那一刻,精神可見的亢奮,世界出奇的安靜,他似乎能聽到浮塵随風落過的聲音,簌簌的,輕輕的。

就像血液沖刷過血管。

穴位裏的藍色晶體在跳躍。

腦中好像有個什麽東西打開了……

陸修遠不知道,只是有種感覺,這個天地,似乎跟以往再不相同。

手上金針微微發燙,慫包系統這次沒哭了,在他腦中放了個大大的顏表情:【喜歡……遠遠 ~(≧▽≦)/~】

看得出來它很興奮……

但遠遠是誰?

是他嗎!

再想交流,金針再次沉默。

陸修遠:……

好,你行,是我輸了!

這一幕醫患融洽交流,處處美好的畫面,被站在遠處的樊湃看了個清楚,他的臉色,也随着氣氛變化,越來越黑。

“所長,這……”

鹌鹑助理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樊湃用筆甩了臉:“給我清出條路。”

助理把筆接住,收好,悶頭往前:“好的所長。”

其實也不用怎麽清,只要把樊所長名頭一挂,大家就會自動讓路。

陸修遠看到樊湃,第一個念頭是我艹,這人長的好帥!五官俊美,細腰長腿,只比之前看到的機甲帥哥差一點點!

就是這氣質,有點太冷。

雖然微微笑着,但看人的目光好像有點陰森。

樊湃走到陸修遠身前,看看他的針,眼梢微微眯起:“你在這裏救人?”

陸修遠臉上笑容就真誠多了:“星際客列遇襲,樊所長胸懷寬闊,免費贈藥,我沒錢,也沒藥,就這點醫術還算過的去,過來看能不能幫上忙。”

初來乍到,陸修遠想交朋友的心多過得罪人,可他沒想到,樊湃根本沒打算和他交流,直接側身宣布:“被這位先生紮過針的病患,研究所不再贈藥。”

人群立刻炸了。

“為什麽!”

“怎麽就不行了!”

“我排這老天半隊了,你說不行就不行,能講點理嗎!”

樊湃目光滑過衆人,聲音和表情一樣冷:“我不想解釋太多,但——我得對我的病患負責。這位先生手上的針,我不确定是什麽技術,刺進人體有沒有隐患,是不是沾了別的藥,跟我的WT-X藥劑有沖突——現場無法檢驗,為了避免不好的事發生,星繁研究所只能如此。對此給大家帶來的麻煩——我代表星繁研究所致歉。”

他手放在胸前,行了個很紳士的禮:“星繁研究所,只願最大程度保障您的健康。祝您生活幸福。”

陸修遠:……

這人話說的好聽,可每個字,都是在諷刺他!

“我這只是針,沒有藥,你可以驗——”

樊湃根本不聽,轉身就走。

鹌鹑助理琢磨着他的臉色,朝人群說了一句:“未經科學驗證的東西,你們也敢用,真是膽子大。”

陸修遠眉頭緊皺:“喂你——”

但他叫不住人。

樊湃根本不和他交流。

不僅樊湃,現場的人也不敢再和他說話了,立刻跑了老遠,目光都不給他一個,仿佛剛剛那個熱鬧的,受人追捧稱贊的不是他。

“真倒黴……”

“也是邪了門了,剛才咱們怎麽就信了他……”

“唉,現在只能想個辦法,找人去塞點東西,求求情,請樊所長高擡貴手吧……這藥,咱們必須得用啊!”

“那小胖子害人啊……”

只一個瞬間,別人一句話,陸修遠就像被世界抛棄,哪怕站在最顯眼的地方,也沒人再看到他的存在。

遠處,樊湃接過鹌鹑助理遞過來的筆,優雅的插在胸前口袋。

“給我盯緊那胖子,查出是誰,不準他再搗亂,任、何、場、合!”

他看着儲藏櫃裏一排排淺藍色藥劑瓶子,眸底劃過一道暗光:“……我的事業,不準任何人破壞。”

尤其是那一位的事——

絕對不允許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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