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能救他

守時說了一段長長的背影故事。

大概總結就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集團的地方,就有利益競争體, 大家為了上位,不顧一切,展示自己實力還是次要,怎麽拉踩下對方, 是更多人努力的首要方向和目标。

代號J的上家,是時光集團內賊, 想要頂下他。

代號J是對方養成, 已經被洗腦,他的故事, 他的仇恨, 都是他的上司編織給他的……

陸修遠聽着,覺得這個故事合情合理,但有些空。事肯定是真的,但守時應該保留了一些秘密, 沒告訴他。

大家都是成年人, 誰還沒幾個秘密咋的?

陸修遠并沒有追問,而是全心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個大蟲子, 真是他放的?”

守時颌首:“他是準備對付我……我當時的确買了票,要坐星際專列, 可中間發生了意外,我誤了時間, 沒有趕上。”

陸修遠秒懂。

乘客誤了時間沒趕上,車還是要照時間發的,守時的那個位置,就空了下來。

守時是大集團負責人,行程沒那麽容易跟蹤,代號J一個人,也顧不上那麽多視屏監控,怕是沒第一時間發現守時上沒上車……

“聽到消息,我才迅速趕過來,卻晚了一步,那玄蠕蟲已經撞了星際客列……”

陸修遠想起那天的意外,仍然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守時,他一定一頭撞到隕石帶,速死沒商量。

“你真的很厲害。”

他仰頭看着守時,眼睛裏全是星星。

守時握住他的手:“代號J找上門,扮蠢想做卧底,我就成全了他,一定程度的刑訊他,給他我刻意安排好的漏洞和資料,讓他聰明的,得意的,帶着一身傷離開——”

陸修遠猜到了:“你知道他會在黑石來找接頭人,就做了大局,引他上鈎,并跟蹤,想找出那個接頭人是誰?”

“沒辦法,”守時輕輕嘆了口氣,“集團太大,我的仇人很多啊。”

他将陸修遠的手拉到唇邊:“他肯定跟你說了什麽……不要信。遠遠,相信我。”

“你當我傻呀!”陸修遠像被燙了一下,迅速收回手,眼睛看別處,“那人明顯腦子有問題,太過偏執,他認定的事,肯定不是事實嘛!”

看着懷裏人通紅的耳朵,守時只是把人抱的更緊,沒再做其他小動作。

“被利用的工具,通常會安排一定的悲劇故事,親情,愛情什麽的……”

守時本來就是低音炮,聲音很溫柔,當他想更溫柔時,一般人是拒絕不了的。

陸修遠覺得不但耳朵癢,心裏也癢的不行,臉紅的都褪不下去了!

守時這是犯規!

犯規!

【呀~~羞羞~~好害羞~~】

慫針寶開始扭屁股捂臉。

【遠遠臉紅啦~~臉紅啦~~】

【心跳也快啦~快啦~~針針什麽都看到了~~】

陸修遠再也受不了了:“閉嘴!你閉嘴!”

“好,你睡吧,我保證不會再有事。”

守時拍了拍他屁股,不再說話。

像是有點不滿,又像寵溺的懲罰?

陸修遠:……

等等,寵溺什麽鬼!

我真的不是說你,真的!

能別拍屁股嗎?咱們倆關系還沒那麽近,求保持距離!

陸修遠心态爆炸。

可不知道是守時太溫柔,還是之前消耗太嚴重,他真的有點累,眼睛閉上,竟很快睡了過去。

守時垂頭,看着陸修遠安靜睡顏,有無聲情緒在眉眼漫開。

慢慢的,他低下頭,在陸修遠額間落下一個吻。

很輕。

卻如誓約。

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麽多苦。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

魔鬼助理希爾控場能力絕對一流,迅速清掃後續,解決疑難,對于藏寶室出現的動靜,打破的東西,瞎話随口就來。

而且所有理由找的又好又棒,合理的讓人挑不出刺來,非常令人信服,沒有一個人懷疑。

何畏佩服的不行。

心裏給大佬鼓掌,表面任由大佬安排,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忙得不亦樂乎。

此次尤物拍賣會也圓滿結束,每個與會金主,都帶了滿意的貨品回家,或是東西,或是人。夜後餘興,錢少的帶服務生,錢多的自然拍到了尤物。

陸修遠不用說,有守時大土豪富商砸錢,怎麽可能會落到別人手裏?

希爾拿着守時的VIP卡一刷,陸修遠根本不必再露面出場,一切就已經搞定。

罩衫男孩卻很倒黴。

他心心念念一直想見守時,可等到散場,他都沒看到那個眼熟的輪椅。

起初,他相信輪椅富豪對他一見鐘情,第一輪競拍,他的标價也是最高的,他相信一定是輪椅富豪給的。可第二輪暗拍,輪椅富豪粘着小兔子跳舞,眼神都沒分給別人一個,對于他的暈倒,也是無動于衷,他開始懷疑了……

難道輪椅富豪看上的不是他?

不,不可能。

第一輪的相處,他的感覺絕不會錯,輪椅富豪是喜歡他的,只是被那小兔子耍手段搶走了!

純潔的小白兔,不就是經常幹這種事兒的賤人嗎!

拍下他的是個中年胖子,人醜,油膩,肚子比七個月孕婦還大,嘴邊還長了顆痣,帶毛,說話露出一嘴黃牙,還有口臭……

想到要跟這個胖子上床,罩衫男孩就滿心絕望。

他還是處,第一次怎麽可以這樣!

進到這個場子,他原本認了命,可老天不給他希望,他就不會這麽喪……為什麽讓他遇到紳士優雅,宛如貴族的輪椅富豪,又不給他,最後還要落到油膩胖子手裏!

他接受不了!

都是那小兔子!

要不是他,他會走進幸福人生,被人放在心尖上寵,那輪椅富豪,一看就是會心疼人的……

罩衫男孩握緊手中的表,死死瞪着大屏幕上小白兔的歸屬,眼睛都紅了。

這兔子搶了他的東西,若有機會,他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

半夢半醒中,陸修遠聽到系統提醒任務成功的聲音,并附贈大禮。

能量參悟冊子?

陸修遠沒看懂,問慫針寶:“這是什麽東西?”

完成系統任務,慫針寶好像更活潑了一點,不會像以前一樣天天睡覺了,不管什麽時候都在。

聽到主人問話,慫針寶扭了扭:【對主人有用的東西呀~~(≧▽≦)/~】

“可是我看不懂。”

【會看懂噠!(づ ̄ 3 ̄)づ】

“就沒別的獎勵了嗎?”

陸修遠看過系統類小說,每次升級,給主人的獎勵可是超多的!

慫針寶十分實誠:【沒有呀~(づ ̄ 3 ̄)づ】

沒有你親個屁!

你是正規系統嗎!

慫寶臉皮特別厚,比了個心,用力麽麽噠陸修遠。

陸修遠感嘆,還好這只是系統,不是實體,不然他肯定被糊一臉口水。

不管慫針寶,陸修遠覺得自己身體有點不對,認真感受了下。

精神力好像更壯大了,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腦袋裏好像辟出了精神空間,有點像能量光球,卻和能量光球不大一樣,能裝下她所有的精神力,以及,九轉金針。

針寶好像擁有了一個獨自的玩耍空間,陸修遠能‘看到’它。

它賣萌,轉圈,假哭,慫怕,陸修遠都能看到。

以前都是透視別人,這一次,陸修遠看了看自己。

正經十二條,奇經八脈,全部看得清清楚楚。身體裏流動的力量,穴道裏跳躍的藍色晶體,每一樣每一樣,他全部看的清清楚楚。

還特別細化!

陸修遠甚至有種感覺,一般小病小痛,對現在的他而言根本不是困難,分分鐘搞定!

迫切想找人試一試,陸修遠睜開眼睛——

看到了守在床邊的守時。

守時狀态并不好,頭發有點亂,胡茬滿臉,眼底發青,好像很久沒睡過的樣子。

“你……”陸修遠皺眉,“一直在這裏守着我?”

守時卻沒回答,微笑:“醒了?餓不餓?想吃點什麽?”

陸修遠突然覺得,面前這個人有點不對勁。

接下來的事,證明了他的猜想。

守時不但不睡覺,白天晚上的照顧他,還一直都微笑服務,不讓任何人插手,多小的事都要親力親為,哪怕坐着輪椅不方便,也不讓任何人幫他……

陸修遠要是發脾氣,他照單全收,沒有任何意見,無理取鬧也接受,甚至打罵都行。

他好像腦子裏繃緊了一根弦,認定要做這件事,所有人都不能攔。

這是要瘋啊喂!

已經在瘋狂邊緣試探了!

陸修遠有點怕怕的,背着人悄悄拉住黑西裝助理希爾和何畏,問是怎麽回事。

希爾何畏立刻站直,不敢說話,一看到守時背影,瞬間溜遠。

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陸修遠認定,守時應該沒瘋,他只是在自己身邊瘋。

為什麽呢?

像是上趕着找虐……

又像是……自己懲罰自己?

聯想到這一趟的事故,他受傷是為了什麽,陸修遠有點摸到了守時的心。

這人是心裏有愧?不知道怎麽表達?

陸修遠靜靜看着守時削水果的側影,其實沒必要的,他真的一點兒也不生氣。

但這麽說出來,守時應該不信。

換個方法吧。

陸修遠繼續發脾氣,把吃剩的水果核狠狠扔到地上:“我這樣,都是因為你!”

守時垂眼,艱難側身,去撿地上的水果核:“是。”

他這個樣子,陸修遠看着生氣,大力的拍了床一下,沒想到牽到肩膀上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火乍彈雖然控制住不會爆炸,東西還是要取出來,他的肩膀肯定會留下痕跡,兩三天難好。

守時立刻過來,小心拉開他的衣服——

傷口沒有裂開,但上面血痕還在。

守時眼睛好像被燙了一下,聲音艱澀:“我的錯。”

他拉下自己襯衫,露出肩膀:“你要劃我一刀嗎?”

陸修遠:……

這個人真瘋了!

劃個屁啊!

他像是那麽殘暴的人嗎!

瘋到這種程度,一般小打小鬧的演戲是救不了了,得真生氣,得出真正意義上的懲罰才行。

陸修遠覺得不行,幹脆挑破。

“你一直在找我吧?想讓我給你治腿。”

守時靜靜看着他,目光微閃:“你果然都知道。”

“本來呢,醫生有職業道德,病人到了眼前,就得治,但因為你得罪了我——”陸修遠瞪了守時一眼,“大大的得罪了我!所以我決定不給你治,等我氣消了再說!”

這話好像捏準了守時的脈,他眸底陰郁盡去,嘆了口氣,似乎瞬間輕松:“應該的。”

陸修遠一直看着他的表情,這步走對了!

沒有人不想自己的病快好,尤其身體殘疾的人,不方便這麽多年,聽到有治愈希望,一定很期待,滿心滿眼就是這個。

其實這話,陸修遠一半是氣守時,一半是自己真的不确定,能不能治好他的腿。

他感覺守時的身體非常不一樣,經脈能救,身體潛能卻不一定能恢複,那個巨大的能量光球,好像被鎖進了他的身體裏,重重枷鎖制約,放不出來。

它能讓守時重新走路,卻不一定能送他到巅峰狀态。

守時,曾經一定特別特別強。

一定很想拿回那份力量。

這段時間,他要好好想辦法,研究研究那本書,看有沒有靠譜的方法救他。

陸修遠想到了小黑臉。

“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守時眯眼:“你找他有事?”

“他幫了我很多。聽說他很重要的人得了重病,這些年一直在黑市尋找救治方法,我既然知道了,就想過去看看。”陸修遠謹慎用詞,“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

守時抿嘴,沒說話。

但神情裏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明确:救別人都不救我。

還傲嬌上了!

陸修遠眼角直抽,這還不是你自己作的!

他試着哼了一聲,給守時傳遞一個暗號:你求我啊,服個軟,我就救你。

守時淡定的轉了頭,用行動闡釋一切。

不。

陸修遠:……

守時力量很強大,想要找一個人時,很快就能找到。

“他們就在這裏。”

守時帶着陸修遠來到一處偏僻莊園,小黑臉在大門接待了他。

“你能救他嗎?”

小黑臉不再嚴肅,表情有些激動,顯然,守時已經跟他說過來意了。

陸修遠:“不一定,要看看才知道。”

“請跟我來——”

小黑臉壓下心中激動,帶着二人走到了房間。

幹淨的房間,整潔的大床上,躺着一個人。

頭發很長,膚色蒼白,五官極為俊美,果然是個美人,只不過——性別男。

陸修遠轉頭看了下小黑臉,真看不出來,原來你好這口啊!

美人躺在床上,無聲無息,像是睡着了,不會打招呼,不會睜眼,不會說話……

看起來就有幾分凄涼了。

“這是?”

“我的伴侶,容禮。”小黑臉第一次鄭重自我介紹,“我叫墨白。”

“嗯。我叫陸修遠。”

別人真摯,自然要還以真摯,陸修遠并不吝啬自己的名字,但自我介紹後,他并沒有說更多,而是專注眼前的病人。

“可以掀開被子看一下嗎?”

小黑臉,不,墨白親自把被子掀開了:“請看。”

美人身體完好,看起來也沒有任何外傷,只是睡着了。但從他皮膚的光澤,肌肉的柔軟感,可以看得出來,保持這樣沉睡已經很久很久了。

之所以沒有肌肉萎縮,長褥瘡,是完全是因為身邊人照顧的好。

陸修遠敬佩的看了眼墨白。

捏上睡美人的脈,陸修遠立刻發現了不對。

這個人身體裏,也有能量球,但它的能量球不像何畏和守時那樣明亮,好像是爆炸了,能量亂竄,經脈跟着紊亂,穴位裏的藍色晶體幾乎全部暗淡,沒一點亮光……

這樣能活着,也是個奇跡了。

這病很怪,首先要理順經脈,看看這些能量源能不能整合,或者說,恢複他的能量光球。

“他健康時,一定很強大。”

這種能量幅度,感覺并不比守時的少多少。

墨白非常激動:“你能救他,是不是?”

“我找不出合适辦法。”陸修遠搖了搖頭。

墨白目光瞬間黯淡。

“但是——”陸修遠微笑,“如果你要求不高的話,我可以想辦法讓他先醒過來。”

“真的?”

“真的,只是這個時間,可能要用很久。”

墨白眸底跳躍着火花:“多久?”

陸修遠第一次看到小黑臉如此激動,謹慎的說了個數字:“大……”

墨白雙手握拳,似等待手術室宣判生死的病人家屬:“你說吧,要幾年!”

“大半年?”

墨白整個人呆滞,似乎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聲音裏都帶了哭腔:“大半年……”

“你別難過……”陸修遠試着安慰他,努力一點,可以把這個時間縮短的。

“只要大半年,我就能看到你了!”

他緊緊握住了床上美人的手。

陸修遠:……

原來是時間短的讓他震驚了嗎?

“如果能就近治療,這個時間可能會縮短,”陸修遠問,“你們現實中住在哪裏?”

墨白沒有回答。

陸修遠也理解,個人隐私嘛,別人不願意說,他說自己的不就好了。

“我在聖木星,如果你們方便,可以來找我。”

墨白眸色有點暗,聲音微啞:“我們,沒辦法動……但我們可以全天在星網!我可以給你當保镖!”

這意思很明顯了,想要賣身為附屬醫藥費。

守時立刻攔了:“用不着。”

陸修遠也很感動,但還是拒絕了。

“我就是普通醫生,用不着保镖,”他知道墨白擔心的是什麽,“他這個病,不用一天24小時的治,每天一次,規律行針就可以了,你可以天天到我的咨詢館來……”

說起針灸館,陸修遠想到了一件事:“如果确定我能救他,你是不是就不會在黑市了?”

墨白:“是,只要能治好他,我在哪裏都一樣。”

“那你願不願意……住在我的咨詢館附近?我常在咨詢館晃,你們要過去,除了針灸,我也能随時看他,你要有空,也可以幫我接待和處理一下咨詢館的麻煩……”

陸修遠覺得這麽管人有點不地道,咳了兩聲:“當然,這都是外事,我給錢的,而且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治他。”

“我願意!”

墨白表示,他現在就可以收拾收拾帶容禮過去!

……

從墨白二人住處離開後,陸修遠有些不真實感。

星際人還真是……

“把星網當家了呢。”

守時開着輪椅,視線正好看到他走路擺動的手,白白的,修長的。

“你以為星網,是為了什麽誕生的?”

陸修遠:“為了什麽?”

“科技,改變生活。懶人,創造一切。”

星網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更便利。

正說着話,光腦終端提示,有了新的推送新聞。

是一個視頻,主角是星繁研究所所長樊湃。

他用他的藥劑,救治了一個瀕危病人,醫院都下了死亡通知書,說求不回來的人。

他用的不僅是代表作品WT-X,還有其他正在研究中,或研究結束的藥物。

險而又險,但是真的,很成功!

視頻最後一幕,樊湃對着攝像頭,目光鋒利疏冷:“古法,為什麽只存在于人類歷史?因為它們沒用,它們被抛棄,是有正當理由的,只有科技,才能讓人類發展!”

陸修遠啧了一聲,怨氣很大啊。

看來這樊湃并不只讨厭他一個,也不只因為正好是競争對手,所以恨得那麽死,他讨厭一切古法。

為什麽呢?

這人一定經歷過什麽事!

但看起來還是很讨厭。

陸修遠想起一件事,問守時:“你跟他的關系很好嗎?”

這麽問……就是看到過,聽到過什麽。

守時相當敏感,站隊意識相當強,否認的非常堅決:“不,只是認識臉,并不熟。”

陸修遠挑眉:“真的?”

“真的。”

守時拉住那只在眼前晃了很久的手:“我只和你關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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