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0:0

“啊啊啊啊和晖還沒有回來！！”

穿着女仆裝的托爾甩着頭, 每隔三秒就向門口張望一次。

“而且今日和晖還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啊啊啊！”

***

「托爾你遇見小時候的[我]的時候, 說你叫“朵露”，畢竟朵露和托兒的讀音類似，朵露又顯得可愛, 作為女仆再合适不過了。」金發青年摩挲着下巴, 對着全身墨綠的龍說道。

沒有化作人形, 龍形的托爾嗓音低沉威嚴, 「是要我隐藏自己的名字嗎？」

「沒有啊, 和其他人類打交道的時候你完全可以說出自己的大名。」

那是為什麽……而且她不想和其他人類打交道……

以實力為尊龍族并不懂人類的報複小心理。

「總而言之, 就這樣。你自我介紹為“朵露”後, 如果哪天我叫出了“托爾”這個名字，我就當托爾通過考驗了。」

于是養好傷後，來自異世界的龍從意大利飛到了日本, 找到了七歲的轟鄉和晖。經過小少年的一番刁難後, 托爾成功以朵露的名字、女仆的身份住進了他的家，并與轟鄉和晖約定，和晖每天都要叫一遍她的名字。

不然就把他吞了：）

***

夜色已經晚了，早就過了尋常人家吃飯的時間。

轟鄉和晖的家位于橫濱內部的一座別墅區, 這是前代首領添置給他, 遠離港口紛争的一座屋子。從轟鄉和晖七歲起就一直生活在這邊，除了中途搬到東京的一年，轟鄉和晖的私人宅邸從未搬遷過。

橘色的雙馬尾, 金色的獸瞳, 托爾有些煩躁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看向餐桌上蓋住的餐盤。難得（最少三天一次）給和晖準備了尾巴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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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昨天和晖是發短信說明了，今天到這個時間了卻什麽消息都沒有……

難道！

和晖遇到危險了嗎！

之前切掉的尾巴被吓的迅速長了出來，綠色粗大的龍尾不安的搖晃着。

是被人誘拐了還是工作受傷了或者突發疾病倒下了？？？

越來越多的想法在托爾的龍腦袋裏冒泡，腦漿都要沸騰了——

不行！要去親眼看看和晖！

托爾走到窗邊，對着橫濱夜間吹來的海風一陣嗅嗅嗅。很好，聞到和晖的味道了！

橘色雙馬尾的女仆背後展開一對龍翼，飛了出去。

***

塞壬，代號η（艾塔），為西納普斯創造的水中戰鬥用人造天使，擁有超高的戰鬥能力，與制造自己的主人米諾斯進行了銘刻契約，但在第一次出戰時被覺醒的卡奧斯的機械翼貫穿了胸口，随後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蘇醒時，她正身處海底，卡奧斯已經不見了，契約的鎖鏈斷開，聯系不上米諾斯。塞壬加速了表皮傷口的修複速度，強忍着疼痛浮出海面飛到空中，卻怎麽也找不到西納普斯，在飛遍了整片天空後，塞壬确定，西納普斯消失了。

由于受了重傷行動不便，在得到西納普斯不存在這個結論後，塞壬便啓動自我修複程序，重新潛入海底養傷。目前不明，銘刻契約斷開，出生地西納普斯也找不到，塞壬對于主人米諾斯的歸屬感也随之消失。

黑暗的深海靜悄悄的，根據壓強計算這裏為海底八千米，幾乎沒有生物可以承受的住這裏的壓強，只有孤獨和死一般的寂靜。

但偶然也會有魚類經過，身為水下戰鬥用天使，塞壬并不是靠視力來觀測生物的，而是靠超聲波。冷血動物用熱感應也沒有用，塞壬只能靠着超聲波的傳遞來感受四周。

塞壬在水底的行動速度很快，她本來就是埋伏在海底準備進行攻擊的，8000米的深度對她來講也不過一瞬間。

但同時，塞壬的空中作戰能力就很一般了，她只能以時速10馬赫（約為11250km/h）的速度飛行，太快的話她就不能保持身體平衡了，如果和空之女王伊卡洛斯在空中戰鬥的話，時速24馬赫的伊卡洛斯完虐塞壬。

盡管幾位前輩都是空中作戰天使，但塞壬并不擔心，她被創造出來米諾斯就說了，她是獨一無二的，水中天使。

水中的阻力約為空氣中的八百倍，伊卡洛斯的耐潛深度為3000米，水下無氧活動時間為720小時，也就是說，即使被譽為空之女王，不算羽翼吸水後的重力，伊卡洛斯也只能在3000米以上的深度以0.03馬赫（約為36.75km/h）的速度活動720小時。

而塞壬，能以0.8馬赫（約為980km/h）的速度在深海所有範圍活動，時間不限。當然，如果塞壬全力沖刺的話，她可以用3馬赫的速度活動半分鐘左右，且加速時間不過一剎那。

舉個例子，塞壬可以在十秒內從萬米海底浮到海面上，同理，也可以把任何陸上生物在十秒內沉入萬米海底。

沒有任何陸上生物可以存活于深海一萬米。

海平面的波動塞壬也能接受到訊號，因此，來來往往的船只都逃不過她的感觸。

傷口完全修複後，塞壬決定上浮，但她沒有使用最大動力，而是慢慢的上浮。這次被卡奧斯的機械翼擦到了一點核心，戰鬥能力和電算能力沒有損害，而感情能力卻缺失了一環。

她感受到皮膚上的壓強逐漸減小，身邊的生物逐漸增多，再又一次被魚群影響了上浮路線後，塞壬發出了電波幹擾，把方圓十裏的魚類都趕跑了。

特意選擇了一艘船附近，塞壬也說不出為什麽，她的頭探出水面，剛吸入了一口空氣，她就被發現了。

金發青年側坐在船的邊緣，一點都不怕掉下去，金色的發絲在太陽的照射下，似乎閃着光，碧色的眼眸饒有興味的盯着自己。

海色的發絲有幾根黏在了塞壬的臉頰上，她也沒有在意，動力爐在叫嚣着什麽，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塞壬脫口而去：

「Imprinting（銘刻），開始。」

寬大的金屬環中央伸出了一條鎖鏈，憑空一層層疊加，最終纏繞到了青年的右手上。金發青年看起來有些驚訝，卻也只是動作極小的挑了一下眉。

「終于見面了呢，儒艮小姐。」

被制造出來在水中對付伊卡洛斯的塞壬接收的只有戰鬥知識，世界的常識米諾斯并沒有輸送到她的腦海中。但本能的，塞壬覺得自己不是青年……Master口中的[儒艮]，她需要自我介紹一下：

「水中戰鬥用人造天使，型號η，塞壬。為您服務，Master。」

「和晖你在幹什麽？」一個甜膩的男音傳來，在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塞壬看到金發青年的右手對她比了一個向下動作。

明白Master意思的塞壬立刻鑽入水中，在另一位人類來到Master身邊前，潛入到了千米之下。

「這不是什麽都沒有啊？」

白發青年抱着一袋棉花糖朝海面看了看，發出一聲失望的感嘆。

「剛剛我看到了躍起的儒艮小姐。」

「儒艮？這片海域沒有嗎？」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沒有啊……」

塞壬就一直呆在海裏，在千米之下慢悠悠的游動，跟着Master的船，順便用聲波趕走附近的鯊魚。期間遠處有一艘大貨船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艘救生艇，熱感應顯示上面有五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正好在Master前行的道路上。

兩方人馬碰上後，救生艇上的六人上了Master的船。千米以下以及沒有陽光的照射了，塞壬也分不清海面上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感受到脖子上項圈的鎖鏈拉扯了一下後，塞壬立刻飛快的向上游去，不到兩秒就出現在了金發青年的面前，此時星星布滿了天空，塞壬才知曉時間是半夜了。

她的Master終于說出了對她的第二句話，很長的一句話：

「我是轟鄉和晖，來自未來。現在的時間是1987年12月25日，祝你聖誕快樂。我出生于1992年，在橫濱長大，你到橫濱港那邊的海域，總會遇見我的。但是，盡量不要接觸其他人類，對[我]也是，不要對他歸順，不要跟着他上岸。單純的交流可以，不過今天的經歷不能和他講。不，如非必要，連話都不要和他說。直到2008年7月24日，這幾條才可以解除。」

作為人造天使，被刻入最核心的指令，便是——

「這是命令嗎？」

「這是命令。」

「我明白了。」

——服從命令。

塞壬一時還不能全部明白Master的意思，哪怕Master似乎第一天就要和她分別三十年，她也不會反抗命令。

但還是有幾個疑問：

「聖誕節是什麽？」橫濱在哪裏？橫濱港的海域是什麽意思？

「……塞壬，也不要總是呆在海底，要經常上岸走走，了解一下世界常識。」

打算給自己設置30年7月28日休眠鬧鐘的塞壬停止了動作。

「這是命令。」金發青年補充道。

「……是。」尾巴都有點蔫吧了。

***

“這是哪裏的儒艮成精了嗎？”

聞言，塞壬打算用她學了三十年的[常識]好好告訴他的Master：

“儒艮屬于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海牛目儒艮科儒艮數儒艮種的生物，沒有亞種。鑒別特征嘴吻向下彎曲，其前端……”

轟鄉：“停。”

塞壬：“？”

轟鄉：“說重點和結論。”

塞壬：可是我在向Master展現我的常識學習成果呀！

殊不知自己常識學着學着成為了游動的百科全書的塞壬有點委屈，就像被爹娘教育要好好學習終于考了一百分的女娃娃拿着卷子回家結果卷子憑空蒸發爹娘也不過問成績一樣。

“……水中戰鬥用人造天使，型號η，塞壬。為您服務，Master。”

肩部的代替了胳膊的羽翼展開，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淺色的晶藍熒光，脖子上帶着鎖鏈的金屬圈露出鎖口，晃暈了轟鄉的眼。

金發青年顫抖着手，搭上了海色長發少女的肩，“開局就送人造天使……有沒有伊卡洛斯妮姆芙阿斯特萊雅奧蕾迦娜——”

滴滴滴滴！

“……什麽聲音？”

塞壬依舊保持着最初的純良笑容，“不知道，水中對離子炮和自動追蹤導彈忽然瞄準了Master，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快停下！我錯了！！我不想其他人造天使了塞壬快點把武器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