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差點出事

丁洋記得自己是語無倫次地回應了宋如琢的問題。

事後在腦子裏整理了一下,大概是說了“咱們是有朋友的緣分”之類的話。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的表情控制得如何,但至少宋如琢沒有表現出失落亦或者是尴尬的模樣,反而是點頭表示了認同。

那頓飯後來是怎麽結束的丁洋也有點恍惚。

總之是宋如琢買了單,開了票,臨走到門口的時候那個外國店員又瞪了丁洋一眼。

回去的路上宋如琢也沒什麽異樣,如過去一般同他随意閑聊。

丁洋腦子裏亂亂的,靠着多年日常嘴碎的經驗本能地接着下差。

他倆從今天披薩的口感聊到今天回來的高速公路休息站廁所洗手居然沒熱水。

一切照舊,氣氛沒有任何異樣,就如同剛才餐桌上宋如琢的問的那句話的确沒有什麽過多展開的深意。

丁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想多了,最近怎麽老跟徐東明似的自作多情。

二人回到永福裏,先經過了宋如琢的家門口。

“這兩天辛苦你了。。”宋如琢停步在永福裏十號門口,對丁洋說道。

“不用那麽客氣,是你照顧我生意嘛。”丁洋回道。

“我盡快讓Amy把費用付過來。”宋如琢說。

“不着急。”

話題至此終結,兩人突然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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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宋如琢說着,十分正式地對着丁洋伸出一只手。

這是一個普通得在普通不過道別握手邀請。

“謝謝你的披薩,下回我來請。”丁洋很自然地握了握那手說。

他之前和宋如琢是握過手的,當時并沒有太過留意這是一雙什麽樣的手。

而當下,不知為何在這一次雙手短暫相握的瞬間,丁洋感覺到了宋如琢的手很暖,也很軟。

這感覺很熟悉,有點像捏着丁生煎的肉墊。

當然丁生煎可沒有宋如琢那麽修長的手指和修剪整齊的指甲。

握手道別後,宋如琢轉身按下了智能門鎖的開門密碼,幾聲滴滴的操作後,那防盜門解鎖開啓。

他們又互道了一聲再見,宋如琢便直接推開門要往裏走。

丁洋本來也應該直接離開的,這只是一場尋常的日常道別,又不是什麽某人要遠行亦或者是長時間離去的相送,不該有什麽互相目送對方離開的橋段的。

但是,此刻丁洋的雙腿好像有些不聽使喚,沒有直接轉身就走,以至于他也沒意識到自己盯着宋如琢進屋的背影看了很久。

突然,他看到宋如琢單腳跨進門後停了一會兒,随即突然轉過身來。

“丁洋。”

丁洋聽到宋如琢叫自己的這聲心裏顫了一下,不知怎地有一種做了壞事被發現的感覺。

“你要不要進屋來坐坐?”宋如琢問:“我把生煎的東西整理一下,你帶它回去吧。”

一種惶恐不安的情緒突然湧上了心頭,丁洋快速地眨了幾下眼,聲音有些發顫。

“今天算了吧,我過幾天再來接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拒絕,似乎內心有個聲音讓他想要逃避某些事情。

丁洋注意到宋如琢的眼睛微微垂下了。

“那好吧,下次。”他說。

緊接着,丁洋就看到宋如琢回過身,将另一條腿也跨入了門檻。

複古的黃銅大門嘭地一聲在他面前關上了。

丁洋也快速離開了永福裏十號門前,步履加快。

他覺得自己離開得有些狼狽。

宋如琢這幾天對他說的那些真的只是玩笑麽?

他的腦海裏一次又一次閃過那幾次無意間的對視和剛才聽到丁洋拒絕進屋後落寞的神情。

丁洋有些不确定了。

宋如琢好像一直在試探他,想要有一些超出普通朋友的進展。

丁洋很恐慌。

在他看來,作為一個直男,面對同性對于感情方面的試探,他的內心所産生的情緒應該是抗拒或者厭惡。

對于一個無法回應的感情,應該快刀斬亂麻當場說明白了拒絕的。

至少,過去在男女關系上,他是做得到的。

只要不喜歡對方,拒絕有什麽難的呢?

可是他為什麽沒有能這麽做,而只是和對方當做玩笑,或者找借口離開。

丁洋那天回家後魂不守舍,進門的時候直接就撞上了房裏頭那根橫梁。

這一幕把坐在房裏看電視的老丁都給吓到了。

“怎麽回事!?房子都給撞塌了。”老丁大聲道:“一晚上沒回來,魂靈頭丢了?”

丁洋沒心情回他話,捂着頭一聲不吭地爬上了自己的閣樓,然後翻出了老虎窗。

他站在屋頂的平臺上,點上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他看着眼前這一片再熟悉不過的殘破的紅瓦斜坡屋頂,想着自己從小在這裏長大的各種回憶。

我從小就跟男孩子一起玩奧特曼打架!

我光着身子在弄堂裏跑從來不覺得害臊!

我高中就和女同學早戀了啊!

我手機和電腦可是裏存了好幾個G黃片的人啊!

我應該是個直男啊!

丁洋想不明白,怎麽現如今的自己會舍不得去直接拒絕一個同性在感情方面的試探了。

不僅是舍不得,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剛才差點就要跟進永福裏十號的那扇門了。

丁洋叼着煙,煩躁地把今天梳理得特別整齊的頭發撓得一團亂。

他把煙頭再一次掐滅在了老丁養的那棵鐵樹的花盆裏,又掏出煙盒想要再來一支。

正在此時,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他拿起一看,是徐東明那家夥打來的電話。

這個大忙人居然會主動給自己來電話了?

世界果然是亂套了。

丁洋想。

丁洋接起電話,帶着煩躁地口氣喂了一聲。

對面的徐東明明顯是沒料到聽筒裏會是這樣的聲音,愣了一下。

“幹嘛?下夜班沒睡醒啊?”徐東明問。

按照他對這個兄弟的了解,除了起床氣之外,丁洋很少會那麽認真的發脾氣。

“CEO有什麽事情?”丁洋不耐煩道。

徐東明沒計較他的陰陽怪氣,他确實有正經事要和丁洋說。

“你是不是把我們公司的BP發給過別人?”

丁洋想起了這事情,腦子當下就嗡了一下。

他有些緊張地問:“是發過,正巧認識個做創業投資的人……怎麽了?”

對面的徐東明簡短地哦了一聲:

“怪不得……我今天接到個機構電話,說’宋總‘給了他我們公司的BP,想約見面了解一下我們公司……我想我好像不認識什麽宋總啊。後來把那份他們說的BP要來看了,發現是我發給你的那個版本。那個版本做完之後我只發給過你,裏面有個數據有錯沒有更新。”

丁洋:“啊?那我不該發?”

他沒想自己昨天晚上随手發的東西,宋如琢居然真的認真分派了下去,并且那麽快就有了回應。

徐東明忙說:“倒也不沒有,我把最新修正過的發給對方了。我只是比較驚訝,你居然還有這樣的人脈關系。還想順便謝謝你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徐東明說。

丁洋聽到這裏懸着的心終于放下:“那你小子以後發達了不要忘了我。”

“一定!”徐東明爽快的回道:“有機會請你和那個宋總一起出來吃頓飯!”

“過一陣子再說吧。”丁洋說。

他覺得自己最近不該和宋如琢見面,他怕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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