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家門都不太平
“第一口粥的時候……”
因為兩人真正在一起之後發生過又做過了太多事情,那更久遠一些兩人初相識時候的記憶在丁洋的腦海裏現在已經有些模糊了。
“那麽早以前你就對我有感覺了?”丁洋不确定地問。
宋如琢微微笑點點頭:“覺得你這人做飯真好吃,人也很溫柔。長得也……”
他輕輕挑了一下眉,向丁洋投去那種他經常突然之間流露出的調情的眼神,說:“長得也帶勁。”
丁洋被誇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所以徐東明那時候的分析到不完全是普信男的胡言亂語?
“你是不是饞我很久了?”他問。
他聽見宋如琢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坦然地嗯了一聲。
那人鼻腔裏發出的這一聲“嗯”,讓丁洋瞬間覺得胸口一股熱血湧向了全身。
在這個接近零度的夜裏,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寒意,甚至還有些燥熱。
他的腦子大概從未轉得那麽快過,眼睛一瞥就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弄堂裏找到了一處沒有路燈也不會有人經過的拐角。
宋如琢只覺得手腕乎地一緊,被丁洋拉着往某個方向沖了幾部。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丁洋已經将他緊緊地按在了一處斑駁的紅磚牆上。
緊接着,一個如飓風席卷一般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和丁洋的接吻次數已經數不清了。
他經歷了丁洋的吻技從一開始的緊張和不知所措,到後來逐漸變得大膽放松。
Advertisement
而最近,丁洋的吻裏面好像有了許多自己的想法和不知道從哪裏摸索來的技巧。
他的這個情人,不論是在吻技還是在床上,都應該算的上是個天賦型選手,這也是宋如琢那麽多段感情生活中少有的意外收獲。
“饞我哪兒?”他聽見唇舌交纏的間隙丁洋這麽問道。
嗯,就連dirty talk方面,這個情人也是非常有天賦的。
“你說呢?”
宋如琢擡起雙臂勾住了丁洋的脖子,讓他把頭靠近一些到自己的唇邊,然後輕輕地咬上了那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出熱得通紅的耳垂。
他能感覺到丁洋的背脊在這熟悉的挑逗下繃緊了一些,手臂上又用了些力道,将二人的身體貼得更緊。
變得更為興奮的丁洋在宋如琢的脖頸上落下一連串粗暴的吻。
“輕點,別留印子。”宋如琢輕聲提醒。
上次丁洋意亂情迷間在宋如琢耳後留下的草莓,當時宋如琢自己都沒察覺這個痕跡。
好在臨近出發談判前,被他的助理Amy發現了。
Amy機靈地從随身百寶袋裏找住創可貼,幫着自家老板的情人掩蓋住了昨夜連續三小時的罪證,也保護了老板的高冷人設不至于崩塌。
“可是我忍不住。”丁洋喘着粗氣,看起來已經在極力克制自己了,“我也饞你,饞了好久了……”
宋如琢僅剩下的一些理智一瞬間被沖散在了耳畔的喘息和那噴入後脖頸的充滿了情欲的熱氣中。
摟着丁洋的雙臂也收緊了一些。
急促地呼吸讓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
“算了,我可以穿高領毛衣。”他說。
兩個人緊緊相擁,仿佛如果沒有身上衣物的阻隔,他們的肉體乃至于靈魂就能随時合二為一。
幾米之隔的弄堂主路上,偶爾的腳步聲和晃動的人影并沒有讓他們分開,反倒是讓這交纏在不斷的刺激下變得更為火熱難以自持。
……
丁洋原本是打算趕在零點倒計時之前回家的。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他意猶未盡美滋滋推門回家的時候,電視上播放的晚會已經響起了《難忘今宵》的結束曲。
老丁已經早早到了家,鑽在被子裏不知道看了多久的電視。
“小冊老怎麽剛回來啊?大年夜你野到哪裏去了?”
丁洋心情很好,帶着那個一路上都沒消下來的笑容回:“在路邊上放煙火,被老派抓到派出所去了。”
老丁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理解錯了,茫然地“啊?”了一下。
等他終于明白了丁洋這句話的意思之後,一下子像炸了似地從被子裏跳了起來,伸手就給了丁洋一記頭塌。
“要西快了,本事那麽大,大年夜被抓去派出所?!侬昏特了。”
丁洋後腦勺吃了一記痛,有些不爽。
“哦喲,沒事的呀。就批評教育罰了兩百塊錢。”他說。
老丁聽了,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兒子:“真的就只是批評教育?那你看起來怎麽那麽奇怪,臉紅脖子粗的?到底被關了多久?”
和剛才宋如琢的溫柔鄉比起來,老丁跟前真是一點溫暖都找不到。丁洋想。
他不耐煩地回道:“都說了,我沒有被關!沒有案底的,罰了錢就出來了……”
老丁皺起眉,繼續唠唠叨叨:“我六十來歲的人了,從來沒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派出所的門在哪裏都不知道。你本事倒是打,年紀輕輕,明明知道市區不能放煙火還頂風作案。這次是人家警察不追究,你再神茲無茲下去當心以後吃官司!”
丁洋最煩的就是老丁擺出一副“老子”的模樣來教育自己。
雖然老丁确實如他自己所說幾十年來遵紀守法,但他也懶惰脾氣古怪沒有責任心了幾十年。
丁洋如果要學壞,早就在他無人管教的學生時代就學了,還輪得到現在讓老丁現在才想起來教育?
“哦喲,不要煩了呀,我要吃官司也自己搞定好伐?不用你來操心。”
老丁被兒子頂嘴,也生氣了:“說你兩句嘴巴就那麽老?你最近是有點神兜兜。天天不回家,我看你是大人了就少管你點,現在自己弄到派出所去了還不讓我說了?”
“說什麽說,有什麽好說的?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丁洋怒道:“自己跟人家結了婚的女人搞七捏三,當心被人老公找上門來打。”
老丁一愣,沒想到兒子會拿這事情來頂嘴。
“你曉得個屁!”他眼睛瞪得滾圓,怒斥道。
丁洋嗤笑一聲:“你是不是當你兒子是傻子啊?你對人家的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老丁理直氣壯地說道:“對,我就是喜歡那個張阿姨,那個張阿姨也說喜歡和我待在一起。而且張阿姨她前幾年就要跟她老公離婚了的。但是她老公為了要分她娘家的房産,躲到國外兒子那裏去不肯回來離婚,她才會到現在還被拖着的。”
丁洋愣了愣,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麽個複雜曲折的故事,但正在和老丁吵架的他氣勢上不能輸。
丁洋繼續嚷嚷:“沒離婚人家就是合法夫妻!你跟她的關系不受法律保護的!你腦子拎拎清!”
“那她老公無賴,就要讓她一個人過一輩子嗎?”老丁說,“反正我不圖她什麽,她就算一直沒辦法離婚,只要跟能跟她在一起我就開心。”
該說不說,這是丁洋和老丁作為父子相處的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從這個人身上看到這樣“無私”“大義凜然”的态度。
丁洋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差點忘了一開始和老丁争吵的初衷。
“反正你少管我!自己管管好你自己就謝天謝地了。”丁洋丢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爬上了自己的閣樓,爬到平臺上去抽煙了。
打火機啪地一聲響起,亮起的火苗點燃了丁洋手中的那支煙。
他心煩意亂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
看着一縷白煙袅袅升起,散在安靜得有些詭異的新年夜空裏。
然而在這新的一年裏,丁家大概不會如眼前這片寧靜一樣那麽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