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幹嘛讓它
兩人都看見了來電人的姓名,當即對視了一眼。
然後,宋如琢便在丁洋複雜眼神的注視下平靜坦然地走到桌前,拿起響了半天的手機,接起了電話。
“Happy Chinese New Year!”聽筒裏傳出的男聲充滿了活力,以至于就算是站在半米開外的丁洋都能很清楚地聽見對話的內容。
宋如琢朝着丁洋瞥了一眼,大概是看出了他臉上肌肉的細微抽動,于是毫不拖沓地按下了屏幕上揚聲器的按鈕。
在功放的對話中,宋如琢對着那頭的顧淺易大方地用中文回道:“新年好。Andy。”
“沒打擾到你什麽吧?”揚聲器中顧淺易的說話的音調稍許沒有那麽高亢了,恢複了一種正常對話的狀态。
宋如琢下意識看了一眼正面對着自己的丁洋,沖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口中敷衍回了一個字。
“嗯。”
顧淺易又說:“其實我昨天晚上回去就想聯系你,但又怕時間太晚了你已經休息了。現在方便說話麽?”
丁洋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晃晃悠悠地到了餐桌前坐下,撥弄着桌上剩下的半杯咖啡。
他聽見宋如琢用有些生疏而禮貌的語氣問對方:“嗯,方便,找我有什麽事麽?”
顧淺易态度并沒有因為宋如琢回應的生疏而有半點的變化,依舊是充滿了熱情:“這幾天你有時間麽?我想約你出來吃頓飯。”
宋如琢看着丁洋停滞在咖啡杯邊上的手指,輕輕握了上去,然後在于他的對視中回答着電話那頭的顧淺易:“很遺憾,這幾天都沒有時間。”
顧淺易顯然是沒料到宋如琢能回絕地那麽果斷,沉默了幾秒。
然後他又開口努力道:“那喝杯咖啡呢?一杯咖啡的時間總有吧?”
丁洋聽見揚聲器裏的顧淺易實在誠懇,有些不大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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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在宋如琢掌心勾了勾,沖他揚了揚眉,做出一個“去吧”的口型。
宋如琢看到了他傳遞出的信息,輕輕點了一下頭。
“行吧。”他對顧淺易說。
“太好了,什麽時候?今天?明天?”顧淺易一下子又激動了起來,“昨天晚上自從再遇見你之後,我一晚上都沒睡好。腦子裏全是那年我們在土耳其的旅行,還有你在機場跟我說的那些話……”
丁洋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尴尬起來。
他知道,那些話指的大概就是宋如琢說的相信如果有緣分還能再見之類的。
他們現在又遇見了,怎麽能說不是緣分呢?
這種億萬分之一的巧合,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對象身上,丁洋可能要跟着起哄讓他們原地結婚的程度。
宋如琢察覺到了丁洋的情緒,他對着話筒輕輕咳了一下,打斷了顧淺易想要繼續發散的情緒。
“Andy。”他說,“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我還是先和你說清楚比較好。”
顧淺易問:“什麽事情?”
宋如琢說:“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我現在有固定的約會對象……如果你能接受我們的見面僅限于敘舊,那我們再約這杯咖啡。”
聽筒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就知道……”顧淺易喃喃道。
随即,他語調一轉,又問出了一個直截了當且尖銳的問題:“你的約會對象是丁洋麽?”
丁洋當然是從手機功放裏清楚地聽清了這句話,原本和宋如琢摩挲似乎是在互相安撫的那只手僵住不動了。
他擡頭與宋如琢對視,看到對方眼裏也有些不知所措。
丁洋用力抿了一下唇,對宋如琢點了一下頭。
僅僅是昨天那麽短暫的見面,他不知道顧淺易是怎麽發現的。
但對于顧老師那麽直截了當的問話,他覺得似乎也沒必要對他隐瞞。
因為,他們好像是同一類人。
“嗯,是他。”宋如琢得到了丁洋的許可,似乎十分高興,彎着眼眉注視着丁洋,揚起嘴角有些得意地回複着對方。
“那這杯咖啡就更有必要喝了,叫上丁洋一起。”顧淺易已經快速地調整好了失落的情緒,恢複了一開始高亢充滿活力的語氣。
丁洋又對着宋如琢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行。我和他确認一下什麽時候方便,一會兒給你答複。”宋如琢說。
“嗯,我所有的日程安排都會為這杯咖啡讓步。”顧淺易說,“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問你……們了。”
電話挂斷後,丁洋觀察到宋如琢似乎變得很高興。
他的臉上一直挂着一縷笑意,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主動收拾起了桌子。
而丁洋也覺得,好像在對顧老師坦白了二人關系之後,他自己也放松了許多。
他好像對這一杯咖啡也有些迫不及待了,畢竟這是第一個可以和別人聊自己和宋如琢關系的機會。
有宋如琢這麽個情人,他很幸福,也很自豪,如今終于有人能夠一起分享他的幸福和喜悅了。
……
他和宋如琢看了看天氣預報,挑了後天,長假裏唯一一個大晴天,用短信确認了同顧淺易在那天見面。
而就在他們三人定了咖啡之約後的沒多久,丁洋又收到了另一份邀約。
是和徐東明他們那些人已經間斷了好幾個月的打籃球活動。
活動和咖啡之約在同一天,只是籃球安排在了上午。
“顧老師也一起來。”徐東明在電話裏說。
丁洋愣了一下。
“你可一定要來啊,我們好不容易約到了老師的時間,他許多年沒回國了,這次回國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話說到這份上,丁洋再拒絕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況且他自己也覺得沒什麽必要回避對方,他倆甚至連情敵都不算不上。
從年初一起就一直在下雨,永福裏十號裏的兩人一貓靠着年夜飯的存貨和貓糧整整兩天都沒出門。
丁生煎已經有些嫌棄這兩個鏟屎官了,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連着好幾天不出門沒日沒夜的在家裏打架。
打完了又休息,休息完了又打,有這精力為什麽不出去打獵?
丁生煎蹲在沙發邊上,向沙發上的兩個不思進取的人類投去充滿了壓迫感的批判目光。
但沙發上的兩個仆人,一個正在聚精會神地看雜志,另一個則躺在對方的膝蓋上呼呼睡着,根本沒人注意到它這個小貓咪的怨念。
丁生煎忍無可忍,踏着柔軟的肉墊無聲考進過去。然後裂嘴露出兩顆尖尖的牙齒,在那睡着的仆人垂下的一只手上用力咬了一口。
然後伴随着一聲哀嚎,心滿意足地嗖地蹿去了別的屋子。
正在看雜志的宋如琢被丁洋突然的叫聲吓了一跳,忙問:“怎麽了?”
丁洋睡眼惺忪,沒舍得從宋如琢的膝蓋上起來,翻了個身趴着沖丁生煎逃走的路線罵了一句:“神經病啊!咬我幹嘛!”
宋如琢放下手裏的雜志,接過丁洋被咬的那只手到眼前。
手上沒有破皮流血,但确實留着兩個很深的牙印。
宋如琢有些無奈地笑了,然後親吻了丁洋手上的傷處。
“我再給你吃小魚幹我跟你姓!”丁洋繼續沖丁生煎罵罵咧咧。
宋如琢噗嗤笑了:“可你們本來就一個姓啊。”
“那小畜生欺負你老公!你還笑!”丁洋把臉埋進對方雙腿,撒嬌一樣地蹭了蹭,發出了做作的委屈的聲音。
宋如琢摸了摸丁洋頭發亂糟糟的後腦勺:“它吃你醋呢,我腿上的位置原本是它的。”
丁洋的頭還是埋在那裏,悶悶地說:“吃醋就能咬人了麽?沒素質!”
“你得了便宜,你就讓讓它吧。”宋如琢說。
“不讓,我憑自己實力找到的老婆,我幹嘛讓它。”丁洋側了側身,把頭靠上了宋如琢的腰。
他把手伸進對方的衣服下擺,輕輕摸着宋如琢已經不在那麽單薄消瘦的腰,嘟嘟囔囔:“我好不容易養胖的老婆,當然是留着自己抱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