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頭上一片綠天7

顧南城暫時抛開腦海繁雜的想法,認真的為陸珩檢查雙腿。

檢查得出的結果,陸珩的雙腿依然在好轉。

或許,奇跡真的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顧南城邊收拾邊說道:“陸先生雙腿的狀态在不斷好轉,相信再保守治療一段時間後,就可以進行複建治療了。”

對于這雙本該截肢而艱難保住的腿,顧南城真心為它的好轉感到高興,他很清楚雙腿對一個人的重要性,相信等這雙腿有明顯的好轉後,飽受煎熬的陸珩也會有所安慰。

在說出這話的時候,顧南城刻意觀察了陸珩的表情,他的神态還是沒有什麽變化,不知道是因為思考而沒有聽清楚他的話,還是聽清楚了卻不在意。

顧南城發現他和陸珩的話題是真的少,他試圖說點什麽來讓陸珩不那麽孤寂,但除了陸珩的雙腿,他也找不到別的話題。

然顯而易見,這種時候頻繁提起陸珩的雙腿是極不明智的,那可能會再度激起他內心的負面情緒。

顧南城的目光在病房裏環視了兩周,發現病房裏幹淨了很多,放水果的位置空蕩蕩的,他眉眼微蹙,病人要補充各種營養物質,水果不可缺少的來源之一。

以前見放水果的地方堆得滿滿的,所以到時沒怎麽在意。

顧南城正想着下班後去給陸珩挑點水果,就聽到陸珩問道:“最遲需要多久?”

顧南城愣了好半晌,方才反應過來陸珩的話是對他之前說話的反問,他抿着唇,保守道:“按照陸先生現在的情形,一兩年之內就可以進行複建。”

不過在複建以前,要進行幾場大的術,還必須保證每場術都要成功。

陸珩不甚在意的‘嗯’了聲,又道:“顧醫生什麽時候下班?”

顧南城擡起腕看了眼時間:“今天不是我值班,還有兩個小時,我的時間就能自由分配了。”

陸珩微微颔首:“麻煩顧醫生一件事,在下班後送我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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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城雖然不知道陸珩執意要回家做什麽,但他沒有拒絕。

交代了陸珩好生休息後,顧南城就起身離開了病房,還有別的病人等着他去檢查。

送走了顧南城,陸珩的病房再度變得異常安靜,安靜地能聽清楚他每一次敲打鍵盤的聲音。

兩天的時間,足夠他把原主的和電腦都破解,破解了原主的電子産品,他掌握的可用資料就很多了,之前與李博濤的對話雖絕大部分都含着忽悠的成分,但距離他拿到真憑實據的時間也不遠了。

歐陽謹慎,到底還是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不出就罷了,他出,從來不會只捉些小魚小蝦就收的。

電腦熒幕的光映照在陸珩深不見底的眼眸,明明滅滅,深深淺淺,仿佛氤氲着無盡的危險。

李博濤走出醫院,在烈日下暴曬了幾分鐘,直到汗流浃背,他恍惚的思緒才有些回籠,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思路清楚後,他不斷的回想着陸珩說過的話,或許是陸珩的話給他的沖擊力太大,盡管他當時神思不屬,也将其完整的記在了心。

他不斷的整理着陸珩給他的信息,最後得出的結果和當時相同,他的把柄,被同時抓在了陸珩和歐陽的時候,他們掌控着他的命脈,不管向誰投降,另一方都能輕而易舉的将他推入地獄。

李博濤頹喪的踹了汽車兩腳,滿身憤怒的上了車,疾馳而去。

他直接把車開到了歐陽公司的樓下,他沒有下車去找歐陽,他緊握着方向盤,眸色陰郁的盯着歐氏的高樓大廈,若不是歐陽引誘算計他,他怎麽會落得這麽個兩面為難的境地?

他的難處有大半的都是歐陽造成的,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許是李博濤的怨念太深,很快有輛汽車從他外面經過,坐在駕駛座的人正是歐陽,他緊抿着唇瓣,目送歐陽離去。

從那輛張揚的跑車的,他仿佛看到了歐陽的意氣風發,看到了他自己的落寞悲哀,兩相比較後,他心底的怨怒越發明顯。

李博濤的目光追随着歐陽的跑車,追随着着歐陽的身影,直到目送他進了歐氏的大廈,這才收回了視線,他暗暗咬牙,他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歐氏這幾年發展神速,打垮并吞了許多公司,以歐陽對付陸氏的陰狠段來看,他對付別的公司也不光明。歐陽抓住了他的把柄,他未必不能像歐陽那樣,從別的地方查找他的不法證據。

至于陸珩方面,他垂下眼睑,只能慢慢想別的辦法了。

李博濤是想做就做的人,回到公寓休息了兩天,整理好了補救的措施,他就将想法付諸與行動,去查找歐陽的把柄。

然而,即使在商場上混了十年,李博濤對于商場的陰險也了解的不夠透徹,他這邊剛開始行動,另外就有人将消息告知了歐陽。

歐陽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的轉着老板椅,眼神輕蔑:“他在調查我?”

特助抱着資料站在他面前,笑着說:“是的總裁,他那邊剛有所行動,就有人把消息告訴了我們。”

歐陽問:“知道他去查過哪幾家公司,聯系過哪些人麽?”

特助從件翻出一張記載了名字的紙,恭敬的交給歐陽。

歐陽翻了翻,笑得邪肆:“歐氏從來都只和有誠意的公司合作,沒有誠意的,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麽時候背叛盟友,還反咬盟友一口,這種沒有安全保障的合作,要來做什麽呢?”

歐陽要表達的意思,特助立刻就明白了。

所謂的誠意,就是告訴歐氏李博濤調查歐氏的事。名單上有誠意的公司,會繼續合作,而沒有誠意的公司,則是直接斷絕與歐氏的合作。

彙報完李博濤的事後,特助又彙報了些別的事,歐陽簡單吩咐了幾句,就讓特助自忙去了。

李博濤連日奔波,終于在第天有了點收獲,可就在他驅車回家的途,一輛型汽車橫沖直撞朝他的車而來,盡管他努力保持冷靜,試圖避開型汽車的沖撞,但他還是難以避免的受了傷。

他幾乎立刻就肯定了是歐陽的段,他慘白着臉色下了車,看着汽車已經被撞得凹陷的位置,只覺得受傷的地方又疼又冷,可現在分明還在伏天。

這是歐陽對他的警告,他知道,他調查歐陽公司的事,已經曝光了。

李博濤滿心麻木的給自己打了求救電話,然後又按出了報警電話,可他盯着那個數字盯了很久,腦海掠過無數的想法,最終都沒有撥通報警電話。

歐陽既然敢明目張膽的警告他,就肯定有應對方法。

交警比救護車來得更快,李博濤無力的靠在人行道的樹上,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慌亂,當交警詢問他當時的情況時,他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把心的懷疑說出來,他從心底畏懼着歐陽。

交警剛到不久,救護車也到了,交警在安慰了李博濤幾句後就讓他上了救護車,他從車窗外看着距離越來越遠的車禍現場,心沒來由的有些發抖。

他想,歐陽對他的警告絕對不止這一次,如果他繼續追查下去,下一次面臨的可能就不是這種程度的車禍。

他可能會變成陸珩那樣的終身癱瘓,也可能直接命喪車禍現場。

車窗外的天看起來很是灰暗,霧蒙蒙的,讓視線不能遠放。

他此時的心情,也像是隔着冷灰色車窗的天空,陰沉而無望。

救護車很快就開進了醫院,好巧不巧的,這家醫院剛好是陸珩入住的醫院。

李博濤的情況不嚴重,身上的傷也多是皮外傷,住院觀察兩天就好。倒是他的精神,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狀态有些不穩定。

雖然住的是病房,坐的是輪椅,行動很不方便。

從接管原主軀殼開始,陸珩就沒有閑着。

陸氏面臨崩盤,各種合作被迫斷,資金入注艱難,即便是申請了破産,陸氏也要面臨負債累累的慘狀。

如今的陸珩是陸氏的最高負責人,陸氏的大半債務都會落在他的身上。真實情況并不像陸珩忽悠李博濤那般樂觀,陸氏的敗落來的很突然,幾乎是一蹴而就的,原身根本來不及有所準備。

陸珩查過原身的賬戶,原身賬戶裏的錢都在前段時間用來填補陸氏的虧空了,他是真的窮!

這兩日,陸珩計算了提申破産後的債務,也算了原身現有資産。除去城北那塊地,他準備把原身的房産和投資全都賣了變現,反正都是幫原身填補窟窿,他半點都不心虛。

想到這裏,陸珩敲擊鍵盤的略微停頓了幾秒,也幸好原主還沒來得及變賣的不動産,不然他連初始資金都要自己想辦法。

混得比原主還慘的天之驕子,陸珩也是見過的,是以很淡定。

顧南城來的時候陸珩還在忙碌,他在旁邊等的十幾分鐘,只聽到陸珩說了兩個字:“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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