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頭上一片綠天19
陸珩不知道張斌和李嘉二人直接給他戴上了高深莫測的帽子,他在接受雙腿的治療之餘,還頗有閑心的猜想歐陽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行動。
也不知是不是受環境影響,這回轉世成顧南城的蕭沐話尤其少,他很多時候都秉持着沉默是金的破原則,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再想想當初的沈千安,那可就是不折不扣的話痨。
顧南城循例給陸珩檢查完,将儀器收好,說道:“陸先生的雙腿比預想恢複的還好,再修養一段時間就能準備術方案了。”
陸珩托着下巴,似笑非笑:“顧醫生每天都是這幾句話,我都能倒背如流了。顧醫生忙麽,要不要坐下陪我說幾句話?”
顧南城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去為別的病人檢查的時間,可以聊。
顧南城搬了張椅子坐在陸珩身側,順拿了水果削皮,他低垂着眼睑,堅決不在陸珩開口前說話。
陸珩也是閑得無聊,就這麽和顧南城僵持着,直到顧南城把削好的水果遞到他面前,無奈的開口:“陸先生想和我聊什麽?”
顧南城這兩天也聽說了陸珩的豐功偉績,聽人說整個梧城的名流家族有可能因為他的行為而更換,他心底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越是複雜。
他從來都知道陸珩不是好欺負的人,可真當他素掀風雨時,他給他的震撼就越是強烈,他甚至産生了一種不敢靠近的感覺。
陸珩偏頭打量着顧南城,他眉宇間帶着點點疲憊:“你的狀态看起來不是很好,最近沒休息好麽?”
顧南城心跳莫名的快了兩拍,他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最近醫院事多,又輪到我值班,可能沒怎麽睡好。”
陸珩誠懇道:“辛苦了。”
這話倒是出自真心,他最近也忙,且在拖着這麽副病體的狀态下,他還是保證了充足的休息時間,不像顧南城,一切都必須以醫院和病人為先,很多時候忙到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想到病體,他從未想過放棄治療,不管原主的魂魄是否會離體,他都必須讓這具身體完全好起來,方便以後行事。
陸珩裏握有足夠歐氏犯法的證據,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整死歐陽,然後拿着散落在這個世界的道運走人。然而不行,歐陽的氣運很強,保不住在被他整死後會再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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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得讓歐陽滿身的氣運完全散盡,讓他再沒有重生的會。
陸珩最近都在琢磨這件事,歐陽重生以來收攬了不少人,這些人在将來在各個領域都是有說成就的,他們彙聚在歐陽身邊,為他氣運的增加添磚加瓦。
在這些人裏面,不乏有憑借自己的天賦行惡的,但更多的是為這個時代的進步作出了貢獻,為人類的生活行了方便。行善的人,總是會受到上天的眷顧,陸珩也不好把所有人都一棒子打死。
陸珩問道:“你說,該怎麽做才能把一棵枝繁葉茂的樹連根拔除?”
顧南城猜陸珩所謂的樹喻指的應該是歐陽,雖然他不在商圈裏混,卻也知道歐陽因為各種惡樣的原因收攬了許多人,這些人也因為各種原因忠心耿耿的跟在歐陽身邊,為他的傳奇人生保駕護航。
用樹來形容,可不就是枝繁葉茂麽?
想到歐陽,顧南城的思想也有些發散。
就歐陽這兩年的反應來看,他在商圈會有如此高的成就,不是說他有多努力,能力有多強,而是他仿佛提前知道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提前避開壞的,抓緊好的,不然不好解釋他身邊發生的一切。
買彩票大獎,每回投标都能,随淘幾件古董都是真貨,提前知道哪些項目在後來會火,哪些垮掉的樓盤會在将來價值翻倍……
顧南城面色淡然,腦海的想法卻在歡快的跳躍着。
他懷疑歐陽的人生有作弊,但是他沒有證據。
察覺到陸珩詢問的目光,顧南城耳根泛紅,他連忙收斂好腦海裏的想法,正色道:“樹木枝繁葉茂,意味着它的生命力極強,想一下子把它從土裏□□不太現實。”
顧南城有點不想說下面的話,怕陸珩覺得他這個做醫生的惡毒。
但陸珩卻望着他勾着笑追問:“顧醫生覺得怎麽做才現實?”
顧南城沉默了片刻,說道:“不管是怎樣的參天大樹,只要剔除它的枝葉,剝離它的樹皮,都會枯萎而死。”
陸珩低低的笑了出來,心情很好:“顧醫生說的對。”
簡簡單單幾個字,就讓顧南城放下了心裏的忐忑,他知道陸珩說的是真的。
接下來的時間,顧南城和陸珩就着拔樹這件事讨論了幾句,比如要用多少時間來剔除樹的枝葉,生蟲的枝葉該怎麽收拾,完好的枝葉又該怎麽處理。
直到查房的時間到了,顧南城還有些意猶未盡,卻不得不先起身離開:“陸先生,查房的時間到了,我先去查房,你多休息。”
陸珩颔首:“好。”
陸珩從來都是行動派,既打算分化歐陽與他身邊人的關系,就不會給太多共渡難關的會。
先從誰開始呢?
經過公司上下不眠不休的忙碌,歐氏因為陸氏破産而帶來的損失終于計算出來了,已然近百億。
若歐氏參與的項目還未啓動,這近百億損失雖也會使歐氏傷筋動骨,但不至于窮途末路。
可如今,投入的資金打了水漂不說,後續資金歐氏根本拿不出來,這使得他們不得不放棄大部分項目以求自保。
歐父頹廢的坐在老板椅上,漫無休止的忙碌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極為疲憊憔悴,歐氏的出事讓他好像老了十幾歲,發絲間夾雜着黑白兩色,顯得分外灰暗。
聽完秘書的彙報,歐父有些無力的問道:“周總還是不答應見我們嗎?趙總那邊聯系過沒有,他們是否願意參與天使項目?我聽說李總在周六晚上有場酒會,邀請函收到了麽?”
歐父說的這幾人與他關系都是比較好的,然而樹倒猢狲散,更何況這幾位老總因為歐氏損失不少,早就在心裏嫉恨上歐家父子了。
秘書斟酌着言辭,小心翼翼道:“孫秘書說周總去國外出差考察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歸國。趙總說他公司前不久剛投了兩個項目,資金方面不是很輕松。還有李總,也許邀請函還沒正式發放。”
秘書心裏很清楚,他說的這些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今天的歐氏,就是曾經的陸氏。
被人翻臉無情了!
歐父無力的擺,讓秘書先行出去。
然而不到五分鐘,秘書又匆忙走了進來:“董事長,陸先生電話,請問是否要轉成內線?”
歐父怔忪了少時,很快又反應了過來:“不必。”
歐氏現有的困境全拜陸珩所賜,對陸珩這個罪魁禍首,他沒半點好感。
秘書猶豫着是否要将陸珩的話說出來,卻見歐父已經改變了主意:“轉進來,我倒是想看看他還有什麽想說的。”
秘書立刻去辦。
不多時,歐父就接到了陸珩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頗為空幻,好似還帶着漫不經心的笑音,偏就這點笑音,叫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恐慌感。
他聽到陸珩說:“歐董事長,多日不見,您還好嗎?”
歐父沉氣,壓抑着心底翻滾的情緒:“我很意外會接到陸先生的電話,請問陸先生打電話過來,是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不過是有樁生意想和歐董事長談談,關于城北的地,如果歐董事長有意出售,歡迎随時聯系我。”
歐父毫不遲疑道:“我想,這樁生意我沒辦法和陸先生談。”
歐父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在電話挂斷前,他似乎聽到了陸珩的聲音,只有一個字。
——嗯!
什麽意思?
陸珩是覺得這樁生意非他不可嗎?
歐父不自覺在腦海幻想出陸珩的情況,他惬意而自在的坐在輪椅上,胸有成竹的給他打電話,似笑非笑的模樣。
歐父‘嗤’了一聲,表情冷淡下來,甩出腦紛雜的想法。
作為歐氏的掌權人,他知道公司絕大部分資金的流動方向,歐陽想方設法收購城北的土地他也是清楚的,那些地還沒作任何處理,就挂在歐氏的名下。
若是歐氏還在強盛時期,歐父壓根不會有動那些地的想法,因為歐陽曾告訴他,不出兩年城北就會被再開發,那些地的價值也會不斷攀升,最終達到寸土寸金的程度。
可此時的歐氏已在困境,能不能走出來都是問題,城北的地即使會升值,他也怕歐氏等不到那時候,得先讓歐氏度過難關。
還有歐氏參與的項目,還沒有投入資金的可以轉移給別的公司,已經投入資金的,必須要想辦法守住,不然等着歐氏的将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不過如今的歐氏和陸珩已是不共戴天,他就是想棄車保帥,也不會輕易就把地賣給陸珩。
歐父沉思了許久,叫來秘書,仔細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