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頭上一片綠天29

陳母有意勸說陳父, 但在聽過陳父的說辭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才好。讓丈夫看在女兒的份上放心把公司交給歐陽,可只要想到歐陽現今的處境, 她就說不出口。

認真說來, 還是她押錯了寶, 如果當時讓清歌堅定的跟着陸珩, 他們陳家也不會到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更不會明裏暗裏被梧城上流圈子排擠笑話。

可是誰又能想到, 當初已經處于絕境的陸珩居然能夠翻身,還把身處絕對優勢的歐陽壓得喘不過氣來。

陳母對陳家的将來感到憂心,可現在有更迫切的問題, 她沉默了兩分鐘, 還是和陳父說道:“我感覺清歌和小陽有點不對勁, 你說會不會是小陽欺負了清歌?”

陳父心裏有事堵着,回答陳母的話時就有些心不在焉:“年輕人打打鬧鬧的很正常,你也不用太擔心。”

陳母還是放心不下,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若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小事,清歌是不會隐忍不說的,可若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很大, 她會選擇緘默不言。

她望着丈夫蹙起的眉心,也不想拿還未确定的事讓他煩憂, 她決定自己暗中去查詢女兒異常的原因,等确定了再說。

陳母雇傭了私家偵探,不過短短三天時間, 偵探就把消息給了她。

資料上反饋給她的信息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她抓着紙張的手不住的顫抖着, 雙眸猩紅猙獰,宛如一頭怒不可遏的母豹,能将她面前的所有都撕得粉碎。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怎麽也沒有想到,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事比她想象中更為沉重。

歐陽,他怎麽敢?

他怎麽敢拿清歌去交換資源!

他口口聲聲說愛着清歌,這就是他愛清歌的方式,親手把清歌送到不同男人的床上?

恍惚間,她想起了一年多前,清歌滿身傷痕的倒在大街上,被顧醫生送進醫院,原來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可笑她當時還想方設法的為歐陽說話,想讓清歌瞞着歐陽和他好好生活。

現在想來,歐陽當時面上表現得誠懇,表示不介意清歌的遭遇,暗地裏不知怎麽恥笑她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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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母頭暈目眩的想,她怎麽就給女兒選了頭畜生?

私家偵探坐在陳母的對面,面帶同情的看着面前這個仿佛瞬間蒼老扭曲的貴婦人。

也是,如果他女兒遇上這樣的事,他也得氣到吐血。

陳母安沉默了很長時間,被她拽着的紙張都被汗水浸濕,她合眼遮住布滿血絲和仇恨的雙眸,聲音喑啞:“我會盡快把尾款轉到你的賬戶,這資料上的消息,我不希望從你的口中傳出。”

私家偵探道:“夫人放心,不洩露客戶的任何信息是我們的職業道德,我為您查過的消息會在尾款到賬後在我腦袋裏完全清除。”

陳母疲倦的揉着眉心,讓私家偵探先行離開。

她獨自坐在包廂很長時間,直到心情平複了些許,直到雙腿有些力氣了,這才拎着包,步伐虛浮的走出去。

陳母愛女之心是毋庸置疑的,她剛回到家就給陳清歌打了電話,把她叫回了家中。

她控制着心裏的怒恨,把陳清歌拉到房間,問道:“清歌,你和歐陽過得好嗎?最近聽你打電話,媽媽總感覺你不太對勁。”

陳清歌的手指不自覺絞在一起,她不自在的說道:“歐陽他對我挺好的,他就是忙,很少有時間陪我。”

見陳清歌單純天真無知的模樣,就知道她的猜測是真的。

她怕是還以為那幾次只是意外,而歐陽對她依然情真意切。

陳母很想搖着陳清歌的肩膀告訴她,歐陽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畜生,他做出的那些事簡直可惡至極。然而她不能,清歌以為那是意外,若揭穿了真相,她以為的美好其實都是陰謀算計,肮髒的交易,她肯定會崩潰的。

她最近總是在後悔,後悔看錯了人,後悔把女兒教成了這般沒有心機的模樣。

陳母唇邊露出幾絲苦澀:“清歌,媽媽聽說歐陽最近和幾個女明星打得火熱,你要是覺得不高興,就搬回家裏來住,爸媽養着你。”

陳清歌絞着的手指松了些:“那些都是緋聞,您也知道娛樂圈亂得很,遇到根杆子就敢順着往上爬的。再說了,歐陽最近忙的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哪裏還能和幾個女明星打得火熱啊?”

陳清歌和陳母說了很多話,話裏話外都是對歐陽的維護,氣得陳母差點把哽在心口的血噴出來。

還沒想到要怎麽分開陳清歌和歐陽,梧城的圈子又再次熱鬧起來,神隐兩年的陸珩帶着人工智能從國外歸來,當年被宣布終身殘疾的雙腿重新接觸到大地,在地面上穩步行走。

這雙先殘後愈的腿就像是陸珩這個人,當初分明已經陷入了絕境,卻從泥濘中爬了出來,洗盡鉛華後變得更為高深莫測。

梧城的衆多名流也顧不得是不是會被人嘲笑為牆頭草,在陸珩回到梧城後就以各種各樣的名義舉辦宴會,每場宴會都将陸珩列為貴賓,再恭敬的送上請帖。有的甚至為了不讓陸珩感到刺眼,将歐家和陳家從邀請名單中踢了出去,明裏暗裏的排擠兩家。

歐家父子在得知消息時差點氣得背過氣去,現在的歐家本就大不如從前,被名流圈排擠,相當于斷了家族的人脈,只會讓茍延殘喘的公司沒落的更快。

陳父倒是沒有什麽特別感覺,在商業圈子裏混了這麽多年,他早就嘗盡了人情冷暖世态炎涼,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當年陸珩失意,無數人落井下石。如今陸珩得意,無數人巴結讨好。這是常态,沒什麽可奇怪的。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說來說去,都逃不開利益兩個字。

張斌随手翻看着名流們送來的請柬,邊看邊念:“尊敬的陸先生,今逢父親康先生七十大壽,幸得身體安康,兒孫繞膝,不勝珍惜,遂定于下月初五中午十一點三十分在梧城大酒店略備薄宴,為父祝壽,誠邀您攜家眷朋友參加,期待您的到來,不勝感激。”

如果他記得沒有錯的話,康家人當年是最先對陸氏落井下石的,為了争奪陸氏這塊肥肉,當初可是幹了不少的缺德事。也因此,在兩年前風浪中,康家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也是家大業大,方才沒有被梧城名流圈徹底除名。

所以,到底是誰給康家的臉,讓他們在得罪老板後還向老板發請帖的?

張斌将邀請函随手一揚,邀請函就精準無比的落進了垃圾桶:“要我是康家的掌權人,我就夾着尾巴做人,還學別人辦什麽生日宴,還向曾經得罪死的人發邀請函,不是自取其辱麽?”

正在篩選別的邀請函的李嘉抽空看了張斌一眼,說道:“老板如今在梧城的地位可以說是無冕之王,不抓緊時間巴結讨好,是等着被洗牌麽?明知道會自取其辱,還堅持争取機會,這種精神還是很值得表揚的。”

張斌‘嗤’的笑了出來:“這年頭的牆頭草都有這麽清新脫俗的精神了。”

康家以前幫助歐家打壓陸氏,現在看老板重新立了起來,就自發打壓起歐家來。他可聽說了,這段時間以來,康家搶了歐家不少項目,使得歐家的情況越發的雪上加霜。

李嘉也低頭笑了,梧城的牆頭草确實多。

他們好像已經忘記了當初對陸氏做過的事,也好像忘了曾經在老板手上吃過的虧,看到有利可圖,便不顧一切的撲上來,也不怕變成伊卡洛斯。

老板回歸梧城,肯定是要重新露臉的,而露臉的最佳機會,就是參加梧城名流舉辦的宴會。兩人從數十封邀請函中篩選出了幾封,都是沒有對陸氏落井下石的。

選擇這幾封邀請函,既是試探,也是警告。

李嘉親自把邀請函送去陸珩家,在門禁處他見到了別阻擋在別墅區外的陳母,見到他的車,陳母立刻沖了出來,将他攔住。

“李先生,我是陳清歌的媽媽,我有事想找小珩,你能不能帶我進去?”陳母飛快說明了來意,眉眼間的憔悴清晰可見。

李嘉對陳母沒有任何好感,但他的修養不允許他口出惡言,只得委婉拒絕:“抱歉陳夫人,我只是來送東西給老板的,沒有老板的命令,我不能擅自帶人去他住的地方。您若是想見老板,我建議您親自給老板打電話,詢問他的意見。”

陳母何嘗不想親自給陸珩打電話,可她連得到陸珩聯系方式的途徑都沒有,她也是想盡了辦法,才知道陸珩住在這裏。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是和清歌有關的,你能不能把小珩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親自給他打電話。”陳母道。

陳母的話讓李嘉難得無語:“……”

陳清歌的事和他老板有什麽關系?

陳清歌和他老板訂婚兩個多月,在老板破産後就迫不及待的重攀高枝和歐陽再訂婚,還無恥的給他老板發請柬,讓他老板的處境尴尬而難堪,這些陳家都忘記了麽?

在他看來,最殘忍的就是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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