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任務世界1-1(威遠将軍的世界)
在烏鴉和威遠将軍互相喂招的時候,蘇生坐在輪椅上進了馮賜的書房,書房中除了馮賜,還有好幾個身上圍着大氅,一看就是剛從山下上來的男人,看蘇生轉動輪椅走了進來,均是一臉的複雜神色。
馮賜坐在書桌後,一臉的失落茫然。
蘇生的眼神在一行人裏轉了一圈,朝着馮賜輕笑了出來:“馮寨主,我說過您與那個人的緣分已經盡了,這下,您總該相信我了吧?”
馮賜看到蘇生走了進來,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站起了身來,朝着蘇生深深一禮:“請先生…………教我…………”
蘇生笑容不變,搖了搖頭:“昨天我已經給過馮寨主選擇了,是馮寨主選擇了要報仇雪恨,現在時機已經過去了,馮寨主再做什麽都沒有用了。”
馮賜固執地彎着腰,看起來又執着又可憐,他的聲音低低地,透露出了一種茫然:“現在的這種情況,也在先生的預料之中嗎?”
蘇生嘆了口氣,眼睫垂了下來:“馮寨主,我們這一行觀天測地,但是從來都測不準人心啊,您昨天做出了選擇,放棄了那個人,今天就得到了果報,如此而已。”
“大哥,你何必和這個神神叨叨的殘廢說這些,他明顯是不想幫您,您想要那個人,我們去遂安城,把那個人搶過來也就是了,您何必對一個殘廢低聲下氣。”
馮賜這個樣子,他的弟兄們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其中一個腰間挎着腰刀的絡腮胡子跨前了一步,眼色不善地看着蘇生,有兩個人和他一樣臉色不好,手按在了自己的腰間。
他們都是走投無路被馮賜收留上山的,對馮賜的恩情一直都記在心上,眼見老大這麽痛苦的樣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皓,快向先生道歉。”馮賜并沒有擡頭,但是旁邊的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男人倒是皺起了眉頭,向前走了兩步擋在了那個絡腮胡子的面前,看起來倒是對蘇生頗為尊敬。
蘇生面色平靜,但是在心裏已經笑了出來,這一幫子人,求的求,罵的罵,捧的捧,倒還真是精彩紛呈,這人心不足可不就是這樣了麽?他一個時辰前和他定好了報複薛家的計劃,他後腳就改了主意,擺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情聖模樣。
給誰看呢?蘇生都快笑出聲了,他是個商人,不是一個聖人,這一出戲好看是好看,但是和他又有什麽關系?他是一個過客,可不是這一幫人的下屬。
不管馮賜是真的後悔還是裝的後悔,有的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得隴望蜀,是沒有什麽好下場的,不過…………
不過這件事倒是可以用一用,說不定意外是一張好牌呢?能給老板那邊減點壓也是好的。
蘇生想了一想,做了一個算命的常做的掐指的動作,其實是把刻印裏他都看過好幾遍的世界介紹和馮賜身邊的幾個心腹的詳細資料又看了一遍,最終眼神停在了一行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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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寨主,若是我說,你要是想要和那個人連接緣分,那就得舍了您這山寨,您會怎麽做?”
馮賜一驚,直起了身來,驚疑不定地看着蘇生,他旁邊的弟兄們都齊齊臉色一變,那個絡腮胡子直接把刀都抽了出來。
蘇生手一擡,手中就出現了他的扇子,眼神平靜悠遠:“各位不必那麽激動,我說寨主和那個人的緣分已經盡了,那就是盡了,怎麽也連接不回來了。”
這話一說出來,每個人的臉上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不提馮賜的悵然若失,單是旁邊站着的人臉上臉上就有許多和自己老大不一樣的表情。
絡腮胡子是真心為了自家老大惋惜,但是那個白面書生臉上居然是慶幸和輕松的神色。
蘇生的眼光在他的身上一掃而過,慢悠悠地開了口:“況且蠻人馬上就要進攻中原了,各位在遂安城的旁邊,生意估計也是不好做了。”
馮賜苦笑一聲:“果然是瞞不過先生,不錯,蠻人馬上就要進攻中原了,今天我讓彪子他們下山探了探情況,遂安已經全城戒嚴了。”
馮賜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的,他本來是妄想着能讓自己的心腹能夠再聯系上鄭小姐,把她接到自己山上來,誰料想兄弟們沒有聯系上鄭小姐,卻帶回這麽一個□□一般的消息。
他的山寨不小,幾百口人等着吃飯,戰鼓一響,他們首先就存活不下去了。
所以就算蘇生不說剛才的那句話,馮賜也要帶着自家兄弟們另謀出路,只不過去哪兒還沒有決定,蠻子來的太快太急,很多事情都來不及籌謀了。
“在下倒是有一個提案,馮寨主不妨一聽?”
就在書房裏空氣莫名沉重的時候,蘇生笑了出來,他啪地一聲打開了扇子,從扇後看着馮賜。
“這是我們寨內的事情,你一個外人…………”
“阿志!”馮賜喝住了面色不善的一人,朝着蘇生拱了拱手:“先生但說無妨。”
“馮寨主,據我觀測,蠻人這一次進攻中原,規模只會大,不會小,中原也太平太久了,這朝廷腐朽,合久必分,到時候七王一起發難,天下必将大亂!”
“馮寨主的地方縱然偏僻,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如趁着現在還有些優勢,歸入威遠将軍的麾下?到時候天下平定,諸位平定蠻人有功,也能洗刷了諸位身上的污名,混一官半職,榮耀故裏,豈不美哉?”
蘇生的話不可謂不驚悚,但是這一次沒有幾個人反駁他,所有人都眉頭緊鎖,看向了馮賜。
馮賜肅着臉:“敢問先生,這優勢是?”
蘇生輕笑一聲,不動聲色地瞥了那個白面書生一眼:“馮寨主的優勢,可不就是這座絶鷹嶺麽?”
馮賜全身一震,沉默了半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們,朝着蘇生拱了拱手:“且讓我……和弟兄們商量商量吧。”
蘇生會意地轉動輪椅出了書房,然後擡起了左手,給烏鴉發送了通訊請求。
第一次的,蘇生的通訊沒有被接起來,蘇生想了想,然後挂斷了通訊。
就在蘇生來通訊的時候,烏鴉正在大口喘着氣,抵擋着威遠将軍的劍鋒,他已經滾成一個泥人了,但是他的雙目仍舊閃爍着不屈兇殘的光,而且越來越亮。
他的身體感覺十分疲憊,但是精神上卻反常地亢奮,周圍士兵們震天的呼喊聲都入不了他的耳朵,他的刻印微微發光,也被他無視了,他現在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威遠将軍精妙的劍勢。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威遠将軍的攻勢愈來愈猛,他的身體也愈來愈累,但是他卻能更加迅速地避開威遠将軍的攻勢,并且做出迅速的反擊了。
甚至有時候威遠将軍一劍刺來,他的身體就能反射性地使出對應的劍招,拆開對面的攻勢。
不知不覺地,烏鴉的劍勢圓融了起來,和以前‘用出’的感覺不一樣,現在的烏鴉握着那把斷玉劍揮舞,給人的感覺更加的行雲流水,那一丁點不易察覺的遲滞感也消失了。
‘恭喜烏鴉斷玉劍法達到小成,實力更進一步,特獎勵金幣100,請烏鴉以成為更加強大的戰士而努力,編號67832真誠的祝福烏鴉。’
系統機械的提示已經無法傳入烏鴉的耳朵裏了,他已經完全地興奮了起來,只知道執着地想要把面前高大的男人給劈下去了,而在烏鴉的劍法逐漸變得毫無破綻,威遠将軍的壓力逐漸地轉大,幾次劈刺都被烏鴉完美地擋了回去。
這樣下去可會打的沒完沒了了,威遠将軍蹙起了眉頭,而且面前這個後生雖然身體應對愈加完美,但是看那喘氣聲,估計也快撐不住了吧,于是威遠将軍深吸了口氣,首次雙手握劍,用力地朝着烏鴉劈了下去。
‘铿锵’一聲,有半截斷劍飛了起來,威遠将軍這一劍,自己手中的長劍居然承受不住他的內氣,終于在劈開了烏鴉之後,從中間一分兩半,上半截高高地飛了出去。
威遠将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後生,今天就到這裏吧,那把龍泉劍,也就歸了你吧。”
烏鴉雖然敏捷地接住了劍招,但是也被劈得朝後退去,身體還保持着劍勢,但是雙腳卻在地上畫出了深深地溝痕。
‘铮’地一聲,那半截斷劍插入了離兩人不遠的泥土處,劍身幾乎全都埋了進去。
烏鴉大口地喘着氣,但是還要逞強地站着,即使放松下來的他雙手雙腿都有點顫抖,他也要扯出一抹逞強地笑容:“當然要歸了我了,我可不會去給您的戰馬喂馬草。”
威遠将軍豪笑了一聲,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了烏鴉的脊背上,烏鴉一個踉跄,終于還是摔在了地上,臉着地。
“走吧後生,去我的府裏,我請你喝酒。”
喝過了将軍府的酒,烏鴉被安置在将軍府的客房裏,背包裏裝着威遠将軍的龍泉劍,洗了一把熱水澡後就呼呼大睡,他是真的累了,威遠将軍這只老虎,真的很不好對付,他幾乎耗盡了力氣和精力,完全沒有半點的心思去做別的事情了。
烏鴉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午時,大概是十一點的時候,才在震天響的腸鳴音中醒了過來。
烏鴉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擡起了左手,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去聯系自己的小少爺了。
過了三分鐘,烏鴉的聲音才在他所在的客房裏爆炸了開來。
“你說什麽?你到遂安城了?卻讓我要裝成不認識你的樣子?你要釣魚?”烏鴉的聲音陰慘慘的,被氣得差點吐血。
“對呀老板,這獎勵的事情我還不是很明白,您說游戲裏PK好歹還能掉落些金幣和道具,那麽如果殺掉了和我們一樣的刻印戰士,那是不是也會有什麽獎勵呢?有一試的價值啊老板,說不定能一夜暴富呢。”
“滾,那跟我認你有什麽關系,你他媽這個世界和我撇的也太清楚了吧啊?想咋?想單飛?”
“哪能呢老板,您也看到我這樣子了,除了老板你這麽善良的人,有誰會帶着我啊,我們好歹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還是老熟人了,您都說要罩着我了,我怎麽可能不知好歹要單飛啊?天地良心。”
“那你是什麽意思,玩什麽不好玩引蛇出洞,小心把你的小命給玩完了!”
“老板,您想一想啊,有您在我旁邊罩着我,哪一條小蛇敢出來咬我啊,就是想要咬我,也要再三衡量您的存在才是,那樣我們不就被動了嗎?萬一他們設個什麽陷阱,那我們豈不是很麻煩?還不如您潛伏着,等小蛇探頭的一瞬間再把它給剁了,既能達到我們的目的還能震懾一下暗處的別人,兩全其美呀。”
烏鴉就知道,蘇生想要幹什麽的時候,總會拿出一套一套的道理出來,讓人無法反駁,他字字句句都是為兩人的以後着想,就算烏鴉萬般不願,想要第一時間把蘇生罩在自己的翅膀下面,也不得不猶豫蘇生話裏的意思。
蘇生還在叨叨:“老板你想啊,我瞅準機會多用幾次大道具,擺出一副有錢的派頭,像我這麽肥的一塊肉擱在外面,如果是意志堅定的好人,哪裏會想來害我?但是有些心術不正的不就會上鈎的嗎?宰了那些人良心完全不會痛啊,多好的機會啊老板…………”
叨逼叨,叨逼叨,一籮筐一籮筐往外給烏鴉講道理,烏鴉額頭暴起了無數青筋,最終敗在了蘇生的叨叨裏。
挂了通訊,烏鴉嘆了口氣,感覺小少爺真的是難搞,然後才從床上下來,床邊已經被傭人放上了幹淨的衣服和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