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不是喜歡紫色嗎？”
反應過來的溫氧像一只炸毛的刺猬, 對着何勁曦一通輸出：“你什麽意思？你不是說你沒看到嗎？你現在說紫色是什麽意思？”
何勁曦确實看見了，而且那個角度看得很清楚。
之前為了不讓溫氧尴尬，才謊稱沒有看見。只不過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紫色二字就這麽脫口而出了。
他摸摸耳垂，很難向她解釋。
見何勁曦不說話，更加肯定了她的疑問和猜想，溫氧更加不高興了。
這時候，她已經完全把何勁曦的身份抛在了腦後。
她直接将手中的衣服全部扔向他。扔了似乎還不解氣, 又狠狠踩他一腳, 罵一句“大騙子”後，轉身走出了門店。
何勁曦吃痛，悶哼一聲。
偏頭, 望着溫氧離開的背影, 腦海裏莫名冒出個念頭：小姑娘剛才踩他那一下, 勁兒挺大, 還挺像個鬧脾氣的小女友。
此時店員們都傻眼了,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吵起來了。這衣服到底還買不買啊。
天哪, 好不容易以為這個月業績能達标，這分分鐘又回到了谷底啊。
有店員上前，試探着問：“何先生，這些衣服……”
何勁曦回過神來，将手上的衣服遞過去：“都要了，賬我讓助理來結。”
說完, 便匆匆離開。
店員們雖然一頭霧水, 但各個喜上眉梢。
這個月的銷售額算是提前超額完成了。
至于客人之間的龃龉嘛, 害, 感覺不像是債主和欠債人那麽簡單，倒像是一對鬧別扭的小情侶。
何勁曦追到店門口，四處環顧，才發現溫氧早已經不知去向。
商場很大，客流很多，想要找到一個人并不容易。
他摸出手機，才再次想起，還是沒有存她的號碼。
他從未如此厭倦這種找不到人的感覺，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
而此時的溫氧，正在商場裏暴走，一副氣惱的模樣。
其實她也不是真生何勁曦的氣，更多的感覺是尴尬。到底是個女孩子，那種無處安放的窘迫，一時之間讓她難以承受。
何勁曦明明看到了偏偏說沒看到，說了沒看到又偏偏要說出她內衣的顏色。
可惡至極！
溫氧氣得越走越快，不一會兒身上就出了一層薄汗。
她這才發現自己還穿着何勁曦的西裝外套，寬大的厚外套，差點沒把她熱死。
偏偏還不能脫下來，實在是可惡！
她漫無目的地在商場裏亂晃，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商場廣播“叮咚”一聲。
緊接着，一道清晰的女聲響起：
“現在發布一則尋人啓事。溫氧小姐，溫氧小姐，您的朋友正在一樓服務臺等候，請您盡快前往。”
溫氧：“……”
同名同姓的，應該不會是她吧？
她本不想理會，誰知不一會兒，廣播又響了：“現在發布一則尋人啓事。溫氧小姐，溫氧小姐，那個漂亮可愛的溫氧小姐，您的朋友正在一樓服務臺等候，請您盡快前往。”
漂亮可愛？那一定是她了。
溫氧在心裏默默認領了這則尋人啓事。
她知道，這廣播一定是何勁曦弄的。幸好他還有點良心，知道誇她漂亮可愛。
這時身邊有路人說：“這個叫溫氧的不知道去哪裏了，讓人家等這麽久。”
另一人說：“估計是小情侶吵架了。”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被拐賣了。”
“大白天哪來的人販子啊！”
“多了去了。被拐賣到山裏賣給別人當老婆，或者被抓去賣腎……”
溫氧捂住肚子，忽然覺得腎有點疼。
那兩路人還在繼續：“哎喲，小情侶吵架麽，趕緊和好咯，不要讓人家等那麽久。”
“就是，找不到人該多着急啊。”
……
溫氧忽然有點于心不忍，何勁曦找不到她，會不會很着急。
她還在猶豫，廣播第三次響起：“現在發布一則尋人啓事。溫氧小姐，溫氧小姐，那個漂亮可愛、美麗大方、聰慧伶俐的溫氧小姐，您的朋友正在一樓服務臺等候，請您盡快前往。”
喲呵，這次形容詞更多了。
溫氧深吸一口氣。
算了，生氣歸生氣，總不能讓何勁曦在外面等。誰讓他是老板呢！
已經是五月底，再過一陣子就是端午節。
此時商場裏熱熱鬧鬧的，裝飾了許多端午元素。
溫氧到一樓的時候，一眼看見立在商場中央的巨型粽子，足足有七八米高。而何勁曦，就站在那粽子旁。
他雙手插兜，氣質出衆。白衣黑褲顯出他的寬肩窄腰，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
明明還在生氣，但溫氧依然掏出手機，偷偷給他拍了張照片。
等她哪天從何勁曦這裏離職了，這麽帥的照片說不定還可以賣錢呢。
她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這才收起手機，走到何勁曦面前。
她不說話，只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男人見了她，亦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很自然地說了句：“回家吧。”
上車後，何勁曦沒急着開車，先是将手機遞過去，“把你電話輸進去。”
因為沒有她的電話，一天之內，足足兩回找不到人。一回是上午她肚子痛後不知所蹤，一回是方才她生氣後又不知去向。
他實在沒有辦法，才想出了去商場廣播找人的方法。
幸好，溫氧還沒有走遠。
溫氧提議：“加微信吧，我很少打電話了。”
何勁曦：“我沒有微信。”
“……”
溫氧默默翻了個白眼。
這個男人拒絕她的理由能不能合理一點。都什麽年頭了，他竟然說自己沒有微信。不想加就不想加，這個借口實在是太拙劣了。
吐槽歸吐槽，溫氧還是乖乖地把電話號碼存進了手機。
之後，何勁曦又打了個電話确認，聽見她的手機鈴聲響，才放下心來。
兩人一路無話。
回到家後，溫氧直接向二樓房間走去。
何勁曦跟在她身後，一時沒想好要說什麽。等走到房門口，正打算開口，誰想溫氧直接走進房間，将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何勁曦：“……”
回到書房，何勁曦想起溫氧那張生氣的小臉，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何勁曦瞥了一眼，是何嘉集團現如今的總裁何啓光打來的。
何啓光的電話就像是設定好的鬧鈴，每半個月都會準時響起。
何勁曦眸裏的光暗下來，接起電話時，連聲音都單純了幾分：“大哥。”
何啓光的聲音透過手機，聽起來有些醇厚，“小曦，這段時間還好嗎？”
“嗯，謝謝大哥。”
“我前陣子去美國出差了。回來就聽說奶奶又新找了人，對方怎麽樣？你還适應嗎？”
“嗯。”
何啓光：“如果有什麽不滿意的，記得跟大哥說。父親去世前特意交代了，我這個做兄長的，會承擔起照顧你的責任。你知道奶奶和我的心思，我們都希望你能真正的開心起來。更何況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該放下了……”
“嗯。”
“只有你開心了，我才能放心。”何啓光頓了頓，話鋒一轉，“我聽人說，前幾日王總去了你那裏？你怎麽會認識他？”
鋪墊了這麽久，只是為了問這一句。
何勁曦知道，這些年，別墅的一舉一動都在何啓光的監視下。
他和何啓光同父異母，兄弟早已離心，卻還要在外人面前裝作兄友弟恭。
然而，都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他和王總談生意，在別墅裏反而最不引人懷疑。
畢竟，誰能想到他會膽大到在何啓光眼皮下行事。
何勁曦将早早準備好的托詞抛出：“之前在嘉兒的成人禮上和他見過一面。他說很喜歡我畫的畫，想要我幫他畫一幅。”
“這樣……”何啓光了然，“你還是少和這些人來往，太繁雜的人事相處不利于你的病情。”
“知道。”
通話結束後，何勁曦重重地靠向椅背。
此時他的周身再一次被森然籠罩。他望着暗下來的手機屏幕，心裏冒出個念頭：不會太久了。
另一邊，溫氧氣到吐血，連夜發微博吐槽——
@老板今天開心了嗎：啊啊啊，真的要被老板氣死了！今天衣服被老板扯壞了，我問老板有沒有看到什麽，老板說沒看到！重點來了，結果一小時後，他竟然說漏嘴了，說出了我的內衣顏色[憤怒][憤怒][憤怒]實在是太可惡了！
【奸詐！】
【這種時候看見了也要說沒看見啊，怎麽能說漏嘴啊！】
【什麽說漏嘴，我看就是故意的吧】
【老板為什麽會突然說出你的內衣顏色啊？】
@老板今天開心了嗎：【他帶我去買衣服，說要賠我衣服】
【這麽看來，老板還有點點良心】
【呵呵，賠衣服天經地義啊，怎麽就有良心了。博主我看了這麽久微博，你老板就是奸詐陰險】
溫氧看着網友的評論，不停點頭。
這些互聯網嘴替說得實在是太對了。
隔天，溫氧将西裝幹洗好，送到何勁曦的房間。
“謝謝你的西裝。”
她說得很平靜，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何勁曦張了張口，正要同她說句“不客氣”，結果話還沒說出口，溫氧已經快步轉身離開。
何勁曦：“……”
看來小姑娘是真生氣了。
何勁曦捏捏眉頭，想問問高峻該怎麽哄女生開心。在短信框裏打好這幾個字，又删掉，轉頭去網上搜索。
在某乎的帖子裏，點贊第一的回答是：“陪她吃飯，陪她玩，陪她做她喜歡的事情。”
他看着這個回答，眸色漸深。
溫氧一連好幾天沒有去畫室，也沒有同何勁曦講話。
畢竟，她還沒消氣呢。
周六這天，她一覺睡到臨近中午，才慢悠悠地去員工餐廳吃飯。
劉師傅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她一口氣拿了許多。入座後，遠遠看見李阿姨正走進餐廳，正要招呼李阿姨坐過來，結果對面忽然坐下一個人。
很少來員工餐廳的何勁曦，今天破天荒地來了。
不僅來了，還拿了員工的餐食，坐在溫氧對面，似乎要和她一同吃飯。
溫氧假裝沒看見他，繼續招呼：“李阿姨，過來坐。”
李阿姨看見何勁曦，擺擺手，“我就不過去了。”
她又招呼園丁張師傅，“張師傅，過來坐啊。”
張師傅搖搖頭，“我就坐這裏吧，挺好的。”
最後，所有人都婉拒了溫氧的盛情邀請，她不滿地瞪着對面的人：“因為你，都沒人和我一起吃飯了。”
何勁曦慢悠悠地吃着菜，心不在焉地說：“我和你吃。”
溫氧：“和我一起吃飯要收費！”
何勁曦：“開價吧。”
“……”
溫氧愣了片刻，她不過是随口一說，想要讓何勁曦知難而退，沒想到他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一定是虛情假意！
她在心中冷笑一聲，開口道：“五千。”
何勁曦不說話，放下筷子，給高峻發了一條短信。轉眼，溫氧手機就收到了一萬元到賬的消息。
溫氧望着手機裏的轉賬信息，徹底呆住，好半天沒說話。
何勁曦：“午飯和晚飯，兩頓。”
溫氧：“……”
她不情不願地拿起筷子，戳着碗裏的飯。
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有錢就可以買原諒嗎？
嗚嗚嗚，好像真的可以！
溫氧雖然生氣，但心裏已經開始叫何勁曦爸爸了。
爸爸，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那一天，溫氧的午飯和晚飯都是同何勁曦一起吃的。
溫氧覺得自己胃口特別好，不知道是劉師傅做的飯太好吃了，還是金錢的力量。
吃飯的時候，何勁曦并不同她多說話，吃完就走，像是個拔吊無情的渣男。
不過，給錢就好啦，管它呢！
這兩天，別墅裏特別太平。
平叔回香港照顧何老太太去了，高峻趁周末休假回老家，何勁曦除了吃飯，一整天都待在書房裏。
溫氧無所事事，她又是閑不下來的性子。晚飯過後，便叫上園丁張師傅、廚師劉師傅和保潔李阿姨一起打麻将。
溫氧邊打邊吐槽：“何先生好小氣。我想加他微信，他不同意，還謊稱自己沒有微信。”
劉師傅說：“何先生好像是沒有微信。”
溫氧：“？？？”
張師傅：“是啊，就連高助，都是給他打電話或者發短信。”
溫氧吃驚：“現在還有他這種沒微信的老古董啊……”
李阿姨：“據說何老太太都有微信了。”
……
溫氧今天手氣不太好，打了幾圈都在輸。
再又一次放炮後，她說要去洗手間洗個手，把黴氣洗掉。
其實都是迷信，但有時候好像又真的有用。
她認認真真洗了手，還打了兩遍洗手液。等到一雙手幹幹淨淨、香香軟軟後，她這才放心地回到棋牌室。
此時麻将桌上已經換了人，張師傅不知去向，何勁曦竟然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溫氧一怔，劉師傅解釋：“老張說要去修花園，何先生說和我們打幾圈。”
溫氧疑惑地望過去：“你會打？”
何勁曦坦然：“不會，但可以學。”
她心裏還記挂着前幾天那事，龃龉中，暫時沒有找到臺階下，更是不想同何勁曦一同打麻将。
于是拒絕道：“我不和太菜的人打。”
劉師傅和李阿姨紛紛呆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幫何先生解圍。
而此時的何先生，卻并未将她的這句冒犯放在心上，深邃眼神望過去，語氣沉沉：“你不想贏菜雞的錢嗎？”
溫氧本打算離開的腳步頓住，忽然就心動了。
對哦，何勁曦壓根不會打麻将啊！她可以贏他的錢啊！
薅資本家羊毛的好機會，她怎麽能放過呢？
于是，離開的小腳又試探性地收了回來。
溫氧在麻将桌前坐下，故作矜持地說：“那就陪您打兩圈。”
到底是劉師傅有眼色，立刻張羅上了：“何先生，我來教您。這是筒，這是萬，這是條……”
“三張一組，每人13張牌，留一個口……”
“杠就是四張牌，可以明杠，可以暗杠……”
……
劉師傅狂風暴雨似地介紹完，也不知道何勁曦聽懂了沒有。
他提議：“何先生，打一遍就會了，我們先試一把。”
何勁曦果斷拒絕：“不用，直接開始吧。”
溫氧冷笑一聲，這個男人真是蜜汁自信。
她今天要是不把何勁曦的底褲都贏過來，她就不信溫。
第一圈，溫氧的牌似乎很不錯，連碰兩下，很快聽口。她得意地通知大家：“聽口了啊，你們小心點。”
劉師傅感嘆：“太快了吧，看來洗手還是有用的。”
緊接着，李阿姨出了一張七筒。
溫氧摸牌，立刻跟上，也出了一張七筒。
片刻後，何勁曦說：“胡了。”
溫氧：“……”
溫氧氣壞了，瞪着他：“你怎麽不胡李阿姨的？”
何勁曦言簡意赅：“不想胡。”
“同一圈相同的牌，你沒胡她，就不可以胡我。”
“剛才你沒說這條規則，不算。”
“……”溫氧據理力争，“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規矩。”
何勁曦：“我是新手，不懂規矩。”
溫氧覺得今天的何勁曦很不一樣，像個胡攪蠻纏的熊孩子。
她罵罵咧咧，何勁曦擡眸望過來，“想賴賬？”
溫氧：“……”
劉師傅立刻出來當和事佬：“哎呀，剛才确實沒說，那這局算何先生贏。沒關系，從下一把開始就不能這麽胡了啊。”
何勁曦：“聽你的。”
溫氧以為這把是何勁曦瞎貓碰上死耗子，哪只竟是他的開始。
他明明是新手，剛學會不到一小時，但出牌的速度和水平，分明是個打了好多年的老手。
他不僅會記牌，還會算牌，出老千似的，把把都贏。
到了最後，溫氧不僅沒把何勁曦的褲衩贏過來，反而把自己的褲衩都輸光了。
何勁曦還算發揮了一點人道主義精神，沒有讓她當場還錢，只說“從下個月工資裏扣”。
溫氧差點沒氣暈過去。
這一晚上的麻将，輸了她一周的工資，何勁曦也太狠了點兒。
她殺紅了眼，說要同他們決戰到天亮，誓要把損失的錢重新贏回來。
何勁曦卻将面前的牌一推——“今天到此為止”——一點回本的念想都不留給她。
溫氧氣得差點眼冒金星。
什麽人啊，贏了就想跑！
她氣呼呼地回到房間，一轉眼，看見沙發上堆滿了紙袋。
她好奇地上前查看，才發現這些紙袋裏裝的，都是昨天她試過的衣服。紅的、黑的、白的……十幾件，一件不少。
何勁曦竟然把那些衣服都買下來了？
手機在這時響了一聲，微信裏傳來新好友申請，微信名是“何”。
溫氧通過好友申請，試探性地問：【何勁曦？】
對方很快回過來：【嗯】
溫氧：【不是說沒有微信嗎？】
何勁曦：【剛申請的】
确實是剛申請的。
那天聽溫氧詢問後，今天他便找了高峻幫忙申請，如今微信裏第一個好友就是溫氧。
溫氧望着這個草率的微信號，沒有頭像，沒有朋友圈，确實像是個新申請的號。
看來是錯怪他了，他真的沒有微信。
雖然麻将輸了錢，但如今被這麽多貴衣服包圍，溫氧的心情瞬間好起來。
她哼着小曲兒，向何勁曦表示感謝：【收到衣服了，謝謝您】
何勁曦默了片刻，回複：【對不起】
其實他很早就想對她說一聲對不起，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這一天，又是陪她吃飯，又是陪她打麻将，不過是希望她能開心一點。
只是沒想到不小心打得太好，贏得太多，好像讓她更生氣了。
幸好，服裝店及時送來了衣服，讓他終于有了道歉的機會。
短短三個字，宛如良藥，讓溫氧心裏有說不出的熨帖。
她當然知道何勁曦不是故意的，他和那些猥瑣男有着本質的不同。無心之失造成的龃龉、怨怪和尴尬，都在她看到這三個字後煙消雲散。
溫氧：【對不起什麽？我都不記得了】
【其實我那件衣服不值錢的。您送我一件就好了，其他的都拿去退了吧】
何勁曦：【退不了，你可以直接轉錢給我】
溫氧：“……”
溫氧當場就無語了。
她不過就是客氣一下，何勁曦怎麽還當真了。哪有送人東西還要人轉錢的。
她立刻去看衣服吊牌，差點沒吓暈過去。
這麽十幾件衣服，最便宜的要3800元，最貴的一件要26680元，加起來幾乎要十萬塊！
溫氧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握着手機好一會兒，才問：【您是VIP，應該可以打折吧？】
何勁曦：【不可以】
溫氧：【那可以從下個月工資扣嗎？】
何勁曦：【下個月工資還要扣賭債】
溫氧差點把手機摔了。
日了狗了，怎麽打份工還越打越窮了！
溫氧：【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何勁曦彎唇：【給你一個機會還債】
溫氧：【您說】
何勁曦：【過幾天和我去晚宴】
溫氧：【好的何先生】
這種時候，別說是去晚宴了，就算是讓她去晚宴上表演胸口碎大石，她也願意。
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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