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夜魚龍舞》5

夏妍緊趕慢趕來到放映小黑屋的時候已經沒有位置了, 才一進門就聽到一聲蒼勁的——一、夜、魚、龍、舞!

得, 又沒看到片頭,這次連最後一句都沒聽全。

夏妍對于看片頭這件事已經絕望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找制作組要資源更靠譜,好歹也是個主演,要首OP聽不過分吧?

《滿月》的小姐姐們早就來了, 還貼心地給她占了座,留了一大把瓜子……

書接上回。

四皇子和五皇子大鬧城門的事很快就傳回了宮裏。

五皇子府上的親衛怕主子吃虧,也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城門樓上又添了一圈人, 形勢越發嚴峻。

守城的官員一路小跑來給上頭報信,上頭又一路小跑報回宮裏。

這消息就被領事公公攔在了養心殿外。

“皇上病重, 聽不得這樣的糟心事。”譚公公也是一臉難辦,“太醫可是說了, 這半個是月是關鍵,關系國運,陛下是一點兒也驚擾不得的。”

送信的人求情道:“公公還請通融, 告知陛下一聲, 但凡給我們一個章程, 也不至于不知如何是好。”

今時不同往日,往日皇上再怎麽重病, 有太子坐鎮, 朝廷不至于亂了綱常。如今太子也沒了, 儲君未立,四皇子和五皇子本就不對付,打起來互不退讓,滿朝文武竟是束手無策。

幫誰?幫哪個都得罪另一個。

誰也不知道下一位儲君在不在這兩位之中,除了那些早就戰隊的,誰也不敢胡亂得罪。

原本四皇子在京中借着母族的勢力,威望如日中天,在衆皇子中領先一籌。可是如今五皇子的诏書沒摸到手就丢了,金鱗衛被殺,嫌疑直指四殿下。

萬一真是四殿下做的,他為何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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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書他也有,三殿下和七殿下也有,他為何單單要對五皇子,可是因為……知道五皇子的诏書不利于他?

這裏面有許多事,不能細想。

五皇子母妃雖然已經不在,但在京城也并非沒有勢力,五皇子的舅舅掌管西北大軍,五皇子在京中時尚不足為懼,如今困龍歸海,去了北地再回來,那就是蒼龍出水,不可同日而語了。

大臣們早在昨夜裏就知道了宮裏的動靜,兵部更早就知道五皇子啓程回京的事,卻無人敢聲張。

要變天了,家家戶戶都忙着收衣服,誰還上趕着往外頭跑呢?

“這……”譚公公也是為難,但是養心殿裏那位,他是萬萬不敢驚擾的。得罪了儲君固然沒有好下場,但是惹怒了陛下,他連下一刻都活不過。

譚公公使了個眼色,“三殿下那邊,可有動靜?”

“找了,葉相他們幾個老臣早就去三殿下府門口求了,三殿下稱病,一律不見。”

他們這位三殿下從前就是這個性,太子都拿他奈何不了。三殿下不想管,那除非是陛下下聖旨,否則他真的就能一直“病”下去。

譚公公沉吟片刻,“這樣吧,我給你指一條路。如今後宮是貴妃娘娘在主持大局,貴妃娘娘是四殿下生母,她的話,四殿下總會聽一聽。想必娘娘也不願意陛下此時受到驚擾,但……事關四殿下前程不是?”

“多謝譚公公提點!多謝譚公公提點!”

來人茅塞頓開,連連道謝,轉而向宮外去。貴妃人在後宮,他們當然見不到,但是他們可以從貴妃的娘家國公府遞帖子,請老國公夫人進宮通知一聲貴妃。

當日正午,貴妃娘娘派了身邊的掌事宮女出宮,掌事宮女翠屏是貴妃娘娘的陪嫁丫鬟,也算是看着四殿下長大,四殿下見面要叫一聲“翠屏姑姑”。翠屏和四殿下單獨聊了幾句,四殿下再回到城頭,果然就不像先前那樣跋扈挑釁了。

他興致缺缺地道:“老五,我母妃罵我了。罷了,這日頭太毒,本皇子細皮嫩肉,受不得暴曬,不跟你玩了,告辭!”

四皇子府的人得令,立即收勢走人。剩下五皇子的人還在城門外,親衛驅馬上前,“殿下,我們怎麽辦?進城嗎?”

如今四皇子走了,他們當然是可以進城,但是真的帶着鐵甲衛進嗎?那不是等于把把柄交到死對頭手上?

果然,五皇子眉心微微隆起。原以為激怒老四,他就能借着由子進城,如今貴妃親自來給兒子遞臺階下,反倒是讓他進退為難起來。

五皇子調轉馬頭,“先回大營,從長計議。”

這件事古怪太多,他總覺得他疏忽了什麽。

“五殿下留步!”一個聲音傳來。

子瑨回頭,卻是微微訝異,只見來者竟是翠屏姑姑。翠屏姑姑傳話後,不知何時來到城下,陣前求見五殿下。

幼年時他和老四還未這般劍拔弩張時,也曾和翠屏姑姑接觸過,這位算是老四那頭少有的明事理的人。五皇子沒多想,吩咐将人放進來。

翠屏來到五皇子馬下,先是規規矩矩的見禮,“許久未見,殿下安好。”

“勞姑姑挂念。”五皇子顯然不想客套,“不知姑姑所謂何事?”

翠屏道:“金鱗衛被害,诏書下落不明,娘娘憂心有人蓄意挑撥四殿下和五殿下的兄弟情誼,特督促京兆尹徹查此兇案,尋回诏書。得罪之處,還請五殿下見諒。”

說話間,翠屏将視線投向金鱗衛屍體。

“殿下。”親衛上前一步,“殿下小心有詐。”

屍體一旦交出去,若多了幾處對不上的傷口,那可就難以分說了。

“貴妃娘娘的面子,我是要給的。”五皇子一揮手,命己方的人退後,讓出中間金鱗衛的屍體,“既然如此,就有勞姑姑了。”

如果貴妃真要動手,區區一具屍體,在不在她手裏都沒什麽影響。一具屍體而已,該查的他都已經查過。對方下手非常幹淨,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若是此事當真和老四無關,他倒要看看貴妃想怎麽處理這件事。

城門前的一場争執終于平靜,三皇子府外,一幹老臣聽聞,也紛紛散去,自始至終,三皇子府大門緊閉。

三皇子聽着管家禀報了外頭的事,唇角勾起一抹譏諷之意。

他細細地擦拭着手上的古琴,食指微挑,一聲筝鳴入耳,籠中鳥雀驚慌亂竄。

“殿下,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出面了?”

“不急,再等等,”三皇子道,“那些人還不是真的來求我,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

“再等?”

“再等。”三皇子垂眸,“父皇要下一盤大棋,不見血是不會收手的,死了一個金鱗衛而已,份量不夠。”

貴妃娘娘不過就是個臺階,就算沒人管,老四老五也打不起來。這時候出去,他也不過就是個收拾爛攤子的老好人而已,不值當。

他那哥哥當了一輩子的老好人,最後又怎樣呢?那些老路子他不準備走,也走不了。這王府的門,得在他們真的沒他不行的時候打開,那才有意義。

三皇子出生時,趙王出征,生母李氏人在娘家待産,而後連年戰亂,他七歲半才回到趙王府。論關系,他才是兄弟中最格格不入的那個。老四和老五從小掐到大,一言不合就上手厮打的關系,可兩人見了他卻只有客氣,話都沒幾句。太子待他不錯,但是待誰都不錯,也沒什麽特別。

說是一家子兄弟,就他像是個外人,這會兒到了節骨眼上,也沒必要演什麽兄弟情深。

“殿下遠見。”管家恭敬地道。

“讓他們鬥吧,都不是省油的燈。”三皇子冷哼,轉而繼續保養自己的古琴。

“對了,那個樂師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叫人去問了,是醉月樓的樂師,姓白,在樓裏有年頭了,是那條街上有名的琴癡。”管家回話,“聽聞殿下在遍尋琴譜,特來獻上。”

“嗯,”三皇子點了點頭,“有所求?”

他不喜歡白拿人家的東西。

“他想求殿下庫房裏的一把焦尾琴。”

三皇子一怔,眉頭微縮,“這人果然有些意思,可來到府上了?”

“下人去請了,不過醉月樓的人說這個姓白的行蹤不定,年前回家了,聽說上元那日回來了,但是沒有回樓裏。只留了話,說有人找他,叫等等,他辦完了事就回來。”

三皇子眉頭一擰,“叫我等他?”好大的派頭!

“老奴這就命人去敲打醉月樓掌櫃的……”

正月十九是燈市最後一日,到了這一天,最精致的燈已經收了。城裏的達官貴人,尋常百姓出城踏春,玉林池畔水榭歌臺,正式最熱鬧的時候。

樂師回到醉月樓,得知了有貴人邀約一事,掌櫃的對他旁敲側擊,警告他可不要得罪了貴人,他小本買賣禁不起風波雲雲。

樂師抿唇笑了笑,道聲放心。

“白先生,你今日上工嗎?”樓裏彈琵琶的小丫頭遠遠看見樂師便追了過來,眼睛笑得像月牙,“白先生,醉月樓租了畫舫,很是寬敞,我們一道吧。”

畫舫闊氣,客人也闊氣,打賞往往要比樓裏多一倍。

“你去吧。”樂師謝過她的好意。

“為何?”

“我暈船。”

“啊?”

“噓……秘密,”樂師回頭,露出完美無瑕的側顏,眨了眨眼,“別告訴別人。”

等到小丫頭回過神,樂師又溜走了,小丫頭憤憤地跺跺腳。什麽暈船啊,來醉月樓三年了,滿京城裏最賺錢的樂師,能反彈琵琶的人,會暈船?她才不信呢!

樂師悠哉的下樓,沒看見一艘低調的畫舫與欄杆幾乎擦身而過。駛入湖心後,一身常服打扮的三皇子掀起簾子,在岸邊掃了一圈,眼中一陣失望。

果然,今年他等的人也不會來了。

……

夏妍和仙女團一起,一邊看,一邊聊着覺得這個地方好像這麽演正好,一集過去,突然感覺有人戳了她一下。夏妍回頭,見金小姍暗搓搓地拽她,顯然是有急事。

出了小黑屋,她跟金小姍回到片場,這會大家都在觀影,片場幾乎沒什麽人。

“怎麽了?”夏妍見金小姍皺着眉頭,一臉嚴肅,有不好的預感。

“你看看這個。”

夏妍接過手機,看到頭條熱搜——#魚龍再爆新料,夏妍夜店會富豪#

TAG內轉發最高的是三張照片,一張是夏妍身穿晚禮服,正要上車;一張是夏妍挽着一個男人的手臂,神态算不上親昵,但十分自然,不過這一張是背影,男人被其他人擋住了,只露出一個肩膀;第三張是夏妍的正臉,夏妍坐在車裏,似乎在向誰揮手告別,駕駛席依舊是男人的剪影,但模糊不清。

三張照片對事件的另一當事人做足了模糊效果,獨獨突出了夏妍,而從那輛車的外形來看,可以初步估計出型號,價值在二百萬上下,可能更高。

一時間,夏妍傍大款謀出位的事似乎成了鐵打的事實,網友忙着吃瓜,連今天的新劇都沒時間看。

“這是……紅了才抱的大腿,還是抱了大腿才紅的?給個先後順序?”

“我就知道,這圈裏就沒一個幹淨的。夏妍當初紅的就詭異好嗎?炒什麽青春小白花人設。雪藏三年,一套紅毯生圖就爆了?背後沒推手你信?”

“夏妍本身演技不錯,我們全家都很喜歡她,但如果她真的被包養了,那我立即脫粉。”

“業內人士說一句,當初夏妍選《魚龍》男主角的時候,本來是不通過的。不過人家上頭有人,一句話就給定了,根本沒開會讨論。”

“哇以為是娛樂圈草根勵志大戲,結果也是個空投?那還拿解約賣什麽慘呢?”

“她家粉絲當初踩白筱婷的時候可是一口一個金主,空降,裙帶關系。人白也就是跟池總談個純純的戀愛,就被黑得無地自容,連資源都得自己紮紮實實的争取,論抱大腿的能力,跟你夏妍确實比不了比不了。”

……

網上評論罵罵咧咧,明顯有正規水軍帶節奏,照片才放出半個小時就已經屠版了。

金小姍表情嚴肅,這和上次的空口造謠不一樣,這一次有錘,而且錘得很硬,必須得小心應對。上一次對方的目标不是夏妍,夏妍只不過是一個馬虎眼,這一次對方來勢洶洶,擺明了是尋仇的。

和盛骁出席周家晚宴這事金小姍知道,夏妍也原原本本的彙報過,原本金小姍還在為和NA搭上了橋高興,這會兒卻頭大起來。

這事牽扯的人太多,盛骁,帝冠,郁家人,周家老爺子,NA的賀總……如果夏妍直接用事實辟謠,難免暴露許多信息,也把這些人都拖下了水。這樣一來謠言解不解釋的了另說,業內口碑絕對跌至谷底,怕是沒人敢再和她合作。

對方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故意把周家生日宴模糊成“夜店”,盡管夏妍穿的禮服怎麽看也不是夜店款,但架不住水軍帶節奏。

倒是有看出夏妍這套是女王家高定的,但是也證明不了什麽?誰規定穿高定不能去夜店了呢?不然你怎麽解釋大晚上畫着濃妝和男人出門?

“這事你最好和盛骁溝通一下,如果他願意出面解釋是最好了,”金小姍嘆氣,圖片裏把盛骁全都抹去了,明顯就是為了黑夏妍,“你最近得罪什麽人了?”

“還用得罪?”夏妍笑笑,“最近等着整我的人從S市排隊到白靈山了好嗎?”

《魚龍》爆火,不知道讓多少劇看着眼紅,這次有了機會,還不可勁兒踩。至于照片……就這幾張照片的角度,對面基本等于宣戰,藏都沒藏。

——某些人啊,為了賴她2500塊就這麽搞,未免也太小心眼!

當然,夏妍最近也是切切實實地圈了不少事業粉的,和上兩次被黑的時候全軍覆沒不同。這一次,除了抨擊謾罵,落井下石,還是有人兢兢業業的轉移話題,給夏妍說話,而且洗白的方式畫風清奇——

“偷拍照片都這麽好看,那些噴夏妍後期小天後的快來看看!可別跟我說黑子爆料前還給P了個濾鏡,抛開場景不說,這也太好看了!”

“對對對,如果是真瓜,那罵是該罵,但顏還是要舔的。”

“如果沒有反轉的話,同意大家罵,躺平任嘲,但圖我先抱走了哈!”

“ 1,姐姐生圖可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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