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弟弟的居心

出門就是電梯, 下樓很方便,盛骁看起來十分乖巧, 走路也很穩,夏父夏母忙着煮醒酒湯,就讓夏妍一個人先下來。

醉酒的馬堯弟弟是好奇寶寶,看什麽都想要鑽研, 而且對公共設施十分有責任心,不過乘一層電梯的工夫,他居然對牆壁用指甲認真地扣着小廣告的邊緣,清理起公共環境……

夏妍不可思議, 去拉他,“盛骁你摳它幹什麽?”

“不……不能貼在這裏, ”盛骁眉頭一擰,好似正義小勇士,“不許在妍妍家的牆上亂貼亂畫!”

夏妍我可謝謝您老!

等到了樓下, 盛骁還在和小廣告奮鬥, 夏妍不得不拖着人從電梯出來, 還要一邊安撫盛姓大型犬, “盛骁聽話, 我們不用自己動手, 回頭我去投訴物業……”

盛骁用力睜了睜眼睛, 像是在努力保持清醒, “對, 投訴它。”

他指了指小廣告, “我要投訴你了。”

夏妍……

好不容易關上了電梯門,夏妍一手開門,一手還得挽住了盛骁不讓他亂跑。打開門後,盛骁卻又站在門口不進去了。

“這不是妍妍家。”男人倔強地站在門口,看看文藝範十足的民宿房,又看看身邊的人,道,“這裏面沒有妍妍。”

要不是夏妍深谙盛骁的為人,她這會兒要懷疑某人是借酒裝瘋。這怎麽一會兒糊塗一會清醒的,靠譜的人連喝多了都這麽有邏輯嗎?

于是夏妍認命地進屋,“你看,我進來了,現在有了吧?”

看!好大一個妍妍,她跳進來了!這裏就是妍妍的家!

盛骁盯着夏妍看了一會兒,就下夏妍以為盛骁被她幼稚的行為吓到了時候,大男孩突然漾出一個過于燦爛的笑臉。

“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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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盛骁走上前,張開兩只手臂,把夏妍像大洋娃娃似的抱進懷裏。夏妍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撲,鼻子撞在馬堯弟弟很有料的胸前,只覺得一陣酸意上湧,眼角瞬間就紅了。

疼疼疼……鼻子生疼,腰也要斷了。

“盛骁,放手!”夏妍覺得自己快要生氣了。

她本來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全靠珍珠耳釘逆天改命,這會兒略微用力地拍打盛骁的箍着她腰肢不放的手臂。

盛骁吃疼,手上卻更用力,把頭埋在夏妍脖頸像個大狗似的來回蹭,哼哼唧唧的道“妍妍……疼。”

啊,好痛,好委屈,妍妍為什麽打他?

夏妍“……”

噗。

到底沒忍住,笑出聲,破功只在一瞬間。

剛升起的火氣瞬間又沒了,夏妍一想到這個人是盛骁啊,就不知道是戳了心中哪一塊的笑點。她感覺自己仿佛精分成兩半,一半生氣他不能喝酒還非要喝,喝了酒品又不好;一半又覺得這是盛骁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明天糗不死他!

到最後,她嘆了口氣,放棄了掙紮。她身體放松後,盛骁的力度好像也松弛了一些,夏妍無奈,就當自己抱着一只大阿拉斯加,一邊引着人往內室走,一邊祈禱夏家父母千萬不要這個時候下樓。

兩個人抱着走路,四只腳轉着圈圈緩緩移動,讓夏妍想起了上次在酒宴上跳舞那一次。

他嫌她舞跳得差,老是踩他的鞋子,還說不如直接站在他腳上算了。

兩人下樓的時候穿的拖鞋,剛才已經丢在門口,這會兒夏妍報複式的踩了他一腳,阿拉斯加沒什麽反應,除了撒撒嬌,還是很乖巧。

夏妍鼻尖除了酒氣,還有一股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盛骁雖然總愛板着臉,可是很奇怪,這個人的氣質并不陰冷,無論看起來多麽拒人于千裏之外,可這會兒抱在懷裏的他,居然熱得像小太陽。

夏妍踩他,他也不躲,就哼哼唧唧的委屈,夏妍覺得她是真的被打敗了,換個人,早被她一個過肩摔扔出去,這個,卻有點下不了手。

這是馬堯弟弟呀,忍着吧,誰讓他是馬堯弟弟呢。

“盛骁?”夏妍耐着性子哄人,輕柔地拍着大男孩的背,“盛骁,到了,該睡覺了,你先躺一會……”

盛骁略微直起身,擡起頭,卻沒放開人。他眸子微微眯起,看看眼前晃動的珍珠耳釘,和女孩子小巧白皙如玉的耳朵,怔忪了一刻。

鬼使神差地,盛骁一俯身,連着那顆珍珠一起,含住了夏妍小巧的耳垂。

夏妍!!!

濕熱的口腔貼着本就敏感的耳廓,夏妍整個人如遭電擊。不等她反應過來,柔軟舌尖更是觸電般的劃過肌膚……

夏妍猛地把人推開,卻忘記了腰上的桎梏,随着男人的身軀一起倒在床上,人壓床,人又壓着人,發出“咚”的一聲。

這一下把夏妍跌得夠嗆,她還得擔心別把墊底的盛骁壓出個好歹來。

這一摔,某人終于松手了。夏妍顧不得自己滾燙的臉頰,推了推人,“盛骁?”

這一動不得了,居然沒聽見心跳,夏妍吓得臉都白了,一瞬間腦子裏閃過無數醉酒猝死的新聞,爬起來才發現自己聽得是右邊。只見那人大字型皮昂唐在床上,一副摔懵過去的樣子,胸口起伏均勻,俨然已經睡熟了。

夏妍松了口氣,擡手摸了摸耳朵。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臉上燒得厲害。

耳朵燙得吓人,感覺半邊大腦都木了,沒法思考,她用力蹭了蹭,沒有感覺,只剩下熱和燙。可無論怎麽揉搓,溫暖的觸感真切地留在了肌膚上,心跳都不平靜了。

夏妍盯着某人憨态可掬的睡顏,後知後覺的惱羞成怒,憤恨地在某人腰上掐了一把,這一次沒有一點留情!

“好你個盛馬堯!”

這酒品還敢逞能喝酒?什麽臭弟弟,不要你了!

夏妍跳起來,憤憤地走了,腳步踱得仿佛和樓下宣戰,卻又蹑手蹑腳的關門。

人一走,屋裏又恢複了安靜。

屋裏本來就沒開燈,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來,冷色的月光褪去男人臉上幾分酒意,映在他那一雙晶亮的眸子上,和夜色一樣清明。

盛骁躺着一動不動,呆滞地對着天花板出神。不一會兒,好看的眉頭蹙起,他似十分苦惱地,擡起手遮住了眼睛,另一只手卻忍不住揉向腰間——

嘶,真疼啊,差點就繃不住了。

盛骁這一覺睡得很安慰,夏母下樓去看他的時候,盛骁已經乖乖地蓋好被子躺在床上,睡姿都乖乖巧巧的,更別說酒後吵鬧。夏母不明白為什麽夏妍回來以後突然态度大變,連醒酒湯都不願意給人送了,還埋怨女兒不懂事。

因為一大早就要回劇組,夏妍回來沒多久就睡了,連行李都是夏母給收拾的。

清晨,助理丸子按盛骁的指示開車來了,意外的,林泰也來了。

四點多鐘,兩個人就在樓下等着,看到盛骁過來,打了個招呼。

夏妍這邊還在和夏父夏母告別。這一趟回家,解開了一家人的心結,分別的時候就十分依依不舍。夏家夫妻看着孩子,就想起了當年送夏妍上大學的時候,也是這樣,天剛蒙蒙亮就全家出動送孩子上學,在火車站分別,這一次卻是家門口。

夏母三點多就起床,下廚做了不少好吃的,用保溫盒裝好,讓他們路上或者到了劇組以後給大家分一分。

夏妍倒是并沒有多少離愁,左右再過一個月,《一夜魚龍舞》拍完,她就要回s市買房,到時候夏父夏母肯定要出面,要不了多久就會再見面的。

揮別了父母,夏妍抱着一個屬于她自己的小便當盒拉開車門,看見盛骁坐在後面,她臉上一沉。

“tir,你下車。”夏妍道。

林泰今天蹭車來本來是要彌補一下昨天的缺席,這會兒驟然被點名,立即下車立正。就見夏妍拉開副駕坐了上去,對林泰道,“我暈車,你去後面和盛骁坐。”

林泰讷讷地“噢”了一聲,拉開後車門坐下,突然就打了個寒顫。

——是誰大清早開這麽大的冷氣?

就見後座上,一直默不作聲的盛骁寒着一張臉,看到林泰上車後,更是把氣壓降到了極點。

林泰敏銳地意識到這兩人之間不對,這是吵架了?不能吧,妍姐脾氣多好啊,自認識以來,從來沒和任何人紅過臉——除了找茬的。盛骁是吃錯了藥會主動找夏妍的岔?

這樣的氣氛持續到車子上了公路,林泰有點憋不住了。他幹咳了一聲,道“盛骁,聽說你昨天住的是妍姐家的民宿,怎麽樣,妍姐家的床睡着舒服嗎?”

不等盛骁說什麽,林泰敏感地察覺到一股從副駕竄出的冷氣流,以及一聲極盡嘲諷的……

“呵。”

林泰一怔,“妍姐?”

“沒事,嗓子有些緊。”夏妍頭也沒回。

盛骁別過頭去,眉頭緊鎖,臉色似乎更黑了。

林泰終于發現問題比自己以為得還要嚴重,于是再一次裝起了透明人,不敢發出聲音。

不過回到劇組後,夏妍就收起了那副不客氣的氣場,再度恢複成笑語晏晏的夏妍姐姐,只不過林泰總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現在的夏妍,自帶一股無法忽視的氣質……仔細觀察,她似乎沒有帶他那副形影不離的珍珠耳釘?

此刻,夏妍的腦海中,系統還在喋喋不休。

“宿主,我奉勸你還是戴上,你現在的情緒不大穩定,萬一爆發了……”

“不會。”夏妍淡定地道,“再你給我弄來一副新的之前,舊的我都不會戴了。”

“還有,我情緒很平靜,我平時就是這樣的。”

左右她現在人設已經立起來,即便稍微異常一點也不會有人覺得什麽,沒必要時時刻刻靠着那東西壓抑自己。再說那副……那副神器已經“不純潔”了,她才不要戴!

感受到身後某人的視線,夏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大清早就這樣,黑着臉不說話,也不知道抽什麽瘋,怎麽,是他酒後無德,還不許她這個“受害者”法發脾氣?

夏妍本來還奢望着盛骁酒後短片兒,把這尴尬的一幕翻過去,又或者是別別扭扭地過來道個歉,她也就勉勉強強地原諒了。

然而,今天清晨第一個眼神相對的時候,夏妍就知道,不是這樣的。

夏妍的腦海裏覺醒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認知,這頁不僅翻不過去,搞不好——還是一場“蓄謀已久”。

夏妍上輩子僅有的戀愛經驗雖然都不長久,但是對這種眼神并不陌生。之所以疏忽至現在,主要是一直就沒對身邊的人社防——臭弟弟,居然給她下套!

夏妍心裏頓時湧起一股被小瞧了的不服氣,随即又有些失措。

“小輔,我好像惹了不該惹的人。”夏妍忍不住和系吐槽道。

她沒想過盛骁對她的感情會變質,因為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比他小的對象,她不想傷害盛骁,就算是朋友也不想,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

她是個叔控啊!她喜歡熟男,成熟穩重又可靠的那種,她早就說過了的!臭弟弟怎麽會有這麽“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夏妍覺得一定是因為耳釘的緣故,她平時表現得過于嬌軟了,所以激發了男人的保護欲。那麽接下來,她只要摘下耳釘,做回自己,自然就會讓某人知難而退了。

這樣想着,夏妍就沒怎麽收斂氣場,一上午的時間,劇組都發現了夏妍今天不對勁兒。

“怎麽回事,姐姐坐在那裏化妝的時候,我感覺我在跟國際巨星呼吸一樣的空氣,視線根本就挪不開。”

“我……我也是,我今天就是忍不住圍着夏妍轉,遠遠看她一眼也好。”

“姐姐雖然平時也很好看,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特別的a……我感覺她好像被太子瑜附體了。”

“廢話不多說,媽媽,我想嫁給她!”

“cut!”

難得的,方行導演在夏妍的戲裏喊了“cut”,他看看鏡頭裏氣場兩米八的樂師,和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歌女和茶樓老板,客人等群演,嘆了口氣。

“夏妍,你……稍微收一收。”

方行導演有些頭疼地道,“你現在是樂師,不是太子瑜,氣勢太足了。”

他能理解夏妍的想法,按照劇情,接下來會有一群殺手侵入樓中,樂師以一敵五,卻還是沒能保下其他藝人,醉月樓被血洗,樂師白衫染血,也是這一幕,徹底讓他放下了心中最後的優柔,決定徹底和幕後之人宣戰。

但是現在殺手還沒來呢,夏妍這一身氣勢,換上龍袍都可以直接登基了。她這樣,殺手都不敢冒頭!

夏妍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疏忽,不禁有些懊惱。她立即誠懇道“導演,對不起,是我戲走歪了,我重來。”

方行對夏妍向來和顏悅色,再說夏妍也不過就是這一場戲沒收住而已,自然不會為難。夏妍上午剛長途回到劇組,精神疲憊也是可以理解的。

“沒關系,你先去休息一下,正好水車那邊也準備好了,先拍別人的。”導演回頭教導,“盛骁,吉利,備場,先拍宮門截殺這一場戲。”

導演回頭,和已經全副武裝的五皇子盛骁四目一對,頓時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升騰。

——怎麽,寧也要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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