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清燃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了免提，慢慢地揉着右手的無名指。
“你打電話來就為了讓我聽聽新鈴聲嗎？”他聽見江瑞帶着笑的聲音。
“嗯。”林清燃說，“檢查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設了新鈴聲。”
“啧，還不信我啊，”江瑞有些不爽，“挂了啊，我要單曲循環。”
林清燃笑了笑，用無名指按下了挂機鍵。
安心寫作業吧。
“哎火然，元旦準備怎麽過啊？”羅岩一下課就湊了過來。
“就放一天假，還能怎麽過啊……家裏寫作業呗。”林清燃打了個哈欠，“瑞瑞哥哥你呢？”
“哎喲瑞瑞哥哥。”李恬在後面捂着嘴笑，“快來圍觀市一中兩大男神凄美愛情故事。”
“滾蛋。”江瑞瞥了她一眼，“我也要複習，競賽馬上就開始了。”
“唉！”羅岩很大聲地嘆了口氣，“你倆居然都要學習了！我們這等小人……孫毅！元旦去不去網吧啊……”
“他沒救了。”林清燃看着他被孫毅和唐陽狠狠虐了一把，笑着說，“幹啥啥不行，找虐第一名。”
江瑞笑得靠在椅子上半天才停下來，然後湊近他說：“你元旦真要在家寫作業？”
“對啊……寫完作業也出不來，蘇蘇肯定得讓我陪她玩。”林清燃說。
“哦。”江瑞不知道怎麽的有點失望，好像默認了他倆一放假就應該一起出去玩。
所以到底為什麽會有這種默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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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林清燃還一副知道他心思的樣子！
太奇怪了。
“你要來我家玩兒嗎？蘇蘇肯定想你。”林清燃看着他愣了半天才開口說。
“真的？”江瑞感覺心情猛地揚了起來，又覺得自己表現得有點過，“呃……蘇蘇真的想我了？”
他自己都覺得找補得尴尬死了。
林清燃好像沒看出來似的，接着說：“肯定想，羅大頭她就見過那麽一面就差點要以身相許了，何況你這麽帥，做飯還好吃。”末了又補上一句，“主要是做飯好吃，還管夠。”
江瑞笑了笑，說：“好。”
“男神男神！這個給你！”林清燃接過李恬遞過來的一張明信片，問：“這是什麽？”
“明信片。你個廢物。”江瑞說。
“我他媽還不知道這是明信片！”林清燃瞪了他一眼，“我問這是幹嘛用的！”
“哎！你倆真是……”李恬沒有說下去，轉頭對林清燃說，“是元旦禮物啊！提前祝你元旦快樂！”
“我都沒有。”江瑞看着她。
“有有有！這不是還沒發到你的嗎……就知道催催催。”李恬抽出一張明信片遞給江瑞。
“哎，我問你，”林清燃捅了捅他，“你怎麽做到跟李恬相處那麽自然的？”
“還用做到嗎？人家又不喜歡我。”江瑞拿眼睛瞅他。
“你腦子裏有沒有點別的東西？”林清燃非常迷惑。
“有啊，”江瑞迅速把林清燃的明信片搶過來大聲念了出來，“親愛的火——然——男——神——元旦快樂——哎一點也不浪漫，沒勁。”
林清燃還沒來得及伸手，江瑞就把明信片拍到了他桌子上，他指了指江瑞沒說出話來。
“哎說正經的，我馬上要比賽了，你姐那個演唱會什麽時候開？別撞一起了。”
“還沒定，應該是寒假的時候吧。”林清燃說，“撞一起也不要緊啊，又不用你去。”
“怎麽不用我去！”江瑞不爽地喊了起來，“我得給你捧場去啊！”
“拉倒吧你。”林清燃斜了他一眼，“你不就想看看豆豆嗎？”
“豆豆也去？”江瑞愣了一下，“我都不知道……我真是為了你才去的！”
“我知道。”林清燃笑着說。
你知道？
你知道個屁！
我都沒想明白呢……
“下樓，我在你家樓下。”林清燃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被蘇蘇坐在腿上打着僵屍。
“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他愣了一下問。
“你傻逼嗎，我去過。”江瑞說，“快下來，我忘了幾樓……凍死我了。”
“……我這就下樓。”林清燃把蘇蘇抱下來，“快快快快快……瑞瑞哥哥來了。”
出門的時候連電梯都沒來得及上，扶着樓梯就出溜下去了。
還差點被腳下的臺階絆了一下。
林清燃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已經有些收不住了。
也不知道高興個什麽勁……
能不高興嗎！
他大口喘着氣，看着面前背對着自己的這個人。
他跨在一輛刷着大紅色油漆的自行車上，一條腿随意地支在地上，手裏不知道拿着什麽東西翻來覆去地看。
就這個穿着大紅色羽絨服的人……怎麽又是大紅色。
就這個戴這個傻逼一樣的絨絨帽子的人。
他可是江瑞啊。
“被我帥暈了嗎？”絨絨帽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回過頭看着他，“跑這麽快，不累啊？”
不累啊。
來見你怎麽會累。
“你這麽喜歡大紅色嗎？”林清燃說，“像弱智。”
“滾蛋，我這是暗紅色。”江瑞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車，“這才叫大紅色。”
“有什麽區別？”林清燃看着他。
“區別就是大紅色看起來比較牛逼。”江瑞挑了挑眉，“等着吧，這次我肯定能正兒八經追上你。”
“……你剛才看什麽呢？”林清燃并不想再跟他玩你追我呀追到我就……就請你吃冰激淩的游戲。
“啊這個，元旦禮物。”江瑞把手裏的鑰匙扣遞給他，“喝奶茶送的，我估計還沒奶茶貴呢，送了兩個，咱倆情侶拼豆。”
說完才覺得有點別扭。
“拼豆？情侶個屁，這破玩意蘇蘇都看不上。”林清燃很嫌棄地接過來，他對江瑞這種直男行為已經有些習慣了。
“等……等你過生日我再送你個自己做的，我剛查了一下，好像挺好做的。”江瑞說。
“我生日七月份才過呢，你現在就準備禮物了？”林清燃有些愧疚，他還沒想好要給江瑞送什麽生日禮物呢。
“沒。”江瑞毫不猶豫地打破了他的愧疚，“還沒開始做呢，我就随口一說。”
他可不想給林清燃一種他在認真準備禮物的錯覺。
……因為并不是錯覺。
“哎快上去吧，怪冷的……這天兒越來越冷了。”林清燃把鑰匙扣挂在了自己的鑰匙串上，搓了搓手。
……剛才不是說不稀罕嗎。
“蘇蘇！”這次進門的時候蘇蘇撲到了江瑞身上。
“瑞瑞哥哥！我想你啦！”蘇蘇說。
“你是想我做的飯了吧？”江瑞笑着摸摸她的頭。
“想你！”蘇蘇重複了一遍。
“哎，瑞瑞來啦。”老媽從廚房裏出來，“來得正好，蘇蘇上次一直嚷嚷你做飯好吃，我正做飯呢，你過來給我搭把手……”
“媽！人家才剛來！”林清燃對老媽叫人的方式已經免疫了，瑞瑞就瑞瑞吧。
“沒事兒，我幫阿姨幹點活吧，你又不會做飯。”江瑞很快換鞋進了廚房。
林清燃摸了摸鼻子，老媽跟江瑞的這兩句對話讓他有種……女婿上門的感覺。
“哥哥，”蘇蘇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鑰匙，“你鑰匙上這個瓶子好醜啊。”
他看了看自己剛挂上的奶茶挂件，輕輕地彈了一下小孩兒的腦門，說：“瞎說什麽。”
這可是瑞瑞哥哥給我的定情信物。
“瑞瑞啊，”林媽媽笑眯眯地看着他說，“蘇蘇就算了，見到帥哥就倒戈，連燃燃也說你做飯好吃，看來是好吃到一定程度了？阿姨這個人沒別的，就是好勝心強，來，你把那個花菜炒一下，用這個鍋，一會兒讓燃燃嘗嘗咱倆到底誰做的好吃。”
江瑞不太擅長跟長輩交流，只能答應下來。
林媽媽很健談，跟林清燃一樣有趣，聊起來并不像他想象的那麽別扭。
他不知道林媽媽做飯到底是個什麽水平，反正他沒打算讓着。
“阿姨，你是不是逮着誰都叫疊字兒啊？”聊了一會兒他沒忍住問。
“哎呀被你發現啦。”林媽媽捂着嘴笑着，“這樣叫多好聽呀，瑞瑞燃燃蘇蘇。”
“……蘇蘇本來就叫蘇蘇。”江瑞說。
“對呀，本來她爸不同意叫林蘇蘇，起了個特別複雜的名，我都記不住了……我說不行！就叫蘇蘇！我喜歡蘇蘇！”林媽媽把菜盛到盤子裏，揮舞着鍋鏟說。
江瑞躲了一下，怕鍋鏟上的白菜甩到他頭上。
“……嗯，我也喜歡蘇蘇。”江瑞說。
“瑞瑞你過年是不是要來我們家？燃燃說你家裏沒人，哎喲可羨慕死他了，他巴不得我和他爸天天都不在家。”林媽媽說。
江瑞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林清燃哪怕是在老媽面前都沒有說自己的窘況。
甚至都沒提他家裏為什麽沒人。
如果不是林清燃太懂得他的心思，那就是林媽媽情商過于高了。
……怪不得林清燃是學霸。遺傳吧。
“嗯，我……”林媽媽過于善解人意的問發反而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哎呀太好啦，我就喜歡人多，”林媽媽把他炒好的花菜端了出去，“蘇蘇燃燃吃飯啦！”
還好她好像并不需要自己回答什麽。
林清燃進來叫他的時候，他還站在廚房裏愣着。
“怎麽不過來吃飯？”林清燃很大聲地說，然後又調小了音量，“快快快給我透個底，哪個是你做的？我媽非得讓我打分。”
“……花菜。”他回過神來。
“媽我跟你說，這個白菜做的簡直啊，天上有地下無！那花菜做的什麽破玩意，又鹹又幹巴，一點也不好吃……”說着又夾了一筷子花菜。
哎真好吃，這才是天上有地下無的花菜。
林清燃在心裏悄悄給男神豎了豎拇指。
“難吃你別吃！”老媽喊着。
“就是！花菜好吃！”蘇蘇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口。
“……我靠？”這實在是稀奇了，連這麽不愛吃蔬菜的蘇蘇都閉眼誇？
“好吧好吧我輸了。”老媽也嘗了一口花菜說，“瑞瑞确實不簡單！”
江瑞剛坐下就聽到這麽一句，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問林清燃：“我是不是應該讓着點兒阿姨？她剛說她好勝心強來着……”
“聽她扯吧，三分鐘熱度就是她本人。”林清燃說，“還是你做的好吃。”
“阿姨做飯也挺好吃的啊。”江瑞夾了一筷子白菜說，“可能你們從小吃到大才不覺得吧。”
“可能吧。但你做飯到底為什麽這麽好吃？就給自己做飯不應該湊合湊合那種的嗎……”林清燃說。
“我才不湊合，湊合到最後不還是給自己吃嗎？幹嘛虧待自己。”江瑞說。
“有道理。”林清燃點點頭說，“可惜我沒天賦。”
“我吃飽啦！”蘇蘇放下筷子，“哥哥一會兒我們去小廣場吧！瑞瑞哥哥也去！”
“好。”林清燃看了一眼江瑞，“去不？”
“去呗。”江瑞說。
去小花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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