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降溫了。

林清燃早上出門的時候有點晚,連老媽的愛心秋褲都沒來得及穿,裹上條圍巾就下了樓,立馬被嗖嗖的西北風吹回了樓裏。

他一路小跑着上了樓,還被不知道哪個鄰居放在門口的幾袋垃圾絆了一下。

“這味兒得是腌了半個多月了吧……”他捏着鼻子敲了敲門。

“等着!”老媽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了拖鞋靠近門邊的聲音,“又幹嘛呀我面膜剛敷上……”

“你可別老敷你那個黑面膜了,越敷越黑……”林清燃鞋都沒換就進了裏屋。

“又不換鞋!得虧我還沒拖地呢!”老媽在身後喊着。

林清燃把上半身都拱進衣櫃裏了也沒找着自己去年買的那個很醜但很暖和的棉帽子,倒是又翻出來好幾條圍巾,他猶豫了一會兒又往脖子上圍了一條,總比沒有強吧!

“冷了吧!我就說得穿秋褲!”老媽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進了卧室,看着他圍了兩條圍巾的脖子愣了一下,說,“燃燃你脖子呢?”

“這兒呢。”林清燃拽了拽裏面那條,有點兒喘不上來氣,“走了啊走了走了……秦舟又得罵我……”

“跟舟舟好好玩兒啊!”老媽對着樓梯下面喊。每次他跟秦舟樂隊出去表演老媽都讓他“好好玩兒”,他也不知道在老媽眼裏到底有什麽不是玩兒……

才剛走到樓下,林清燃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團大紅色的東西……的人。

“怎麽不上樓?”他小跑着過去,摸了摸江瑞凍得通紅的鼻子,“圍巾帶了嗎?我有兩條。”

“你帶兩條圍巾?”江瑞頓時樂了,“你長頸鹿啊?”

“……找不着帽子了,總不能白回去一趟。”林清燃低頭看了看也樂了,“我這不是怕你凍着嗎!要不要!”

“給我吧,确實挺冷的。”江瑞把林清燃脖子上的一條圍巾拽下來,圍到了自己脖子上,“主要也是沒想到今天能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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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快走快走……打個車吧,秦舟肯定又得罵我。”林清燃跑了兩步。

“不是說中午才開始嗎?你這麽着急幹嘛。”江瑞莫名也有些緊張,也跟着跑了起來。

“是中午進場!觀衆!進場!”林清燃跑得有些喘,“我們肯定得早點開始準備啊。”

“你慢點吧,一會兒沒勁兒唱歌了。”江瑞有點擔心地說。

“不能,你大爺身體棒着呢。”林清燃笑了笑。

“那咱倆比誰先跑到。”江瑞說完就沖了出去。

“什……”林清燃覺得自己的震驚都有羅岩的兩個頭大了,幹脆停了下來,“你往哪跑啊!打車!”

“啊?”江瑞已經跑出去挺遠了,北風呼呼地吹走了林清燃的話,他沒聽清說什麽,但還是停了下來,想等着林清燃慢慢跟上來。

但是等了半天,他倆還站在原地瞪着對方。

最後還是江瑞先妥協,慢慢地往林清燃這邊走了過來。

“你往哪跑呢?你上輩子是不是龜兔賽跑裏的那個倒黴兔子啊?找我報仇來了吧?”林清燃看着他一點點靠近自己,沒忍住喊了一句。

“靠,你嘴真損。”江瑞嘎嘎樂了兩聲,“是不是要打車?我剛想起來。”

“廢物。”林清燃沒再理他,低頭叫了個車。

“哎,昨天你回家阿姨給你看那個獎狀了?老丁發的?”過了一會兒江瑞突然問。

“看了,就老董印的哄咱們玩兒的那種。”林清燃突然想起了老丁的不對勁,“哎我跟你說,我覺得老丁有問題。”

“……你這麽說是不是有點兒不太禮貌啊。”江瑞笑了。

“不是,真的,之前我沒好意思跟你說,我考第一……”林清燃說到這兒突然卡了殼。

這要是平時讓江瑞知道他考第一是帶水分的,還不算什麽大事兒,但江瑞說他爸第一次問他成績,就考了個第二。現在跟江瑞說這事兒,就相當于告訴他你其實不是第二,你是第一,但你爸不會知道了,你爸永遠以為你是第二。

有點兒誇張,但确實是個很大的問題。

“你沒好意思說嗎?你吹好幾天了吧。”江瑞大概以為他說的是他考第一沒好意思說。

“你之前是不是說這次考點有點兒分散?”林清燃突然說。

“啊。”江瑞愣了一下說,“對啊。我還覺得你挺厲害呢這都能……”

“那些考點,”林清燃打斷了他,“是老丁發給我的。”

“……什麽?”江瑞瞪大了眼睛,“我靠!……你不會是老丁私生子吧?”

“你腦子呢?”林清燃頓時笑了起來,連剛才醞釀好的嚴肅氣氛都不管了,“我爸你又不是沒見過!長得不像嗎!”

“像,別說還真挺像,要不是見過你媽我都懷疑你是你爸自己生的。”江瑞想了想說。

然後是一陣沉默。

“你他媽!”林清燃終于忍不住狂笑了起來,“咱倆說什麽呢!”

“說……”江瑞被他笑得也有點想笑,“老丁給你發考點。為什麽啊?”

“對啊,為什麽呢。”林清燃看着他。

“啊!”江瑞突然喊了一嗓子。

“啊什麽啊!”林清燃被他吓得蹦了一下,“一驚一乍的一天天!”

“我爸昨天說……他跟老丁打賭了。”江瑞看着他說。

“你爸認識老丁?”林清燃愣了愣,“賭的什麽啊?”

“賭咱倆誰考第一。”江瑞說。

林清燃瞪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大概市在捋順這些奇妙的聯系。

“所以……是我想的那樣麽?”他過來一會兒才開口說。

“你想的哪樣啊。”江瑞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才說,“應該是。”

“什麽賭注啊?能讓老丁這麽……這麽……”林清燃皺着眉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應該怎麽說老丁。

“這麽不地道是吧。”江瑞說。

“……啊。”林清燃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兒,“靠。”

江瑞大概能理解他的想法。

被新來的刺兒頭搶了自己的第一,好不容易奪回第一居然還是靠老師放水。

對于我們火然男神這樣的學霸來說是一種侮辱。

“燃燃不哭。”他拍了拍林清燃的後背,“下次再比。我肯定不讓你。”

林清燃看着他,覺得剛才的郁悶慢慢地消散了。

“好。”他吸了吸鼻子,“走吧,車來了。”

也不知道是樂隊的那些單身狗太磨蹭,還是他們這次的司機開得太快,他倆到的時候只有秦舟和幾個工作人員在清理着場地。

“姐我來了。”林清燃打了聲招呼,“有什麽要我幫忙的麽?”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秦舟往他們這邊掃了一眼,順嘴問,“恬恬他們沒來啊?”

“還沒出門呢吧,應該得挺晚的,他們不都……”林清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江瑞撞了一下,“幹嘛!”

“恬恬。”江瑞看着他說。

“怎麽了?”林清燃問完這句就猛地想起來,還有這茬呢。

秦舟喜歡李恬。

秦舟喜歡李恬。

他在心裏默念了兩遍,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生怕哪天江瑞再問他的時候他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不喜歡啊。

“啊……女生嘛,都這麽叫。”他說完就覺得這句解釋實在是太生硬了。

太他媽生硬了!

“哦。”江瑞低頭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沒話找話地說,“這地方挺大啊,租下來得不少錢吧?”

“嗯,秦舟找了贊助。”林清燃說,“那些燈光舞美什麽的應該也不用他們出,有廣告商。”

“嚯。”江瑞很配合地震驚了一下,“路子很野啊。”

“那你看呢,社會我舟姐,人美路子野。”林清燃笑着說。

江瑞閉上了嘴。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林清燃非常自然地誇起秦舟的時候,他總會有種不爽的感覺。

說不上有多難受,但離開心幸福快樂肯定離了老遠。

“一會兒我們彩排,”林清燃說,“你要去後臺看麽?能聽得清楚點兒。”

“看得清楚嗎?”江瑞問。他并不是很在意能不能聽清楚。

“看?你要看燈光舞美的話肯定還是觀衆席比較清楚吧。”林清燃說。

“那我就在第一排坐着。”江瑞說。

林清燃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說:“也不是場場都有我的。再說到時候觀衆那麽多……擠着你怎麽辦。”

“我又不是個紙片兒,能擠到哪去。再說豆豆不是也來麽,應該也有VIP座吧?”江瑞頓了頓,看着林清燃,“我去後臺。”

“這才乖嘛。”林清燃笑着摸了摸他的胳膊。

彩排快要開始的時候,林清燃突然想起來一件大事兒。

“哎,你還記得那首歌不?就我給你唱的那首。”他問江瑞。

“哪首啊?多了去了。”江瑞這麽回答的時候突然覺得很驕傲。

哪首?多了去了!

“《因為愛情》,就你還聽生氣了的那首。”林清燃笑着說。

“……我沒生氣。”江瑞摸了摸鼻子,“怎麽?一會兒要唱?”

“嗯,開場第三首就唱。”林清燃看了他一眼,“記住了啊,是唱給你聽呢。”

“啊。”江瑞應了一聲。

林清燃說完這句很快就走進了更衣室,要化妝,要換衣服,要開開嗓,有好多事兒在等着他去做。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大概會讓他平靜下來。

他說完那句話沒有再看江瑞的表情,不是怕時間來不及,而是不敢。

害怕看到江瑞有什麽表情。

一首情歌。

因為愛情。

愛情。

唱給你聽。

記住了啊,唱給你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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