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突然後悔了。他還記得楊爍的表白,他不接受就不該放縱他親近自己,可是又不能狠下心來放着他不管。

喉結動了一下。這簡直是要何峻淩的命。楊爍一顆小狗的心,長了一副狼的身材,這會兒正在到處釋放荷爾蒙。他的肌肉是有力量、有性格的,寬肩窄胯,脊背緊實,彰顯着身體獨特的運動習慣,每一寸肌肉都比藝術家精心雕琢的作品更有張力。

幾條黑暗的觸手沿着何峻淩的心悄悄上爬,喉嚨發幹。他把它們甩掉,硬着頭皮起來幫楊爍吹頭發。大夏天他指尖冰冷,無需碰觸就能感受手下那具身體的潮濕的熱度。

“好久不見,你頭發都長這麽長了。”他用手指纏繞着楊爍的發縷,長長的發絲垂下來,略顯乖巧。

“是啊,該剪了。”楊爍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洗完澡興奮起來,興沖沖打量他的家,話匣子又打開了。

“哥,你把玄關櫃改成吧臺了?”

“我坐的高凳子是新的,配吧臺的嗎?”

“哥,你買了個飲水機啊?那就不用燒水了。”

吹風機嗡嗡響,何峻淩也聽不清楚,“嗯嗯啊啊”地随口答應。心裏令人恐懼的雜念慢慢湧上來,壓也壓不住,背上開始冒冷汗。

楊爍突然轉過來摟住他的腰,臉貼在胸口第二個扣子的位置:“哥,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他一個激靈。

“松手!”

挨打的人一臉委屈轉回去。

何峻淩稍稍定神,後悔自己反應太過,怕他不開心,趕緊哄他:“不是看見你回來我就來找你了嗎?”

神啊,饒了他吧。何峻淩窩起背,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半硬的下身藏在蘋果綠的布藝高腳凳靠背後,像一道鐵牆把罪惡和天真分割。他已經站在懸崖邊上了,不敢看的深淵裏,不敢聽惡魔在用甜美的聲音呼喊。

“哥,我想跟你睡。”奶聲奶氣撒嬌的鼻音,又無恥又做作,可是何峻淩吃這一套,磨兩下就心軟。

“不行。要麽你睡小房間,要麽我睡。”

結果何峻淩磨不過他。楊爍還是睡在他背後,睡夢中一寸寸往前挪,把他擠到床的邊緣。

不能怪他有意縱容。他太怕了,怕被追問其中原因,所以連個“不”字都不敢說,只能躲着忍着。

這兩個月來,他小心試探了幾次,終于确認了一個人住的好處。在這裏他肆無忌憚地擁有秘密,把秘密全部關在這扇門裏,一出門,誰都不知道。

來人踏進了這個房間,帶着惡魔的蘋果試探他。他把躁動的秘密哄騙着關進衣櫃,告訴它們:“噓——安靜。我們來躲貓貓。”

其實他早就偷偷堕落了,記不清自己踏入了想象和夢境的禁地多少回,想象和呻吟越來越放浪。他是鋪了兩床被子的,可是夏天的薄被可憐巴巴的,說白了就是個沒作用的心裏安慰。現實中這具身體比記憶和想象更具誘惑,溫暖得像大雪天融化在羽絨被裏。

他因為這一點偷來的溫暖頭暈目眩。

他敢說他沒有歪心嗎?他知道楊爍會抱上來。在浴室裏,扣上深藍色的絲質睡衣,他隔着衣服神經質地摸了摸自己,想知道什麽手感。

就是單純抱着睡。楊爍太疲倦,像是已經睡着了。一條手臂毫不知情,越過翻起的睡衣下擺,貼着皮肉。被觸到的部分像怕被針尖刺傷一樣縮緊。何峻淩咬緊牙。如果那條手臂向下挪,在一片柔軟的織物中摸到又燙又硬的東西,一切秘密将真相大白。

對何峻淩而言沒有比這更刺激的事了。

楊爍第二天爬起來像只充滿電的皮卡丘,渾身閃着小火花。何峻淩困到站着睡覺,刷牙都閉着眼在刷,甚至沒留意那只在自己腰間不安分的狗爪。

我們何醫生脾氣好,換個人已經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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