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八

“要不要在基地各處走一走?”

晚餐過後,看着忙碌一天的鐵骕求衣領着看起來有些沒精神的風逍遙出現在指揮大廳,蒼狼這麽提議着。

“這主意不錯。”

風逍遙一聽,找回了些精神,擡起頭在兩個人間來回看了看。

對于蒼狼眼睛裏向他傳遞的意思,鐵骕求衣一看即明,這小子是在替他說出他原本想要做的事情。

離開之前,回顧一下待了十數年的地方。

本不是那麽在意,但蒼狼既然說了出來,那麽就順勢而為吧。

“行,說起來,你其實并沒有好好認識過比諾澤。”

“是啊,那幾個月我就沒離開過訓練室。”

“要不要把其他人也一起叫來?”

鐵骕求衣拍了拍風逍遙的肩,說道,

“叫了人,在老地方等我們。”

看來是不打算讓第三人介入,風逍遙眼珠一轉,很幹脆地應了下來。

“好的,我會讓老板準備些好酒,等你們過來。”

“嗯,去吧!”

見風逍遙小跑步地離開,鐵骕求衣看向一臉期待着的青年,在前面領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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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對比諾澤的第一印象,冰冷的鋼鐵之城,在蒼狼眼裏,那些冷硬的地方卻別有着一股溫情袅繞,想着身邊的人,心中冒出一個詞來——鐵漢柔情。

這個地方是因為有鐵骕求衣這樣的人才會給人帶來不一樣的感覺。

路過的每一處,都有守衛熱情地向他們打招呼,比起刻板的上下級關系,比諾澤裏面友好許多。

“其實,想回來的話,不就是我一個命令嗎?”

“回到凱洛塔,你會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身不由己。”

“是的,這是對于我而言,而你,我有這個權利給你這樣的自由。”

“………”

想要反駁,卻因為青年眼中的認真而收回。

聽起來美好而不現實,但,似乎又覺得眼前的人可以為他做到。

嘆息一聲下,上前抱住青年精瘦的身軀,心意想通下,蒼狼閉上眼擡手回抱住這個第一次主動抱住他的人。

“謹言慎行,而我也會在你身邊,陪着你。”

“我并不想因為公事把你束縛在我身邊,我只想因為私事把你鎖在我身側。”

“哼!”

似乎是被招惹到,鐵骕求衣松開手,徑直走到了前方去,蒼狼擡手蹭了蹭鼻頭,淡笑着急步跟了上去。

繞了一圈,進到生活區,路過曾經居住的街道,路過曾經辦理居住證的辦公樓,最終來到那個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坐落于一個酒吧後門,挂在支架之上亮起的熒熒小燈,映照着燈光下的面容,一半清晰一半朦胧。

酒香随着夜風吹拂而來,半眯着眼深深上一口,雖然及不上故鄉的佳釀,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兩把椅子被拖至桌前塞了進去,五個人似乎有那麽一些擁擠,但也顯得尤其親近。

“就是少了墨雪!”

風逍遙給坐下的兩人倒上酒,

“不過墨雪在凱洛塔,你們過去就能見到他了。”

“嗯。”

蒼狼輕應一聲,對着其餘四人舉起手中酒杯,

“我孤身一人來到這片星域來到比諾澤,能遇上你們如此真誠地對待我,我是幸運的,對你們的感謝無以言表,在此,我敬你們一杯。”

見蒼狼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榕烨慢條斯理地抿上一口,說道,

“一杯酒就打發我們幾個人,不誠心噢~”

白日無跡在一旁為蒼狼又倒滿一杯酒,用行動表示了他對榕烨的認同。

鐵骕求衣瞥了一眼蒼狼,想看他打算如何回應,卻未料到徑直對上了那雙藍眸,帶着些許笑意,把酒杯舉向他,未說一句,一口悶下。

從久遠的過去延續至今的酒文化,看來必然是有它存在的意義。

在敬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後,又被每一個人回敬,言談話語中也漸漸放了開來,不時有笑聲響起,竄向夜空之中。

眨眨醉意朦胧的眼,眼前的畫面與苗波星上曾經的家宴畫面重疊在一起,就像是,他有了兩個家。

不知喝了幾輪酒,蒼狼不支地趴在了桌上,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帶着水濕涼氣的眼角被有棱角的指骨輕輕抹去。

“我帶他回去了。”

鐵骕求衣站起身來,作為此次的主角之一,沒有被灌醉,一方面是因為他經年累積的權威,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蒼狼站在他前面,抵擋掉了更多的注意力。

風逍遙忽而又變成了苦瓜臉,鐵骕求衣見狀,無奈地伸手揉亂他一頭褐發。

“有什麽可擔心的,我依舊是你的上司,有什麽不好定的事情直接問我不就好了。

“呼,雖然老大仔你說得很在理,但心裏就是別扭啊!”

“那我就沒辦法了,只能靠你自己好好适應了。”

風逍遙苦笑一聲,倒也不再糾結,

“行行行,知道了!”

鐵骕求衣無奈地搖搖頭,過去拉起醉倒的蒼狼,架在自己肩頭上。

風逍遙也上去想搭把手,卻被身後的榕烨扯住衣袖,

“你跑去做什麽,趕緊一起收拾下,好早點回去了。”

白日無跡在一旁靜靜地收拾着酒具,擡起頭來對上鐵骕求衣,留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才低下頭來繼續。

是多年搭檔的默契。

吵鬧的聲音漸行漸遠,夜色下行進的人嗅着那依舊濃重的酒香,心內一片柔軟。

後來,在凱洛塔舉行的歡迎酒宴上,蒼狼喝的酒比這次還要多而烈,卻不可見他醉成如此,鐵骕求衣感受到欺騙之意時,蒼狼這麽說的,

“我可以運功逼酒氣出來,那一次會醉,是因為這樣做的話,對你們太不坦誠了。”

鐵骕求衣不由失笑,這果然會是這小子會做的事情。

“看來你很懂得怎麽應付這種人情場面,那些個人,你可都不想坦誠面對。”

“你懂就好。”

彎着的嘴角帶着一點驕傲的意味,很難得能在青年臉上看到,看來得到愛人的誇獎讓他心情很好。

“今天你在宴席上把雙艙機甲的事情這麽直接一說,不論在座有誰會有什麽意見,都會有另一派支持你的人會去面對,不得不說減少了你不少麻煩。”

“都說搞科研若摻進政治因素很不好辦,我希望至少在長琴上校那邊會單純一些,有什麽問題還是由我或者他人出面抵擋比較好。”

“你學得很快。”

“但是學得還不夠,我打算向上面提議,盡快去學院進修歷史時政。不僅為了應付當前的問題,也為了苗波星的未來。我并不覺得在我之後,苗波星可以一直維持着舊體制毫不改變。”

“你竟然已經開始擔心苗波星将來的發展,看來你真地有去認真思考很多很多。”

鐵骕求衣不由感嘆蒼狼的遠見。

“因為,苗波星是我的責任。”

堅定的眼神甚是吸引人,在鐵骕求衣眼裏看來,甚是受用,忍不住傾身向前,吻了吻那抿成一條線的薄唇。

拉住打算一擊脫離的人,蒼狼伸出舌頭撬開那挑逗的唇瓣,掃過緊緊扣住依舊不肯向人開放的齒貝。

既然如此,那麽只能□□露在外面一副待人采撷模樣的□□,含吮着其上只有自己知道的美味可口,拉出一道銀絲。

蒼狼意猶未盡地松開了口,微微後傾上身瞧着淡定自若注視着他的愛人,嘆息一聲,放開了扶在硬挺腰板上的手。

“你…回去吧…留下來我可又要心神不寧了。”

原本說好一起研讨計劃方案的事情,看來還是自己一個人處理比較好啊。

“看來你對你的自控力沒什麽信心。”

鐵骕求衣緩緩推開兩步,身體倚靠在桌邊,一副并不打算離開的模樣。

從那日發生關系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誰率先提起那天的事情,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對于兩人之間的關系發展并沒什麽好處,或許今天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可以讓他們說開這件事情。

“面對你,我确實沒有太大的信心,我不确定那天你……”

蒼狼懊惱地抓抓頭,雖然他心裏覺得自己的愛人在那之後對他依舊絲毫未變,應該是沒有生他的氣,但一廂情願的認為下又覺得不甚可靠。

“那天你狀态有些不好……”

蒼狼雙手不由握緊了拳頭,所以說,那天,是他遷就自己了?

“不過,我有許多種辦法讓你停下來。”

鐵骕求衣有些不自在地望向窗外,哎呀,窗都沒關,自己剛才還主動上前去招惹狼崽子,原來自己在這小子面前也沒有太多的自控力。

溫熱的身軀貼上來,如同小獸一般,在他耳畔用面頰蹭着,

“嗯,我明白了。”

相擁的兩人靜靜地站立着,直到蒼狼先一步松開手退開,

“你回去吧,接下來讓我自己單獨處理,明天會給你一個完整的計劃書,到時你再幫我看一下吧?”

“行,那不要弄得太晚,我們至少還有一天的時間可以準備。”

蒼狼點頭應了下來,為示決心一般,親自把人送出了門口。

哎呀,竟然覺得有點可惜呢,鐵骕求衣邊走邊嘲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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