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左手 廢了

沈傾耳醒來的那天,豔陽高照,她卻如墜冰窖一般,全身冰涼。

張開眼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純白。

又是病房,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在醫院醒過來的。

次數多了,沈傾耳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驚奇。

只是她已經做好了要死的準備了,為什麽這一次還不讓她死?

孩子死的時候,她的心也跟着死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現在的她也不過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醒來的那天下午傅承君來了,對上她的眼眸。明明她可以看得見了,雙眸空洞的一點兒生機都沒有。

走到床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傅承君一直無聲的看着她。

良久,傅承君終于開口,"我放你走。"

放?

她走的了嘛?

"你媽在城西的療養院,至于你弟弟……"傅承君微微頓了頓,似乎在等着她的反應一般。

可是不管他怎麽說,哪怕是軟肋,她都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

"五年前你弟弟就失蹤了。"

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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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沈傾耳終于反應了過來,漆黑的眼眸死死的鎖定着傅承君,聲音嘶啞的質問道:"傅承君,你說什麽!我弟弟失蹤了?為什麽會失蹤!傅承君,就算是我做錯了事情,你要懲罰。懲罰我就好了,為什麽連我弟弟都不放過,他才只有十歲!他只有十歲啊!傅承君,你就是個魔鬼!"

用力的怒吼扯到了傷口,內髒都像是被挪動了位置一般。胃裏一陣翻湧,一股血腥味道直接噴了出來。

"噗!"一口血紅色的鮮血噴出,因為距離近,鮮血噴了傅承君整張臉。

身子猛然朝着地面栽去,沈傾耳根本來來不及顧及癱軟的身子,兩手用力的朝前攀爬着。

剛擡起左手,結果一點兒力氣都用不上,甚至連痛都感知不到。

心裏慌亂的像是整個人被扔在了懸崖峭壁上一般,心髒被人一點點的掰開,直到鮮血直流。

"為什麽會這樣!我左手為什麽沒有知覺了!為……為什麽會這樣!"沈傾耳不停的敲打着左手,可是不管她怎麽敲打,左手依舊一點兒感知都沒有。

她的左手!

癱軟的挪動着身子,沈傾耳一點點的朝着傅承君爬去。

右手死死的抓着傅承君的褲腳,沈傾耳起嘶啞的聲音問道:"傅承君,為什麽?我左手怎麽了?傅承君!傅……"

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傅承君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可是看着她沾滿鮮血的樣子以及不停敲打左手的舉動,終究他是狠不下心來。

"你左手的神經線被樹枝切斷了,所以左手沒有知覺了。"傅承君聲音清淡的開口。

'轟'的一聲,沈沁兒只覺得全身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半,整個人都定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寒意一點點的順着雙腿蔓延至全身,直到将她的整顆心都死死捆住。

神經線被切斷?

她學了十五年的鋼琴!

整整十五年,比愛他的時間都要久。

在監獄的那五年時間,不管遭受了多少的痛苦與折磨,哪怕被人用刀子刺入脾髒,險些死去,她都不會讓自己的雙手受傷。

可是到最後,她還是賠上了左手!

以後她都沒法再彈鋼琴了!

小時候周圍的小夥伴都在陸陸續續的報興趣班,很多人都亂七八糟的學習,可是爸爸卻将一大堆的樂器都擺在面前任由她挑選。

在一大堆的樂器中,她一眼就挑中了最大件的鋼琴。

一開始爸爸就想讓她學習鋼琴,老傳統的想法,沈建山覺得女孩子學習鋼琴很有氣質。

最初學習鋼琴的時候,她只是想要哄爸爸開心。

後來,她漸漸的就愛上了鋼琴。

甚至有一次因為去參加考試,爸爸為了按時将她送到考試現場遭遇了車禍,腎髒被貫穿,因為失去了一塊腎。

後來的那幾年,因為腎髒問題。爸爸經常出入醫院。

看着爸爸一天比一天越來越消瘦的身體,她就跟自己說,不管未來發生什麽,鋼琴就是她一輩子的伴侶,不只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爸爸!

可是現在,爸爸死了,她以後再也沒法彈鋼琴了。

這一輩子,她沒做錯過任何事情,安分守己,恪守法律,甚至就連一直螞蟻都踩死,可是為什麽老天爺這麽不公平!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是不是一定要她死啊!

……

那天,她再一次被推進了手術室,等到出來的時候,明明她還活着,可是身上的死氣卻來那個周遭的人都覺得全身一陣瑟縮。

消失了一個月的秦諾依終于出現,依舊是一臉的虛僞。

"妹妹,你醒了,怎麽樣。身體好些了沒有?"

說着,秦諾依自若的坐在病房的沙發上,自若的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前兩天我聽說你又進手術室了,好些沒有?"

不管怎麽說。沈傾耳都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臉色陰沉的看着天花板,沒有絲毫波瀾。

就知道她會是這個死樣子,秦諾依并沒有多少驚訝。

身子靠在沙發上,繼續說道:"其實呢,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聽說你弟弟失蹤了是吧?"

空洞的眼眸猛然一顫,沈傾耳終于有了反應。

看着她緊繃的嘴角,秦諾依得意的繼續說道:"前段時間我聽說有人在靜息墓園附近看道理一個長得很想那個傻子的男孩,叫小風是吧?"

再也克制不住的心口的顫抖,沈傾耳深吸一口氣,心口劇烈的起伏着,右手撐着床墊坐了起來。

"你又想做什麽!"

放下水杯,秦諾依重新倒了一杯朝着沈傾耳走去,"原來,你聽得見啊。"說完,将水杯遞給沈傾耳,"喝杯水,接下來我們有很多事情需要聊!"

擡手,沈傾耳煩躁的一把拍開了秦諾依遞過來的水杯,"我跟你沒話聊!"

水灑了自己一身,秦諾依面露狠厲,不過很快就被自己掩飾了過去。

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漬,随即輕笑一聲,"那個傻子……可不可以聊?"

手指猛然收緊。指尖死死的扣緊肉裏才能克制住全身的顫抖。

緩緩轉過頭,沈傾耳冷眼的看向了嘴角得意含笑的秦諾依,"是你帶走了小風?是你對不對!"

悠然的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秦諾依兩手環胸,"怎麽。能談了?"

"秦諾依!"

"沈傾耳!"

兩人齊聲高喊,秦諾依的笑意瞬間收斂,整個人像是勝券在握的狐貍,眼底滿是狡黠。

"給你看個視頻,然後我們再決定要不要談。"

說完,秦諾依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一臉煩躁的扔道理沈傾耳的腿上。

又是視頻!

也許是上次的那個視頻,沈傾耳只覺得全身都冷顫着。

深吸一口氣,沈傾耳顫抖着右手拿起手機。

點開視頻,立馬傳出了一陣凄厲的嘶吼聲。以及激烈的狼狗的犬吠聲。

視頻中沈沐風被關在鐵籠中,四面各綁住了一只獵犬,而鐵籠中的沈沐風像是一塊美味的肥肉一般,引誘的周圍的獵狗不停的犬吠着。

犬吠的過程中,獵狗口中不斷有晶瑩的口水流出。沈沐風吓得只能蜷縮着自己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身子,單薄的衣服幾乎遮不住身體,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被抓破的痕跡,血肉模糊。

握着手機的手仿佛要把手機掰斷一般。指骨都在泛着蒼白。

不能哭!

沈傾耳,不能哭!

一聲聲的在心裏告訴自己,沈傾耳僵硬的擡起頭,陰厲的眼眸看向了秦諾依。

"秦諾依!你還是不是人?小風還只是個孩子!他才十歲!他精神不好,你竟然這麽對他!秦諾依。你有沒有心!"

心?

秦諾依指了指沈沈傾耳的左心房,"我沒有心啊!但是你有!"

說完,秦諾依身子往後一靠,邪魅的冷笑着說道:"幫我做件事,我可以考慮放了這個傻子。"

"小風不是傻子!"沈傾耳忽然瘋了一般的怒吼一聲。漆黑的眼眸啐滿了狠毒,"我再誰說一遍,小風不是傻子!他只是精神不好!"

無所謂的努努嘴,秦諾依敷衍點頭,"是。不是傻子。"

說完,秦諾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身子前傾,如同一條正要襲擊的眼鏡蛇一般,陰毒的雙眸看着沈傾耳。

"你知不知道最近圈子裏流行一個玩兒法。"說完,秦諾依又捂了捂嘴,"我忘記了,妹妹你可是上流社會的大小姐,怎麽會懂我們那個圈子呢。"

"你也知道那些男人啊,玩慣了女人,開始嘗試玩兒男人,不對,是男孩兒。"

指了指手機上的畫面,沈沐風身上的布料基本蓋不住身子,露在外面的皮膚各種痕跡,甚至有一些是被煙頭燙的。

"這個傻子皮膚白白嫩嫩的,主要還傻,怎麽搞都不會掙紮,你說如果挂出去會不會很叫座啊?"

"秦諾依,你敢!"激動的猛然起身,沈傾耳死死的鎖定着秦諾依的眼眸,張合的嘴唇,仿佛下一秒就會一口咬住秦諾依的脖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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