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為孤寂帝王播撒智商
蘇·新晉·白蓮花·钰說完這番感人肺腑的話後, 慢慢挺直脊背, 眸中明晃晃地寫滿了對自家主(ai)子(ren)的維護之意。
乾祁的眼神因為這番話不受控制地亮了起來, 心跳都莫名加速了,他有些暈陶陶地轉開目光, 卻正好看到秦怡然瞪着眼準備開口呵斥蘇钰的猙獰樣子,心中的愉悅一頓,乾祁直接帶着帝王威壓冷冷瞥了過去, 直接把秦怡然到了嘴邊的話又堵了回去。
心上人這般一本正經維護自己的樣子如此令人着迷,又怎能被這種人破壞?
秦怡然看着是個心高氣傲的, 實則只是因為身邊的人從來都是處處讓着她,就連身為一國之君的乾祁也曾對她癡迷不已,這才養成了她這般眼高于頂、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性子。
但其實她從小到大什麽風雨都沒有經歷過,一旦遇到挫折, 便會立刻暴露自己的愚蠢和幼稚, 膽子也是小得可憐,此時被乾祁這麽一瞪,便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也是到這一刻, 秦怡然才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乾祁對她的态度似乎是真的變了,他好像已經不再是那個對自己癡迷不已、百依百順的人了。
但是這又怎麽可能呢?他不是自兩年前初見, 便一直對自己念念不忘, 一心求娶自己入宮,甚至以一代帝王之身為自己守身如玉嗎?
所以乾祁他怎麽可能會變心!
蘇钰的目光落在神色複雜的秦怡然身上,心情也有些複雜, 乾祁究竟是有多眼瞎,才會看上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子?
這樣的人能和自己比嗎?
但就算心情不太美妙,白蓮花的戲碼也還是要演下去的:“奴才自幼服侍皇上,對皇上的性子不敢說了解多少,但奴才至少可以肯定,皇上絕非那等借由生事之人,他也絕不會為了奴才的事,便做出随意懲治宮女之事,故而還請娘娘慎言!”
乾祁眼睛發亮地注視着蘇钰,簡直愛死了心上人這般為了維護自己而嚴肅認真的模樣,并且他實在很想接一句,為了你,朕其實什麽都可以做!
“娘娘要懲治奴才,不論是何緣由,奴才都絕無二話,但您這般出言污蔑皇上的名聲,奴才是萬萬不依的!”蘇钰在做出這句铿锵有力的結語後,轉頭躬身面向乾祁,主動請罪道,“奴才自知方才以下犯上,犯了大錯,還請皇上責罰。”
乾祁目光寵溺地看着蘇钰,哪裏會為了這點小事責罰于他,見蘇钰一副即将慷慨就義的模樣,乾祁反倒有些心疼。
他正要開口安撫心上人,卻聽秦怡然在這個時候突然聲音尖銳地開了口:“是不是因為他!是不是因為他,所以皇上才會變心?!”
在秦怡然的身後,那道她一直堅信,并且仰仗的牆壁在頃刻間坍塌,她拼命逃避想要拒絕這樣的現實,但當看到乾祁在看着小順子時流露出的目光後,秦怡然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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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目光,那麽顯而易見,她就算想裝作看不懂都無法做到。
所以一定是因為這個低賤的奴才,乾祁才會被迷了心竅,突然變成這樣!
“住口!”乾祁的目光在轉向秦怡然時,瞬間變得冷冽無比,心中更是克制不住地升起一股濃濃的心慌,小順子還不知曉自己對他的感情,若是被他知道了……乾祁心跳如鼓,卻又有些不敢繼續想下去。
秦怡然被乾祁的目光凍得一縮脖子,心中有些膽怯,但看到蘇钰那雙寫滿無辜和不解的讓人惡心的眼睛,已經瀕臨崩潰的情緒再度爆發出來,這人不過是一個低賤不堪的奴才,又憑什麽同樣得到乾祁的青睐!
最讓秦怡然感到崩潰的是,乾祁落在小順子身上的目光,自己竟然從來沒有看到過,難道在乾祁眼中,自己竟然連一個賤奴都比不上嗎!
“乾祁,你應該看着的人是我才對,我才是你唯一最愛的人啊,他不過就是個太監,連身子都是殘缺的,哪裏值得你另眼相看?”秦怡然滿臉控訴地看向乾祁,手指帶着羞辱的味道指向蘇钰,“你忘了嗎?我才是讓你一見鐘情的那個人啊,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讓我入宮的嗎?現在我已經入宮來了,只要你把他處死,我就會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你快把他處死啊!”
蘇钰冷眼看着秦怡然在那裏胡言亂語,心中的鄙夷正節節攀升,明明心中一直對乾祁很是瞧不上,卻仍想霸占着對方的心,并享受以此獲得的一切尊榮,這樣的嘴臉還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經過這一番舉動,乾祁已經對秦怡然厭惡得幾乎無話可說,但想了想,他還是開了口:“從前朕會将你看入眼中,着實是朕有眼無珠、識人不清,也多虧了你方才的話,才讓朕徹底看清了你究竟有多麽愚蠢和惡毒。你口口聲聲說小順子只是個奴才,但朕卻覺得,與他相比,你才是真正的低賤惡心!”
說罷,乾祁聲音冷森地直接下令道:“來人,将這個瘋子的嘴巴堵住,拖出去。”
眼睜睜地看着秦怡然盡心盡力地把自己給作死了,月蓮半點求饒的話都不敢說,只能死死低着頭跪在地上,只求皇上不要因此遷怒到她。
秦怡然流着淚嗚咽着被拖出去,縱然對她的最終決斷尚未定下,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曾經被乾祁癡念兩年,又被他風風光光迎進宮的秦怡然,這次恐怕是跌落泥潭,再也爬不起來了。
蘇钰微笑着目送秦怡然離開,心裏覺得非常不過瘾,他虐渣的本事都還沒拿出來呢,秦怡然便被拖下去了,這多不好意思啊。
所以當乾祁将其他人全都遣退出去,懷揣着滿腔的緊張,猶豫着要不要直接趁此機會向蘇钰表露心跡的時候,蘇钰選擇了先發制人:“皇上,奴才有一個不情之請。”
乾祁盡量維持着一代帝王的威嚴:“你說吧。”
“奴才想求皇上對怡妃娘娘從輕發落。”蘇钰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接把乾祁給噎着了。
“剛剛她那樣羞辱你,你竟然還要為她求情?”一時間乾祁都有些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來了。
“娘娘之所以那般言語,想必也只是因為對皇上用情至深,故而奴才覺得娘娘的舉動有情可原,希望皇上能看在娘娘如此在乎皇上的份上,對她從輕處置。”蘇钰目光真誠地看着乾祁,心裏其實已經充滿了惡趣味,我就是故意想要氣哭你,你又能耐我何?
乾祁确實不能把蘇钰怎麽樣,就算心裏都快憋死了,他也必須保持微笑:“小順子,秦怡然那樣的人,實在不值得你為她開口說話。”
“但奴才确實覺得怡妃娘娘很可憐啊,”蘇钰面帶委屈地瞅着乾祁,帶着點撒嬌的意味道,“就算是看在奴才服侍了皇上這麽多年的份上,皇上就不能答應奴才這一回嗎?”
乾祁萬分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上人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麽辦呢?他也只能一面先哄着心上人,一面将秦怡然暗中處置掉了。
然而他剛這麽想着,便聽蘇钰又開口道:“皇上可別瞞着奴才做什麽,奴才是最不喜被人欺騙的,雖然就算皇上騙了奴才,奴才也不能怎麽樣,但奴才心裏還是會難過的。”
“……”突然有種想法完全被猜透的恐怖錯覺,但看小順子仍是一副溫和乖巧的模樣,所以這一定是錯覺吧?
蘇钰見乾祁不說話,于是很有賣萌嫌疑地眨了眨眼睛:“皇上不會是真的要瞞着奴才做什麽吧?”
“不會,朕當然不會騙你。”在心上人的猛烈攻勢下,乾祁只能滿懷心塞地丢盔卸甲。
于是秦怡然在蘇钰的惡趣味下就這麽保住了一條小命,但蘇钰之所以要留她一命,可不是真的變成了一朵聖母白蓮花,他只是單純地覺得,一個人只有活着,才能更好地被虐。
“那皇上是答應奴才的請求了?”蘇钰的眼睛都亮了。
乾祁無比心塞地點頭:“朕答應了。”
“奴才多謝皇上成全,若是怡妃娘娘知曉此事,定也會對皇上萬分感激。”蘇钰立刻眉開眼笑,心中已經把虐秦怡然的方法一條條列了出來。
解決了這個問題,乾祁的某些心思再度活泛起來,心上人就在眼前,機會千載難逢,也許這正是一個表白的好時機?
乾祁難得緊張地吞了下口水,脊背挺直地坐在那裏,卻顯出幾分拘謹來:“小順子,朕也有話要同你說。”
“皇上可是有何吩咐?”已經看透乾祁心思的蘇钰故作呆萌地詢問。
乾祁搖了搖頭,總覺得這樣一坐一站的姿勢很不利于接下來話題的打開,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凳子:“你先坐下。”
“奴才怎能與皇上平起平坐?”蘇钰詫異地瞪了瞪眼睛。
“朕讓你坐,你坐下便是。”乾祁繼續指着凳子。
蘇钰又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會兒,方才猶猶豫豫地坐下了:“不知皇上究竟有何吩咐?”
乾祁抵唇輕咳兩聲,聲音勉強算得上平靜:“先前怡妃所言,小順子你怎麽看?”
蘇钰明知故問:“不知皇上說的,是怡妃娘娘說的哪一句話?”
乾祁幾乎不敢去看蘇钰的眼睛:“便是她說朕對你另眼相看的那句。”
“這一句呀,”蘇钰故意拖長了語調,見乾祁的目光帶着忐忑不斷地往自己身上飄,蘇钰微微一笑道,“皇上且放心,這話奴才是絕對不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