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會面
“我說……這裏好像不是華黎的宿舍……”梅丹佐勉強站穩，他的身體依然虛弱，瑰洱過來扶了他一把：“很抱歉，我并沒有得到華黎殿下的命令。”
“你騙我？”
“我很抱歉。”她穿過另外一扇門，瑰洱可以在夢境之中塑造一條通道，她幾乎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梅丹佐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熟悉的花園中，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花木，房屋也是白牆青瓦顯得生機勃勃，梅丹佐愣了好久才意識到這是自己曾經來過的一個地方：“拉斐爾殿下讓我來的？”
“拉斐爾說有人要見您，梅丹佐，非常重要的事情。”瑰洱說道，“我想我不該知道這些事情，我先走了。”
“哦。”瑰洱這算是假傳聖旨了吧，被自家老爹知道一定會非常慘，梅丹佐松了口氣，慢慢往房間裏走去，意外的是拉斐爾并沒有在，這不奇怪，木天使長拉斐爾也有治愈天使的名號，是天界的四大天使長之一，但他也是最神秘的天使長。
天界的天使長算上領頭的大天使長共八個，分兩個體系，木天使長，雷天使長，水天使長和大天使長主管人的事務，也就是負責處理天使的問題，而光天使長，風天使長，木天使長和火天使長負責處理神的事務，也就是維護世界穩定運行的工作。八個天使長中大天使長享有最高地位坐在神的右手邊是聖靈的代表，他負有管理另外七個天使長協調工作的責任，而僅次于他的就是火天使長，也就是梅丹佐所在的神使家族，他們負責平衡神和人之間的關系。
簡單來說就相當于把八個天使長分成兩撥，派兩個領頭人這樣的感覺，因此火天使長雖然名義上是大天使長的屬下，但事實上地位幾乎和大天使長一樣。兩派之間幾乎不交流，而且誰也管不到誰，任何糾紛完全由大天使長和火天使長處理，所以梅丹佐也只是知道有拉斐爾這個人而已對他完全不了解，而他的父親西爾尼亞雖然代理大天使長事實上也只是有了指揮權而已，根本沒權利過問其他工作，像拉斐爾這樣的後勤人員西爾尼亞接觸的自然也很少。
“進來吧，梅丹佐。”梅丹佐還在遲疑，就聽見房間裏的人這麽說，那是一個聽起來非常疲憊的聲音，他推開門走進去。房間裏很黑，他看到一個披着黑色鬥篷的人站在那裏，他看起來很眼熟的樣子。
“你是……”梅丹佐打量着他，“是你讓堕天使叫我來的？”
“恩，我們見過，梅丹佐，雖然不太愉快。”對方說道，“上次的事情非常抱歉，但我必須要确定一件事。”
“你就是魔神陛下？”梅丹佐皺起眉，他可一直沒忘被發瘋的華黎稱為食物的魔神陛下，但是上次見面的時候他看起來還非常活潑，現在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華黎那次并沒有真正傷到他吧。
“我變成這個樣子是自找的，不必在意。”對方說道，“你父親大概告訴過你我是這個世界的靈魂，也是這個世界另一種存在方式，任何一個強者的逝去或者一個種族的滅亡都令我痛苦。”他掩着嘴輕輕咳了兩聲，“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你……找我來幹什麽？”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關于你的父神和這個世界的真相。”他伸出一只手，梅丹佐發覺那只手雖然飽滿卻沒什麽光澤，看起來不太健康的蒼白，直覺告訴他魔神是在幫他，于是他握住那只手，他感覺到對方投來感激的目光。
“你說吧，我會聽着。”
“你父親應該告訴過你了，這個世界陷入了一個怎樣的輪回……他一定告訴你們所有人都被困在這個輪回之中無法脫身，只有到華黎恢複正常之後才能離開吧。”魔神笑着搖了搖頭，“他在撒謊，或者說父神和他都在撒謊，他在欺騙你們。”
“他做了什麽？”
“身在輪回之中的只有華黎和父神而已，梅丹佐。”魔神看着他，“我是來自于某一個輪回的魔神，也就是父神為華黎準備的食物。”
“為什麽？”
“那天他發瘋的樣子你也看到了，華黎殿下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她死後身體裏封印的瘋狂的神被釋放出來摧毀這個世界，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華黎殿下趕走了自己的哥哥獨自去面對那個女人，最終他打敗并且吃掉了那個女人。”魔神咳嗽了兩聲，“從此華黎殿下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之中，這種自責将他折磨成了那樣一個瘋子。”
梅丹佐皺眉：“所以那個瘋子不是因為堕天使……”
“堕天使是堕天使，但華黎殿下是神，他是一位強大而溫柔的神，梅丹佐，他天生就是以其他的神為食的特殊的神，一直很溫柔的守護着這個世界不受異界的侵擾，但就是這樣一個華黎殿下卻被那個女人……”魔神抿起嘴唇，“從那以後他就瘋了，愧疚的情緒摧毀了他的意志，他不再控制自己破壞的本能甚至差點摧毀了整個世界。”
“不可能……華黎現在才剛剛成年，怎麽可能……”
“沒錯，那是在他作為天使降生之前身為神的歷史，是那時候的魔神西甲西羅爾告訴我的，我穿越了無數個時空才找到西甲西羅爾，并且問出了答案。”魔神嘆了口氣，“可惜太晚了，時間和空間一樣，無數個平行的時間組成了無數平行的空間，在時間流中旅行實在不是我的特長，我也不知道這樣的輪回持續了多久但是我很清楚的是父神之所以帶着華黎殿下在時間中旅行，并不是為了找到讓他恢複理智的辦法，而是為他尋找食物。”
“食物……”
“就是你們……我的一部分。”魔神看向桌子說道，“也可以說就是我，平行時間中的我。”
“你被吃掉會怎麽樣？”
“整個世界就被他吃掉了，我像食物一樣給他填飽肚子。”魔神看着他，“随着吃掉的魔神越來越多，華黎殿下也會慢慢恢複，他現在的理智就是由此慢慢孕育出來的，如果能讓華黎殿下恢複正常，那麽不管在多少個時間維，我被吃掉多少次都無所謂，但現在這套體系出了問題。”
“出了什麽問題？”
“我活下來之後通過空間魔法将自己停留在時間之外的緯度，這樣在不同的平行世界運行到某個特殊時間點的時候我就可以自由的進入，但這種方法只能到過去不能進入未來，我發現在每個平行空間中我死去的時間并不相同，所以我發現了所謂輪回的秘密，但也因此我發現了另外一個秘密，關于華黎殿下一直沒有恢複的秘密。”
“華黎可以不變成那個樣子嗎？”
“不，他一定會變成那個樣子，華黎殿下吃掉的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是我的一部分，他從中獲得力量，但這些力量還需要轉化才能供他使用，這種轉化的契機就是暗元素，因為他作為神是暗屬性的，所以周圍的暗元素越豐富，轉化的效率就越高，天界這個地方是完全不适合他的。”魔神說道，“所以當他在天界吃掉足夠多的食物的時候就必須經歷堕天，變成堕天使到魔界去完成力量的轉化。”
“也就是說華黎必須堕天？”
“你放心，他不會和其他堕天使一樣，堕天只是一個形式……但後來，它不再是一個形式……”魔神嘆了口氣，“我發現每次堕天成功之後華黎殿下都會很快的喪失理智，進入瘋狂的狀态，在這種狀态下他的力量會瘋狂的消耗，而他也必須不斷進食補充，父神一直認為這是一種正常的狀态，但我發現這根本不正常……”
“堕天的程序……有問題嗎？”
“不，堕天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個一直跟着華黎殿下進行時間旅行的家夥……就是那個女人。”
“她不是死了嗎？”
“她沒死，這才是最可怕的。”魔神咬了咬嘴唇，“她……也就是夫人其實根本沒死，我也不知道她藏身在哪裏，但我知道她每次都會在堕天的過程中動手腳，她奪走華黎殿下積累起來的力量，所以變成魔王的華黎殿下總是會很快的喪失理智大量進食，因為他吃掉的所有的食物都被奪走了。”
“這……”梅丹佐皺眉。
“在這個無盡的輪回之中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華黎殿下的靈魂并不完整，西甲西羅爾告訴我一件可怕的事情，在華黎殿下殺死那個女人并且發瘋的時候吃掉了十分之九的世界，西甲西羅爾受到重創幾乎死去，為了保護他華黎殿下切下自己一半的靈魂修複了他，因此華黎殿下的靈魂其實是不完整的，這種不完整造成了他的力量不斷消耗。”魔神看着梅丹佐，“他現在的理智是因為在上一個世界吃掉了我，但這個力量在以很快的速度消耗着，那女人躲在暗處随時準備繼續消耗他的力量，再這樣下去華黎殿下會被永遠困在這個輪回之中。”
“怎麽這樣……那你為什麽不告訴父神？”
“那女人到底在哪裏我根本不知道，況且連父神都沒有察覺過那個女人，她到底背地裏在做什麽，現在是否在這裏都沒人知道。而且狩獵者一直在活動，我不敢讓他發現我。”
“狩獵者？”
“殺死曾經世界所有人給華黎作為食物的那個人，就是你的父親西爾尼亞。”魔神說道，“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他和父神一樣不在這個世界，而且他對夫人十分信任，我想他在父神所知的事情之外一定和那個女人有接觸。”
“父親他……會殺死所有人？”梅丹佐驚訝的問道。
魔神點頭：“而且他一定會殺的人就是你。”
“為什麽？”
“你是華黎殿下的神使，如果你死了華黎殿下的靈魂也會受到傷害，但我想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那個女人一直在挑撥你和華黎殿下的關系，不，确切的說，是你和所有人的關系，她煽動所有人對你的負面情緒，孤立你，摧毀你，殺死你。”魔神說道，“所以我想，你很有可能是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
“我？”
“如果為了維持輪回你就必須死去的話，那麽你活着一定就是脫離這個輪回的關鍵。”魔神說道，“我很高心你沒有殺死洛達加爾，就我所知在每一個時間裏你和雷天使長都因為這件事處于互相敵對的狀态，我想這是你改變的開端。”
“我的确想要殺死他……”
“不要擅自決定任何事，梅丹佐。”魔神握住他的手，“夫人曾經和父神一起主宰着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全都屬于他們，除了你，梅丹佐，只有你是完全屬于華黎的，只有你不能背叛他，只有你不能離開他，也只有你可以拯救他。”
“我知道了。”梅丹佐反握住他的手，“我一定會保護他的，就算犧牲我的生命也會保護他的。”
“謝謝你梅丹佐。”魔神遞給他一個微笑，“最後一件事，殺了我。”
“為什麽？”
“我是華黎殿下的食物，殺了我梅丹佐，把我的靈魂拿給他。”魔神說道，“夫人已經察覺到我的存在了，西爾尼亞一直在找我，他會把我當做異界者處死，但你知道就算是現在的我也仍然有相當于這個世界一半的力量，我不能讓它們浪費。”
“可是……”
“不必猶豫梅丹佐，我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我相信你和華黎殿下。”魔神看着他，“我所在的時間已經徹底崩塌，我的朋友也已經死去，我活的夠久了是應該離開的時候了，拜托你梅丹佐，不要讓這個世界的我也承受這樣的命運。”
“我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