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傷痕
番尼走進來，把手上的牛奶放在床頭櫃上：“你哄小孩子真有一套啊。”
“亞薩迦很好哄。”華黎站在鏡子前背對着他脫下自己的上衣，看着身體上的傷痕，“這個身體也是我的嗎？”
“這是剛剛失去記憶的時候的你的身體所以還能看得到，上面的傷痕還要更早，據說是你刻意保存下來的。”番尼說道，華黎摸了摸身上的傷口，他的心口的位置有一片很大的傷痕，張牙舞爪的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爬在心髒的位置上，還有兩道看起來像是抓痕，由左向□□斜下來呈現上深下淺的痕跡，在他看不到的位置脊背中央也趴着一條長長的傷痕，華黎撩起頭發，那條很長的痕跡像脊梁骨一樣沿着後頸的根部一路向下延伸到尾骨的位置。
“這些是和那個女人戰鬥時留下的嗎？”
“那時候的傷第二天就好了。”番尼說道，“這些傷還要早很多，很早很早聽說是你五歲的時候留下的。”
“五歲？”華黎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伸手撫摸着胸口的傷，看起來很疼把，而且每一道看起來都是致命傷,“那時候發生了什麽？”
“該說那是你改變的開端吧，華黎，你有一個哥哥你知道嗎？”
“你們說了好幾次，他叫什麽名字？”
“抱歉，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你的哥哥和你一樣是掌握預言的強大的神，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呼喚他的名字，他就能聽到你的聲音，甚至你的所思所想以及或許你自己都不清楚的願望。”
“聽起來好厲害。”
“你也非常喜歡他，曾經，非常喜歡他。”
“曾經？那麽後來發生了什麽？”
“五歲的時候他為了阻止你殺死當時的魔神西甲西羅爾被你扭斷脖子，幸好他是光屬性的神，雖然沒什麽戰鬥能力但恢複能力很強，這件事讓你非常難過。”番尼看着那道傷，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有說出來。
華黎撫摸着傷口：“這是父母給我留下的嗎？”
“不，那是你自己……自殺的痕跡……”番尼閉上眼睛，“我也是聽西甲西羅爾說的，你在自己胸口抓了一把，之後挖出了自己的心髒，拔掉了脊柱，差點就這樣死去。但是你的哥哥救了你，他很難過，他的眼淚治好了你的傷痛，你身上的疤痕就是光元素施救的痕跡，随時可以用暗元素洗掉，但在你醒過來之後，你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哥哥了。”
“我看不到他？”
“對，看不到，聽不到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誰也不能解釋其中的緣由，只知道從那以後他就從你的世界裏消失了。”
“是那個女人做的嗎？”
“想來也只有她可以做到，至少在我們的世界裏還沒聽說過有這樣隔絕一個神的方法。”番尼說道，“而且只是單方面的隔絕，他可以看得到你聽得到你的說話，甚至可以觸摸到你，但你就是察覺不到他……”
“那麽當初讓他離開的是誰？”華黎皺眉，如果說自己根本就感覺不到所謂的哥哥又怎麽可能讓他逃跑呢？
“父神趕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陷入瘋狂，你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斷摧毀這個世界，你差點殺死西甲西羅爾于是乞求你的父親為你做三件事，第一件是把你的一半靈魂拿出來修複亞薩迦，第二件是保護你的哥哥，第三件是殺死你。”番尼說道，“前兩件你父神都做到了，但第三件……至今無法做到。”
“是麽……”華黎看着鏡子，“我真的可以繼續活下去嗎？”
番尼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不過在破界者介入我被迫綁在你身邊之前曾經和你的哥哥說過這件事，他讓我傳話給你。”
“他讓你說什麽？”
“他說‘我會一直等你，直到我們重逢的那一天’”番尼說道，“所以不管是為了履行我的職責，還是為了他的期待，我會盡力協助你找到出路。”華黎沉默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這句話……是在他第一次發狂的時候夢裏面的人告訴他的，這麽說那個人就是……
“我會的。”華黎說，“我一定會找到出路。”
大門在顫抖，發出巨大的蜂鳴聲在狹隘的空間裏回響，僅存的天界和巨門已經破爛不堪并且仍然在剝落，西爾尼亞站在僅存的廢墟頂端仍然維持着直挺挺的站姿望着大門，他像石像一樣死死的盯着那扇門，喃喃道：“快了，快了，很快了……我已經聽到了，您的聲音，您的腳步，已經很近了，我終于可以再見到您了，我的神。”
“父神已經離開很久了？”拉斐爾驚訝的看着哈尼雅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是吧，要真是這樣的話……”
“所以我才好奇啊！我昨天研究那本書的時候才發現的問題，你看這本書絕大多數記錄裏都是父神在對我們下指示，到了差不多兩代還是三代前就是我再對你們下指示，其實我已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反正一直都是一樣的指示我只要把書多讀兩遍背都背的出來，直到昨天才發現不對勁，你說不管我又沒有代勞，父神如果在這兒的話好幾代什麽事情都不做嗎？”
“可能……你沒記錄？”
“瞎扯！我可是很敬業的，父神每天刷幾次呀漱幾次口夢話說什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好伐！”
拉斐爾一臉震驚的看着他：“你這活脫脫一個變态你知道嘛！”
哈尼雅氣得把書往桌上一拍：“現在不是讨論變态不變态的時候！現在的重點是父神不是上一次才離開的！這裏面有問題！”
拉斐爾抓了抓頭發，有點苦惱的問：“可父神如果早就不在了……我們又是怎麽相信他才剛離開的？”
“因為西爾尼亞告訴我們的啊……”
“那西爾尼亞怎麽知道父神剛離開？”
哈尼雅嘲諷的笑了笑：“虧你這麽聰明的腦袋想不通這個？你給我聽好了，西爾尼亞是現存的隸屬于父神的最成熟的神使，他有着成熟神使的能力，能夠長時間離開父神駐紮在另外一個世界裏傳達父神……”
哈尼雅還沒說完自己就覺得不對勁了，反觀拉斐爾一臉你懂嗎的表情，他突然回過神來震驚的問：“就是說西爾尼亞在騙我們！”
“明白了吧，西爾尼亞現在根本不是待命而是為了履行神使的能力，這一點上他和我們完全不一樣。”拉斐爾推了一下眼鏡，“神使成熟的标志就是離開父神身邊的時候仍然能夠行使神使的能力，西爾尼亞顯然可以，而且現在看來他的能力非常特殊。”
“他幹嘛騙我們？”哈尼雅驚訝的問，“我是說……父神不在這件事有什麽好隐瞞的？”
拉斐爾頭疼的看着他說道：“父神不在這件事原本就沒什麽可隐瞞的，重點是他好幾代都不在這裏，這個世界上只有父神可以進行穿越空間的旅行，既然父神不在，那麽是誰帶領華黎穿越空間的？”
“番尼啊……”哈尼雅理所當然的說，“那可是番尼诶，什麽做不到……”
拉斐爾無藥可救的看着他：“番尼到這一代才和華黎遇見的。”
“那……”哈尼雅頭疼的抓了抓頭發，“那是什麽意思？”
拉斐爾嘆了口氣：“想想父神為什麽會離開華黎？”
哈尼雅歪頭想了好一陣子才說：“因為華黎的情況穩定了？”
“當然了，如果華黎的情況不穩定他又怎麽可能離開呢？離開之後華黎出了問題誰負責？”拉斐爾絕望的看着他，“然後你再想想看華黎現在算穩定了嗎？”
“當然不算啦，你看他每一次都會發瘋……”哈尼雅突然想通了似的說道，“但是每一次他都會把所有人全部殺死！”
“就算沒有殺死的也被亞薩迦回收了，然後在他進入新的時間節點之後亞薩迦變成他的食物，所以他才能在一開始維持穩定騙取我們的信任，讓我們以為他是還沒有發瘋的華黎。”拉斐爾把手墊在腦袋後面，“所以你現在知道這個神使是做什麽用的嗎？”
哈尼雅突然覺得背後發寒，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這本書：“從一開始，這一切都是西爾尼亞安排的？”
拉斐爾點頭：“西爾尼亞負責回收亞薩迦并且在華黎完成旅行之後喂給華黎讓他恢複理智，至于他自己神使的力量屬性和自己所屬的神相似，當然也可以穿越時空，他回到這裏殺死這裏的西爾尼亞頂替他，讓大家信任現在的華黎就是以前的華黎，然後再給我們傳達所謂父神的意志，理所當然的，在華黎發瘋的時候我們都會心甘情願的變成他的食物，至于那個女人，如果西爾尼亞打的是這套主意的話和那個女人聯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怎麽可以這樣？那我們不是全都上當了！”哈尼雅震驚的看着拉斐爾，他沖過去搖着拉斐爾，“為什麽父神會把我們當做華黎的食物，我們的使命不是保護華黎嗎？”
“你覺得還有比給他當做食物更好的保護方式嗎？”拉斐爾無所謂的看着他，哈尼雅抿起嘴唇：“怎麽會這樣……華黎也是這樣想的嗎？”
“他發狂之後都會忘記以前的事，所以知道這件事的應該只有西爾尼亞才對。”拉斐爾說道，“我想，這才是父神計劃的全貌，也是番尼要改變的歷史。”
“我們真的能改變它嗎？”
“當然。”拉斐爾笑着說，“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