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雖說報複出去的感覺不錯,但是那一場戰鬥幾乎直接消耗掉小四分之一的力量,現在一脫離戰鬥便感覺到強烈的饑餓感席卷上來。

不是身體的,而是因為力量的消耗而産生的空虛感。

疲憊的找了一個胡同準備稍微歇息一下,然後便看到遠坂凜帶領着一連串的小孩子從一間地下室內跑出來,鬧哄哄的向馬路上面跑。

趕忙跑去幹掉幾只在這群孩子們必經之路上面的魔物,隐藏在陰影之中看着那群小孩子找上巡邏的巡警。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幼崽?

準備去那間地下室查看一番,然而,另外一邊的小巷子中探頭探腦的小鬼怎麽都不可能忽視掉。

真是不省心的小崽子。

嘆了口氣,發覺自己還是做不到就這樣把一個孩子扔在那裏不管,于是再次折返跟在遠坂凜後面,準備确定她安全離開這片還不穩定的範圍後再返回。

也許,應該說幸好有跟着一起,不然就算是再有天賦,這孩子也沒法對付從天而降的魔物吧。

收起一只爪子将被吓傻的遠坂凜護在懷裏,另一只手維持在獸爪的樣子将魔物撕開,散碎的肉塊散落在地。因為切割得足夠細碎,所以魔物的再生速度也相當的緩慢。

雖然及時遮擋住了遠坂凜的眼睛,但是伴随着血肉被撕開的聲音,這孩子還是全身都抖得厲害,甚至還緊緊的抓住了水式的衣服也不管這個抱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再次嘆氣,準備放火将已經生長起來的肉塊燒掉,然而,距離不遠的小巷出口處傳來的聲音卻讓她警覺。

什麽東西振翅的聲音。

沒了興致去燒毀魔物肉塊,抱着遠坂凜準備立刻離開,從外面湧入大量巴掌大小的飛蟲阻斷了行動的方向。

不過蟲子們并沒有對兩人發動攻擊,而是争先恐後的向再生成了好幾只的小魔物撲上去,刺耳的切割啃噬聲音讓水式都感覺頭皮發麻。

只是一小會兒,魔物便被飛蟲吃得幹淨連殘渣都不剩,吃完魔物,蟲子振動翅膀順着來時的方向紛紛離開巷子,或者說,是撤離到巷子口處,還有一小搓留在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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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的路堵死了,只能向前,除非她有把握帶着個拖油瓶從鋪天蓋地的蟲子面前逃脫。

顯然不可能。

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出的手,出手的目的又是什麽,真是糟糕。

拍拍死命扒在懷裏的遠坂凜,看對方怎麽都沒反應才發現,估計是因為今天晚上刺激過大,現在竟然昏了過去。

沉默半響,得出的結論也只有不要命的死崽子,順便捎帶上遠坂時臣這個掉鏈子的老爹。

一手夾着遠坂凜,一手維持在獸爪的樣子,指縫見還夾着保存着火焰類法術的水晶,水式身體前傾保持着随時可以選擇逃跑或者攻擊。

警惕的緩慢向前,直到看到街口的那個靠在牆面的人影才勉強松了半口氣。

間桐雁夜。

至少不用擔心小崽子的安危了。

根據資料,間桐雁夜雖說厭惡、或者說仇視着遠坂時臣,但是對于遠坂家的兩個女兒卻是非常的好。根據推測,應該是因為禪城葵也就是現在的遠坂葵的原因,至于其中的因果,還有待确認,不過據觀察間桐雁夜應該是對于遠坂葵有相當的好感。

至少他不會傷害這個幼崽才對。

但是她就未必了。

尤其是那個被絕望與憎恨包裹着的Berserker讓她顧忌,在身體完好的時候都拿他沒有辦法,更何況是現在這樣消耗了那麽多力量之後。

就猶豫着是把遠坂凜扔給他還是直接拎着這個不聽話的小崽子丢給估計一會兒就回找過來的她爹或者她媽。

而另一邊,站在陰影處就這樣盯着面前這個怎麽看都不像是人的家夥,間桐雁夜已經失去肌肉控制的臉無法表現出內心的複雜與糾結。

眼前這個人并沒有攻擊自己,并且也保護了小凜。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就是昨夜在冬木市港口把自己從胡同中帶到川邊的市民公園,并且‘攻擊’了自己……好吧,用嚴格意義上那真的算不上什麽攻擊。

但是,完全無法判斷是敵是友,況且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連人類都不算是吧。

難道是利用人類身份隐藏的‘魔物’?

幸好水式不知道對面的男人心裏究竟在想什麽,否則絕對不管什麽規則直接揮着爪子拍上來。

真正嚴格的說守世界的生命對應這邊的傳說怎麽着都應該是更加趨近于‘幻想種’。

魔物?那種肮髒的東西有什麽資格和他們放到一起談論!?

所以說,幸好水式不會知道,否則間桐雁夜的聖杯戰争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最終,兩個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的人在某種程度上,心有靈犀的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共識。一只飛蛾在昏暗的路燈下反射着淺淺的光暈,不顯眼,卻也不容易忽視。

這就是間桐家的魔術。

看看在自己面前飛了一圈又一圈的小蛾子,再看看後面簇擁着向前推進的蟲子,水式眨眨眼睛,勉強理解對方的意思。

好吧,勢比人強。

水式順從的跟着那只小蛾子慢吞吞的前行,同時,身體僵硬的像是石頭一樣防備着無聲無息的冒出來,守護在自家Master身後的Berserker。

對于Berserker,她真的對付不了,或者說根本沒處下手,就算是指甲再鋒利,也拿那身硬邦邦的铠甲沒有辦法。

心不在焉的跟着小蛾子一路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公園,唔,好像就是昨天晚上丢下間桐雁夜的那個。小蛾子在把她帶到這裏之後便撲棱棱的飛進了樹叢,将她一個人晾在這裏。

空無一人的公園裏,只有常年累積着塵埃的路燈閃爍着可憐兮兮的微光,昏暗的燈光将黑暗與寂靜襯托得有些駭人,就連蟲鳴也在魔術師之間的戰争不斷升級而沉寂,動物的感官與危機意識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遠遠高過人類。

公園的大門處傳來停車的聲音。

這個時間開着車來公園的人怎麽看都不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小崽子的家人。

左右看看,把遠坂凜放在不遠處的一個長凳上後飛快的藏進黑壓壓的小樹林,如果是小崽子的家人最好,不是的話她也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小崽子帶回來,順便抹去來人的記憶。

不過應該說還好,來者确實是小崽子的家人。

來者是遠坂葵,遠坂時臣的妻子、遠坂凜的母親、間桐雁夜的‘舊識’。險些失去女兒的母親在看到躺在長椅上一動不動的女兒後失聲喊着撲過去,在确認遠坂凜只是睡過去後流下了安心的淚水。

遠遠地便感受到間桐雁夜到來的氣息,水式短暫的思索後收回準備離開的腳步。

她有點兒想知道間桐雁夜和遠坂葵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關系,說不定只是今晚的這一個小小的行動,都有可能讓聖杯戰争拐向另外一個方向。

結果也确實沒有讓她‘失望’。

昨晚并沒有仔細觀察他的樣子,而現在,面對着遠坂葵,間桐雁夜摘下一直帶着的兜帽。毫無生氣枯萎般的白發,左半邊臉僵硬沒有表情并且面部肌肉有明顯的的凹陷破損,根據對于他行走動作的推斷,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恐怕間桐雁夜左半邊身體都已經幾乎到達了壞死的程度。

蟲子啃食剩下的空殼。

遠遠的看着兩人之間的交流,這樣的距離就算是魔術師也無法輕易的用耳朵聽到兩人的對話,不過,她又不是人類。

從稀稀拉拉的對話中,倒是得到了一些公會提供的資料中不曾出現過的細節。

奉上肉體、腐蝕生命。

櫻。

救出來。

間桐髒硯。

聖杯……

從那殘缺不全的語言中就可以聽出,間桐雁夜參加聖杯戰争的目的有那麽一些出乎人的意料——将聖杯獻給間桐髒硯,換取從遠坂家過繼給間桐家的一個叫做櫻的女孩兒的自由。

有一點不算是願望的願望。

那個叫做櫻的女孩兒她知道,遠坂時臣的小女兒,被過繼給間桐家,據說自身的特性是架空的影元素。

面對遠坂葵不斷的發問,間桐雁夜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而是用溫柔的語氣闡述着自己一人的想法,卻沒有發現,也許也是不想發現遠坂葵眼中的絕望。

即使是在這樣遙遠的距離,依舊能夠感受到萦繞在遠坂葵和間桐雁夜身上,那不同的絕望與悲傷,水式也是第一次發覺,自己那敏銳的感知是那樣的讓人無奈。

她想,她大概知道了間桐雁夜和遠坂葵是什麽關系,即使,短短的幾句話語,也足以讓她明了間桐雁夜究竟是抱着怎樣的心态,能夠讓他為了讨厭的人的女兒将自己送回曾經拼命逃離的間桐家,送回那個蟲子編制起的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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