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辯論吧羅伊！
關于政治這個東西, 從上往下看和從下往上看，角度不同看到的景色也是完全不同。雅格希斯的位子，在一部分人眼裏那是坐的穩穩當當，在另一部分人眼中，那是随時随地都有可能被下臺。
到現在還有一些不入流的花邊小報上會刊登什麽魔王的十大醜聞，什麽細數魔王統一布歐中不為人知的小故事呢。
不過不處于漩渦中心的話，就算胡亂猜測, 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上面人是怎麽想的，他也想不出來，畢竟事情沒有真的發生在他們身上。
就比如說羅伊。雅格希斯和他說了一些, 後來艾拉又和他說了一些，但因為雅格希斯說的太高端太理論化他聽不懂，艾拉則是因為他的職位并不高，所以有很多東西他也接觸不到。
他只知道雅格希斯這次回來還會有個硬仗, 似乎他當魔王的時候大家都很服氣，但自從當上了布歐大陸的主人, 就有人不停地跳出來了。老莫爾和老諾倫，還有當年的魔族大學者哈倫，這算是魔王派的死忠粉，但最近也出現了血魔族長派, 魅魔族長派的家夥，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勇氣那麽跳。
羅伊見過那個魅魔族的族長，以前他年紀還小的時候，那族長還是魅魔族的族長繼承人, 長相那可是相當的魅魔了。魅魔一族每一代族長都是妹子，但那一代繼承人居然是個漢子，因此大家都不看好，還有人欺負他的。
羅伊雖然小，但也知道什麽對什麽不對，他把那些欺負人的家夥都攆跑（現在想來應該是那些人不敢也不想和他這個人質寶貝蛋計較），然後就沉迷在魅魔族長繼承人的皮褲下了，還說要和他結婚【。
回家就被雅格希斯按住拍了一頓脆的。
那之後他就堅定了自己的審美，嚴肅了自己的作風，怎麽能因為區區一個魅魔族長繼承人就那麽暈陶陶呢？他再怎麽好看，也是條漢子啊！
……雖然他舉手投足比當年魔族第一美女的小姐姐還美，那也是漢子啊！
所以羅伊就跑去看小姐姐來扭轉自己的取向了。
結果回去之後又被雅格希斯教育到了半夜，為什麽嘛！
他就不是很服氣！
不過從那之後，他的确也沒有怎麽見過那名魅魔族長繼承人了，還記得他叫什麽來着？是優裏還是什麽？
現在聽說這家夥居然氣焰很高，還有了一大群的追随者，羅伊就覺得更加不服氣了，為什麽嘛！當年那個軟趴趴的家夥居然要淩駕于雅格之上了（……），這怎麽可以？
艾拉說着說着，好不容易把話題從侄女兒侄孫女兒的愛情上轉移到了正經的政治上，但怎麽好像這個話題更危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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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在維格城裏走着，還挺安全的，雖然雅格希斯和諾倫莫爾他們都說局勢亂，但羅伊卻只覺得陽光正好，治安也好，街上行人和馬車有序。各族人都有，一些不能形成正式種族、已經在長久的被壓迫的歷史中失去了自己的領土的矮人和侏儒也跑的到處都是。
不管是廣場上，還是街道旁，都有人在發表演講，還有不少人在旁邊聽。
艾拉挺自豪的說：“十年前陛下說他雖然身在帝都，可聞天下事，但他的臣民閉目塞聽。他去維托城中心廣場上，聽到大家口口相傳的只有某貴族的混亂情史，或者某歌女的衣着服飾，這真是讓人痛心！”
“——所以從那之後，大家就開始說別的啦，一開始只是為了讨好陛下，那段時間哲學家們過的日子真好啊！只要能寫出來一本被稱為‘有思想和內涵’的書，就可以獲得五百金幣呢，夠一個平民百姓過一輩子的啦！但後來哲學家就不好混啦，那時候各科學者就開始露頭了。”
從那時一直到現在，都是能在技術上進行創新，或者是對現有的産品進行改良的“工匠”待遇更高了。
他們也成了學者，以前誰能想到工匠也會被當成學者尊稱啊？雖然這個世界的人是很重視各種工程和建築的，但學者，那可是和貴族同等的存在啊。
他們願意給一個建築刻上設計他的高級工匠的名字，但在他們心裏，那仍然是個平民百姓，一生中最高的成就就是這座建築。
但現在卻有了建築學家、農學家、養殖學家等等。
貴族們要适應這個，适應了很久，但雅格希斯每次做事情都能正正好好的騷到一些人的癢處。有的貴族覺得這有失身份，但這群人大多數是扯着家族的虎皮不幹活的，更多的人卻覺得陛下這樣很好，說到底，要搞學術，平民怎麽能比得上他們呢？
平民一輩子能看幾本書？他們家裏卻有藏書室呢！
等到幾年之後，雅格希斯陛下暗搓搓的推出了圖書館，可以免費借書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能想的起來反對了。
後來就有學者開始當街辯論，或者免費演講了。
他們想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很困難，又不能見個人就問你對我的某某論文有沒有什麽看法，所以只好抛棄羞恥心，在大街上講……一天兩天下去，有興趣的人就聚過來了。這些學者們不僅能傳達自己的思想，收獲一二好友，還能收一些學徒。
……據說第一個這樣做的學者，現在每年光學費都能收兩千金幣了。
羅伊覺得這好有趣啊！而且他發現學者中也有矮人、侏儒甚至是地精這樣在以前很不受待見的種族，問艾拉的時候，艾拉卻說矮人善于鍛造和挖礦，侏儒在機械上很有一手，地精特別會做生意，只要有一技之長，又願意鑽研，為什麽不能當學者呢？
羅伊就想起來雅格希斯說的，以前這幾個小種族時常會因為各種不平等待遇搞叛亂，有的會在戰争來臨的時候直接撤離的，影響很不好，不過現在不用擔心這一點了。
——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奔頭了。
雅格希斯真厲害啊！
兩個傻白甜就相視一笑，仰望着萬裏無雲蔚藍的天空，真誠無比：“陛下萬歲！”
周圍人皺着眉頭看過來，心想怕不是兩個傻子吧。
然而樂極生悲，就這麽高興着，前面噴泉廣場就出事了。
——之前不是說了麽，現在有人暗搓搓的在站隊。按道理講蒙坦帝國既然這一代的皇帝是魔王，那下一代的皇帝也該是魔王，因為深淵種的魔王是輪回的。以前魔王只領導一個魔族的時候就是這樣。
然而……欲-望是随着眼界攀升的。
以前只是一族之王，現在卻是一個大陸的王。
雅格希斯死亡之後，下一個深淵魔王就會出生，雖然說深淵種的魔王一出生就有超強的神志和力量，但……他的阻力太大了。
現在就有人在噴泉廣場上替血魔族長和魅魔族長造勢，其他種族，比如說精靈族或者人族的某些人物，他們當然也有支持者，不過這些人還在觀望。
羅伊和艾拉走近了，看到魅魔族長的支持者說話還算隐晦，主要不談政治，在談哲學，雖然他們所謂的哲學是在賣魅魔族的私貨。血魔那邊更嚣張，叉着腰說他家大人，血魔族現任族長哈薩德是多麽多麽的英雄偉大。
“俗話說得好，一個好将軍的背後要有一萬個士兵去支撐。魔王陛下的背後也要有我家大人這樣的強者！去年我們大人做出……等等功績，年初我們大人又……如何如何，前段時間，陛下為了去接那位沉睡了一百年終于複活的羅伊-西澤爾，居然離開維格城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維格城的穩定全靠我們大人……”
逼逼叨叨，整個廣場都聽到他叽歪，一邊魅魔種族的哲學家也不說話了，就看他表演。
就連傻白甜的羅伊和艾拉，都能聽出來這家夥的話語中含有多少惡意。再看圍觀群衆們，很多人只把這個人當成跳梁小醜看，但也有人信了的，互相問“所以陛下就這樣抛下我們了？”
艾拉剛剛還在和羅伊贊美陛下呢，情緒還高漲着，這下子就很氣憤了，攥着拳頭問：“你胡說什麽？！”
可惜他是個風俗官而不是什麽護衛軍團長，戰鬥能力很差，也沒辦法上前去把這個滿嘴胡說的家夥扯下來。
不過他的身邊，有個人出手比他說話還要快。
羅伊蹭的一聲就到了那家夥面前，然後一巴掌……把他提着領子拎起來了。
勇者大人義正辭嚴：“按照你的說法，血魔族長哈薩德能力很強，也對陛下忠心，那麽他做這些都是應該的。陛下偶爾離開維格城一次，他和其他各位大人把城池維護的很好，這難道不是他的工作嗎？哦，也許你覺得哈薩德大人已經憤憤不平，認為自己做得太多了，不滿于現在的地位，才這麽說。”
這人喉嚨裏咯咯出聲，話都說不出來了。
羅伊往四周看去，他好早以前就開始學演講和辯論啦！但是一直都沒學好，雅格希斯說他嘴巴笨，不會說話（胡扯，他就很會說情話，也會寫詩歌），不過雅格還是教了他不少辯論的方法！
除了逮準對方邏輯的缺陷可勁兒攻擊，就是不露聲色的上綱上線！←不過雅格希斯也說了，這些都是笨方法，只能壓制思維邏輯本身就不完善的那種人。
羅伊學了那麽久，今天第一次用上呢！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