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家訪【2】
父親哭笑不得,用寬慰的眼神看向我說:“你有這樣的毅力爸爸很高興,但成人高考已經過了。”
我搖頭說:“所以我參加的是其他國家學校的交換生考試。”
父親有些震驚:“你可能不知道孩子,語言這一關你就過不去了。”
沈曜文想了想說:“趙叔叔,咱們不是還有臺灣香港嗎。”
兩個人左一句右一句商量得像模像樣,我淡淡開口打斷說:“這些地區有加分制度,這跟作弊有區別嗎。”
沈曜文苦口婆心馬上說:“反正身份也造假了,也不在乎這點作弊。”
我搖頭:“身份可以造假,實力卻不能。”你頭銜再厲害,打不過僵屍,也是虛有其表。“而且,我答應身份造假并不是願意,而是我突然出現,盡管過去我年紀還小,過去的綁匪也許還會怕我洩密,對我的人身安全會造成威脅。”
沈曜文心疼地握住我手心說:“你想這麽多幹什麽,我會保護好你啊,誰能傷害得了你。”
父親哭笑不得,讓我放心:“你這傻孩子,所以我才希望你跟着曜文,他能保護你,而且有爸爸在,你會沒事的。”
我搖頭:“我不是怕我受威脅,而是怕爸爸你被威脅。如果對外公布我出國留學多年才歸來,當年被綁架的那孩子不是我,既有幾率性可以消除綁匪的疑慮,又不至于讓別人以為你當年懶得找我,以為你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父親。”
父親瞪大眼睛,眼眶裏漸漸發紅,聲音啞了說:“好孩子,好孩子……”
沈曜文握住我的手心,笑容溫暖小聲說道:“你爸爸居然這樣就感動了,他會知道的,你還能有多好。”
我:“……”額,我只是冷靜分析而已。而且,昨晚我有意無意問過趙健帥,遺憾地發現他對死亡前一刻沒什麽印象,萬一他是死在犯人面前的,那我在他們眼裏不就成了回生了嗎,吓尿了還好,不吓尿,那就是我倒黴的日子到了。
父親之後給我完善了一下方案,問我想定在哪兒地方。
我直接說:“俄羅斯吧,我聽健雅說我們有遠房親戚在那邊,也是不錯的借口。”
沈曜文噗哧一笑:“這不算僞造了吧,你不用有負罪感,不扯關系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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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也說:“而且那邊以俄語考試,就算你小時候你婆婆經常帶你,但現在應該不記得怎麽說俄語了吧。”
對了,我忘了我們婆婆是白俄羅斯的,我出生的時候婆婆已經不在了,忘了也不奇怪。怪不得趙健帥本人俄語這麽流利,原來是從婆婆那學來的,把我“騙”得滿地打轉,以為他就是趙健雅。
我認真思考以事實說話:“沒關系,我想如果請個老師,大概用一周複習一下就能記起來了。”
父親目瞪口呆,漸漸露出驕傲神情,沈曜文笑說:“健帥跟趙叔叔分開這麽久,可依然得了趙叔叔的真傳啊。”
父親笑的眼睛都成一條縫兒了。“這是當然,我的兒子啊。”
這時候樓上傳來一聲叫聲:“爸你怎麽來啦?”
父親當即變成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只是另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
沈曜文頓時就幸災樂禍,小聲呢喃:“也許真不是,他怎麽能跟我健雅比呢。”
樓上的趙健帥不明所以,問我們:“爸你那是什麽意思。”
我噗哧淡笑說:“爸爸的意思是,你打算什麽時候做功課。”
趙健帥臉頓時垮了,支支吾吾說:“這就做嘛,急啥。”
既然我一意孤行,也沒什麽好說,父親就同意了,說起這個老師,沈曜文不慌不忙跑出來自告奮勇,非要當我老師,父親見他這麽照顧我,也很是高興,臨到走的時候,在門口抓住他的手說:“曜文,健帥剛回來,沒一兩個朋友,你願意當他朋友,我都不知道怎麽答謝你。”
沈曜文意味深長笑着看向我說:“不能這麽說趙叔叔,我跟他很投緣,也是自願的。”
連我都呵呵笑兩下。他可不是想跟我當朋友,而是想跟我當“□□”。
沈曜文這才笑着敢提起一件事:“既然我當他老師,趙叔叔,我也不好老大老遠跑你們家,要不,就在這我這兒繼續常駐得了。”
父親一聽,臉色就有些僵了,我想他也舍不得吧,好不容易團聚卻不能多看我一眼。我頓時就不忍直視,瞪沈曜文一眼說:“爸,如果可以,我想沒課的時間就去陪你,就在家睡。”
父親愣住,頓時笑開花,咳嗽兩聲收斂了笑容:“健帥你不用問啊,直接回來就是。”
趙健雅在後面笑着唠叨:“爸你偏心。”
父親瞪他一眼:“偏心什麽,我疼你幾年,我才疼你哥幾年,你哥吃了多少年苦,就偏心你哥怎麽了。”
我有些心酸,想起六十多年流浪日子。有父親在的感覺,真好。
父親這才真正告別要走,末了跟我說下周為我舉辦慶祝回來的派對,趙健雅忙不疊就抱上來說是他的功勞,是他提議的,一臉祈求邀功相。我頭疼極了,我不罵他已經算好了,還邀功。
父親說要走,結果還有話要說:“對了,你不是說要處理那花瓶嗎,你就拿去折騰去吧,碎到沒法收拾也沒關系,我相信這是你媽讓你出現的意思,所以花瓶才碎了。”
父親剛走,喊上趙健帥跟他一起去拿花瓶,沉默半天的沈曜文開口說話:“你回去了還過來嗎。”
原來這麽反對,是因為怕我一走了就不管他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有點哄他的意思:“你不是說當我老師嗎,不當了?”意思是當然得回來當你的學生了。
“當。”他說完,我電話響了,他本來就不大高興,呢喃:“怎麽最近你身邊人際關系都飛一般發展起來了,都快把我甩八條街外了。”
我沒空搭理他,問手機對面的:“老大?”
沈曜文一聽,不得了,立馬就炸了:“怎麽老大有你電話?你們才見一面就熟成這樣?他背地裏跟你聯系幹什麽!”
我推開他,小聲沉沉說:“你少在這時候吃醋。”
沈曜文愣住,紅臉否認:“我,我怎麽會吃醋?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我沒好氣跟對面說:“老大你直接說就好,我聽得見。”
“好。”老大這才敢說道:“泡泡抱歉,我想再麻煩你,我弟弟好像又惹麻煩了……不,應該說,是我們一家人的麻煩。”
我問他怎麽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有個號稱他親哥哥的人,來說要帶他走……我本來不想麻煩你的,可他說的事情,跟弟弟的幼兒經歷一模一樣……”
我登時表情微變,後面完全沒聽見,沈曜文看我變臉色了鬧的不行,折騰我耳力說:“怎麽了,是老大為難你了?你不用管他,回頭我就收拾他。”
我嚴厲瞪他一眼,把他瞪老實了,我鄭重問老大:“你說的那人,是不是一笑就有虎牙?眼角有顆美人痣?說自己是個歷史學家?”
老大震驚又竊喜:“是!你果然很清楚!”
這就找上門去了,快得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嘆口氣,遺憾告訴他說:“老大,我想你們心裏有數,他就是你弟弟的親哥哥。”他打電話過來,就是想要我給他确認吧。
老大沒說話,很久都沒能恢複。我有點明白沈曜文之前說他是重視他弟弟的。但同樣,隊長那邊也是很重視他弟弟,原諒我不能幫他。
我認真告訴他:“老大,我實話告訴你,對方找你弟弟很多年,他那個人性格,非常執着,對你弟弟的固執思念非同小可。你們沒讓你弟弟知道這事吧,你最好跟你弟弟攤開來說,否則他親哥哥一定會幹出啥事來。”
我也沒說話,隊長這麽早就找到他弟弟的家,可是直到我們在同一個陣地時,他依舊幻想他弟弟還生存着,可見他是多麽瘋狂的人。
我建議是讓他弟弟來決定,他也同意了,并且希望見面當天我也在場。我正好想見見隊長,便同意了,挂了電話,身邊的沈曜文才敢說話:“你答應他什麽了?”
我想了想,确實不好隐瞞他,便說:“你也知道我未來來的,未來我見過很多人和事,你宿舍老大的弟弟,跟我記憶裏的人物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震驚歸震驚,但他似乎更生氣另外的。“那管你啥事了。”
我說:“你老大把我當成神算師之類的角色了。”沒讓我擺陣給他弟弟算命已經算好的。
他頓時又氣又急,唠唠叨叨:“這得了?你可是在末世生存了幾十年,就這幾十年認識多少人,沒道理認識一個幫忙一個吧……”
“啊,這個啊。”我不大在意說道:“這點你倒是放心,我自己流浪六十年了,沒認識多少個人。”
他突兀愣住,沒說話,臉色沉重看向我:“你說什麽,六十年,流浪什麽?”
額,我說漏嘴了。